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禦醫……我想要回黃柳鎮給你的刀……”


    唐曉不好意思的很小聲很小聲的說道。一輩子沒這麽丟人過,送人的東西沒過一天就往回要的。


    記得小時候,同桌的男同學因為自己替他打架,很感激的送了她半塊橡皮。她美得逢人就顯擺,自己收到男性的禮物了。可是一天不到,這男同學就吭吭哧哧的管她要橡皮,說臨班的小美長的很卡哇伊,很喜歡。想把橡皮送給她。


    唐曉記得自己當時很生氣,卻很平靜的把橡皮在手心裏斬了一百零八快交給同桌。並微笑說道“送人東西還要回去的人,小雞.雞一輩子不會長大的。”


    那時候的話曆曆在目,唐曉現在唯一慶幸的是,自己沒有小雞.雞,也不用長大。


    宋寒肖似乎沒料到唐曉來找他是為這,轉身,總是木木的眼神,此刻難得有其他的表情。


    唐曉心虛的理解就是:就是你的小雞.雞不會長大的……


    “送人的東西有要回去的麽?”果然,這家夥不想把到手的東西還回來。


    唐曉局促的用腳尖搓著地,頭深深的埋在胸前。被人指著頭頂數落好丟臉啊。


    “突然得知,那把刀挺值錢的,我缺錢。”唐曉聲如蚊呐,害怕再次得到的是拒絕。


    屋裏一時間很靜,好久沒有一點聲響。


    唐曉鬆口氣,以為自己這樣說,丟臉是丟臉,但宋寒肖一定會把刀還給自己了。


    但……


    “你缺多少錢?我給你。”


    唐曉不敢相信的抬頭,這男人是有多奇怪?寧可給自己錢也不給刀。


    自己給他的時候,那麽大方,好不扭捏,隨手一拋。


    現在自己不過是要回來,他卻百般不給。


    “我看這黃柳鎮山清水秀,民風淳樸,想在這兒買一處宅子,以後在這兒過日子。沒想到這兒的地皮極貴,一座好一點的宅子,居然要……”唐曉想說一個大數字的錢嚇到宋寒肖,讓他放棄給錢直接給刀。想說一萬,又狠狠心比了兩個手指頭。


    “要兩萬兩白銀,真是和搶一樣。”唐曉末了,還感慨一句。


    宋寒肖本來伸手去懷裏掏錢的動作停滯了,手空著從衣襟裏拿出來。


    “兩萬兩銀子,我沒有。”


    哈哈,就知道你沒有才說這麽多的。現在拿來吧,把刀拿出來吧。


    唐曉眸眼都帶著灼灼的希冀。


    “但黃柳鎮我有一處宅子,三進院,主宅五間,南北廂房三十七間。去年剛翻新,價值三萬有餘。以後就是你的了。”


    宋寒肖的話讓唐曉呆了兩呆,轉身離開。


    唐曉一邊走一邊暗罵:“尼瑪尼瑪!就是故意的!宋寒肖,你就是故意的,老娘和你沒完!”


    宋寒肖看著唐曉氣呼呼的離開,關上門。回身,唇邊的笑意散開。真是個可愛的小女人。


    伸手從桌下摳出母子刀,細細看。他喜歡兵器不假,知道母子刀價值連城不假,但卻知道他不是自己的東西,早晚要物歸原主的。但是能逗逗這女人真的是一件挺好玩的事。


    但是,他怎麽來大梁了?


    唐曉氣呼呼的回到房間。本來就餓,因為生氣,肚子更餓。


    就著桌上的冷飯冷菜填飽肚子,倒頭就睡。想著養足精神,才能和宋寒肖鬥智鬥勇,在回到皇城的時候,一定要把母子刀要回來。要不回來就偷,偷不回來就搶!


    翌日一早,唐曉剛起,就聽見外麵議論聲聲。推開門去看,才發現議論的人群裏還有銀翹。不僅招手讓銀翹進來。


    “你們說什麽呢?”


    “哦,說賢妃娘娘呢。那女人昨天跟著皇上祭天祈福,也被爆炸炸傷了,昏迷不醒。昨天宋禦醫給他醫治了半宿才回去。今天一早,賢妃娘娘一起床,房間裏就傳出驚恐的大叫。而且砸東西的聲音更是大,已經一個時辰了。”


    銀翹說這些的時候,眉飛色舞的透著幸災樂禍。


    “陳芙兒昨兒昏迷不醒,肯定受傷不輕。但一早就有力氣砸東西,身體肯定無大礙。難道她受傷的部位是頭或者臉?”唐曉試探的問。


    “姐姐,你真是神了!這都猜出來了。”銀翹佩服的一伸大拇指。


    “據說,昨兒一起祭天上到天地壇的隻有二十一人。剩下的全在天地壇下麵祭拜。那二十一人全都不同程度受傷,但都在身上。唯有賢妃身上無一處傷,臉卻傷的厲害。一隻耳朵沒了,臉頰也被炸飛一塊肉。以後即使好了,也徹底毀容了。昨兒我給宋禦醫打下手的時候,都嚇壞了。”


    唐曉聽到陳芙兒受傷如此之重,原本對她不滿的情緒倒是被同情一點點占滿。


    這個女人可惡,恃寵而驕,盛氣淩人不錯。但終歸是慈父手捧著長大的,性子難免驕縱。但是嫁到宮中多年不得丈夫寵愛,好容易跟著出來以為能獲得寵幸又出了這樣的事。她這一輩子算是徹底完了。


    唐曉想著,突然麵上一寒,又想起樓萬紅的身影。


    陳芙兒的今天,是不是自己也在後麵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猶記得,樓萬紅讓自己調查皇上的軟肋,自己一時找不到,就順嘴說了陳芙兒。


    二十一人受傷,獨獨她傷的是臉。一個女人,危險來臨的時候,其實最下意識護著的部位應該就是臉。而她還是臉受傷了,這難道不是巧合,是樓萬紅的有意為之?目的就是讓她生不如死,打狗皇帝的軟肋,報複他當年拋棄了她。


    唐曉覺得這個很有可能。樓萬紅那樣的女人沒有什麽是做不出來的。她的武功奇高,使她做得出來這些。因情生恨,心狠手辣的更早已經不是新聞。


    掰著手指頭算算,明天就是七月十五。


    唐曉還記得,上次在牡丹樓,老鴇鳳媽媽說過,自己以後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會在牡丹樓登台。老鴇子不會自己瞎說,這一定是樓萬紅提前授權的。


    樓萬紅說的事情,自己隻有照做的份兒,不然很難說,陳芙兒的下場不是自己的下場。


    可是,自己現在離皇城牡丹樓有八百裏之遙,就是現在快馬加鞭趕過去,明天晚上都不一定能到。更別說,自己現在還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寸步難行。


    唐曉懊惱的抓抓頭發,覺得陳芙兒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怎是一個慘字了得。


    “姐姐,你怎麽了?賢妃受傷,你還心疼?”銀翹不敢相信的問。


    “我不是心疼,是頭疼。”唐曉歎氣起身,出門走到院裏,長呼一口氣。就見王總管擰著胖胖的身子過來。


    “王總管這麽早?”唐曉懨懨打著招呼。


    “不早了,皇上已經起床洗漱完,招呼唐醫官去試餐了。”王總管回道。


    我靠,狗皇帝還真把自己當成趕死先鋒官了。手下一大把人伺候,幹什麽偏偏讓自己試餐。


    心裏腹誹氣難平,還得任命的跟著王總管去皇上的寢宮。走過回廊的時候,就聽見一邊一個房間裏“劈裏啪啦”砸東西的聲音,還夾雜著又哭又罵的叫喊。


    唐曉好奇探頭一看,陳石崇正站在緊閉的門口唯唯的勸著什麽。


    唐曉急忙腦袋一縮,心頭戚戚的繼續走。同時心頭一陣感慨,陳芙兒再不好,還有個老爹當著寶。可自己要是變成她那樣,有誰會在門外焦急的的哄著?


    “王總管,賢妃娘娘這樣,皇上有來看過麽?”唐曉又走了幾步,忍不住問道。


    “賢妃娘娘現在已經毀容,有礙視聽,怎麽能汙了皇上的眼?”王總管涼薄的說了一句。


    “畢竟夫妻一場。賢妃與皇上不過是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可是皇上與她,卻是夫君,是天。如今她受傷,天都棄之不顧。”唐曉忍不住打抱不平,為自己的的推波助瀾懺悔,贖罪。


    “朕是賢妃的天,那唐醫官的天又是誰?”突然一個陰鬱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唐曉嚇了一跳。轉頭去看,卻原來是皇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正站在回廊邊,看一樹海棠花壓枝頭。


    唐曉莫名生氣,眼往上挑,頭往高抬:“我的天在頭頂。”


    弘也不知道為何生氣,轉身就往房間走。唐曉站著不動,王總管就推著她進房間,自己出去把門關上。


    唐曉生氣王總管的賣她求榮,那胖子就是個馬屁精。看她得勢就把著自己,看陳芙兒倒黴,就恨不得趕緊踩一腳。


    見狗皇帝進房間就往餐桌旁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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