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深深的歎息了一口氣:“那你現在的決心,是真正的,最後的決心嗎?”


    王玉林卻閃過一抹黯然:“做了決心又如何?離婚官司是沒有勝算的。我如今失去了工作,沒有經濟來源,想要雷雷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老大,所以我想求你幫幫我!”王玉林有些激動的握住薄荷的手,眼裏閃著最後一抹希冀,仿佛薄荷就是她的燈塔,那唯一能給她指明方向的光芒。


    “我幫你……?你想讓我……怎麽幫你?”薄荷突然覺得,也許王玉林是有備而來?


    王玉林垂頭:“我還沒有想到詳細的計劃……隻是想著不能失去雷雷,其餘的還沒有詳細的計劃。”


    在薄荷看來,王玉林是真的猶如屋頭的蒼蠅在亂撞,而自己就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如果她這根浮木也不想讓她拉著暫時浮動,她還真不知道她一個沒有工作又麵對著要失去了的婚姻的女人能怎麽辦。


    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氣,無論如何,從前她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因為她自己才能在眾人麵前撕碎薄煙的真麵目,雖然其中王玉林也獲得了利益,但是薄荷也從未真正的怪過她。所以王玉林如果真的有事求助於自己,她不會不答應,更何況對手是薄煙,她同父異母與她宿命相敵的妹妹。


    “那你究竟想怎麽做?”薄荷不相信王玉林真的一點兒計劃也沒有,不然她不可能貿然的就求助於自己。


    王玉林咬了咬唇看著薄荷一臉真誠的道:“我想……先找個工作。”


    薄荷輕佻眉梢,王玉林微微歎息:“當初我最愚蠢的決定就是放棄了自己的工作。女人還真的不能失去在社會中的地位,如果你的生命中隻有你的丈夫和孩子,那你就真的是在賭博,如果輸了這場婚姻輸了這個家,你就真的什麽都不剩了,連自己最初所擁有的都不在擁有。我想我真的領會到了這一點,而且老大你當初在麵對那樣的社會輿論時都沒有想過要放棄你的工作,更讓我領會到我當初的決定是多麽的愚蠢和可笑。”


    看來王玉林是真的從她自己的婚姻裏學到了某些東西,薄荷微微笑了笑:“隻要你領會到了,學習到了,那也算是有所值了。工作的事……你是自己辭職,想回到檢察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了。你懂法律,又在檢察院做了這麽多年,再考一次司法如何?通過司法考試拿律師執照,工作就好辦多了。”


    “我也有這個想法和打算,也在準備考試了。老大能這麽說,我的心似乎更堅定了一些。”


    “做自己想做的,你一直都是這樣的,不是麽?”執著的讓薄荷都驚歎,不過還好,警惕的不算太晚,至少人生還沒有全部搭進去。


    “謝謝你老大。”受到薄荷的鼓舞,王玉林眼神變得更堅定了一些,隻是那堅定下的傷痛還是顯而易見,薄荷相信她是真的受了傷,也是真的絕望了。


    “現在我已經從家裏搬了出來,在附近租的房子,連我媽也不知道我住在這裏,我暫時還不想見到那個人,所以老大你能不能暫時替我保密我現在的住所?”分別的手王玉林還是有些不安的握著薄荷的手要求道。


    原來如此……那薄荷就不意外她為什麽會在這裏遇見王玉林了,對王玉林的決心也更堅定相信了一些。


    微微的頷首幹脆的答應:“好。”


    薄荷和王玉林分別之後便回了家,小苗苗被折騰了一上午吃過奶便睡了。薄荷將她放進嬰兒床便去幫忙準備晚上的小party,廚房裏幾個女人說著話白合便問到了王玉林。


    “剛剛那個姑娘哭的那麽傷心,是遇上什麽難事了?我看她一聲聲的叫你‘老大’,難道也是你的下屬?”


    “從前的,現在辭職了。”


    “這麽好的工作怎麽辭了?”


    “嗯,當初為了愛情。”薄荷將空心菜全部摘進籃子裏便拍了拍手,回答的也是漫不經心。


    “哎……”白合低低的歎了口氣,“女人就是傻,不過都是要經曆過才會學著成長。她孩子也挺可愛的,長得也漂亮,一個人帶孩子挺辛苦的,以後多幫幫她。”看王玉林那模樣白合也猜出來一定是在鬧感情糾紛的問題,所以回來的途中也無意的問了一下薄荷,薄荷自然也沒什麽好瞞母親的,反正母親和王玉林也不熟悉。


    “媽,我知道。”薄荷轉身靠在流理台上看著母親微笑,“您什麽時候這麽關心我身邊的人的事啦?”


    “這不是怕你什麽事情自己一個人藏在心裏憋壞了麽?反正這裏都是自己人,你要心裏有事也可以說出來給我們聽聽,大家都能幫你分擔。”


    薄荷一笑:“好,我知道啦。以後有什麽大事我一定會告訴您的,好?”薄荷就知道母親一定還在乎著自己之前瞞著她的那件事,所以逮著機會就在告誡自己。


    白合聽了薄荷的這話果然滿意的直點頭,魏阿姨看見母女倆溫馨的模樣,想起以前孤苦的阿合,如今阿合不僅找回了她最愛的女人,還有了疼愛她的男人,而且就快舉行婚禮了,魏阿姨是打從心眼兒的為白合感到開心。


    “不過,阿合啊,你到底把婚禮定在什麽時候的?那一天我一定不能缺席。”


    “老朋友,你自然是不能缺席的了。就在下下個星期,快了。”白合說起這事兒便藏不住唇角的笑意,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會是她人生中第一場婚禮,她也希望會是最後一次!


    “是啊,那一天魏阿姨您一定是要在的!看著媽媽幸福,這樣您才會有心也去追求您今後人生的新目標啊……”


    “瞧你這孩子!我和你媽媽能比嗎?她看起來比我年輕比我漂亮多了。”魏阿姨又怨又歎,她和白合差不多年紀,但是看起來的確更像是年長了好幾歲的姐姐。歲月將她催老,時光將她憔悴,她沒有白合那麽幸運,能有一個懂事而又體貼甚至愛著自己的女兒,她有的……隻有道不盡的辛酸。


    “可是你和媽媽一樣堅強啊,你的內在和我媽媽一樣美,一樣柔軟,而且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魏阿姨您也不意外!”


    薄荷的話讓魏阿姨有些發怔,她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麽?


    吃過午飯薄荷在家裏做著下周一去上班的準備,因為胡珊他們給自己送來的一些資料也需要她緊急的看一看,所以小苗苗就有媽媽和魏阿姨帶著,自己則獨自在臥室裏忙著。(.)大約三點的時候,薄荷的手機突然收到一條她意想不到的人發來的短信。


    “看報紙才知道你的公訴部出了事,你沒有被牽涉其中?”如此關心的話語,薄荷又看向發件人的名字:父親。她一直沒有改過薄光在自己電話薄裏的稱呼,雖然不如‘爸爸’那麽親切,但是卻提醒著自己,這個人還是自己血緣關係的父親。


    沒想到他還在乎著自己,看到夏穎成為殺人犯的消息竟然也知道問候一下她。


    遲疑了片刻薄荷隻回複了兩個字:沒事。然後便放下了電話,有些東西,該放下便要放下,比如她對他當年的那些怨,而他對母親的那些癡,他們都沒有母親做得好,那些恨……母親早早便放下了,不然被糾纏著痛苦的人隻有自己。所以對於他的問候和關心,她也可以回應,至少可以讓他不用再多餘的擔心。


    她以為自己回了短信他便也就放心並且不會再追問了,但誰知道半分鍾後電話又‘嗡’的一聲震動,他的短信又來了。


    薄荷劃開屏幕一看,這一次是另外一個詢問:“什麽時候有時間見爸爸一麵,好嗎?”


    “最近沒時間。”


    “那就半個小時?不,二十分鍾也行。我不見你媽媽,我答應了你的,不糾纏她,可我想見見你。”


    薄荷輕輕咬唇,這對話看起來無情的像是自己,而哀求可憐的人則是他。他那麽的驕傲,他那麽的自大,什麽時候學會苦苦哀求別人了?真是不習慣他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他什麽時候想過自己,什麽時候想要見她了?


    就在薄荷看著屏幕歎息時,薄光的短信再次發了過來,這次隻有四個字:你很像她。


    薄荷一怔,伸手摸向自己的臉,他相見自己……是因為自己很像母親麽?沒來由的,薄荷的心如刺一般的痛了一下,他始終是最思念母親的。這個她還能理解,他一向都是如此的,如果真的能放手早些年早就把母親放了,而如今他是如何放手的,心中有多少掙紮和無奈,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隻是,這四個字,還是讓薄荷沒來由的心痛了。他也許……真的很愛母親。


    “後天下午四點,你說地方。”


    “我來接你!”


    薄荷沒再回複薄光的短信,隻是有些猶豫,她該去的?這幾次見他,他好像越來越滄桑衰老了,從前的英俊瀟灑仿佛統統在一夜之間離棄了他,就連他的自尊和自大驕傲仿佛都沒了,少了戾氣的那個人好像不如從前那樣討厭,甚至讓她不忍再狠言相向。


    薄荷搖了搖頭,不想再多想薄光的事,既然他約自己,那她去便是,看他這一次……要說些什麽。


    自然是醇兒最先過來,隻是這一次,醇兒前腳才剛踏進大廳,李泊亞後腳便跟了進來,而且兩個人沒有再橫眉豎眼各自冷眼相向,反而在眾人不經意的時候視線相對,曖昧的讓薄荷直打寒顫。


    還好他們也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有著的又是些什麽人,所以在眾人麵前也絲毫沒有表現出一點兒不應該的模樣,不過薄荷既然逮到了好幾次就不能視若無睹了,拉著醇兒去角落裏便冷聲質問:“你們兩個,該不會……?”


    醇兒嬌羞的紅了臉,雖然表情還有些嬌羞和別扭,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點頭並回答:“嗯……我們正式交往啦!”這一次不想瞞著小姑,這一次也不想瞞著別人,因為這一次是正兒八經的戀愛啊!


    “真的?”薄荷還是有些小吃驚,雖然距離李泊亞的宣誓已經過去了一年了,而自己也從心裏麵早就接受他們兩個之間發生著情感問題的事實,但是乍一聽,還是有些別扭。那李泊亞是湛一凡的兄弟啊,而醇兒是自己的侄女,兩個人之間不僅差著輩分還差了六歲。雖然自己和湛一凡也差了五歲,但是這個還是有些奇怪。


    “你真的動心了?喜歡他嗎?”薄荷還是想知道醇兒有沒有確定她自己的心意,不然這丫頭糊糊塗塗的就被李泊亞真的拐走了,吃了虧,怎麽辦?


    醇兒絲毫不知道薄荷的心思傻乎乎的點了點頭:“應該是的……”


    薄荷抬手便是一個爆栗:“這種事情有‘似乎’一說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那我願意和他交往,那就是喜歡唄!”醇兒捂著被爆的地方噘嘴咕噥,薄荷聽著醇兒這個答案有些哭笑不得,但是看這丫頭似乎真的是非常認真的模樣,而且他們之間也有那麽久了,她今天才願意交往一定不是衝動。


    “老舅那裏,你準備什麽時候說?”薄荷看向外麵,醇兒已經快二十五了,老舅和她爸媽已經在開始為她擔心未來的婚姻大事,就是不知道他們接受李泊亞嗎?


    “我們還沒談到結婚的事啦,以後再說咯。”醇兒厚著後腦勺有些尷尬的看著薄荷,他們現在還隻是才正式交往,帶著見家長是不是太快了啊?而且人家李泊亞都沒說要結婚的事,醇兒才不會主動說呢,她才不要讓他覺得自己多麽渴望婚姻,多麽渴望男人似的。


    “那你就慢慢磨,既然不打算說,就暫時不要讓人看出來。少眉來眼去的!”


    “我……”醇兒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他們有麽?


    薄荷看看醇兒,忍住笑意轉身離去,醇兒獨自鬱悶的捂著後頸,她原本就是打算瞞著爺爺的啊,不然怎麽會前後腳進來?原本他就是去警察局接的自己。


    醇兒有些無精打采的聳拉著腦袋跟著薄荷走出去,剛剛回到客廳便看到從沙發裏站起來的梁家樂。梁家樂衝著醇兒笑得一臉燦爛,而他今天還非常難得的穿了西裝打了領帶,與平日裏多愛休閑裝的他幾乎完全不一樣,原本也就有著一張帥氣的臉,這樣一看似乎也有些迷人。


    梁家樂興奮的與醇兒揮著手,醇兒鬱悶他怎麽也來了時才看到胡珊他們。原來他們今天也要來湛家參加薄荷洗清大冤屈的party慶功宴,所以還沒到下班時間就跑了過來,除了梁家樂自然還有胡珊、張煜寒和新加入的沈佳明了。


    沈佳明很喜歡薄荷他們的古歐式花園,雖然不太大,但是這個地理位置和這個房子的價值已經完全值得沈佳明為此著迷,所以來了便自己去四處溜達參觀去了。


    “老大……”胡珊和張煜寒自然是拉著薄荷去說把張煜寒調回檢查公訴部門的事情,所以客廳很快便隻剩下醇兒和梁家樂,還有就是坐在沙發裏無聊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報紙的李泊亞。


    “嗨,你來啦?”既然梁家樂和醇兒打招呼,醇兒也沒有不回應他的道理。更何況她現在已經知道他就是腐敗魔鬼了,兩個人也常常在網絡上一起打怪,兩個幫派也融洽一團,也算是資深的網友關係了,還有一點就是……他也算是她的初戀咯,對初戀總是有些別扭的。


    “坐啊。”梁家樂邀請醇兒坐下,醇兒悄悄的瞥了眼李泊亞,發現李泊亞麵無表情的在看著報紙,她和梁家樂也就是普通朋友關係,聊天說話都是很正常的,她不心虛,李泊亞應該也不會生氣咯?不過想起他上次因為李泊亞在醫院裏大發雷霆,醇兒心裏還是有些發怵和忐忑。


    “哦……”醇兒緩緩的坐下。


    梁家樂立即將一個盒子推到醇兒麵前並笑道:“這是我去y省給你買的。因為回來一直沒空約你,所以現在才送給你。”


    “送給我?”醇兒有些意外,打開盒子一看,全是手工工藝品,看起來都非常的精致,不由得讚歎並露出笑意來:“哇……好漂亮啊!”


    “喜歡?”梁家樂揚起得意的笑臉來,“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這些幼稚的東西的!”


    “嘁……說的你好像不幼稚一樣!”醇兒白了一眼梁家樂,不過對手中的東西卻是愛不釋手。


    李泊亞淡淡的瞥了醇兒一眼,眼睛又重新落回報紙,隻是一直盯著眼前的那一行小字,已經快五分鍾過去了,他卻依然沒有讀懂它的意思。


    “醇兒啊。”老舅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醇兒立即丟下手裏的東西開心的叫道:“爺爺!”


    李泊亞和梁家樂同時從沙發裏站起來,李泊亞微笑著恭敬的喊了聲:“白老爺子。”


    梁家樂也難得正經的跟著喊了聲:“白老爺子好。”


    李泊亞一向都是如此稱呼老舅的,老舅自然也就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了。可梁家樂不一樣啊,當初梁家樂是好不容易才爭取到跟著薄荷一起喚老舅為“白老舅”的,也隻是一段時間不見而已他卻突然改口了,所以白老爺子當即便充滿疑惑的問:“小子,怎麽不叫我老舅了啊?還跟著叫白老爺子起來了。”


    梁家樂撓了撓頭隻笑,老舅突然看到梁家樂送的那些東西,於是又問:“這些東西挺精致的,丫頭從小就喜歡搗騰這些,你送的啊?”


    梁家樂的紅著臉點了點頭:“看著覺得她應該會喜歡,就……買了。”其實,是他每天工作完之後跑遍整個小鎮為她收集的。


    老舅聽了立即換上一副喜上眉梢的歡喜表情:“小夥子,你該不會是想追求我們家醇兒?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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