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兒拿著一瓶盒裝奶在喝,見到湛一凡走過來就眨巴著眼睛望著他,不過還是有些畏懼的往自己的媽媽懷裏擠了擠。湛一凡對花朵兒的畏懼麵無表情,在另一邊的長椅坐下。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延曲也不知道怎麽了這麽反常……應該是擔心薄荷,他們從前的關係就那樣好。”


    湛一凡微微挑了挑眉扭頭向陳妃看來終於說了三個字:“怎麽好?”


    “就是好朋友,你不要誤會。”陳妃心裏微微的鬆了口氣,她還以為這個男人真的冷若冰霜不打算和自己說一個字呢,雖然很冷酷,但是如果真的一個字都不搭理自己,那樣還真的讓人覺得壓力巨大,連她都要為薄荷擔心這日子今後怎麽過了。


    但是看來,不是他不理人,而是沒說到他關心的話題上。


    湛一凡依然高挑著眉梢,這是那個姓花的老婆,她都說了不要誤會,他也許的確不該再多想?


    “從前我和薄荷是死對頭,就因為她和花延曲的關係好的讓人羨慕又嫉妒。以前我不懂事兒,老找她麻煩,可是事實證明呢每次真的遇到麻煩的是我。”陳妃有些苦澀的笑著搖頭,湛一凡的確相信,薄荷能對自己在乎的人心軟,可對於不在乎的人卻是冷硬的像塊石頭,沒有非一般的毅力是敲不碎她的。


    “後來延曲畢業了,我追著延曲去了海岩島,我們結婚的時候我才明白延曲和她真的隻是好朋友……嗬嗬,不然延曲怎麽不去追她呢?她一直單身,身邊雖然有男性朋友卻沒有一個真正的男朋友。所以我就一直在想,薄荷那樣的女子該是怎樣的男人和她在一起?今天見到了……”


    陳妃的視線停留在湛一凡的身上,湛一凡平淡的看著陳妃,陳妃豁然一笑:“我還挺放心的。”


    湛一凡覺得有些好笑,表情也沒有那麽冷硬了,不過對陌生女人他也從不展露自己的真實情緒,便依然隻是漠然著臉部表情問:“怎麽說?”


    “就是……覺得薄荷還挺在乎你的。”


    湛一凡微微蹙眉,可是雙眸卻若有所思。


    “都說了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好的連我都嫉妒呀……所以,她今天冷眼看著你對花延曲說‘滾’的時候我就明白了,在她的心裏你一定很重要,重要到讓她都可以怒視不管花延曲。要是花延曲,他絕對受不了別人對薄荷口出狂言,哪怕真的是她做錯了。”


    湛一凡懷疑的看著陳妃,陳妃的笑容有些苦澀:“你是想問我,真的不懷疑自己丈夫的心麽?怎麽能不懷疑呢?他最寶貝的照片是他和薄荷的,他電話裏的快捷撥號1也是薄荷,他不知道自己做夢說夢話叫的都是薄荷……這些可怕的東西,怎能讓人不去想呢?我不是懷疑,而是確定,確定他的心裏有薄荷,可是薄荷的心裏沒有他。”


    湛一凡依然是麵無表情,隻是雙眸越來越沉,沉得猶如一潭深水。


    陳妃毫不自覺依然低聲而喃,也許是因為她不知道該和誰說,也許是因為薄荷終於有了一個出色的男友自己也鬆了一大口氣,看著懷裏的女兒目光也變得溫和起來:“曾經我不懂,可是自從和他結婚我就開始真正的了解他。(.)我看著他,他看著她……雖然很可笑,但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的。不過還好,薄荷有了你我也就放心了……因為我知道,他會死心的。”


    這個男人的優秀是誰都看得出來的,花延曲比不上這個男人,除了放棄他還能做什麽呢?


    “你是個厲害的女人。”湛一凡良久對著陳妃突出這樣一句話來。


    陳妃一笑,淡淡道:“我隻是很執著。舍不得放棄他而已。”她也任性過驕縱過,可是她最後知道那都不是正確的方法,隻有包容才能靠近。


    大學追著兩年,畢業追去海岩島,可以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很幸福的和他過五年,她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沒有什麽比睡在丈夫旁邊卻要聽著他叫別的女人的名字來的更痛苦了。這痛苦都挨過來了,還有什麽挨不過去呢?


    她一直相信,風雨過後是晴天,她一直在等著花延曲的風雨,在等著自己的晴天啊。


    湛一凡突然站了起來,轉身向包房走去,既然知道了那個男人的心思,他雖然不會誤會,可是他才不會傻得給他們過多的時間。


    推開藍色的門,薄荷一怔,扭頭向湛一凡望來問了句:“真抽煙啦?”她剛剛反應過來這男人竟然借口出去抽煙,心裏有些微惱自己當下竟然沒反應過來他要去殘害他自己的身體健康。


    “怎麽敢。”湛一凡緩步走過來坐下,身子微微的向薄荷靠近,似笑非笑的道:“要不你聞聞。”


    的確沒有煙味,倒是有一股淡淡的洗手液味道,上廁所去了?


    薄荷沒察覺自己真的吸了吸鼻子在聞,逗的湛一凡眸底一片溫暖,看的對麵的花延曲一陣失神和失落,也讓進門的陳妃心裏百感交集。


    這頓飯還是吃了下來,花延曲以茶代酒向湛一凡說了‘抱歉’,湛一凡反倒有些拿喬起來愛理不理花延曲的態度,花延曲雖然尷尬但是也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剛開始說的那些話過火了些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花朵兒吃的不太多,幹媽也沒叫出口。


    花延曲買單的時候陳妃也沒說什麽,隻是湛一凡看起來不太高興,出了酒店薄荷就拉著湛一凡先行離開了,花延曲讓陳妃母女等在酒店門口自己去取車。


    坐在車裏花延曲並不著急啟動車子而是先掏出電話來撥給容子華。


    “喂?”容子華那溫潤低沉的嗓音在電話那段悠慢的想起,“延曲,事情辦得如何?試探到什麽了嗎?”


    “試探。”花延曲鬆了鬆自己的領口一聲冷笑,“容子華,你真的隻是想讓我試探嗎?還是想讓薄荷和我絕交才是你的真實目的。”現在想來花延曲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今晚竟然險些和薄荷鬧翻了臉,這是十二年的感情啊!


    “你……什麽意思?”容子華在那段也是一怔。


    “什麽意思?嗬,真不知道你是有意還是根本無知。薄荷對於這場婚姻並沒有不甘心也沒有委屈,她告訴我她樂於接受,她告訴我她是自己願意的!她很在乎這個男人,該死的在乎,在乎的險些因為我的冒犯而和我絕交!你開心了嗎?”


    “不……怎麽可能……不可能……”


    “你tm有什麽資格!?你結婚了,你老婆懷孕了,雖然不是天下皆知,可是你問問你自己你還有資格嗎?你有資格再關心她的婚姻,關心她的感情,關心她的一切嗎?真tm的作孽,我們都沒資格了,不僅你沒有,老子也沒有!蠢貨――!”


    “啪嗒,嘟――嘟――嘟――”


    電話那段傳來一陣陣的忙音,容子華麵色蒼白如紙。他有什麽資格?隻不過因為錯過,就真的沒有資格了嗎?可是他不甘心啊……他的心在不由自主的那樣想,他能怎麽辦?是的,他是個蠢貨,為什麽在那麽早以前不曾明白他的心,不明白她對自己的感情!?


    可讓容子華內心更震撼的是花延曲竟然說他也沒資格?什麽意思?難道他也對薄荷……容子華有些難以置信。原來,不隻是自己喜歡著薄荷,他竟從未發現,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資格,但他怎麽願意甘心就此放棄?


    花延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講電話擱到了一邊,捂著自己過快的心跳漸漸平穩。


    “叩叩。”車窗一陣輕響,花延曲被這突然而來的聲音驚嚇一跳,扭頭望去,竟是陳妃擔憂的臉。


    花延曲立即放下窗戶,看著陳妃勾了勾唇角:“怎麽不上車?”朵兒已經歪在她懷裏睡著了。


    “我擔心你……本來想給你點兒時間……可是我擔心……你沒事?”陳妃微微的揪著眉,滿目對花延曲的擔憂。


    “陳妃……”花延曲一怔,眼露懷疑,難道陳妃她……


    “嗯?”陳妃溫柔的答應,衝著花延曲輕柔的笑著,“不就是和薄荷吵架嘛,你們是好朋友,沒有什麽事情過不去的。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好好和薄荷處好關係,絕對不會像從前那樣任性的亂想以為你喜歡她,好不好?再說你都是我老公了,我們還有可愛的朵兒,這麽幸福的家……我們都會珍惜的,對不對?”


    花延曲盯著陳妃,許久許久,陳妃抱著孩子的手都麻了花延曲才低低的‘嗯’了一聲:“快上車,外麵冷。”


    陳妃綻開笑容:“可是我手麻了,你下來幫我……”


    花延曲有些哭笑不得,還是立即下了車幫著陳妃開了車門。


    “我會好好珍惜我們的家……”花延曲坐進車裏,望了陳妃一眼緩緩而又無比認真的道。


    陳妃重重的點頭滿目溫柔:“嗯。我相信你。”


    回去的路上薄荷比較沉默,薄荷不說話湛一凡也就不說話,兩個人都默默無聲的。


    湛一凡把薄荷送回薄家,車子停在大門外湛一凡放下窗戶深深的歎了口氣終於主動開口:“明天我要去一趟海岩島,不能來接你去玩。”


    “哦……”薄荷點了點頭,瞄了瞄湛一凡,那會兒聽花延曲說他在海岩島有生意,其實也不奇怪,不然她當初怎麽會在海岩島遇見他呢?


    “我不在……別一個人呆在薄家,找你那個叫做以為的女朋友也好,和我媽一起去挑挑首飾看看婚紗戒指的都好,別讓自己受委屈了。”


    薄荷勾了勾唇角卻道:“薄家又不是真的龍潭虎穴,現在的我已經穿上了金剛甲鐵布衫,他們傷不了我了。再說,我才沒那麽閑呢,我手裏還有很多案子要處理的!”扭頭看向湛一凡,有些遲疑的問:“不過……你什麽時候回來?”


    “怎麽,我還沒走就舍不得我了?”湛一凡的臉上總算露出一些笑意來,薄荷‘嘁’了一聲:“別自作多情了,我隻是想知道自己能清淨幾天。”


    “沒良心的。”湛一凡忍不住的伸手捏了捏薄荷的臉蛋兒,雖然沒什麽肉可是手感確實出奇的好,一捏心都癢了。


    “很痛的……”薄荷趕緊推開湛一凡的大手,他是個男人,即便再輕的力道也能讓自己感覺到痛。


    湛一凡伸手將薄荷又攬入自己的懷裏,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我就去兩三天,回來我們就去拍婚紗照……”


    薄荷點了點頭,雖然她問這個問題的真實目的是想知道他星期三能不能回來,星期三她要和梁家樂去酒找那個和自己相似度百分之八十的女孩,原本不想自己一個人去的,而湛一凡知道自己的身世自然是最佳人選。


    最後薄荷還是沒有問出口,既然他有生意要做就待他去做,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解決,不就是見個和自己也許有關係的女孩嗎?並不是大問題。


    難得薄荷這麽乖的點頭,湛一凡哪裏還忍得住內心的那份兒躁動?將薄荷壓在副駕駛座椅上一頓熱吻和豆腐才罷了休。


    薄荷現在已經習慣了湛一凡吃自己的豆腐,也就是摸摸捏捏吻吻的並無別的過火動作,而且今天就在薄家門口他也不會做出過火的事情來,便也隻是抱著吻了下,手伸進衣服裏摸了摸薄荷的小蠻腰和胖兔才依依不舍的放過了她。


    薄荷看著湛一凡離去才轉身進了大門,客廳裏爺爺奶奶、薄光和蔡青奕甚至薄煙都在,薄荷怔了一下,動作緩慢的向樓梯口移去。


    “不知道我們都在等你嗎?”蔡青奕沉著臉先發了話,薄荷步至樓梯口的腳步又停了下來扭頭看向眾人誠實的搖了搖頭:“還真不知道。”


    如今應對蔡青奕的嗆聲她是能夠毫無顧忌和猶豫回擊回去的,反正她如今也不需要再顧忌什麽了,反正……她又不是自己的親媽!


    蔡青奕被薄荷如此嗆聲心裏憋了一口氣,扭頭便向薄老夫人抱怨:“媽,你看她現在是越來越不聽管教了。”


    薄老夫人剛剛蹙眉薄荷便移步走了過來,便走邊解釋:“也沒人和我說要我早點兒回來啊,況且我以為你們隻是在這裏聊天呐,嗬嗬……”


    裝傻裝無辜誰不會?從前的薄荷不屑裝,以為自己努力就能讓他們看見自己的優秀,可是事實證明沒人看得見自己的好,她的努力隻能換來他們更多的輕視和無視。如果偶爾裝下無辜就能獲得別人的同情,那她也願意厚著臉皮來做,讓他們知道,其實她真的也是‘無辜’的。


    果然,薄荷的解釋獲得薄老爺子和薄光目光的溫和,薄老夫人沒說什麽薄光就先說了:“好了,有什麽好爭論的。薄荷你坐下,剛剛我們在討論你和煙兒的婚事,既然你回來了我們就一起說。”


    “哦……”薄荷拖長尾音在奶奶旁邊坐下,奶奶拍了拍薄荷的手背什麽也沒說,可是薄荷知道她對於自己剛剛對蔡青奕的態度也有些不滿,也許奶奶也覺得自己應該像從前一樣對家裏人的任何話都順從聽話。


    但是奶奶,薄荷已經不再是從前的薄荷了……


    薄光目光淡淡的投在薄荷身上道:“薄荷,今天我們和湛夫人商量了,把你和一凡的婚禮定在十二月二十五日,聖誕節那天。那天陰曆正好是十一月十八,也是個好日子。”


    十二月二十五日?現在已經是十二月六號了,不到二十天的時間?


    不過薄荷倒沒什麽意見,不是她恨嫁,而是她真的希望能早些名正言順的走出薄家。


    “有意見嗎?”爺爺問了句。


    薄荷搖了搖頭:“沒意見。”隻是婚假一直還沒批下來……看來後天回檢察院自己得好好的催一下上麵。


    “你沒意見就好。至於你的嫁妝……我們也商量了,給你薄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看怎麽樣?”說這話的是爺爺,爺爺一向很具有威懾力,看來這百分之十的股份是他的意見。


    薄荷其實並不想要這百分之十的股份,她當然清楚薄氏如今的狀態,如果自己成了薄氏的股東,薄氏一遇到困難她就有義務拿出資金救薄氏,而她又是檢察官身上實在不合適擔有任何商業上的職務。


    薄荷的猶豫落在薄光的眼裏,薄光笑了笑:“薄荷啊,別猶豫了,這百分之十的股份是你爺爺和奶奶給你的,爸爸還要給你百分之十呢,總共就是百分之二十,你看如何?如果你是考慮你自己的身份地位問題也不用擔心,我們可以把這股份寫在一凡的名下,你們結了婚你的東西自然也就是他的,他的也就是你的!”


    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於湛一凡!


    他們想拉攏湛一凡成為薄氏的股東?為了以後更多問湛氏要錢的機會?或者說,根本就是把她給賣到湛家去?


    薄荷的心裏有些淒涼,看來他們還放了一條長線給自己,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的確是很多,先別說虧損,盈利的時候自然不會少。而湛一凡出錢幫薄家那是必定不會少的事情,還不如收下來給了湛一凡,這對湛一凡也算公平。


    湛一凡要怎麽處理都可以,不拿就太可惜了。


    薄荷心裏思量了一番,麵上卻是一副得了便宜的乖模樣:“嗯……你們說怎麽就怎麽,反正我也不懂生意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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