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毒既可使狗發狂,又會毒殺性命,稱為狂犬病毒,這個稱謂倒是頗有些道理。”孫思邈點了點頭。


    “隻是不知賢侄你的辦法……”


    “二位道長也說了,葛前輩用瘋狗腦髓塗抹傷口,十人之中可活一二人。


    足以得見,他的辦法是對的,可是,有些體質虛弱之人,怕是受不了這種劇烈的以毒攻毒。”


    聽到了程處弼的這番見解,袁天罡失笑道。“處弼賢侄這話倒是頗為在理,貧道與孫道友亦是知曉。”


    “所以我認為,想要能夠更好的以毒攻毒,就必須要給狂犬病毒降低毒性,然後用降低了毒性的狂犬病毒去給被狂犬咬傷的傷者……不明白?”


    “例如我們先抓來一條瘋狗,然後讓它去感染另外一條,讓其感染,如此輪翻感染之下,來減弱狂犬病毒的毒性……”


    一旦涉及自己的專業,程處弼就陷入到了狂熱模式,說話又快又疾,機關槍一般唾沫星子橫飛,把兩位道長聽得一臉的不明覺厲。


    “你先等會,貧道得好好捋捋……”孫思邈被程處弼這番又快又疾的話給攪的腦子亂作一團。


    “二位道長不用捋,我可以用生動的事例來進行說明。”程處弼很不耐煩這些老家夥反應慢,決定用生動的教學方式來解決問題。


    一扭頭,正好看到程老四在門外探頭探腦的。“正好老四你去撿幾塊石頭來。”


    程老四一臉懵逼的領命而去,二位道長也同樣一臉懵逼。我們正在討論狂犬病,這跟石頭和草有什麽關係?


    “三哥,石塊和草。”很快,程老四竄進了屋,一手捧著七八塊大小不一的石子和一把草。


    孫思邈也是一臉黑線,心中暗恨自己當時腦子過熱。居然會想著登門來找這個失心瘋的程老三研究狂犬病的救治辦法。


    程處弼沒理這兩位道長鬼鬼祟祟在跟前眉來眼去,清了清嗓子開始自己在大唐貞觀八年春的第一堂病毒學課程。


    “二位道長且看,這裏有六塊石頭,我假設,這塊黑石塊,是一隻瘋狗,而這塊圓形石塊,代表另外一條瘋狗。另外四塊,代表又白又軟萌的兔子。”


    “???”


    “草則代表用來以毒攻毒的瘋狗腦髓。”


    程處弼沒有理會這幫思維僵化,一臉懵逼的曆史人物,拿起了那塊圓形的石塊,遞到了程老四的手中。


    “假設現在我家老四被這條瘋狗給咬了。”


    “……三哥,我沒被瘋狗咬。”程老四急了眼,趕緊聲明。


    “閉嘴,我是說假設。”程處弼不樂意了。“拿你舉例那是看得起你,增加你對醫學科研事業的參與感明不明白?”


    看到三哥那張狂燥而又偏執的嘴臉,內心滿滿不樂意的程老四隻能悠然從心。“哦,好吧。”


    “這現在我用瘋狗的腦髓來以毒攻毒,治療老四體內的毒性……”程處弼拈起一根草,放到了程老四手中。


    “但是,它的毒性也同樣不可小覷。老四肯定抵抗不了,所以他就蹬腿了。”


    程老四看到自家三哥瞪過來的目光,隻能無可奈何地平躺在地上,配合三哥的形容蹬了兩下腿。


    “……”孫、袁二位道長一臉黑線。神特麽的蹬腿……


    “隻有像我這樣抵抗力強的人,或許才能夠撐過這樣的以毒攻毒,這就是為何用此法隻能有一成左右治愈力的原因。”


    “還真是這麽回事,一般用瘋狗腦髓救回來的傷者,一般都是體格健壯之人。”孫思邈若有所悟。


    “怎麽辦呢,那就必須得想辦法,降低瘋狗腦髓的毒性,如何降低,有個辦法,就是提前抓來一塊黑石塊。


    唔……是提前抓來一隻瘋狗。讓它去感染兔子。”


    “賢侄,這救人跟感染兔子有什麽關係?”袁天罡整個人都不好了,總覺得自己是在跟思維不正常的人交流,好吧,這程老三本就不是正常人。


    再說了,道爺我活了好幾十年,從來都隻聽說過有瘋狗傷人,還真沒聽說有瘋兔傷人,兔子會咬人,那是被逼的,而不是瘋掉好吧。


    程處弼不耐煩地道。“你們先聽我說完再提問。你們想,兔子才多大?”


    “我知道,兔子肥的也就七八斤,輕的也就三四斤。燉和烤都賊香。”程老四趕緊搶答。


    “……”程處弼臉都黑了,我特麽在討論嚴肅的醫學問題,你居然在跟我說吃的,就你這種學生,放在九年製義務教育裏,那是要分分鍾叫家長的那種。


    算了,不跟這熊孩子計較,回頭再收拾他。


    “大家都知道,兔子很小隻,狂犬病毒感染了第一隻兔子,因為兔子很小。所以,狂犬病毒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讓兔子感染並且發病。”


    “如此一來,第一隻兔子身上的狂犬病毒就會想,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弄死了一隻兔子,這一次需要用全力嗎?


    當然不用,所以再感染下一隻兔子的時候,也不會用全力……”


    孫、袁二位道長一臉黑線的同時,腦袋上掛滿了問號。都特麽胡說八道什麽玩意……


    程處弼在那幾塊代表兔子的石塊上,由長到短擺上了草葉。


    “於是,狂犬病毒在一代一代感染兔子的過程中,毒性就會變得越來越弱,但是,毒性弱了,可是它的特性還在,還能起到以毒攻毒的作用……”


    毒物能夠有自己的想法?袁、孫二位道長直接被程處弼刷新了自己對於微觀世界的認知。


    程處弼也是沒辦法,他無法用後世的很多醫學觀念與醫學名詞來給這幫一千多年前的古代人解釋疫苗的減毒製備,隻能用類似於童話故事啟蒙的方式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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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位大唐醫學專家來的時候是滿目憂思,表情肅穆,而離開的時候則是頭昏腦漲,滿臉的迷惘。我是誰,我在哪,我都幹了些什麽?


    看著這二位表情迷茫,腳步踉蹌的大唐醫學專家有些倉皇的登車離開,程處弼猶自有些遺憾。


    沒辦法,自己隻是在鄉鎮中心校裏邊客竄過幾次教師,給學生們講解生理衛生和一些基礎的衛生清潔常識,導致自己缺乏教學工作基礎。


    不然,或許今日就能夠通過生動的語言藝術,說服這二位大唐醫學專家同意自己的觀點。


    兩位大唐醫學專家離開之時那明顯很敷衍的表情,讓程處弼這位醫學院的高材生,鄉鎮衛生院的技術骨幹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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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專業素養居然被質疑,這簡直就像被別人戳脊梁骨一般難受。


    不行,我得扭轉這些人的觀念,用事實來說話,讓他們明白,掌握著超前醫學專業理念和擁有著豐富到令人發指的醫學知識儲備的自己,才是正確的。


    “三哥,三哥你咬牙切齒的這是想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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