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有禮了,皇上自然欽點了宋某給俊王當夫子,宋某就一定會恪盡職守,努力將畢生所知所學都傳授給俊王的。”宋維眸中誠懇的拱手說道。


    當然,這是看著人家娘了,才這樣改口的。昨天的宋維可是鐵了心的暗暗發誓再不進學堂的。還想著今天朝堂之上就辭去夫子的職務。但朝堂之上,他還沒來得及說,皇上就匆匆走了。現在,他有些慶幸,幸虧自己沒說。


    小俊俊一對星子般的眼睛在大人之間咕嚕嚕亂轉一圈之後,暗暗咋舌。老娘雖然已經沒有小姑娘的水靈鮮活,但是貴在風韻十足,女人味十足。看看,這才一個回合,就把一個迂腐的男人給拿下了。老爹啊老爹,你的爹爹之位還真不保啊。


    隻是……宋夫子恪盡職守了,自己不是就要倒黴了麽?


    偷偷扯扯媽咪的衣角,小聲的嘟囔:“媽咪,你的動作倒是夠快的。”


    唐曉回頭一個警告的眼神,然後又毫不留情的踢了兒子一腳:“還不把手上的魚孝敬給夫子!”


    “這不是給……”小俊俊冤枉。


    “不就是孝敬夫子的麽!”唐曉一瞪眼。


    小俊俊識相的急忙雙手把魚奉上,無比謙恭的說了一句:“一點小意思,還請先生笑納。”


    但心裏卻是暗暗腹誹:媽咪真是,說話一會兒一變,比天氣還不準。


    “俊王,不敢不敢……”宋維這時才看見兩人手上肥大紅色的錦鯉,麵皮一抽,自己要有多大膽,才敢吃這魚。


    “拿著拿著,您是我兒子的夫子,學生孝敬夫子也是應該的。隻是還請夫子以後多多嚴厲的教導他。他若是不聽話,或是又調皮搗蛋胡扯一通,你就盡情的打,打不過,可以告訴我,我們男女雙打。直到打服為止。”


    唐曉把兒子手上的小魚硬放到夫子手上,然後逼著小俊俊給夫子行禮再見,才一步一個爆栗的打著走了。


    宋維瞧著那笑起來溫柔如水,打兒子好像錘麵的女子,甚少笑的眸子也不自覺的溢出笑容來。


    母子倆剛出了皇宮,就有人給弘雋匯報去了。


    弘雋聽到暗衛匯報,小俊俊還真的引薦唐曉和喪偶的宋維見麵,忍了半天才沒立刻去將臭小子捉回來暴揍一頓。又聽到唐曉對宋維笑的好像一朵花,心裏就氣得開了鍋。再聽到禁欲已久的宋維居然對著母子倆的背影笑的過分。就暗恨,這女人給自己帶綠帽子的速度可真是八百裏加急的速度。


    弘雋生氣,卻隻能不動聲色的屏退暗衛。然後暗暗深呼吸幾口氣,吩咐案前的陳公公:“去內務府挑兩套首飾給蘭妃送去。記得要精致些,比貴妃的還要貴氣。”


    既然已經決定引蛇出洞了,既然已經把唐曉氣著了。那就趕緊把這個時間縮短,爭取在最短的時間,把蘭妃寵上天,讓幕後的人以為找到破綻,快點動手。省得萬一那人沉得住氣,一年半載才動手。那唐曉指不定和誰都能再生個娃娃出來。


    “是。”陳公公領旨就想退走。


    “對了,把惠勝殿的後堂好好收拾一下,讓唐曉去那兒住。但是記住,惠勝殿後堂的每一個擺設都不要動。”弘雋特別鄭重的加了後麵一條。


    陳公公恭敬的應了,但心裏卻是泛著狐疑。那惠勝殿的後宮曾是皇上的母親,肖元皇後心情不佳陪兒子小住的地方。這麽多年,不管是先皇在位,還是如今皇上坐朝,二十年來,除去弘在位八年的無人問津,其餘的時候,可都是日日有人打掃,但從沒有人住過。現在,皇上為何突然讓唐曉去住?


    兩個女人,蘭妃住乾寧宮是無上的榮寵。唐曉住肖元皇後的舊居,更是破天荒的恩澤。


    一個皇上,一手托著一個女人。還要維持著平衡,不容易啊。


    “對了,宣廉親王來,朕有事和廉親王說。”弘雋在陳公公轉身要走的時候,又吩咐一句。


    “是,奴才這就去辦。”陳公公躬身退出禦書房。弘雋繼續批閱奏折。


    天近晌午,廉親王一身頹態,慢慢晃進禦書房。


    弘雋皺眉看著滿身酒氣的廉親王,一絲不悅爬上眉角。


    “皇叔,你這是何故?”弘雋不知不覺清冷了聲音。


    廉親王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曾經睿智的眸光,現在也變得有些暗淡渾濁。


    “臣子這是為何?臣子是寒心。”廉親王咚咚捶著胸口,聲音有些幹啞的說道:“想老臣為了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每次皇上出巡,都是老臣不眠不休的代為管理朝政。可是……可是……皇上曾答應老臣的事,為何言而無信。”


    弘雋一聽廉親王的聲聲指責,寧靜致遠的眸子猛的發暗發寒,用力一拍桌麵怒喝:“放肆!你一個做臣子的居然敢指責朕!”


    “皇上出爾反爾,老臣難道還不能抱怨幾句?皇上您說過的,老臣看上的女人,都可以給朕,為什麽……為什麽……卻把老臣唯一喜歡的蘭兒不經老臣同意,就封了蘭妃……”


    廉親王見皇上發火,也絲毫不退讓,反而莽撞的以下犯上去指責皇上。


    “大膽,邱淑蘭是秀女,是朕選進宮的女人。古來有之,臣不和君爭女人,長輩不和晚輩爭搶女人。可是皇上一把年紀,卻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麽?”弘雋看皇叔一把年紀演戲演的那麽投入,又感覺出門外一侍衛的眼色暗凝,自己也隻好繃起麵容,裝的十足的氣惱。


    “朕說過,要賜給皇叔一個女人,但絕對不是宮裏的秀女,更不是朕一見鍾情的蘭妃。所以,廉親王還是速速離去,不要惹朕。”


    “不,皇上,臣和蘭兒真的是兩廂情願。而且……而且……在皇上私訪民間沒回來的時候,我們已經私定終生了。所以,求皇上成全……”廉親王裝作借著酒氣,大膽的說出和邱淑蘭已經苟且的事。


    弘雋終於坐不住,一腳踢翻桌案旁的一個八角香爐,怒目而視:“廉親王,你閉嘴!朕不在宮中,你和蘭妃做下的醜事,朕為了麵子,本不想計較。可你居然還有臉自己提!朕念你以前對朕忠心耿耿的份上,這一次,就暫且饒你一命。但是朝物上的事,交代一下,提前告老回家吧。若是再敢提和蘭妃的事,或是朕聽見外麵什麽風言風語,即使是皇叔你,也定斬不留!”


    弘雋發狠的說著,對著門口怒喝一聲:“來人,把廉親王帶下去!讓其回親王府醒過!”


    弘雋話一落,門外呼啦啦進來十幾個禁衛軍,壓著站不穩的廉親王就走。其中一個禁衛軍的表情有些僵硬,可是太陽穴的鼓起,證明他是個武功很高的練家子。至少,不應該屈居於宮內做侍衛。但是麵上卻貼了易容麵皮,不然不會表情僵硬。


    隻是那人皮麵具做的極好,若不是他和廉親王提早經陳喜提醒,根本就不會注意這件事。可見幕後人現在的勢力已經不容小覷了。居然不知不覺中,已經把手伸到了他的身邊。


    廉親王不服的掙紮著。嘴裏還不住的叫囂:“江山定,走狗烹,原來皇上……皇上也不過是一個暴斂的昏君!”


    叫罵聲漸漸聲遠,門口的內侍探頭探腦的想端茶進來,又不敢進。


    “滾,都給朕滾遠點!”弘雋一聲怒喝,門外的人終於都跑的一個都沒影了。


    弘雋這才收斂心情慢慢坐到桌案後邊。


    皇叔四十多歲,老了老了,為了自己,卻還要背上不忠不義,寡義廉恥的罪名。從皇叔一進屋的姿態,弘雋就知道,皇叔這是要繼續計劃的第二步,按照暗中人的希望,他們叔侄反目。這樣少了皇叔的堅定保護,他在朝政上的力量定然會受到波及。


    現在,事已至此,皇叔的委屈,隻待朝政的危險剔除之後,好好的補償。


    來日,就看朝堂上誰最關心廉親王的去留,大概就能知道誰是大內奸了,再順著大內奸順藤摸瓜。


    弘雋一邊思籌後麵的事,一邊伸手輕撫著腰上的龍鳳雙環玉佩。本來是想送給唐曉的,可是到現在都沒有機會送出去。沒想給兒子的,倒是讓小俊俊騙走一塊。


    小俊,曉.雋,唐曉,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你一直都是愛著我。不然不會拚死生下孩子,還把我們的名字給兒子當名字。隻是,你要委屈一下。真的,隻委屈這一次,以後,我定三千弱水隻娶你一瓢飲。後宮佳麗三千,獨留你一人寵盡天下。


    話說唐曉,牽著俊王,拎著超級大的紅錦鯉,一路招搖過市的出宮,卻沒有一個敢阻攔的。一路到了銀翹的家,剛進院門,就聽見哇哇的哭聲。一個哭,兩個也跟著哭。


    唐曉覺得孩子的哭聲真是世界上最優美的音樂。因為小俊俊小時候哭的時候,她都昏睡著沒聽到。所以後來,總是以把兒子惹得吱哇亂叫為興趣。而小俊俊現在聽到著動靜,無異於如魔音。他雙手狠狠捂住耳朵,眉頭都快臭成一個川字了。


    “媽咪,你幫我問候丈母娘吧,我去找黑子玩去了。”小俊俊說完,不等老娘答應,撒腿就跑。


    “你個臭小子,丈母娘我能幫你問候,那你媳婦我也幫你問候著?”唐曉笑罵著,看著兒子一溜煙跑的沒了影。


    有認識的下人熱情的迎著唐曉進庭院。三進院的宅子,不大不小,他們一家人居住倒是正好。黑虎正要出去,看見唐曉拎著兩尺長的紅錦鯉來,眉頭劇烈的跳動幾下。


    “拿去,給銀翹下奶。”唐曉把還垂死掙紮的大魚忽的扔進黑虎的懷裏。黑虎哪裏會不認識這魚從何而來,看著魚跳著到麵前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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