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薄薄的頭紗掩蓋住麵容的薄荷已是淚流滿麵。(.)


    直到湛一凡輕喚聲傳來才猛然驚醒。隔著麵紗摸到了她溫熱濕潤的麵頰頓時有些著急的低問:“怎麽了?”


    薄荷立即搖頭,聲音有些哽塞:“沒……”就是被感動了。


    司儀看出因果隨‘哈哈’一笑:“看來,新娘已經被新郎感動了,那新娘也有什麽話對新郎說嗎?”


    薄荷點了點頭,接過話筒,隻是聲音已變得有些沙啞輕慢的道:“剛剛湛一凡的話,讓我倍受感動。同樣的,我也很感激他。其實從前,我覺得和他相遇簡直是我這輩子的災難,是我最不堪回首的記憶之一。可是現在想想,也許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讓我們注定要在一起。謝謝你……在我人生中最痛苦的時候出現,肯牽起我的手,給我幸福。”


    薄荷不認為自己是個會說話的人,可是這些心裏話卻那麽自然的說了出口。這話一出口,感動的人是湛家,尷尬的卻是薄家。薄荷那一句‘在我人生中最痛苦的時候’猶如無聲的最有力的一道指責,讓薄家人臉上既無顏麵也在活活的淩遲著薄光遲來的良心。蔡青奕更是忍不住的對薄荷迸發出責怪的眼神,爺爺奶奶也是高蹙眉間,薄煙臉上則是一片凝重,不知是在思考薄荷的那句話還是依然在疑惑薄荷此刻的坦然平靜。


    司儀似乎也見到氣憤不對立即便道:“恭喜兩位新人交換戒指成功,現在我宣布新郎可以挑起新娘的頭紗,然後親吻新娘了!”


    湛一凡輕輕的掀起薄荷頭上的薄紗讓它放到她的腦後,薄荷此刻是臉色酡紅,一麵嬌羞。雖然還有些淚痕,可是人卻已經是雨過天晴。


    台下的薄煙在看到一麵嬌羞的薄荷時,看在眼裏更加的滿腹疑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是薄荷太能隱藏了嗎?不然為什麽她像是沒事兒人似的,還能如此平淡如此安靜淡然的進行這場婚禮?還一臉的嬌羞幸福!?難道是自己把東西放錯了?如果放錯了,可是為什麽早上薄荷離去時,卻是那樣一副悲戚欲痛的神情!?


    薄煙的心很亂,今天容子華以工作為借口並未出席這場婚宴,可是薄煙知道他根本就不忙,他根本就是義工作為借口逃避。薄煙的心狠狠的抽痛著,如果不是在乎又怎麽會逃避呢?而這場盛大的浪漫唯美婚禮更是刺痛了她的心和眼睛,無論她怎麽努力,薄荷總是能輕易的搶走她所有的光芒,搶走所有的目光。薄荷總是那麽出色,從小到大,從小學到大學,從大學到如今的職業,薄荷永遠是那一副高高在上而又清高的模樣,而薄煙總是需要咬緊牙根暗暗的較勁兒才能追上她的步伐。而現在,她就能不在乎她那讓她不堪的身世而繼續幸福的舉行這場盛世婚禮嗎?薄煙困惑,第一次她覺得自己有些不了解薄荷。而薄煙也是第一次發現,這兩個人的感情一定遠遠不止他們外人看來的那般隻是相敬如賓,他們對對方的感情……似乎已經超過了她的想象!?


    薄荷現在哪裏管得了薄煙的心思,湛一凡捧著她的臉,她輕輕的拉著湛一凡腰間的衣裳。兩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的第一次親吻啊……薄荷輕輕的咽了咽口水,湛一凡卻是低笑:“緊張什麽?傻瓜,隻有你才配得上那戒指,乖不緊張啊。”


    薄荷微微一頓,六百萬?這讓薄荷想起自己的初夜,一擲百萬的笨男人。在他眼中,自己的一切都那麽價值千金麽?自己真的是他的稀世珍寶?比他的生命還重要?


    薄荷的心想起他剛剛說的那些話,狠狠的撞擊顫抖,莫名的越加感動了。原來人的情緒可以如此的複雜而有強烈!


    不等湛一凡親吻過來薄荷便已經情不自禁跟著心裏的感動踮起腳尖碰了碰湛一凡的唇。


    “啊……”下麵有人為薄荷的這一主動而輕聲低呼,正是胡珊和王玉林還有洛以為。


    湛一凡雙眸一眯,雙手攬著薄荷的芊芊細腰向自己貼來再也不客氣的低頭用力堵住了薄荷那早就讓他忍不住想一親芳澤的紅唇。


    下麵響起一片轟烈的掌聲,除了蔡青奕的虛偽假裝應付,除了滿腹疑惑和恨意泛濫而無動於衷的薄煙,除了還是有些耿耿於懷的薄家人之外,幾乎人人都在這一刻為他們而祝福,被他們散發出來的甜蜜幸福而感染。


    送完戒指的洛以為在一旁感動的看著一切,她的學姐終於幸福了。嗚嗚。


    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身後的有力鄙夷的看著感性的洛以為,有這麽感動嗎?看別人結婚都能看哭了?她絕對他見過的第一個!不過,有力還是不由自主的從衣服裏掏了一張紙巾遞給了身前的洛以為,洛以為回頭看了眼,紙都沒接過就默默的走開了。


    有力半張著嘴,這女人……純屬的欠收拾是?


    “有力,你的下巴,你的臉,怎麽突然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突然鑽出來站在一旁的李泊亞抽過有力手裏的紙,沒良心的問。看來他也是白擔心了,boss夫人朋友並不是個吃素的兔子嘛。


    有力狠狠的瞪了李泊亞一眼將紙巾搶了回來,然後狠狠的扔在地上又狠狠的踩了兩腳,瞪著李泊亞隻說了一句話:“滾!”說完他自己也轉身走了,李泊亞摸了摸鼻梁,有人吃閉門羹吃的還不輕哦。居然敢叫他滾?好,尤裏?馬丁,你總會後悔的。


    這一次,湛一凡沒有吻花薄荷的唇妝。兩個人喝香檳、切蛋糕,一切的程序都走得那麽順利而又自然,兩個人不經意所散發出來的甜蜜幸福更是讓薄家人感到詫異。


    別的人或許不清楚,可是他們卻是看著這兩個人平日裏的相處有多麽的相敬如賓的。


    本來爺爺和奶奶也相信這兩個人孩子是願意相處結婚的,甚至看到他們之間的一些小細節相處,但是也遠遠沒想到他們會這麽的自然。(.)


    蔡青奕心裏則是非常的不痛快,原本想這兩個人的結合已經讓她很不順眼了,隻有他們的感情來說才能讓她稍感安慰,薄荷嫁給湛家的動機兩家人都清楚,原本看著他們也是相敬如賓而已,想薄荷嫁到湛家去也不會如何的幸福。可是今天一到婚禮現場蔡青奕就漸漸察覺事情似乎有些不如自己的想象那般。整個度假村的場所,婚禮現場的精致搭景布置,大製作的花藝,大牌的婚禮策劃公司,就連糕點、喜糖等小細節都是非常高檔奢華的,就連他們薄家也準備不出這樣的東西,這剛到雲海市的湛家卻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做的如此隻好?還有那國際味道十足的婚紗大片,就連那二十八輛豪車都讓蔡青奕開始耿耿於懷。現在,看到薄荷和那湛家小子在前麵那麽的幸福對視這讓蔡青奕內心的氣憤點更是升到了極致。憑什麽?為什麽?這本來就該是煙兒先舉行的婚禮,憑什麽讓著薄荷先舉行了?還奪走了所有人的目光,還舉行的這麽盛大,就連那許多大人物是他們薄家都請不來的。這讓後麵煙兒的婚禮怎麽舉行為好?


    薄光心裏也是微微的歎息,他漸漸的有些明白某些事,看來這兩個孩子的感情真的不如平日裏所表現的那般平淡,從今天看的出來這兩個孩子從前的感情多少有些低調做戲的成分。如果真的隻是給他們表演低調平淡,薄光心裏就不得不對他們刮目相看了。是怕他以更多薄氏的利益去要求薄荷或是湛家?薄光想到這裏心都涼了,自己的女兒女婿如此防著他,他能不涼嗎?雖然如果知道這兩個孩子的感情真的如此好,他也是絕對不會放過這更好的機會的去為薄家謀取更多的利益,可這樣的事實還是讓薄光心裏深深的沉重起來,再加上薄荷之前說的那句話,薄光緊抿著唇表情變得越加凝重。


    薄荷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將話筒握在手中,看了眾賓客一眼緩緩笑道:“其實,今天的婚禮並不如你們所看到的這麽順利。”薄荷此言一出,薄家人皆是一震,下麵的人皆是一片輕聲的喧嘩和討論。薄煙深深的凝視著薄荷,薄荷也將目光淡淡的投向她,緩然一笑:“也許,我真的讓某些人失望了。”然後移開視線,“在這裏我要檢討我自己,就算收到再讓自己不開心的禮物也該開心的收下,首先不管這個人究竟出於什麽動機,也是對我新婚祝福的一種表現。不愉快的,我今天統統會忘掉,而愉快的,通通會成為我今天婚禮最珍貴的記憶。”


    薄煙的心激烈的狂跳,怎麽會這樣?薄荷這是在公然的警告她?薄荷竟然……竟然能如此平淡的敘述這件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薄荷不在乎?她真的不在乎?她在告訴她薄煙,在警告她薄煙!?薄煙的視線投向那湛夫人宋輕語,難道湛夫人早就偷偷告訴薄荷事實了?可是不可能啊,薄荷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恰當情緒……不,其實有的,有的!隻是很細微,這些天薄荷的態度在漸漸的轉變,對母親的態度對父親的態度對薄家所有人的態度都在轉變!可是如果她知道了她為什麽不公開攤牌呢?又或者說,既然她能如此平淡的警告她,為什麽不直接戳穿她?


    薄煙向後退了幾步,看著前方的薄荷,第一次她覺得這個姐姐讓她舉得有些害怕。心思……毫不輸於自己?


    薄荷看到薄煙那方寸大亂的表情心裏才豁然舒暢。怎麽,薄煙。我隻不過當著眾人的麵警告了你,你就害怕了?憑你的聰明該是已經猜出我薄荷其實已經知道了這個秘密?有沒有覺得功虧一簣?有沒有感覺到她薄荷其實隱約是一股強勢的威脅?薄煙,我就是要你害怕。不戳穿你那是因為我自己是不想破壞這場對我太重要的婚禮,可是要讓你害怕,實在太簡單了!


    薄荷微微的斂起自己的厲光盡量將自己放的柔和,撇開落在薄煙身上的視線緩緩又道:“也要謝謝兩個人。謝謝爸爸,謝謝媽媽。”


    蔡青奕一怔,會感謝她?她怎麽就那麽不信呢?


    薄光微微斂眸,這丫頭要做什麽?心裏也是淡淡的不安。


    “為什麽呢?‘養育之恩’當然說不完,當下最重的感謝是爸爸提供的婚紗。爸爸說,這婚紗是當年他親手設計又親自送去意大利所裁,原本是要送給我媽媽的,可惜因為我,媽媽並未披上這麽完美的婚紗。我心裏感謝爸爸能把這麽重要的東西當做禮物送給我,這是我這個婚禮收到的最好最貴重的禮物,能穿著它出嫁讓我覺得很幸福,謝謝你爸爸啊,謝謝你媽。”說著薄荷還煞有其事的對薄光和蔡青奕鞠了一躬,隻是彎下腰的那一瞬間薄荷卻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蔡青奕,這也是我送給你最好的禮物,謝謝你這些年的‘苛刻’養育,你總該感謝我向你提供的這個能割你心的信息?


    蔡青奕的心的確猶如被刀割一般的痛了起來,這婚紗……是薄光給薄荷的?這婚紗,這婚紗……是他當年做給白合的!?


    蔡青奕扭頭看向一麵沉寂的薄光,他當年給白合做了婚紗?而且還存放了這麽多年?如今送給了她的女兒!?蔡青奕怎麽可能不痛,怎麽可能不明白這一切?!


    “薄光……你好樣的!”蔡青奕忍不住的掉落眼淚,隻能匆忙的狠狠的瞪了薄光一眼轉身便隱身消失在人群,薄光微微的合上雙眸,送給薄荷並不後悔,隻有這樣才能讓他的心平靜。可是這丫頭在這時候說出這婚紗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為什麽薄光隻覺得自己心裏的不安開始越來越深,從這場婚禮開始薄荷仿佛就已經離薄家離自己越來越遠?


    宋輕語拿著話筒作為婚禮的結束語婚宴的開場話:“謝謝給位賞我湛家顏麵的貴客參加這場的婚禮,宴席即將在a區的餐廳舉行,請大家移步前往……”


    薄荷被湛一凡拉著站在一旁,湛國邦也忙著和雲海市的一些高幹人物攀談拉攏關係。


    洛以為和王玉林還有兩個伴娘也跟著去招呼,薄荷和湛一凡則在回到休息室去換酬賓時需要穿的衣服。薄荷換上大紅色的旗袍,依然是白色的貂毛披肩,湛一凡也換了一套西服,換了一根鮮豔的大紅色領帶。


    化妝師給薄荷補妝,發型師也將薄荷的發型微微的改變了一下,拿掉那紫玫瑰插了一根紅色的玉簪子,溫婉高雅的西式新娘子頓時形象一轉就變成了高貴而低調華麗的東方新娘子。


    薄荷看到湛一凡的領帶眉梢一挑,伸手將湛一凡的領帶挑了出來笑拽了拽:“沒想到,這顏色還挺配你的。”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冰涼小手揉了揉:“冷不冷?”這顏色他倒是不怎麽在乎,就是看她穿得單薄,即便今天天公作美比較暖和,可那薄薄的旗袍他看著怎麽都不太適合這樣的寒冬。


    薄荷搖了搖頭:“不冷的。喝點兒酒,就更好了。”


    湛一凡卻是擰眉:“不許喝酒!”


    “你覺得可能嗎?”哪有新娘子不喝酒的?當別人都是傻瓜嗎?


    湛一凡揉了揉薄荷那已經變得粉嫩的臉蛋兒:“怎麽不可能?你已經喝了些香檳,不許喝了。”今晚可是他們最重要的時刻,她敢給他喊‘春卷、小凡凡’然後再像豬一般睡著,他一定做也要把她給做醒!


    薄荷瞪大雙眼,這男人怎麽這麽霸道啊?她也知道自己的酒量,但是新娘子不喝酒,可能嗎?可能嗎?這一切又不是他說了算。


    這一切,還真的就是湛一凡說了算。


    不說洛以為這個伴娘自備特別改裝過的‘五糧液’,就說有人要親自給薄荷倒酒的時候也讓湛一凡一句‘不必,不必,我們自己來便是’或是有更加不識相非得倒下去的人也被他一個陰冷的眼神給擋了回去。當然,麵對那些神級一般的領導,逃得過去就讓洛以為、王玉林、湛一凡喝,逃不過去的時候薄荷的酒也是偷偷的假著喝。


    於是,整個婚宴薄荷真喝了不少雪碧,就算原本有些餓的肚子到最後也被雪碧給脹的直打嗝。而湛一凡有兩個不動神色酒量卻如牛的伴郎,於是湛一凡也完全沒有醉的跡象,倒是有力有些酒氣熏人,到宴會的時候倒在沙發上小眯了一會兒。


    薄荷和湛一凡是今天的新人,自然是要開跳宴會的第一支舞。


    薄荷很少跳舞,不是舞技不好,而是她從前就幾乎沒有桃花運,就算有也被她的冷漠高傲氣質給嚇跑,哪個男人敢真正的上前邀她跳舞。她跳過舞的對象,隻有容子華和花延曲二人。和花延曲的那支舞是在大二那年的今天,是聖誕節晚會,薄荷第一次穿著禮服出現在眾校友的麵前。雖然禮服並不是特別美,可是黑色的斜肩禮服和那潔白的肌膚形成那強烈的色覺對比,再廉價的禮服在了那一刻都不再廉價,而薄荷也漸漸的讓眾校友發現,原來這個學生會的部長竟是個冷美人,但因為薄荷那實在差勁的舞技而讓花延曲的腳受了不少苦,也讓薄荷那一晚成了不少人的笑柄,這也是為什麽從那以後每次學生會舉辦的舞會她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參加的原因。


    和容子華的那支舞,是檢察院的一次舞會,容子華提前的預約邀請讓薄荷難以拒絕,提前三天,她一個人在房間裏假象對象的在那裏練習旋轉。雖然那次舞她並會沒有出任何差錯,可是薄荷跳的很僵硬,到讓容子華從那以後也沒再邀請她跳舞,這讓薄荷很是氣餒了一陣子,私下裏更是一個人在房間裏練了不少次的華爾茲。


    這一次呢?薄荷看著湛一凡,她已經換上了大紅色的美豔晚禮服,湛一凡也換了比較幹淨低調的白色西服。他好像什麽顏色都能駕馭,輕易的就能成為這在場所有男人中最讓人矚目的那一個。握著手,攜著腰,扶著肩,薄荷有些緊張,舞姿還會僵硬嗎?


    “別緊張。”湛一凡仿佛又看穿了薄荷的心思,攜著她慢慢的邁開了舞會的第一步。薄荷輕微的呼吸著,低言:“我怕我的舞姿僵硬。”


    湛一凡低頭:“為什麽?”


    “你沒發現,我的舞姿很僵硬嗎?”


    “沒有……”


    “那是因為你正在和我跳,外人眼中的我現在一定很僵硬。”薄荷又開始懊惱,對這有些陰影的華爾茲,她還真的是充滿了忐忑沒有信心。


    “不要想那麽多,就當這些人不存在。閉上眼睛。”


    薄荷不閉,跳舞閉上眼睛,她萬一踩到他了怎麽辦?不是更丟人?


    湛一凡咧嘴一笑衝著薄荷露出大白牙:“乖,閉上眼睛。”


    薄荷聽了這句話還真的不由自主的將眼睛閉上了,自己心裏也是微惱,怎麽他說什麽自己就跟著做了呢?湛一凡微微彎腰低頭俯在薄荷耳邊以隻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低喃道:“想象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青天白雲,在剛剛舉行婚禮的湖邊草坪上……蝴蝶在飛舞,蜜蜂在彩迷,花兒在腳下齊齊綻放。隻有我們兩個人……你在我懷裏,我抱著你,我們隨便的起舞……”


    薄荷的腦海裏隨著湛一凡的話真的勾勒出那樣一個美好的畫麵。好像還有暖暖的陽光,沒有別的人,隻有他們兩個,就算是跳舞跳的再難看別人也不會知道,沒有人看見自己……在這樣催眠式的情況下,薄荷漸漸的靠攏湛一凡的懷裏,兩個人依偎在舞池中間忘記旁人的跳著自己的舞,就是這樣的場景才越叫旁人羨慕而又嫉妒。仿佛他們此刻的世界,已經容不下這裏的任何一個人了,隻有他們自己。兩個人的身影如蝴蝶一般的飛舞、輕揚而又瀟灑漂亮,還能如此的優雅。


    轟轟烈烈的掌聲將薄荷驚醒,薄荷抬頭欣喜的看向湛一凡,湛一凡的手指輕輕刮過薄荷的鼻梁:“看,你跳得多棒。”


    “謝謝你一凡!”薄荷激動的踮起腳尖緊緊的抱著湛一凡的脖子,竟然連這個夢魘也被他給破了,他究竟還有什麽做不到的?薄荷這一刻終於承認這個男人比自己厲害,遠遠的厲害著,厲害太多了。雖然承認事實很難,可是這樣厲害的男人竟是她丈夫,她是不是也該由此而感到欣喜幸福呢?


    賓客們一對一對的開始湧入舞池,洛以為原本想借著機會吃點兒東西,身前卻突然一晃站了個黑色身影。一個戴著金框眼睛的斯文男子站在麵前,伸手向她:“美麗的女士,能賞個舞嗎?”


    洛以為驚詫的放下手裏的盤子:“我認識你,你也是伴郎。”


    李泊亞微微的一笑,露出溫潤的神情:“敝姓李,名泊亞。也湛先生的好友兼公司下屬。”


    “你好。我是洛以為,是薄荷的好朋友。”洛以為對這個態度謙和而模樣又清秀俊逸的男子倒是印象不錯,他行事好像比較淡然溫和,和自己的姐夫感覺有些相似。


    但是姐夫對別的女人天生有一種疏離感,這個李先生好像就好很多啦,似乎和誰都能相處很好似的,重要的是他看自己沒有‘占有欲’,與那有力完全的南轅北轍,這讓洛以為很欣賞。


    “能賞個舞嗎?”


    “當然能。”洛以為也是個單身,對於這樣優質的男人的邀請自然拒絕不了,兩個人很快就滑入了舞池。原本在沙發上小眯的有力‘猛’的坐了起來,雙眼迸發冷光的盯著舞池裏最醒目的那一對兒,這該死的李泊亞難道不知道那女人是自己的獵物?竟然敢對那女人下手!?


    李泊亞一個轉身側舞,挑釁的目光遞來,有力頓時了然,這李泊亞是在故意挑釁?


    坐上車,薄荷立即裹緊身上的黑色棉襖。


    “我們去哪裏?不是回去嗎?我好餓,想吃東西。”說著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不是早上田媽的那一晚八寶粥,自己估計現在已經餓趴下來了。


    “去哪兒?”湛一凡看向前座擔當司機的西蒙。


    西蒙是個英國小夥,一頭棕色的頭發,一雙茶色的眸子,也是個俊朗的小夥。從小被湛家從孤兒院收養,和有力、李泊亞他們倆一樣從湛一凡年少的時候便被當做他的得力助手而培訓,隻不過西蒙一直效力於宋輕語,也因為常年擔負著‘移動監視器’這樣的職責而被湛一凡他們三人疏遠,關係不如李泊亞他們兩個和湛一凡來的親近。


    西蒙轉過身子用一口同樣字正腔圓的中文正經的回道:“少爺,夫人讓我負責把您和少夫人送到她給你們安排今晚渡過新婚之夜的地方。”


    “哈……”薄荷來不及驚訝又有一個會把中國話講得這麽好的外國人,心裏此刻隻對那西蒙說的話而感到無比的訝然,還有特別準備的……新婚之夜?


    湛一凡也是擰眉:“我媽又玩什麽花樣?”


    薄荷輕輕的吞了吞口水:“真去啊?我們回別墅?”反正他們都已經出來了,裏麵的人怎麽玩和他們也沒關係,湛夫人在那裏誰敢說閑話?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卻對西蒙命令:“走。”


    薄荷詫異的看向湛一凡:“真去?”


    湛一凡一副淡定模樣的安慰薄荷:“你要相信你婆婆。”


    薄荷頓口,她的確對自己的婆婆沒什麽懷疑的,也知道她不會坑他們,可是她心裏怎麽就那麽的忐忑呢?不知道婆婆把洞房準備在哪裏?浪漫的還是溫馨的?薄荷的臉色漸漸變得有些燥熱起來,洞房……他們初次二次三次都沒了,洞房著實、應該、理所當然的也沒什麽好期待的了?可是她看身邊的湛一凡,怎麽感覺他神色間都有些隱隱的藏不住的興奮呢?


    車子很快便又聽了下來,大概十分鍾的路程,而範圍依然在天湖度假村之內。


    但是當薄荷和湛一凡站在這個所謂的‘洞房’麵前,都像是被n道雷劈過一般的呆了。所謂洞房……就真的是個洞?


    “我怎麽就沒想到呢……”薄荷捂著自己的額頭一臉的鬱悶,她曾在這天湖度假村工作過,因為這裏四麵環山,所以這裏的確有非常特別的‘洞房’,因為這裏曾經的確是舉行婚禮的最佳目的地之一,這裏還有一個非常特別的特色,那就是窯洞。


    而這裏也是一些工作繁忙的新婚夫妻‘蜜月’的最佳地,在這個休閑的度假村休息那麽兩三天過個小蜜月可以說也是非常符合現在都市白領夫妻們。而這些蜜月洞房布置的也非常漂亮,薄荷倒是沒見過,她的工作性質還輪不到這裏來,但是聽同期工作的人說過裏麵是如何的有特色,豪華餓又是如何的豪華。薄荷就奇怪了,既然這裏都被拍賣了,這些‘洞房’還能完整的保存著嗎?


    西蒙已經驅車快速離開了,薄荷和湛一凡拿著鑰匙站在門口躊躇徘徊。


    “進去?”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也是一副被抽盡力氣的模樣,“我一直覺得我的母親是個奇葩的女人,今兒看來我這些年的認知是沒有錯的。”


    薄荷輕錘了一下湛一凡的胳膊:“不要這樣說媽。媽媽挺可愛的,雖然我也沒想到她能給我們準備個洞房,更沒想到她給我們準備的是如此的……‘洞房’,可她也盡了心思了。而且你不知道,這洞房貴著呢,我打工那會兒,這總統蜜月套房一晚是兩千元。你以為便宜呢?”她看這門口,也被精心裝飾過的,樹藤,還有水泥建築的門框,門都是防盜門,一看質量就知道是個蜜月套房!


    湛一凡深深的歎了口氣,拿著鑰匙插進門鎖裏,一扭一轉,‘啪’的一聲門開了。


    都說窯洞春暖夏涼,一走進這洞房薄荷就覺得果然如實,根本不需要穿身上的棉襖就非常暖和了。而且,沒有讓兩個人失望的是,房間裝修的很精致,吊頂牆麵都非常的有現代風格,而這裏的設備也非常齊全,三十六寸液晶掛牆液晶大電視,從床到沙發都鋪著白色絨毛的地毯,沙發是奢華的皮質沙發,上麵也撲了北美風的皮毛,大紅色色的大床上用紫玫瑰花瓣擺了一個愛心型狀。浴室、休閑床榻、電腦這些應由盡有,還有一個能煮開水的灶台,咖啡機,麵包水果,總的來說,是個不錯的‘洞房’,必定是豪華套房錯不了了,看來婆婆真的費了不少心思。


    讓薄荷眼下最開心的是,休閑床榻上的矮幾上擺滿了香噴噴的食物。已經餓的饑腸轆轆的薄荷脫了羽絨服脫了鞋光著腳走過去爬上塌,坐上去摸了摸榻上的溫度薄荷才詫異道:“這是炕?好暖和。你快上來。”


    湛一凡從小哪裏坐過炕?先是有些猶豫,不過也慢慢的爬了上去,果然溫暖。


    薄荷拿起筷子趕緊往湛一凡碗裏夾菜:“都是熱的。果然是咱們的親媽,飯菜都是放在炕上的,敬酒的時候我就餓極了,看見別人吃我卻隻能喝雪碧,現在終於能填肚子了,人生最開心的事情也可以這麽簡單。”那就是填飽肚子啊。薄荷埋頭便吃,現在她的食欲好的不得了,從早上到現在都隻吃過一碗八寶粥,所以才感覺吃什麽都是香的啊。


    湛一凡拿起筷子夾了兩口菜放進嘴裏,卻覺得有些食不知味的抬頭望著薄荷輕喚了一聲:“寶寶。”


    “噗……”薄荷嘴裏的東西完全不受控製的全部吐進了自己的碗裏,一杯茶水遞來薄荷立即接過一口喝光,放下茶杯抬頭疑慮萬千的盯著對麵依然麵不改色的男人,薄荷指了指自己,忐忑非常的疑問:“讓我確認一下,叫的是我嗎?”


    湛一凡沉眸:“這裏還有別的人不成?”


    “湛一凡,”薄荷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你又玩什麽幼稚?”貓貓這個名字她才剛剛接受,又來個‘寶寶’他是要把她惡心死嗎?


    這個男人成熟起來覺得叔叔似的深沉,她都鬥不過。可這幼稚起來怎麽就沒邊沒際了?他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


    湛一凡摸著下巴宛然一笑:“你是我的寶,當然是寶寶了。”


    “那我從前是你的貓嗎?”


    湛一凡點頭:“一開始,的確像我的貓。”能撓死人,也能癢死人。


    薄荷望天:“可我也是你老婆啊,你叫我老婆不就好了嗎?那什麽寶寶不許叫!”她一定會被惡心死的!


    “不行。”湛一凡認真的搖頭,深邃的眼眸點染星光:“你是我的寶貝,我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名字能代替它。”


    “湛一凡……”薄荷的腳從矮幾下伸過去嬌嗔的踢了那男人幾腳。湛一凡一手抓住薄荷的腳腕,突然不懷好意的問:“你吃好了嗎?吃好了,我們洗澡?”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炙熱薄荷還能不知道他想什麽?立即縮回自己的腳,然後將湛一凡的碗搶了過來一本正經的道:“我的碗不能吃了,你不吃我吃!”


    湛一凡真覺得自己不餓,不過看薄荷那認真吃飯的模樣,為了延長晚上的戰鬥力時間和體力問題他也勉強又吃了一些。隻不過薄荷還在喝湯的時候他就下了炕,說是去看看浴室看看有沒有浴缸。薄荷其實根本就吃不下去,湛一凡一直坐在對麵用無比熾熱的目光盯著她,她吃得下去才有鬼。為了肚子和胃薄荷還是沒有吃撐,湛一凡去浴室十分鍾卻還沒出來薄荷本著好奇和懷疑也下了炕掇手掇腳的走到浴室門口,把這門往裏麵望。


    原來湛一凡正坐在浴缸邊上在放熱水,旁邊放了花籃,籃子裏全是紫玫瑰花瓣。紫玫瑰很便宜嗎?怎麽這麽浪費?


    “進來。”湛一凡頭也沒抬竟然就發現了站在門口的薄荷,薄荷頓了頓還是邁著步子走了進去。


    “我先洗還是你先洗啊……啊……”話還沒我問完湛一凡就一手將薄荷拉到了他腿上坐著。


    湛一凡眯著眸子,親了親薄荷已經變得粉嫩的臉蛋兒笑笑道:“當然是一起洗。”說著,手便來到薄荷的腰側輕輕的拉下禮服拉鏈。薄荷緊緊的捂著胸口往下滑的禮服,回頭看向湛一凡有些緊張和羞澀的道:“還是……我先洗……”在這裏一起洗?還指不定要先發生什麽。


    “剛剛吃完飯,你不運動麽?”湛一凡大力一扯,禮服在薄荷的‘啊’聲中還是被扯了下來。撕掉xiong貼,湛一凡親了親胖兔的嘴,起身將薄荷抱了起來再溫柔的放進浴缸。


    薄荷抱了一捧紫玫瑰捂著自己潔白的兔子,羞紅著臉望著已經開始緩慢脫著他自己衣服的男人輕輕咽了口口水:“真的一起洗啊?我看媽媽又給我們準備睡衣來著……”薄荷其實有猜過是不是情趣內衣,所以他確定他不看?


    湛一凡手下的動作果然頓住,遂低頭看薄荷:“等會兒洗完了你再穿給我看。”


    薄荷絕望,這肚子裏全是飯菜,坐在炕上坐久了全身也是懶洋洋的,根本就沒力氣那啥,可他卻精神奕奕的讓她很是絕望啊。


    湛一凡坐進浴缸將薄荷抱進懷裏,開始吻著她臉和嘴,一邊吩咐:“寶寶,你自己脫小內褲啊……”


    薄荷舔了舔幹澀的唇瓣:“不……不許叫我寶……寶……湛一凡你別咬啊,溫柔點兒!”


    他一粗暴,她就陰影。也不想想他自己的size,他不溫柔,她等會兒能承受麽?


    熾熱的呼吸在耳邊響起,隻聽得湛一凡的低笑在胸前傳來:“我會的……寶寶……”


    “嗯……一凡,你對這事兒……好像特別的熱忱哈……”薄荷忍不住的問出了心中疑惑,他對這事兒如此上心,好像一天到晚精蟲上腦?


    “專心!婚禮都走神的女人……看我怎麽收拾你……”低頭重重的壓上她的唇吻了吻,才低頭看著她迷蒙醉人而又妖嬈萬分的眼睛低聲道:“你不知道麽……這個世界我隻對你熱忱來著……”


    從見到她第一眼,就對她的人,對她的身體熱忱的再也不受控製,因為才願意為了她一擲千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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