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殿裏,薄荷跪在蒲團上合著雙手心中默念著:菩薩,你一定要保佑我媽媽還健康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現在,我已經不在乎她當初或許是因為不想要我而將我交給了薄家,就算是真的拋棄了我,我也不怨她。我理解她當時的苦,當時的掙紮,當時的委屈,不管她當時做了什麽,我都隻想找到她與她相認。菩薩,請完成我這個心願,讓我找到她,讓她身體健康。


    深深的在蒲團上跪下,雙手的掌心貼著額頭。


    薄荷並不是信女,可是這一刻跪在麵容莊嚴慈祥的菩薩麵前,她的心選擇相信。相信菩薩真的能聽到她心裏的話和祈禱,相信菩薩會讓她媽媽白合健康的活著,相信她一定會盡快的找到她。這仿佛,就是一個信仰,隻有心裏有了信仰才能得到自由和釋然。


    從蒲團上站起來,身後的湛一凡將請來並已點燃的香遞給薄荷,薄荷接過一炷,兩個人虔誠的舉止額頭拜禮三次,一旁的小尼姑立即上前來接過二人的香插到香火爐裏。


    轉身退出觀音殿,跟在身後出來的小尼姑便是之前在前院接待二人也是剛剛給他們敲缽木魚插香的那一個。薄荷雙手合十的拜了拜小尼這才將自己的真實目的告知:“不知道我能不能見見你們庵裏最年長的人?”


    “最年長?不知女施主所說的可是是我們的住持?她今年六十五歲。”


    薄荷的心微微一跳,和湛一凡帶著小尼姑又往安靜的地方走了一些才更問:“不知道她在庵裏有多少年?”


    “三十年了呢。”


    三十?如果當年母親真的上山來過,那住持一定見過她了?


    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代她道:“不知我們可否見她一見?”


    “這……住持可能在後院做功課,兩位施主要待我進去問一問住持。”


    “小師傅請,請轉告你們住持,就說我們隻不過是想問一件二十八年前的小事,希望她能達成我們這個小小心願。”


    “兩位施主稍等。”


    小尼姑朝著薄荷和湛一凡單手拜了拜轉身便向後院行去。薄荷看著小尼姑消失的背影轉身看向湛一凡:“你說,她有沒有可能上來過呢?”


    “別想那麽多,不問一問怎麽會知道呢?”


    “那這位住持會不會已經忘了呢?”


    薄荷的緊張讓湛一凡哭笑不得,隨張開手臂將她納入懷裏堅硬的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淡淡道:“傻女人,不管是什麽結果你都該有個預想,這樣才不至於失望。”


    薄荷輕輕的歎了口氣,她此刻心裏的期望太高,還真怕如果是失望的答案會將自己摔的又高又疼。


    小尼姑不一會兒便返了回來,伸手相邀薄荷道:“我們住持說盡可能為施主解答你心中的疑惑,施主這邊請。不過,男施主需要止步。”她們的後院的確是任何男人都止步的地方。


    湛一凡朝薄荷微微的點了點頭。


    薄荷深深的看了湛一凡一眼:“我去去就來。”


    湛一凡又摸摸薄荷的腦袋溫柔道:“去,問個仔細,別後悔就是了。”


    薄荷轉身跟著小尼姑往後院走去。繞過小道一進入後院就與熱鬧的前院猶如兩個世界。一輕一淺的木魚聲伴隨著悠長空靈的佛歌從最裏麵的房間傳來,每走一步薄荷仿佛都在洗滌著自己那浮躁的情緒。這個地方雖然不大,可是卻給人一種很特別的感覺,真的是一進入這裏心都安靜了,隨著那木魚聲一點一點的沉澱寂靜。


    “施主,請——”小尼姑推開房門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薄荷朝著小尼姑微微點了點頭邁步走進第一眼便是非常幹淨整潔的房間。也並不是非常簡樸,至少有一個小小的電視,還有幾株盆栽職務,也有電話,電燈這樣的現代設備。可是那床榻,卻隻能用樸實來形容了,這樣冷的天那樣薄的被褥。床上還放著一個小桌子,桌子上放著木魚和收音機,歌聲就是從那收音機裏飄出來的。


    住持是個六十五歲的女人,臉上也清晰的寫滿了歲月了痕跡,但也許是因為長年累月的平和心態,所以整個人看起來也非常的健康。住持早已經在薄荷進房間時放下木魚下了床,站在床邊雙手合十對著薄荷微微一拜:“施主你好。”


    “住持你好。”


    “聽靜文說,施主是想詢問貧尼一些關於二十八年前的事?雖然時間有些久遠,可是貧尼願意為施主解疑解惑。”說著那尼姑便向薄荷走來,單手相邀薄荷在桌邊坐下。


    薄荷也坐下來,那尼姑動手親自給薄荷倒了一杯茶推到薄荷眼前,微微笑道:“二十八年前,施主還沒有出世?”


    “對,我今天來是想詢問一些關於我母親的事。我想問住持,你可曾覺得我麵善熟悉?據說您是在這寺廟裏待過時間最長的人,所以我想知道……二十八年前,您是否見過我的母親?我知道我或許強人所難了,畢竟誰還記得二十八年前的事情呢?”


    可是薄荷不問過,卻不心甘。問了,或許失望,但是卻不後悔。


    “看施主的確麵善,我到這庵中三十年,不曾下山。覺得施主麵善,想必定是與施主有緣了。施主說起二十八年前不知道你母親當時有什麽特狀呢?我這一時也想去起來……”


    薄荷的眼神微微有些顫抖:“當時我母親身懷六甲,應是九月,肚子裏的孩子正是我。”


    “哦?九月?又身懷六甲?”那住持仔細的回憶,似乎也在努力的回憶著什麽,突然間神秘的一笑扭頭又仔細的打量起薄荷來:“九月的確是有一位身懷六甲的女施主上過山,她說她也是白陽鎮之人。我那時候才上山兩年,是我師姐應心接待的她。”


    “真的嗎?住持你可沒騙我?”薄荷完全意外完全驚喜,她不敢太多的奢望隻怕失望,可是心裏卻又存滿了祈禱,偏偏……偏偏這個祈禱成真了!菩薩啊,謝謝你指引我上山來,謝謝你指引我到這裏來見您!


    那住持溫和的一笑:“出家人不打誑語。隻是我當年三十四歲剛剛出家兩年,我身上的凡俗還未脫盡所以整日的隻能房裏打坐念經。可我看她年輕……現在仔細回想,倒真的與你有七分相似。”


    薄荷大氣也不敢呼一口隻能靜靜的聽那住持回憶:“可我從門縫裏瞧見她大腹便便,眉宇間寫滿了哀愁和疲憊。我年輕時所受的苦難也是常人難以理解,我心中的執念大多便是因為曾失去的幾個孩子,最後落得被人拋棄的下場……所以我便多觀察了她些。我應心師姐將她引見給師傅,師傅便請她喝水吃飯,她走的時候也給庵裏捐了一筆香火錢,大家對她都是頗多感謝呢。”


    薄荷細想,也許真的是那一日母親上了東渡口極累間見到了尼姑庵便自己爬上來,沒先到真讓自己歪打正著了。


    “下午課的時候,她和師傅在房裏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可是我每次經過都隱約能聽見哭聲,還隱約聽見師傅說什麽……塵緣未了……暫時與佛無緣之類的話……腹中孩子是塵緣,落地全是牽掛……我當時心性未定,對你母親雖然頗為同情,可是我無心再聽便走了。”


    薄荷心裏微微的抽痛,難道母親當年真的有想要出家為尼的心思嗎?她真的到了走投無路或者說對紅塵心死的地步了?


    “阿彌陀佛,也不知道貧尼還能為施主做些什麽,可是施主要放開心結,世間一切事時間到了,一切都會自動的明了,這就是菩提因果。”


    薄荷合著雙手對住持拜了一拜然後便離開了。


    湛一凡在前院的許願樹下安靜的坐著,薄荷從小道走出來,看到湛一凡的坐在石頭上等她的身姿心裏是一片溫暖。


    許願樹上掛滿了人的心願,隨風飄揚,牌子相撞甚至發出鐺鐺的聲響。原本還是人聲鼎沸,她隻不過和住持小坐片刻出來時,院子裏的已經寥寥無幾。薄荷穿過香燭緩然輕步的走到湛一凡身邊伸手打斷他的深思:“欸,走了!”


    湛一凡眼神一頓,看到眼前這隻白嫩的小手。輕輕的握住站了起來對著薄荷蹙眉道:“你再不回來,我都快變成望妻石了。”


    薄荷輕輕一笑:“誇張!”


    湛一凡不可置否的摸摸薄荷的頭,兩個人牽著手轉身向大門走去。


    “施主等一下!”小尼姑合著雙手突然從後麵跑出來喊住薄荷,薄荷與湛一凡回頭,那小尼姑將一張紙和筆遞給薄荷喘著氣道:“住持讓施主留下通訊地址和電話,說如果她再想起什麽也好告訴您。”


    “哦,好的!”薄荷不加懷疑低頭便寫了白陽鎮白家的地址,隻有那裏她才有毫無顧忌的安全感,而且她也相信一有消息老舅他們也會立即告訴自己。


    下山的時候薄荷想起那小尼姑心裏也是一番惆悵感歎:“這山上的女人,沒人都有一個故事?不然那小尼姑,年紀輕輕怎麽願意出家為尼呢?”沒有哪個女人一開始就願意遠離紅塵長盤青燈。


    “想這些做什麽?有你媽媽的線索嗎?”


    “嗯,她當年的確上來過。而且,我看她果真有出家的心思,隻不過當時懷著我,這個事情才沒有完成。你說媽媽會不會生下我真的出家了啊?”薄荷突然全身一寒,難道在生下她後心頭了無念想,於是把她扔給薄家自己就真的找了一個了無人煙的世外桃源出家去了?所以這麽多年才一次也沒出現?不然不可能……不可能一次也沒出現啊!她難道就真的不愛自己嗎?


    不是去世了……就是躲起來了……無非這兩個可能而已!


    “……”湛一凡不敢肯定的否決。


    薄荷握了握拳一聲冷哼:“一定是薄家當年做了非常過分的事情,不然她不可能連出家的心思都有了!我一定要查出來,查出來!”此刻她的內心充滿了激憤。


    薄光……蔡青奕……他們當年究竟和媽媽發生了什麽?這裏麵爺爺奶奶也插手了嗎?知道真相的人,難道就那麽少?如果沒有了,她是不是該從薄光,或是蔡青奕身上下手呢……薄荷的心裏又暗暗的下了決定,這一次回去,她將不再猶豫手軟,必須加快調查速度!


    湛一凡輕輕的握住薄荷的手,揉了揉她捏的死死的拳頭,薄荷激憤的心情緩緩落下,抬頭看向提著燈籠的湛一凡,微光照著黑黑的山道,竟是溫暖。


    薄荷一梯一梯的走下山,仿佛能感受到當年母親撫著肚子走上來卻又撫著肚子走下去的心情……媽媽,你聽得見我的心裏話嗎?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我來找您!


    回到白家已經是半夜十二點。


    高叔讓人給他們的等門,於是薄荷和湛一凡一進門等門的白花菜阿姨就道:“小姐姑爺,老先生和老爺他們還在主宅大廳等你們呢。”


    “這麽晚了……”薄荷心裏內疚,湛一凡拉著她快步的繞過前院的幾進幾出穿過假山花園才走到了主宅前院。


    “舅舅,表哥!”薄荷一邁進大廳便輕聲而喚,等人等的打瞌睡的老舅頓時來了精神,表哥的臉色有些凝重看著薄荷和湛一凡便道:“你們兩個年輕人,再留戀這裏也不能回來的這麽晚,你們舅舅等了你們快兩個小時了!”


    薄荷心裏也愧疚,他們讓醇兒帶了話,所以兩個人才一路上肆無忌憚的玩了這麽晚回來。


    “好了好了,別說他們啦。是我自己要等的,我也沒給他們打電話,他們不知道我等著呢!”老舅打了個嗬欠揮了揮手,他最是心疼薄荷了,誰讓這個外甥女和自己的妹妹那麽像呢?這也是他最疼醇兒的原因啦。而且薄荷這孩子,心性健康幹淨又明朗,他高興有這樣一個外甥女啦!


    表哥歎了口氣看著薄荷還是問:“吃飯了沒?你表嫂給你們留了飯。”


    “謝謝表哥,我們吃過了……”薄荷知道這個表哥雖然不太愛說話,可是和舅舅一樣也是疼自己的。湛一凡揉了揉她的肩頭示意,薄荷立即扶著老舅坐下:“舅舅你坐。”


    湛一凡拉著薄荷去一旁跟著坐下來看著舅舅道:“舅舅,這麽晚了,不知道你怎麽還在等我們?下一次可別這麽晚了,有話和我們說,你可以讓人打電話叫我們。(.好看的小說)”


    老舅歎了口氣看著他們二人問:“你們明早便要離開?”


    薄荷心裏歎氣,想必是醇兒他們說的了,她原本也是想今天和舅舅說的,可是晚上突生變故她和湛一凡梳理關係到現在也就忘了。


    “是,舅舅,原本想告訴你的,可我和一凡去了山上的庵廟一趟。”


    “去哪裏做什麽?”


    “當年母親坐船到東渡口就下了。”


    “這我知道。哎……我也問過撐船的白家,可是竟問不出什麽……”


    “不是的舅舅。其實母親當年上過庵廟您知道麽?”其實薄荷不是太想告訴舅舅,可是既然留了白家地址那這件事就要告訴他。


    “啊?這……這我還不知道……”


    “其實我也是猜的,理解了一下母親當年的心情,於是就和一凡上去看看。我見到了住持,住持回憶說母親當年的確上過山。”


    “難道她……”舅舅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薄荷雖然心痛不忍卻還是點了點頭:“是的。舅舅您也別難過,當時她懷著我,尼姑庵是不會收她的,說她塵緣未了。”


    “小合啊……”舅舅一聲痛嚎,捂著臉趴在桌子上似乎極其的痛苦。薄荷不理解他們兄妹當年的感情,可是看表哥也非常痛苦難過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家的人關係一定非常非常的好。當年把媽媽拒之門外,一定是外公一時氣惱之舉,往後的歲月裏不知道多後悔多痛苦濕了多少枕頭。


    “舅舅,您別傷心。媽媽她吉人天相,她定不會出家的,再說這一切都過了二十八年了!”薄荷起身走到舅舅身邊給他拍了拍背,老舅抬起頭來輕輕的頷首:“好,不說了,不想了。還是你用心,我們這麽多年也未曾想過她當時上過山。還有什麽消息嗎?”


    說著老舅一臉期盼的望著薄荷。


    薄荷搖了搖頭:“暫時沒有了,可是那住持說她還會回想,想起來就會通知我們,我留了白家地址。”


    “好好好,這是對的。我們應該感謝那位住持,一定要感謝她!倒是你,薄荷啊,你和一凡後天的婚禮,你是不打算請舅舅和你表哥去嗎?”


    薄荷不是沒想過,她的婚禮,就不能請幾個自己真心喜歡的真正的親人嗎?可是薄荷知道目前的形式,她請了他們去,定會引起薄家人的注意,這也無疑是告訴他們自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說他們未必認識白家的人,就說他們白家人太相似的長相……隨便一個路人都會知道他們十血緣關係啊!


    薄荷的為難寫在眼底,舅舅有些失望,湛一凡及時站起來走到薄荷身邊攬著她的肩對舅舅道:“舅舅。其實雲海市這個婚禮您不去也罷。這是薄家長女出嫁,她身上背戴了一些枷鎖,也需要隱瞞與你們相認的事實才能繼續調查母親的下落和當年的真相。”


    “這……我也知道……哎,隻是可惜……”舅舅何嚐不知道薄荷的為難,可是他這好不容易相認的外甥女啊,明明就要結婚了他卻不能參加婚禮,他能不可惜嗎?


    “不可惜。半個月後,在英國還有一場婚禮。那是我湛一凡真正娶白合的女兒,到時候您、舅媽、表哥和表嫂,醇兒,我們會邀請大家都去參加的!”


    薄荷抿著唇用力的點頭:“舅舅,您可一定要去。我要挽著您的手走進殿堂!”


    “好好好,舅舅這把老骨頭到時候就是走路也得走到英國去,這婚禮一定不會再錯過啦!”舅舅摸著薄荷的頭眼眶微微的紅潤,其實心裏大多是感動,對湛一凡這個外甥女婿更多的讚賞和認同了,這認品和做事兒都是沒得挑的。


    安撫了舅舅和表哥想去參加雲海市婚禮的心,薄荷二人才回自己的房間休息。湛一凡走在後麵,剛剛和上門背後的薄荷便從後麵抱住了他。湛一凡頓了頓,薄荷的還埋在湛一凡的背裏,隻聽得她悶悶的聲音傳來:“這一次……謝謝你陪我到白陽鎮。如果不是你,我處理事情一定不會處理的這麽好。無論是舅舅這邊,還是關於媽媽的事,還是……這次的案子。”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轉身將她抱入懷裏:“你忘了?我是你丈夫。”做一切,都是應該定的,隻要是為了她。


    薄荷真誠的吐出自己的肺腑之言:“這個世界上沒人對我這麽好。”


    湛一凡聽了她的話卻是一笑,眼神無比溫柔的低下睨視著懷裏的嬌妻:“你是我的珍寶啊……”在他的心裏,她就是堪比珍寶,他得到她多不容易啊。


    薄荷又想哭又想笑,不過還是把自己小女人的那點兒感性眼淚給憋了回去,她討厭矯情愛哭的自己!


    內心的感動讓她主動的抬頭捧著湛一凡的臉踮起腳尖獻上自己的吻,湛一凡早就想要薄荷了,一把將懷裏的女人給抱了起來讓她雙腿纏著自己的腰,自己抬著她的臀大步的走向他們的古床。


    薄荷的羽絨服下還穿著沒有脫下的旗袍,可是那扣子太難解。湛一凡撩起下擺已經褪下她的小熱褲,上麵的扣子卻還在第一顆上麵較勁兒。薄荷伸手推開湛一凡急切的手,喘著氣道:“我自己來……”


    湛一凡雖然無奈也不甘心,卻還是低頭重重的先親了薄荷一口然後放開自己的手,坐起身來先麻利迅速的脫自己的衣服褲子。薄荷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第一次穿著旗袍做這事兒,所以半天也沒麻利,湛一凡脫光光已經昂首挺胸了她還在第三顆奮鬥。


    湛一凡不耐煩的捉住薄荷的手,低喃了一句:“不要了!”於是‘刺啦’一聲,旗袍就被撕成了兩片……薄荷驚叫了一聲,心裏是哭笑不得,湛一凡俯下自己火熱的身軀,帶著薄荷的小手往小凡摸去,自己則愛戀起胖兔來……


    不一會兒薄荷酒嚶嚶嚀嚀起來,湛一凡勤懇勇猛化身成虎。因為薄荷還在安全期所以也不用考慮小雨傘的問題,所以一番激情下來兩個人都感覺是無比暢快,隻是薄荷趴在湛一凡懷裏累的有些無法動彈。


    湛一凡還想再來,薄荷卻打著他的手夢囈道:“快睡……明早還要快些回雲海市……後天婚禮呢……”


    湛一凡隻能控製著自己的欲望,彎腰低頭在薄荷的額頭上重重印下一吻睡下來:“嗯,睡……我不動你了。”


    薄荷勾了勾唇角果然沉沉的睡去,湛一凡看她睡熟了才輕手輕腳的起身下床,先去衛生間溫熱了濕毛巾然後回到床邊替薄荷收拾了一下,自己又洗了一個澡才躺進被窩裏。軟香溫玉在懷,雖然還有些悸動,可是再也沒什麽比得上隻是抱著睡便已經滿足的溫暖了。


    翌日,天還未亮薄荷和湛一凡便被梁家樂、胡珊幾人叫醒。


    薄荷打著嗬欠盯著黑眼圈無奈的從被窩裏爬起來。先是坐著發了一下呆然後大腦才漸漸的恢複工作。明天婚禮,今天還要回檢察院工作一上午拿到出國手續……薄荷揉了揉頭,低頭看向還在熟睡的湛一凡推了推:“欸……起來了,我們該回去了。”


    “唔……”湛一凡深深的蹙眉,從被窩裏伸出堅硬的手臂一橫便又將薄荷給拉回了懷裏。蹭了蹭,下巴抵著額頭淡淡的才道:“再睡會兒……”


    薄荷其實也還滿是睡意,昨晚兩個人回來的太晚,睡之前又做了愛做的活動,說實話她昨晚睡著的時候已經累得無法動彈了。可是現在也必須爬起來,為了接下來的事情,為了婚禮!


    咬了咬牙,薄荷感覺到自己的身上還橫著湛一凡沉重的手臂,而他堅實的胸膛和溫暖的被窩都變成凶猛定的睡意向她襲來。薄荷盡量的保持著清醒,認真的敘述自己起床的理由:“我中午之前要把資料準備好,任務分配下去,還要去檢察長那裏拿出國手續。”


    湛一凡斂眉,手指突然伸到被窩裏捏住薄荷的下巴,薄荷微微吃痛,剛剛張嘴湛一凡便傾身彎了下來重重的吻了下來。


    “唔……”薄荷蹙了蹙眉,長大眼睛看著也睜開了眼睛的湛一凡,他要幹嘛?火辣辣的一記早安吻結束了湛一凡才抬起自己的頭,喘息著低頭看著懷裏的薄荷微微勾唇淺笑:“既然如此,快起來。”


    薄荷哭笑不得,剛剛那吻算是怎麽回事兒,讓她清醒叫她起床啊?不知道是誰剛剛說再睡會兒的。


    “我不想起來了……”薄荷開始耍賴了,往被子裏鑽去,兩個人的較色瞬間對換。她這些天都沒好好休息,被這個工作給纏的每一天早上睡得好,更重要的是他!每天晚上不到十二點之後絕對不會放過她,薄荷想起來就是氣!


    “起不起來?不起來我就要你咯……”湛一凡的大手伸進被子裏抓住薄荷的嫩肉,薄荷驚叫,他往哪裏摸啊?兩個人在床上折騰,薄荷被湛一凡逗的是驚叫連連氣喘籲籲,貼在門外聽不真切的胡珊推了推王玉林催道:“你再敲一次!”


    “我不敲!”王玉林才不敢惹這個湛先生,那惹毛了是要甩臉子的。


    胡珊推了推後麵的張煜寒:“那你再敲!”


    “我也不!”


    “都還想不想回去啦?回去上了班回家好休息啊!別忘了老大明天還婚禮!”


    “人家結婚的人都不急,你急什麽?”


    後麵的梁家樂聽得毛了自己上前用力的敲了幾下門板:“老大,老大!起床啦!都快五點半啦!”


    屋內寂靜了一小會兒,然後就聽到‘碰碰’的聲響,門外四人麵麵相覷然後就聽到薄荷的聲音:“哦,先去外麵等我們二十分鍾,馬上就出來。”


    雖然天色實在還早,外麵也實在很冷,不過薄荷還是被湛一凡從被子裏挖了起來。穿上衣服和羽絨服,兩個人極快的洗漱完畢收拾了行李準備離開。薄荷看著這個為自己準備的房間心裏還有些舍不得,湛一凡拉著她的手道:“我們以後會經常回來的。”


    薄荷重重的點頭道:“嗯,春節也來!”


    “一定。”


    兩個人這才拿著行李去了前院。舅舅、舅媽甚至表嫂都早早就起來了,是知道薄荷要走,所以早餐也都準備了豐盛的一桌子。有力和醇兒坐在餐桌邊等著他們,薄荷和湛一凡將行李放到一邊,在舅舅和舅媽的相擁下走到餐桌邊坐下。


    吃飯的時候舅舅他們也沒說別的,就是一些路上小心以後歡迎梁家樂他們繼續過來玩。薄荷心裏有些難過,這些真心待她的家人她卻離的那麽遠。可她發誓,以後一定會常常回來,而她從此也有了親人。


    走的時候有些不舍,大家都很沉默。


    有力默默的爬上梁家樂他們的車,似乎是打定主意要離薄荷遠一些了。薄荷看著有力那可憐的身影終於有些良心的把張煜寒拉到旁邊去問:“昨晚沒去看醫生啊?”


    “我們都沒敢問,他那臉寒的比冰錐還凍人,誰敢啊?不過老大我估計也沒事兒,就是要痛幾天。”


    薄荷心裏突然有些過意不去,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至少,該控製一下力道?


    因為那車的人數有點兒超多,所以醇兒就自然的跟著到了她小姑、姑父的車上。醇兒一上車就歪頭睡了,薄荷問開車的湛一凡:“你都不關心一下那個人嗎?”


    “你說有力?”


    薄荷點了點頭:“他好像被我踢的挺慘的,看著我就躲。”早上吃飯也是,看見薄荷朝他那個方向走去便立即站起來走到另一邊隔得遠遠的。


    湛一凡勾了勾唇冷冷的笑了笑道:“不用管他。那家夥女人緣好的很,沒少惹下風流債。平日裏除了工作,唯一的興趣愛好就是和女人上床。”


    後麵車裏的有力猛的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並不癢的鼻息暗自想,哪個女人又想他了?oh,shit!因為薄荷那個女人,自己時間這段似乎都別想再碰女人了!


    “咦……”薄荷這可是完全看不出來啊,雖然說有力的確是個外國型男,身材也好的像個模特似的,肌肉發達還會做飯,重要的是他在湛一凡的手下工作,他怎麽可能?


    “別看他衣服不愛理人的樣子,曾經換女朋友的速度達到一星期一個新的。”湛一凡搖了搖頭,雖然說背著好友說壞話不是太禮貌的事情,可他不想薄荷擔心別的男人。說他自私無恥也好,說他心胸狹隘也罷,從薄荷嘴裏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哪怕是變質的關心她也不樂。


    有力因為是個傳統的德國男人所以骨子裏很不把女人當一會兒事兒,可和對女人**不太大的自己相比,就是完全的南轅北轍兩種不同的傳統男人。所以有力幾乎不把女人帶到湛一凡的麵前來,隻是李泊亞常常不少的抱怨,因為他們兩個一直住在一個公寓。


    “嘖嘖……看來我這踢得一腳還挺值的,至少讓他一個女不能碰女人?哈哈……”薄荷壞壞的笑笑,突然扭頭看向湛一凡眯了眯好看的雙眼問:“你從前是不是很羨慕有力這樣的啊?”


    開車的湛一凡方向盤猛的打滑險些沒有握住,連連驚呼急道的解釋:“哪敢啊,老婆你這就冤枉我了。我從五歲開始就是你的,我這輩子都是你的,別的女人絕對不看!”


    “哼,我看你在海岩島買女人倒是挺嫻熟啊。”薄荷惡趣的逗弄,其實心裏也有一些小小的好奇,難道湛一凡當初就絲毫都沒有想過像有力那樣交女朋友發泄身體欲望或是感情嗎?以他的智商和能力手段,真想瞞著婆婆和女人交往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她才不相信婆婆真的能完全控製住湛一凡這樣的人!


    湛一凡仿佛知道薄荷此刻是在惡趣逗他,便是一笑,看著前方眼眸變得清澈:“為什麽要羨慕?”


    為什麽要羨慕?多天真的一個問題。可是薄荷卻再也問不出別的,為什麽不去擁抱別的女人?為什麽不像有力那樣換女人如換衣服?不,如果那樣就不是如今的湛一凡了。如果是那樣的湛一凡,薄荷又怎麽會心甘情願甚至是滿心歡喜的嫁給他?如果是那樣的湛一凡,便不值得薄荷像如今這般的用心去喜歡了。


    “我真是問了一個蠢問題!”薄荷輕輕蹙眉,終是有些懊惱。她也不曾後悔對容子華沒有表白過,為什麽要讓湛一凡去羨慕別的男人曾經左右擁抱呢?終究是一個庸俗而又庸人自擾的問題。


    湛一凡但笑不語,女人這個問題的確問的有些可愛。


    回到雲海市,薄荷直奔檢察院,湛一凡則直奔公司處理這幾天累計的事物。雖然有李泊亞和有力頂著,可是也有幾項大事還沒決策。


    薄荷一回到辦公室助理就將一摞文件遞了過來道:“部長,這是警察署剛剛拿過來的關於這次‘珠寶盜竊案’的所有證據,你看一下。”


    “放下。”薄荷沒想到劉隊竟然真的連夜給她整理了出來,有些驚喜。連忙脫了外套坐下,身上穿著的當然是在車上換號的工作製服,就連鼻梁上的黑框眼鏡都沒忘架上。


    剛剛坐下剛剛歸職坐下的王玉林又立即站起來道:“老大,檢察長找您。讓您現在去他辦公室!”


    薄荷一頓,是手續還是婚假批下來了?當然,薄荷心裏也做好了設防,如果檢察長說話不算話兩樣都不算,那她就該鬧一鬧了,一味的忍讓也是沒脾氣的表現。這可是她二十八年來的經驗教訓!


    “玉林你來看看這些文件,沒有我我相信你們也能把這個案子準備好的!”其實薄荷本就沒打算這次自己親自擔當這個案子,反正她要放婚假了,這個案子出庭是必定出不了的,還不如一早就交給王玉林他們挑起這個任務。


    薄荷站起來整理了一下儀容邁著步子走出公訴監察部,一路上檢察院的各個工作人員都在熱情的和她打著招呼,薄荷也一一像往常那般不驕不躁的應著。她當然知道是因為自己這次協助警方破了大案子的關係,她也算是立了一個大功,這些人自然都貼了上來恭喜又巴結。


    漠然著一張和往常一般的臉站在電梯裏,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姿態讓那些洗臉相迎的人還是各自退避了三舍。


    ‘叮!’一聲響到了檢察長辦公樓,薄荷走出電梯,還隱隱能聽到背後的細微議論聲傳來:“立功了……真奇跡……這麽奇跡的案子……介入的大半個月……”


    “劉隊誇獎……”


    “是啊……據說明天婚禮……”


    “喲?真不容易……不過她不是富家千金嗎?對方據說也是富二代,帥的讓人咋舌……上次有人看見來接她……”


    “上次不是都傳遍了嗎……”


    薄荷搖了搖頭,哪裏都有謠言,永遠都不會嫌別人的話說不完。


    敲響檢察長的門,門內響起檢察長洪亮的聲音:“請進。”


    薄荷推門而入卻被眼前的情景嚇得一怔。容子華?還有……花延曲?他們怎麽都在這裏?這是怎麽回事?


    “薄荷,恭喜你這次立大功啦!”花延曲朝著薄荷眨了眨眼,薄荷公式化的笑了笑:“不敢,案子還沒開庭,我也不打算自己上庭,怎麽算得上立功呢?”


    花延曲知道是礙於檢察長在這裏所以薄荷有些拘謹,拌了拌嘴隻是笑也沒再說什麽。


    容子華從薄荷進來便盯著他,還是檢察長連連道:“坐,大家都坐。花副檢坐,容委也坐。哎……這恰好啊,今天花副檢到這裏來是找我辦公室的,這容委也是請婚假,聽說你們三人是好友的關係,我就把你叫上來大家一並聊聊。薄部長你也坐,快坐。小葉啊,給薄部長倒咖啡!”


    “我不喝咖啡。”薄荷蹙眉有些不悅,檢察長笑容微僵,薄荷才緩和了些語氣又道:“檢察長你也知道,我明天婚禮。我二十八歲,丈夫三十三,我們也該著手要孩子了,這咖啡是該戒了。”


    這一語說完,容子華蹙眉,檢察長歎氣,薄荷卻是將一切都看在眼裏。其實剛剛大可說一句‘不喜歡喝了’便能推脫,解釋那麽多,還把婚禮要孩子的話題說上來不過是提醒檢察長答應她的承諾。可是看他們的反映薄荷心裏隱約開始有些不安,上來的時候心裏就做過設防,萬一有變?那她怎麽也得爭取,發脾氣也未必不可。


    現在看來,發脾氣,是必須的了。老虎不發威,別人會總以為她是隻病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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