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弼的這番言語,好在之前已經說過,所以再一次複述,自然就顯得更加的簡單明了。


    而且還把之前,令這些落後一千多年的曆史人物,琢磨不透的醫學名詞。


    盡量的變更為大家都能聽得懂的詞匯,總算是取得了一個良好的效果。


    至少今天在場的這三位長輩那若有所思的目光。


    還有那略顯恍然的表情,都代表著他們大致理解了自己的想法和做法。


    “那導尿之術,不動刀,不破壞器官髒腑,就能夠解決這淋症患者之痛楚。


    但是此法,不可長久,因為那導尿管插的時間一久,很容易引起其他的病變,讓病患更加痛不欲生。”


    “所以,小侄推薦第二個辦法,那就是把前列腺給切了。”


    說話間,程處弼還伸出了手掌,在那隻造型獨特的“大象”上比劃了一個切割的姿勢。


    三位中年老男人都齊齊打了個冷戰,總覺得這個兩眼放光的程老三似乎不懷好意。


    李世民不太自在地活動了下脖子。


    “那個處弼賢侄,切不切的先擱一邊,你怎麽就能確定,男人都有前列腺?”


    程處弼差點樂出聲來,沒有那玩意也能叫男人?


    不過對麵是天子一怒,流血千裏的大唐皇帝陛下,自己還是要苟一點,恭敬一點。


    “這個就牽涉到了生殖係統的深入研究,這麽說吧。


    但凡是雄性哺乳動物,就肯定有那玩意,比如說狗……”


    程處弼翹起手指頭,說出一個狗字時。


    整個長安城內外的犬科動物都整齊劃一地打了個寒戰,滿是驚恐地抬頭向天張望不已。


    聽到了這話,袁天罡忍不住小聲地衝身邊的孫思邈吐了句槽。


    “自打程老三懂了醫術,大唐的狗就開始遭殃了……”


    聽得這話,孫思邈差點讓口水給嗆死在酒樓裏。袁天罡這老貨,嘴也是夠損的。


    程處弼沒有理會那兩個一邊咳嗽一邊眉來眼去的方外之人,朝著李世民一禮道。


    “若是叔叔不信,那小侄願意親自動手,解剖幾隻兔子或者是狗。


    將它們的前列腺切下來,讓叔叔瞧個真偽。”


    “……”李世民薅著自己打理得十分漂亮威武的鬢須,正在思慮。


    一旁的趙昆看了一眼雅間裏的銅壺滴漏,趕緊湊到了李世民的身邊低語了兩聲。


    李世民抬了抬手,示意自己已經知曉,把目光投向二位道長。


    “陛下,貧道覺得,或許可讓程三郎且先用狗試上一試。”


    袁天罡迎著李世民的目光,認可道。


    一旁的孫思邈也深以為然地頷首道。“貧道也覺得可以用從動物入手。”


    “貧道還記得,之前處弼賢侄在給秦大將軍做手術之前,似乎也先拿了不少的動物來試手對吧?”


    李世民大手輕拍腿上。“這倒也是個辦法,不過犬有靈性,賢侄你還是用兔子試手吧。”


    “這沒問題。”程處弼信心十足地道,隻要是雄性動物,就不信它沒有前列腺。


    “趙昆,去,喚蜀王過來。”李世民朝著站在身後邊的雄偉大漢吩咐道。


    趙昆心領神會地快步而去,李世民用欣賞的目光打量這位在醫道之中,別有一番造詣的程老三。


    不提他在繪畫藝術方麵令人風中淩亂的技藝天賦,這位程老三還是有很多的優點和長處。


    “對了有件事,老夫都忘了告訴你,如今朝庭已經向天下諸縣派發公文,告知各地官員治療狂犬病的良法。”


    “此事皆是賢侄之功,老夫可是記在腦子裏的,等到賢侄入仕之後,要多有些擔當才是。”


    “叔叔英明,小侄些許微功不值一提,若論擔當,小侄還是有的。”


    老程家的顏值擔當兼文化擔當程處弼自信地答道。


    #####


    油光滿麵,還打了個酒呃的蜀王殿下一臉迷茫地出現在了雅間裏。


    “不知父皇喚兒臣有何吩咐?”


    剛剛被親爹攆了出去,氣不過的李恪自己點了一案幾的好酒好菜正在嗨皮,沒想到又被提溜了過來。


    心中惦記著要務的李世民起身來到了李恪跟前。


    看著這位吃得油光滿麵的李恪,扭頭看了一眼自己這邊幾乎沒有人動筷的酒菜。


    李世民當即臉就黑了。老夫為了大唐兢兢業業,為了父皇之事愁得茶不思飯不想的。


    你小子倒好,讓你在門口等著,居然自己去吃香的喝辣的,你這個視君父如無物的孽障。


    要不是這裏有外人,老夫還得維護仁君風範,真想直接物理教化下這小子。


    李世民悶哼一聲。


    “你隨程三郎去,看他如何從兔子身上取出那種叫前列腺的物件。朕還有要事。”


    “兒臣遵命,但是前列腺……”


    李恪整個人都風中淩亂了,前列腺是啥?吃的還是玩的我不知道啊。


    已經走到了雅間門口的李世民頭也不回地扔下了一句自己問程三郎,就消失在了雅間外。


    接過了馬韁,李世民策馬疾行而去。


    身邊的趙昆看了一眼已近黃昏的天色,又看了一眼臉色不愉的天子。


    得,自己還是沉默是金比較好。至於蜀王殿下陷不陷在程府,可不幹咱的事。


    #####


    孫、袁兩位道長本想跟著一塊去程府,看程處弼耍他那堪比庖丁的刀法。


    可等來到了酒樓外,看到了開始臨近黃昏的天色,想到了關於程府的一些負麵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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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位道長突然想到有要事去辦,匆匆的結伴離開。


    李恪抹了把嘴角的油漬,看著天色,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說,我父皇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麽?他可是你爹,難道還能坑你?”


    程處弼隨口敷衍了句,然後裝著不經意的模樣問道。


    “為德老弟,你的那些長輩裏,可有誰常年體弱多病?”


    “體弱多病?”李恪斜了程處弼一眼,頓時警惕了起來。


    “父皇又找你想給誰瞧病了是吧?”


    “陛下可沒說明白,不過,能讓他老人家百忙之中親自跑一趟,嘿嘿嘿……”


    程處弼也懶得多話,看來並非是孫、袁二位道長無中生友。


    難道是李叔叔……嘶,不對吧,李叔叔這年紀活蹦亂跳的,得這病似乎還早了點。


    李恪一路心情複雜地策馬隨胡思亂想的程處弼來到了程府門前打。


    量著那扇沉重的府門,真有一種想要拔腿就走的衝動。


    不過,一想到剛剛父皇那張目露凶光的黑臉,早就想找借口收拾自己的親爹焉能放過自己。


    一邊是刀山一邊是火海的節奏,李恪最終在程處弼的催促聲中,滿臉悲壯地撩起前襟,大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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