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診所出來,孟珺瑤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又打了個嗬欠:“好累,又累又餓,好像打了一場持久的硬仗似的。我們去吃夜宵?”


    查爾將布瑞提扛了出來再次扔進後備箱中,薄荷看向查爾態度良好的問:“我們要去吃夜宵,一起?”


    一旁的孟珺瑤一聽薄荷這話就知道是答應了她的提議,立即開心的差點兒就手舞足蹈。


    查爾頓了一下,看了眼手腕表上的時間,還是低聲道:“我還有事,要回去才行。”


    薄荷感興趣的看著查爾追問:“是不放心安娜?”


    查爾一頓,突然低了一下頭。薄荷想,查爾一定又紅了臉。真奇怪,明明看不出查爾的臉色,可是每一次就是能感覺到他在害羞似的。


    在車裏久候了大半個時辰的湛一凡推開車門冷眼的看著車外就是不進去的幾人冷冷道:“要不要撤人?”


    薄荷微笑著轉身鑽進車內,孟珺瑤原本還愣在薄荷的那一句話裏,聽見湛一凡的不爽也立即跟著尾隨薄荷鑽進後座裏。


    “怎麽不坐前麵了?”湛一凡翹著腿悠哉的看著薄荷那邊的孟珺瑤問。


    “我就偏要當電燈,怎麽,不爽啊?把我扔下去啊。切……”孟珺瑤一臉不爽湛一凡的模樣,湛一凡微微的張大眼睛,這可是這丫頭第一次對自己表露不爽的表情啊。


    “看來,寶寶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經快要超過我了。”湛一凡附耳薄荷低聲涼涼的道。


    薄荷無奈的看向他:“你們是二十年的友情,我和瑤瑤才幾天,怎麽比得上你?別吃醋了啊。”


    孟珺瑤冷哼哼一笑,立即挽住薄荷的胳膊:“是,我就知道,一凡哥哥會吃醋的。吃我和你好了,又有一個人要和他分一羹你的愛!”


    薄荷左看右看,無奈的望天,她和左邊這個不是情敵麽?左邊這個不是喜歡右邊這個喜歡的要死麽?怎麽到頭來她卻成了二人爭寵的對象了?這世界是要逆天了麽?還是她的魅力真的很大?


    薄荷忍不住自戀的捧住自己的下巴歎氣:“哎……人太漂亮了,果然也是一種罪。”


    湛一凡忍不住一笑,在薄荷的臉蛋兒上親了一口:“我的寶寶,美得罪孽大了。”


    孟珺瑤挫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一臉嫌棄的看著他們:“我從前怎麽就沒覺得一凡哥哥這麽惡心人呢?我當初到底喜歡他哪點兒了?我從前眼睛一定是瞎了,這樣肉麻不矜持的男人怎麽可能是我迷戀了二十年的對象?我喜歡的成熟而又穩重,絕對不苟言笑且腹黑深沉的男子呢?難道隻是我的假象?”


    湛一凡大手蓋住孟珺瑤的後腦勺往前一推:“哎,你個死丫頭!”


    孟珺瑤揉著後腦勺委屈的看向薄荷:“你男人欺負我,你管不管?”


    薄荷伸手將一左一右的二人伸手便推離自己遠遠的:“你們,都給我死遠點兒。”


    孟珺瑤被推到車窗上,看向霓虹燈照耀的車窗倒影裏的自己,孟珺瑤微微一笑,究竟有多久沒有今天這麽開心,快樂而又刺激了?


    湛一凡看著孟珺瑤嘴角那抹淺笑也終於鬆了一口氣,瑤瑤……祝你幸福。


    大手悄悄的握住薄荷的右手,薄荷並未扭頭過來隻微微一笑,這笑,是會心的,也是安慰人心的。


    薄荷說要將安娜接出來吃夜宵,以慶祝邁克爾今天進了局子的大喜事。


    查爾雖然沉默,但一路上不停的往車後座看,像是有什麽話要對薄荷說,薄荷卻裝糊塗,隻和孟珺瑤或是湛一凡聊天,三個人一路上說說笑笑就像認識了很久的朋友從經濟到政治,從政治到中國再到英國隨便海聊。


    終於到了查爾的家門外,孟珺瑤一打開車門薄荷欲下車:“我去接安娜。瑤瑤你和我一起。”


    “好嘞。”孟珺瑤今天雅興很高,先下了車然後等薄荷下來,湛一凡依舊是坐在車裏,倒是查爾忍不住的也跟著下來了。


    當然,他們在半路上已經放了布瑞提,查爾聯係的人將布瑞提接走,明天一切對她來說都將是個嶄新的人生。不再如從前那般能囂張滋潤的小日子,布瑞提,算是送給你的回禮。


    薄荷來過一次所以熟門熟路的摸到了查爾湖邊別墅的房屋,按響門鈴就開始等安娜。


    幾日沒見安娜了,薄荷也並未與她打電話,所以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如何?心情有沒有平複?有沒有從被家人拋棄的失意中恢複過來?薄荷斜眼看向後麵跟著的查爾,勾起神秘的微笑,查爾似乎很看重安娜啊?


    如果他們今晚對付的並不是邁克爾,沒有湛一凡的命令他還會那麽盡心盡力的幫助自己嗎?薄荷表示懷疑。似乎從第一次來這裏,查爾的態度就有些奇怪。


    “who?”安娜警惕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安娜,是我。”薄荷輕聲答應道。


    “哢——”門很快就開了,安娜欣喜的臉從門後露出,見到薄荷便緊步上前拉住薄荷的手臂一臉的激動:“少夫人,真的是你!你怎麽來了?而且是這麽晚……”說著就發現了薄荷身旁的孟珺瑤,安娜的臉色微微一白,有些驚慌的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孟珺瑤:“少夫人,孟小姐怎麽也……”


    薄荷朝安娜搖了搖頭示意道:“不用擔心,自己人。”


    “可是她……”安娜有些欲言又止,薄荷一陣窩心,安娜也知道孟珺瑤的心思,也知道替自己著想,她想不窩心都難。


    “喂,丫頭。我和你少夫人可是朋友,別亂說哦。”孟珺瑤瞪著眼提醒,安娜臉上的表情就更詫異和意外,一臉的不可思議。


    薄荷笑著岔開話題:“其實,我今晚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


    “好消息?”安娜一臉疑惑。


    “嗯。邁克爾,被我和瑤瑤聯手送進了公安局,明天他就會真正的身敗名裂……當然,也有查爾和你少爺的功勞。”


    安娜一臉的愕然,隨即,由驚轉喜,激動的拉著薄荷,眼淚滾滾的往下落,哽咽著不確定的問:“真的嗎?少夫人,真的嗎?這是真的嗎?他真的要……要得到一切的報應了?”


    孟珺瑤在一旁看著安娜這麽激動,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她和安娜雖然情況有些不一樣,但是她們都是被同一個男人給毀了,她們都恨著那個人,心情相似,孟珺瑤心裏對安娜反倒有些佩服,不再把她當做一個小女仆看待。


    “報應不爽。安娜,我們吃夜宵去!”


    孟珺瑤主動伸手過來,安娜有些不安的看向薄荷,薄荷向她微微的點了點頭,安娜鼓起勇氣輕輕的伸手過去。孟珺瑤握住,轉身又挽著薄荷,一臉開心的道:“走,今天晚上不醉不歸!”


    “還不醉不歸?我好不容易清醒了,你饒了我。”薄荷可不想再暈頭暈腦的做一些丟臉的事情。


    “是哦,有的人大聲表白了哦?”


    薄荷捂住臉側向一邊去,今晚是徹底的失去自己的威信了。


    “我也不能喝……”安娜猶豫著道,孟珺瑤扭頭看向她:“喂,不是?你少夫人酒量不好不能喝就算了,你也掃我的興?不行,不行今晚一定都要喝酒。薄荷你醉了有一凡哥哥護著你,安娜我相信你的酒力……”


    安娜低頭看到身後投來的高大黑影,她很少走出他的家門,這是第二次還是第三次?好像,每一次出去都有他的陪同,而她驚恐的一切似乎都不足為道,此刻看到他的人就在身後,那麽高大,她的心也漸漸的安了下來……


    “安娜。”薄荷上車便輕喚了一聲,安娜還未上車,抬頭向薄荷望去。


    “你坐前麵。一凡也在後麵坐著,後麵坐不下四人了。”


    安娜看了孟珺瑤一眼,猶豫著走向副駕駛座。查爾,這個從未對孟珺瑤甚至薄荷紳士過的男人立即繞到副駕駛座去替安娜打開車門,薄荷與孟珺瑤迅速的兌換視線,兩個人心領神會的笑了。


    安娜有些尷尬,躊躇著慢慢上了車。查爾,這個高大粗獷的黑皮膚男人竟然彎腰去拉安全帶,薄荷快要看不下去了,男人一柔情起來,還真的能閃瞎旁人的眼睛,現在是真的能感覺到從前每次在自己身邊咋呼的那些人是如何看待湛一凡的了。


    “不,不用了。謝……謝謝。”安娜猶猶豫豫的自己拉過安全帶扣上,查爾雖然有些無趣不過還是起身體貼的將副駕駛座的門關上,自己才又回到駕駛座。


    安娜一直不敢回頭,薄荷和孟珺瑤什麽也不說,湛一凡也是沉默的靠在一旁,車裏的氛圍似乎突然怪異了起來。


    查爾將車停在了一家規模比起一般的要大一些的中國餐館門口,薄荷這一次跟著湛一凡下車,下了車湛一凡便拉著薄荷的手低聲詢問:“冷不冷?”


    其實此時已是四月底,快到五月的天隻有早晚才亮,但正是因為薄荷隻穿著晚禮服所以身上犯起了雞皮疙瘩。


    薄荷老實的點頭:“嗯。”


    湛一凡已經脫下了外套披在薄荷身上,孟珺瑤也冷的打哆嗦,薄荷立即拉著她的手道:“走,進去吃東西就暖喝了。”


    孟珺瑤點頭,兩個人率先拉著手進了門。湛一凡在後麵跟著,安娜和查爾並肩則在最後麵進去。


    餐館老板是中國人,營業員竟然是個英國小夥,難道一般不是中國留學生嗎?後來才知道因為這小夥子想要學習中文,所以晚上才在這裏兼職。


    上來便說了兩句不太正宗的中國話:“裏麵請……請問吃什麽?謝謝。”


    “你們這裏晚上能吃什麽?”孟珺瑤用英文詢問。


    那英國小夥見孟珺瑤英語說得完全倫敦腔立即笑道:“小火鍋,燒烤都有。”


    “你們想吃什麽?”孟珺瑤低頭詢問薄荷他們。


    “火鍋。”湛一凡見三個女人臉色被動的都有些發白便主動提議道。


    “燒烤也來一點。”薄荷立即舉手。


    孟珺瑤讚同,問了安娜喜歡吃什麽菜便自己給點了,最後還要一些白酒。


    菜很快就上來了,因為是四方八仙桌,所以湛一凡與薄荷坐一起,孟珺瑤和安娜坐一起,查爾一個人坐一個方向,所以氣氛不如剛剛在車內的那麽怪異。


    菜很快就統統上來了,火鍋煮起來孟珺瑤和薄荷就往裏麵夾菜,孟珺瑤雖然很少吃火鍋,但是也是個華裔,所以火鍋對她來說並不陌生。倒是安娜,從未見過這樣的吃法,一副好奇的樣子。


    孟珺瑤並不知道安娜懷有身孕的事,她看著查爾從各個小細節都對安娜表露出來的關心便打趣的道:“安娜,查爾對我們可沒有像對你一樣體貼哦!”說著孟珺瑤還怪異的朝著他們二人眨了眨曖昧的電眼。


    安娜尷尬的紅了臉,求救的看向薄荷:“是少夫人吩咐過……查爾先生才對我這麽關心的……我也一直很感謝他。”


    薄荷輕咳了一聲,在桌下輕輕的踢了孟珺瑤一腳,孟珺瑤似乎也發現了自己說錯了話,訕訕的摸了摸鼻子便不再打趣了。


    湛一凡忍不住孟珺瑤的勸喝了幾杯白酒,薄荷是滴酒也不沾了,安娜雖然覺得白酒很香,但是眼光更偏向於燒烤和火鍋。雖然對薄荷這個地道的中國人來說這樣的味道實在不叫好,但這也是她這一個多月來吃的最開心的一頓飯菜了。


    “來!”薄荷舉起手中的白開水,“我以水代酒,慶賀我們今天的成功!”


    安娜放下手裏的筷子也舉起麵前的白開水杯子。


    孟珺瑤放下手裏的鐵簽舉起白酒杯一臉的痛快暢然之意,查爾和湛一凡自然也給麵子都舉起手中杯聽命。


    薄荷看向湛一凡,伸手拍著他的肩豪邁萬丈的道:“接下來,就要靠一凡同誌做好萬全的準備,然後……瞄準,最後擊中!”做了一個瞄準的表情,孟珺瑤哈哈大笑,“來來,幹杯。期待一凡哥哥,慶賀這一次那人的落馬,期待下一次他的萬劫不複!”


    幹杯,薄荷在心裏默念,眼光輕輕的落在安娜身上,查爾似乎一晚都在看安娜,而安娜則躲避著他的眼神……


    吃過火鍋和燒烤這樣具有中國特色的夜宵,喝過白酒,孟珺瑤終於有些東搖西晃了。誰讓她興起的竟然喝了五兩白酒呢?也算是酒量非常好了,就是酒品和自己一樣的差,趴在自己身上呼哧呼哧的喘熱氣就算了,還一直不停的流眼淚。難道孟珺瑤喝醉了就哭?還是,心裏有著什麽深沉的心事?


    薄荷和湛一凡將孟珺瑤扶上車,自然是出租車,這麽一晚上不能再讓查爾送他們去落腳地,更何況薄荷擔心安娜。


    湛一凡上了副駕駛座,孟珺瑤在後麵倒著,薄荷給湛一凡低喃了一聲便轉身回去找還沒上車的安娜。


    “安娜,我和你說兩句話。”


    薄荷之前的芝華士酒勁已經完全過去,而且一個晚上也沒有再沾一滴酒,所以人很清醒,無比的清醒。


    薄荷拉著安娜去了一旁,查爾望著這邊,薄荷看了查爾一眼低聲問安娜:“安娜,和我說實話,查爾是不是……喜歡你?”


    安娜立即搖頭,一臉的驚慌之色:“少夫人,沒有……你怎麽這樣說呢?”


    薄荷微微的緩了口氣,那就是查爾還沒有表露心跡了。


    “你對他……是什麽看法?”薄荷也看得出來,安娜不可能不知道查爾的心思,所以一晚上都在躲避他的接近。


    “他……”安娜紅了一下臉,“不知道。對我很好,但是是因為少夫人的話啊……”


    “查爾不是那樣的人。並不是因為我和湛一凡的囑托就給女人係安全帶的人?他並不是一個紳士,可是他似乎很嗬護你。”


    “少夫人,我……”安娜窘迫的低了頭,似乎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她才剛剛經曆了一切,被肚子裏的孩子的父親甩了,被自己的養父母逐出家門,失去了工作,她哪裏能想別的事情?她隻想盡快的調整好自己的生活,去麵對未來。


    “安娜,如果感到困擾,你就和我說,我可以讓你去另外一個地方。但如果,你覺得這樣還不錯,你很眷戀,我會裝作今晚我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沒看見……”


    “少夫人……”安娜抬頭看向薄荷,一臉為難,“你說我的孩子,是不是需要一個父親?我想上學,可我不願意失去這個孩子。所以我在想,我的未來,還是需要一個男人的照顧的。查爾很體貼,他也知道我的秘密,他……但是我這樣一個人……配不上……我的心裏現在還不相信男人……所以我不知道,我很亂,我能想一想嗎?”


    薄荷體貼安慰的拍了拍安娜的肩:“當然能。慢慢想,好好想,想仔細了,如果需要我的幫助,就打電話給我。”


    安娜點頭,薄荷將安娜帶回去,和他們告別之後回到車裏。


    薄荷上車,將孟珺瑤扶了起來倒在自己的身上,伸手突然摸到一個東西掉下來。薄荷‘啊’了一聲,將手心裏撿起來的耳麥攤開,她剛剛似乎……忘了關與查爾通話的耳麥開關?


    “怎麽了?”湛一凡聽到薄荷的輕咦回頭便問。


    “沒事……”薄荷取下耳麥,看著湛一凡心裏突然頗有感歎,“你說,你身邊的男人怎麽都喜歡我身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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