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上前一步,眸色有些不自然:“叛賊弘……把唐曉帶進寺院了。[]”


    “什麽!唐曉怎麽會在這兒!”弘雋臉色一白,身子一晃,差一點從馬上一頭栽下來。


    皇叔給的消息明明是唐曉現在他府裏休息。這一次,她表現的很安靜,沒有煩躁的現象。他為此還大大鬆了一口氣,覺得這次她終於安分了,把所有的危險都給自己。可是……可是她又怎麽會被弘帶進寺院了?


    皇叔不可能騙自己的,那現在是怎麽回事?


    弘雋見肖寒的神情,就知道他說的是真的。緣由來不及問,雙腿用力一夾,策馬就奔著寺院裏去。


    “皇上您小心,您現在萬萬不可動用功力!。”肖寒和韓楓不知道弘雋的秋水毒已解,見弘雋儼然已經動怒,頓時著急的喊著跟進去。


    而這時,偌大的寺院,哪裏還有人的影子?


    花錢雇來的假和尚在戰事一起,就從後門跑了。弘雋在韓楓的帶領下,翻遍了寺院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找到唐曉和小俊俊的下落,更沒有看見弘。隻在密室裏一個石床上找到不省人事的桂婆。


    弘雋從唐曉那裏早就得知桂婆就是自己的外婆。此時看見失蹤了三年多的外婆,高興有,但是命其將外婆火速送回宮裏之後,心裏更多的還是擔心。


    弘是什麽樣的存在,弘雋最清楚不過。他疑心重,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當年唐曉壞了他那麽大的事,他現在會怎麽對待她?弘雋不敢想,每想一次,渾身就抑製不住的發抖。


    “陳將軍,方圓百裏設下禁崗,務必不能讓叛賊逃脫。”弘雋雙手緊握,頒布下命定。從來都是涼薄的眸子,此刻爆射出森寒的目光,好像一尊殺神。


    陳石崇從沒見過這樣的弘雋。而韓楓、肖寒和黑虎誰又曾見過。


    寺院裏已經被掘地三尺,可就是一點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


    眾人的心一沉再沉,尤其是弘雋知道。唐曉和小俊俊若是有一丁點機會,也會給他留下點線索的。可是現在……


    再耗下去也無濟於事。弘雋雖然萬分不願意,最後也隻能無奈的下令回皇城。雖然此次滅了魔衣、滅了玄女宮,但是丟了唐曉和小俊俊,大家士氣都很低落。


    弘雋快把加鞭往回趕,看來計劃第二步要提前了。


    大家都在找的那三個人,而那三個人此時又在那兒呢?


    一個漁船上,念念正睜著恐懼的眼睛看著那個披頭散發的男人。而披頭散發的男人正在給一個一動不能動的妖媚的不像話的女人喂飯。


    “你怎麽會沒中毒!”唐曉厭惡的轉頭,不吃到口的食物,卻瞪著眼睛問道。


    唐曉看見兒子安然無恙,一直提著的心重重放下。見弘沒有懷疑小俊俊是偷梁換柱來的,更是長長鬆一口氣。但她還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淬毒的銀針明明刺中了他,他為什麽卻安然無恙。不僅安然無恙,還給自己下了軟骨散,帶著小俊俊一路離開寺院,到了早有人接應的船上。


    所以,他們避開了陳石崇地毯式的收索,走水路一路北上,兩天天之後,已經到了渭水。


    中間,唐曉沒有和小俊俊獨處的機會,但他們自有自己的一套眼神加手勢。所以,母子盡管現在依然裝著互不相識,但是不知道暗地裏已經溝通了多少回了。所以現在,小俊俊還是裝著一副膽小,茫然,懼怕的樣子。而唐曉其實也有機會在寺院留下點線索的。但是等看到小俊俊的時候,她就打消了那個念頭。


    兒子既然是安全無恙的,娘倆既然能在一起,那還有什麽可怕的?


    唐曉這麽想了之後,就用眼神征求了一下兒子的意見。沒想兒子和她臭味相同,一拍即合。小俊俊雖然年歲不大,可是卻唯恐事情不大。他們都想知道,弘最後的王牌是什麽。弘可以毫不介意魔衣的死,玄女宮的沒落。[.超多好看小說]甚至還可以說是心情不錯的帶著一大一小直奔渭水。唐曉覺得,這裏一定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果然,渭水之頭,緊靠黃河天險之西北,有一個隱秘在重山疊嶂之後的獨立天地。這裏是大梁的疆土,可是因為土地貧瘠,高山林立,這兒的居民慢慢的都遷走到水土富饒的黃河下遊。這兒變成了人跡罕至的一方世界。


    但是,弘一手抱著神情恍惚的念念,一手攬著渾身綿軟的唐曉來到這兒,走過一處過人高的荒草隘口之後,裏麵的情景瞬間震驚了唐曉。這兒哪裏是什麽貧瘠之地,這兒哪兒是什麽人煙稀少?這兒儼然是弘用三年期間締造的一個自己的暗黑王國。


    大梁三年來,出現了好幾個貪官大臣,搜刮的民脂民膏都在這裏堆砌。弘雋曾平亂一個官匪勾結的大案子,查沒了不少兵器。但是那些對這裏,可能隻是九牛一毛。


    差不多有十萬的大軍在這裏安營紮寨。其中不乏南國人的口音。小俊俊看唐曉一眼,兩人心裏都有數,這裏的一切有搜刮來的大梁的錢財,但更多的還是南國的支持。


    三年前,弘雋登基為帝的時候,百廢待興,百姓貧苦。所以,他把朝政的重點放在民力上。百姓富了,朝政才能國富民強。所以,南國的事,他就先放了一放。隻是沒想到,南國對此不僅沒有感恩戴德,收斂,反而還愈演愈烈,直接和弘合夥,還給他提供錢糧,兵力,扶植弘,隻為奪下大梁,他們南國好獨立。


    果然,世界上沒有永遠的仇人。十多年前,就是弘把人家南國攻陷,欺壓人家成了臣國。十年之後,原本是血海深仇的死對頭居然為了一個利益,又聯盟了。隻是與虎謀皮,這樣的聯盟有能維持多久呢?


    弘將唐曉和小俊俊帶到他的寢宮裏,命人裏三層外三層的看守。


    但是唐曉進了屋裏,手捂著胸口時還有些心難以相信。剛剛無意識瞥了一眼,一帳篷旁邊赫然站著一個白色鎧甲的將軍。而那將軍身姿挺拔,氣宇不凡。五官端正,相貌英俊的不得了。赫然是……是……黃禮攸!


    唐曉意外看到黃禮攸的時候,黃禮攸正好看見弘懷裏的她。兩人皆是一眼就認出彼此,但兩人都很快掩飾下眼色,並驀然轉了眸子。


    唐曉和小俊俊被安排在一起看守。而且,弘多日不回大營,一回來,顯然是有事情忙,就出去了。小俊俊在房間溜達一圈,確定沒有偷聽之後,立刻跳過來壓低聲音問一句:“媽咪,你認識那身著白色鎧甲的將領?”


    “嗯,媽咪的仇人。逆賊當道時黃庭佑將軍的兒子。皇城破城時,他爹自殺與皇城城門。”唐曉歎口氣說道。


    “我靠,還以為你們眉來眼去是有老交情,可以幫我們,誰知道,卻是你的仇人。這下完了,嗚呼了。”小俊俊身子一倒,躺倒床上做停屍狀。


    “怨我啊,我當年年少輕狂,哪兒知道該得罪誰,不該得罪誰啊?”唐曉提起這個還委屈呢。


    “我列個去,你還年少輕狂?”小俊俊翻個白眼。


    “我打……”唐曉頂著一張焰絕天下的臉,卻硬是咧出一抹夜叉一樣的惡母形象。但舉起的手是那樣綿軟無力,就好像最溫柔柳枝的撫摸。


    “嘻嘻,媽咪這樣最溫柔了。真希望媽咪以後天天都這樣。”小俊俊得便宜賣了乖,在一邊憋笑憋得好不難受。


    唐曉渾身無力,被兒子取笑。氣的轉身,不理小俊俊。


    小俊俊見媽咪不理他,也不去哄哄,反而晃著腿悠哉悠哉的說了一句:“我看見南宮逸軒和林纖兒了。”


    “啊?在哪兒?”唐曉一聽,頓時也忘了和兒子正在慪氣,急忙回身問一句。


    “還能在哪兒,就在這兒唄。剛才進這便院子的時候,我看見他們兩個就在不遠的另一處院子門口看著我們。”


    “不可能啊,我怎麽沒看到?”唐曉撓著耳朵,狐疑。


    “你光顧著看帥哥去了,還有心思去看別人?”小俊俊斜睨一眼,模樣十分找揍。


    唐曉真的想揍人,但是舉手無力,盡管慪的要死,也隻能用眼神秒殺兒子。


    “行了,別當紙老虎了,咱們要好好歇歇了,一會兒保不齊,那林纖兒就會來看望我呢。”小俊俊齜牙一笑,特別無害的樣子。


    唐曉聞聽,慪火收起,眉頭又開始蹙起。


    是啊,南宮逸軒怎麽會和林纖兒來這兒了?他們不是在皇城的驛館裏麽?皇城離這兒走水路倒是快,兩天即可。但若是走陸路,就要十天半個月。陸路是肯定不可能了,水路……


    這兒是弘的大本營,這兒有南國的大半將士。難道那些將士的首領就是南宮逸軒?可是他一直都在驛館,又是怎麽出來指揮這些的呢?而現在,他被弘雋嚴加監視,又是怎麽出來的呢?


    唐曉歪在美人榻上,閉眼深思。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微微彎曲,一下一下有節奏的叩擊著桌麵。突然一個‘水’字在心裏起了漣漪,唐曉猛的睜眼,原來如此!


    因為到這兒的時候已經下午快黃昏,所以,兩人休息一陣,就有丫頭伺候帶著唐曉和小俊俊分別沐浴更衣。


    唐曉換上婢女呈上羽白色的裙子,穿起來,嫋嫋娜娜,好似九天之上誤落凡間的仙子。唐曉覺得弘喜歡的南宮素素以前可能就是這麽穿的。於是不想讓他在自己這兒找安慰,便伸手把臉上的易容撕了,露出一張清湯掛麵的臉來。反正,身份早就知道了,也不必遮遮掩掩。這樣露出真容,還能和小俊俊更多的在一起不會引人懷疑。


    “姨娘,怎麽是你?念念好想好想你。”果然,小俊俊一洗完澡出來,看見窗前坐著的唐曉立刻撲過來,嗲聲嗲氣的說道。然而撲進懷裏的一瞬間,已經小聲說道:“弘帶著林纖兒來了,可能是想對我驗明正身。”


    唐曉聞聽,心裏立時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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