唐曉暗暗歎口氣,收回目光,不經意又看見皇後趙素錦望來的目光。


    趙素錦這一次的眸光有點讓人琢磨不透。唐曉也懶得去琢磨,隻是想著,這麽無聊的宴會什麽時候才會結束,真想快點回去繼續收拾行囊。


    “朕今日在這藏香閣給瑞麟設滿月宴,是想以此表彰皇妃的功勞。給朕的皇室添了第一個子嗣。而更要感謝黃佑庭先鋒官給朕這麽一個好皇妃。所以,朕今日也要嘉賞黃先鋒官。”


    弘看宴席的人到齊了,於是坐在臨時搬來的龍椅上,手撫椅子上的龍頭,朗聲說道。


    皇妃生龍子,得到賞賜是在所難免。可是皇妃的爹也因此在這宴席上就獲的封賞,這在大梁的曆史上還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坐下的百官頓時小聲議論起來。雖然是小聲,但是因為人多,一時間,宴會上也是嗡嗡一片。


    陳石崇更是一把握緊手裏的酒杯,就等著皇上給黃佑庭的這個賞賜到底是什麽。


    弘雋此時也是握著酒杯,卻是怡然自得,不燥不火。


    “王綽,擬旨。”弘在一片嗡嗡聲中,沉聲喚道。


    王總管立刻懷抱拂塵,小跑到宴前,雙膝跪地。


    “黃佑庭教女有方,功不可沒。然,其自己在先鋒官位置也是任勞任怨,對大梁功在社稷。特加封黃佑庭為兵馬副元帥一職,十五日後上任,回複邊關。”


    皇上弘一說完,黃佑庭立時起身離座,走到宴席前跪地,三呼萬歲,謝主隆恩。


    宴席開場就來了個戲劇化的一幕,誰也不曾想到。


    更是陳石崇萬萬想不到的。他怒不可赦,卻不是莽夫。知道皇上想封賞誰,他即使手握兵權再多,在這個場合也是萬萬不能說什麽的。


    不然功高震主,擾亂朝政的輿論就會把他陷於被動的境地。


    隻是,皇上這樣做,未免太過明顯。


    曾經一個小小的千戶,不過就是因為養了個好女兒,六年來,連連越級跳躍升職。如今已經到了副元帥,開始威脅他的地位!這怎麽能不讓陳石崇對黃佑庭恨得要死。陳充儀現在也恨,她的恨自然就是皇妃貌美又得寵幸。而自己入宮六七年,就連見到皇上的機會都少。


    如今母憑子貴,父又憑女貴。好事全讓這姓黃的一家得了。又是在這樣的場合下,皇上這一巴掌打的還真是響亮的很。


    唐曉不懂這看似平風浪靜下的暗潮湧動,但也知道,皇妃的爹爹突然被提副將軍,矛頭指的是誰。


    轉頭看著下麵跪著的黃佑庭,近五十歲的年紀,長的文質彬彬,倒不像是個武將。但想著他能從一個千戶一路走來,肯定是有些本事的。不然他若是阿鬥,就是有再得寵的女兒,皇上再有意提拔,也是萬萬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王總管領命擬旨去了,黃佑庭也謝恩回到座位。大家以為這事到了這一步,也就算完了。可是皇上弘非得不肯罷休,又說了一句:“陳將軍,您這次回來皇朝其實回來的正是好。朕明日率眾去陽明山為大梁祈福,將軍也隨朕一起去吧。將軍在邊關多年,該是回來好好享受一下的時候了。到時候,讓芙兒也跟著。芙兒隨朕左右伺候,將軍還能和芙兒多多享受天倫之樂。您說好不好?”


    皇上問好不好,那是給陳石崇足夠的麵子。做臣子的哪個能當麵說不好的。


    陳石崇恨得咬牙,卻也隻能先忍了。回皇朝享受天倫之樂?他的兵馬都在邊關,回來不就等於被架空了勢力麽。陳石崇看得清楚,他女兒卻還傻傻的一個勁的推著父親快去謝主隆恩。


    想著自己能有十五日和皇上相處的機會,隨行伺候。那是多麽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若是從此得到寵幸,也生個皇子。哼,看以後誰還敢說她是憑著爹爹的名號進宮的。


    陳石崇看看女兒,不忍負了女兒的憧憬,歎息一聲。


    其實他何嚐不知道,女兒的姿色並不是漂亮,隻是一般。自己現在是大將軍,芙兒在宮中有一席之地。自己若是沒有實權,那她的位置也是岌岌可危。


    “皇上,自古以來,隨皇上出行祭天的嬪妃就沒有三品以下的。而芙兒如今是五品充儀,按照祖製,是沒有資格隨行去陽明山的。”


    陳石崇起身不謝主隆恩,反而如此說道。


    陳充儀麵色一僵,咬著嘴唇。滿腹的希冀委屈的要死。萬萬想不到父親明知自己的心意卻斷然拒絕自己的隨行。


    唐曉不得不重新審視陳石崇,再一次覺得他真是聰明。居然知道以退為進,威脅皇上給女兒提封號。


    弘想動陳石崇,卻還僅僅限於一個開始。他還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自然還不敢徹底得罪了他。所以,弘點頭:“將軍說的有理,朕都忘了,芙兒因為翻了頂撞之罪,被降了封號的事。那這樣,朕現在就封芙兒為二品賢妃。將軍看著這樣可好?”


    陳石崇這次是滿意了,離座謝主隆恩。而陳芙兒自然也早已經歡天喜地的出來謝主隆恩了。


    她跪地的時候,不僅沾沾自喜。真是沒想到,老爹一回來,不僅讓自己隨行祭天,還封了二品賢妃。


    唐曉撇撇嘴,傻了吧唧的,還臭美呢。死到臨頭也不自知。狗皇帝一句話能讓你當賢妃,自然也能一句話,讓你下地獄。以為有個有本事的老子是好事啊,其實若是你是個普通人,說不定還能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宴席的開場白精彩不斷,到此時,方告一段落。


    皇上一聲“開始享用”吧,眾人即刻端起酒杯,對著上座,遙遙一敬之後,才開始推杯換盞起來。


    小皇子露了個麵就被奶娘抱走了。他畢竟還小,在外麵太久不好。


    皇妃不一會推說不勝酒力,也早早離席。她的生母劉氏悄悄離開,去和女兒說點體己話。


    唐曉坐在上麵本來就不自在,又不時的接到下麵各色美人送來的冷眼冰箭,更是如坐針氈。見皇妃都走了,便端著一杯酒,在想找個什麽借口離開這煩人的地方。


    恰在此時,皇後突然夾了一塊蓮藕放到唐曉的碗裏。唐曉是坐在皇妃的下麵的,和皇後的桌子本來隔了一個位置。可是現在,皇後居然就坐在皇妃的位置上,甚至還主動示好。唐曉一愣,不明白皇後此時在搞什麽把戲。


    “皇後娘娘……小的可承受不起。”唐曉對這女人沒有一點好印象,但現在上麵有皇上太後看著,下麵又文武百官瞧著。她自然是看不上也要看著。


    “唐醫官客氣了。您不計前嫌為本宮的父親診病,本宮自是該好好謝你的。”皇後端莊,華貴,這一點,在場的人都承認。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唐曉不覺的撓撓鼻子,這句感謝還真是受之有愧。


    她那哪裏是去救人,明明就是害人。


    但不得不說,宰相自她的紮針和南宮逸軒的毀滅性一針之後,真的好了大半是不爭的事實。雖然今天的宴席沒有到場,但據說,在家裏已經能下地散步曬太陽了。


    “額……那本是分內之事,舉手之勞……皇後就不必記掛心頭了。”唐曉難得不好意思支吾一陣。欠著屁股就想走。


    “唐醫官,哀家久不參加這樣熱鬧的場合,倒有些乏了。扶哀家會熙寧宮可好?”太後突然在上麵說了一句。


    唐曉一聲哀嚎。自己是想走,但是要會自己小院。誰想去什麽熙寧宮了,真是的。


    可太後發話,她又不敢不從。隻能笑嗬嗬的起身,扶起太後,荷香扶著太後的另一邊,往藏香閣外走去。


    唐曉走到門口,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弘雋的位置。可巧,弘雋此時也在看著她。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弘雋漠然低頭。


    唐曉偷笑,就是想看我,還不好意思。真是個悶騷的家夥。


    熙寧宮裏,太後倚在美人榻上,荷香在一邊緩慢的打著涼扇。唐曉則站在太後腦後給她輕輕捏著太陽徐。


    “太後,您的皮膚真好,一點都不像這麽大歲數的人。”唐曉一邊捏,一邊閑來拍著馬屁。想快點伺候她高興了,回禦醫院去。


    “小嘴真甜,就會哄哀家開心。哀家的皮膚再好,也是老了,不能和你們這些小丫頭比了。”太後伸手握住唐曉的手,牽著她坐到自己身邊。然後一擺手,打扇子的荷香停了手,帶著一幫伺候的宮女,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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