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可是我們牡丹樓的人。讓我殺自己的人,總要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唐曉勾唇一笑,一副貓抓老鼠的神色。


    雪舞狠厲了聲音:“她毀我的頭發,我的孩子,我的一切!我要她的命有什麽不可以麽?”


    唐曉皺眉往雪舞的肚子上一看,她的孩子沒了麽?


    “據我所知,唐曉人品善良,才不會無端端的就去害你。”


    “我是王上和他弟弟海爾坎親王王妃偷情生的孩子,一輩子頂著郡主的身份,公主的身世,卻被從小送到大梁,過見不得光日子。這種日子,我受夠了!受夠了!而北冥煙雖貴為大皇子,卻是王後帶來的孩子。我們偶然見麵,情投意合,也明白要想權利地位,隻能自己努力。意外得知慶王爺要接雪嬈到身邊,我和北冥煙便設計頂替雪嬈。將來慶王爺登基,我和北冥煙的孩子便是大梁的太子。誰知道……誰知道……一切都計劃的完美,偏偏半路殺出唐曉這賤.人壞我好事!我要她死!我恨不得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唐曉聽了雪舞的的話,不僅唏噓。


    雪舞的身世夠詭異的,這一對狗男女設計弘雋設計的也夠長遠的。連以後兒子的路都給鋪好了。


    可是她和北冥煙說的事情有出入啊。北冥煙是一副信誓旦旦分大梁江山的嘴臉,這女人又是想兒子做大梁的皇帝。老子要分兒子的江山,不合情理。


    不過先不管這些,就是雪舞這賤.人當著自己的麵又要吃自己肉,又要喝自己血的還真是很不舒服。


    “好吧,本樓主聽明白了你要殺唐曉的動機。但是……”唐曉說著懶懶一笑,在美人榻上換了一個姿勢:“我還是沒覺得這件事唐曉有做錯什麽,所以……不會幫你殺唐曉的。”


    “為什麽!”雪舞嘶吼著上前一步。


    唐曉撚起一根銀針扔出。極細的銀針悄無聲息的沒入雪舞的膝蓋骨。雪舞一聲哀嚎,跪在地上。


    唐曉勾唇,沒想到自己有了不俗的內力之後,一枚小小的銀針也成了趁手的暗器。(.)


    “我樓萬紅做事,向來憑道理。有道理的我做,沒道理的我才不會去做。可不是你們隨隨便便就能指使的。”唐曉輕哼一聲,挑起優美的五指放在眼前仔細端量:“再說,我現在已經看不到,你還有什麽本錢和我交易。”


    “樓主……樓主……我有……我有本錢……”雪舞跪在地上,膝蓋骨裏的銀針讓她痛得額頭冷汗呼呼的淌下來。


    “哦?說來聽聽。”


    “我……我知道……北冥煙一個秘密……他不是真心想和樓主合作的。”


    人性使然,這女人如今有恨,為了報仇,連情人也能出賣。


    疼痛讓雪舞說一句話,氣喘籲籲。整個人跪也跪不住,直接趴在地上。


    “北冥煙……手裏的兵符是假的,他其實能拿得出的兵力隻有……隻有不到三萬,剩下的那些都是邊境抓到的流民。他和樓主與虎謀皮,不過是想占南國的……南國的兵力優勢……趁火打劫分一杯羹。”


    “虛張聲勢?空手套白狼?北冥煙的算盤打得不錯啊。”唐曉冷哼一聲。


    “我……我告訴了樓主這個秘密,樓主……可以幫我殺了唐曉了麽?”雪舞費力的抬頭,滿麵猙獰的看著唐曉。


    唐曉從美人榻上起身,一步一步風情的走到雪舞跟前,慢慢蹲下,伸手挑起雪舞的下頜:豔唇輕啟:“不能。”


    “啊!為什麽!為什麽不幫我殺了那賤.人!我都說了這麽多,為什麽還是不要幫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雪舞在說了那麽多,甚至不惜背叛了情人之後,還得不到想要的報複,不僅歇斯底裏起來。一邊嚎叫著,一邊揮舞著手,要抓住唐曉狠狠咬一口。


    “不為什麽,就覺得逗你挺好玩的。告訴你吧,是北冥煙求我救出你的。而他若是知道你背叛了他,你說你的下場會是什麽樣?”


    唐曉殘忍的說完,哈哈大笑起身,伴隨著是雪舞一聲又一聲的驚恐聲。


    唐曉承認自己殘忍。但是若雪舞僅僅是算計自己,她或許可以高抬貴手。但她很不長眼,算計的弘雋。


    弘雋雖然對自己是百般利用,可自己暗暗發過誓,要罩著他,不讓別人欺負他。她說的話,一直都不曾忘記。


    “鳳九仙,把那瘋女人帶下去。明天中午扔到皇城西南的亂葬崗子。我想出去幾天,有事的時候,發信號。”


    唐曉再也不看雪舞一眼,出門吩咐鳳九仙,然後離開密林。


    唐曉有些累,她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


    樓萬紅以前的牙床畢竟不是自己的床,睡著總有種高數不勝寒的感覺。


    該頭換麵到了自己買下的宅子時,鶯兒正一個人坐在院子裏惆悵的看著緊閉的院門。兩隻小手拄著下巴,不大不小的眼睛有一下沒一下眨著,模樣甚是可憐。


    “鶯兒,天氣涼了,你怎麽一個人坐在這兒?”唐曉上前心疼的拉起鶯兒,她的小手凍得拔涼。


    “姑娘!姑娘您回來了!鶯兒可把您盼來了。”鶯兒看見唐曉,高興的什麽似的一下子抱住唐曉就不撒手。


    “怎麽了?就這麽想我?”唐曉好笑的推開鶯兒,難得看見她露出十三四歲孩子該有的童真。


    “姑娘你不知道,自從香火姑娘走了之後,這個宅子就鶯兒一個人。一到晚上,總覺得四處都是鬼,好嚇人。”


    “傻瓜,這世上哪有鬼。”唐曉牽著鶯兒往屋裏走:“不過是我想的不周全,趕明再讓你大姑給宅子招個丫頭,和你作伴。”


    “真的?”鶯兒高興的聲音又輕快又明亮。


    “真的,我累了,去睡一會兒。你去做飯吧。”唐曉捏了捏鶯兒的臉,回到臥室,蹬了鞋子,倒頭就睡。


    鶯兒手腳麻利的給唐曉蓋了被子,放下帳子,就慌著去上街買菜。


    宅子終於有人能說說話了,鶯兒自然是如放飛的小雀兒一樣歡快著。


    這一覺,唐曉睡得很沉。


    多日來的奔波,費心費神,終於找到一個安靜的休息場所。


    甚至不知道,床頭,一個人靜靜的站著,已經站了好久。


    宋寒肖接到主子命定回皇城,在完成任務的第一時間就飛鴿傳書黃柳鎮的管家,問是不是接到了新主人。可是管家的回話卻是,不曾見到任何人來。


    他當時一顆心猛的沉到穀底,立即快馬加鞭的去尋找。卻在那晚夜宿的密林深處找到燒焦的馬車,和一具燒成黑焦炭的屍體。


    他當時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麽心情收斂了屍體,隻是痛恨自己為什麽那麽自私的要帶唐曉走。如果不然,現在唐曉還在庵堂安靜度日。宋寒肖行屍走肉一樣在禦醫院曾經唐曉的房間裏一坐就一晚。


    這一日,好像有一種神奇的力量牽引著他要來這座宅子看看。因為他打聽過喜寶,聽說唐曉就是把香火安頓在這座宅子的。而宅子現在也是唐曉的。


    隻是想來看看而已,卻看到宅子裏的小丫頭蹦蹦跳跳的去賣菜。


    宋寒肖狐疑過後,是迫不及待跳進院子,挨個房間尋找氣息。


    直到看見唐曉在床上睡得安慰,一顆後悔自責裂成碎片的心才算是放到了肚子裏。


    鶯兒輕輕的推開門,剛想看看唐曉睡醒了沒。突地看見立在床前的男人。


    一聲“淫.賊”抄起牆邊的雞毛撣子就打過去。


    宋寒肖看著小小丫頭打過來,才恍然,自己居然走神到屋裏進來個人都沒發現。


    唐曉的好眠被吵醒,迷迷糊糊的做起來一手掀開水色紗帳,一手捂著嘴打哈氣。


    “淫.賊在哪兒呢?我看看……”


    “姑娘,我一來就看見這個男人站在姑娘床前,意圖對姑娘不軌!”鶯兒一手雞毛撣子,一手叉腰堵在門口。大有一女擋門,萬夫莫跑的架勢。


    唐曉看看鶯兒,又揉眼睛看看宋寒肖,“噗呲”一聲樂了。


    “鶯兒,這個家夥若是淫.賊,那全天下就沒有一個好男人了。”


    “那他怎麽不經允許就在姑娘家的閨房?”鶯兒不相信的撓撓頭。


    “額……他是我哥哥。看見先生來了,還不快去倒茶。”唐曉伸手拉過宋寒肖坐到床邊。


    鶯兒一見唐曉的動作,又見自己打了主子的哥哥。登時嚇得手上的雞毛撣子掉地,麵如土色的撒腿就跑。


    宋寒肖看看自己手上的小手,聽著唐曉叫他‘哥哥’。心裏溫暖之餘,又不由得歎口氣。


    “我現在是知道你找人的本事了。就是個狗鼻子,我藏哪兒,你都能給我找出來。”唐曉斜著眼不滿的看著宋寒肖。


    宋寒肖隻是坐著,木木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唐曉吐吐舌頭,說人家是狗鼻子,不高興了。於是急忙嬉皮笑臉:“被人當成淫.賊的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


    宋寒肖咧咧嘴,第一次學著笑,那笑容絕對不好看。


    唐曉一副驚嚇過度的伸手把宋寒肖的嘴捏上:“別……別笑了,一點也不好看。”


    宋寒肖臉色一緊,轉過頭去。


    “嘿嘿……別生氣啊。其實你笑一笑……也挺好看的。”唐曉推推宋寒肖違心的說著。


    宋寒肖歎口氣,回頭:“你知不知道我看見樹林裏燒焦的馬車和屍體我有多害怕?”


    “你以為那家夥是我?”


    “以為了。”


    “我和那混蛋的體型骨骼能一般大麽?”


    宋寒肖不回答,也是自己傷心愧疚,這個倒是忘了看了。


    “屍體成焦炭,已經分不出體格。”宋寒肖為了掩飾自己的粗心敷衍一句,然後問道:“那屍體怎麽回事?”


    “那混蛋見我長的貌美,你又走了。就對我起了歪心,把我拉進了樹林,意圖……意圖那啥。我一害怕,就用銀針紮了他,不小心打翻了車廂了油燈。我害怕極了,也不辨方向,最後就跑回來躲著了,怕官府的人抓我。”


    唐曉越說越小聲,她當時害怕是真的。但是現在,好像心情也平靜了。畢竟這是古代,沒憑沒證的,自己死不承認,別人也拿自己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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