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兒驚愕的聽小丁叔叔說完,再看他手上的血和臉上的神情立即清楚的知道這必定不是玩笑,當即便忘了自己正在做什麽想也沒想便拔腳向外跑去。[]


    而羅玉笙極快的反應過來也沒有遲疑的立即跟了上去,客廳裏的眾人也統統起身跟著追了出去。


    桐兒穿著拖鞋便跑進花園,她現在整個大腦都在‘嗡嗡’的直響,想起上官媽媽早上還見過的笑臉,想起她說起上官瑾瑜時眼底的溫暖和嘴角的微笑,想起……自己的媽媽,她躺在病床上即使蒼白的臉卻還是笑著告訴她:媽媽不疼。


    桐兒喘息著終於跑到了大門口,果然,上官媽媽正靠坐在大門門口,胸前是一大片的血跡,嘴上也全是血,動也不動的閉著眼睛坐在蔓藤的綠牆下,在這冰冷而又黑暗的天裏桐兒幾乎要以為……她已經……不在了。


    “阿姨!”桐兒疾步奔了過去,蹲下來小心翼翼的握住上官媽媽冰冷的雙手。


    上官媽媽緩然的睜開眼睛,看到桐兒來了牽強而又努力的拉出一絲微笑,手也輕輕的反握住桐兒的手,歎了一口氣:“你終於來了……”


    “阿姨……你怎麽了?”桐兒看到上官媽媽這樣模樣,眼睛一紅,眼淚已經在眼眶周邊打轉,在她心裏,上官媽媽因為是上官瑾瑜的媽媽,所以她特別的喜愛也特別的尊敬,地位就像洛以為和孟珺瑤一般。


    “不過是……犯病了……咳咳……”上官媽媽揪著眉又重咳了幾口,桐兒從不知道她竟然還有如此嚴重的病,當即便挽著她的胳膊作勢要起身並道:“我送您去醫院!”


    “不……不……”上官媽媽立即按住桐兒的手並虛弱的急喘道:“桐兒啊,我這病太久了……去醫院也無濟於事的……阿姨來找你……是因為阿瑜啊。”說著上官媽媽便流起了眼淚。


    “阿瑜?”桐兒這才驚醒過來,是啊,上官媽媽這樣跑到這裏來,上官瑾瑜呢?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阿姨,阿瑜他怎麽了?”桐兒抹了一把眼睛的濕潤,緊緊的抓住上官媽媽的手立即追問。


    說起上官瑾瑜上官媽媽就哭得更加凶了,抽搭著終於將事情緩緩道來:“桐兒……我不知道能找誰了,隻有你了,你媽媽是檢察官,你表姐是警察,阿姨隻能求你了……阿瑜他,他可能被他大哥給綁了!他從昨天就沒有回來,今天我在家等他,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接,後來就直接關機了,我真的害怕他出什麽事情了,我就去了本家,他們不讓我進去也就算了,可我想知道阿瑜的失蹤和他們有沒有關係啊……他大哥二哥一直討厭他,處處都與他作對,打壓他,曾經當著我的麵也打過阿瑜,阿瑜一個人勢單力薄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害怕……害怕啊……求你幫我找找阿瑜……咳咳……咳咳……”


    上官媽媽又劇烈的咳起嗖來,桐兒這才注意到她的臉有些腫,脖子還有一些淤青,而受傷也有擦掉皮的紅腫跡象,看來她真的去了上官家而且受了傷。


    桐兒用力的握著拳頭,這個上官老爺,他就真的這樣無情?那上官家這樣對待阿瑜的媽媽,他就真的這樣看著?


    “阿姨您別說了,我們先去醫院。”桐兒紅著眼眶要把上官媽媽扶起來,早已經追來並就站在身後的羅玉笙立即上前來幫忙。


    “桐兒。”薄荷上前來,看見這樣狼狽的上官媽媽什麽也沒問便立即吩咐小丁:“小丁,開車送……鄭女士去醫院。”


    上官媽媽姓鄭,所以如此稱呼也讓鄭女士心裏舒服,她感激的向薄荷點了一下頭:“謝謝……可湛夫人,你能不能幫我……”


    “我們桐兒還小,這些事我們會幫忙的。”薄荷立即回道,鄭女士也是聰明人,立即明白了湛夫人話中的意思,就是桐兒年齡還小不能,不能插手上官家的事。


    鄭女士也不勉強,隻是微弱的歎了口氣,被桐兒和羅玉笙扶著往前走了兩步,隻兩步,卻又突然‘噗——’的一聲吐了一口血,而後身子一軟便倒在了羅玉笙的懷裏,顯然已經不省人事了。


    羅玉笙也不猶豫,一把將鄭女士橫抱了起來,然後看向桐兒問:“車庫在哪兒?”小丁雖然已經去開車了,但這速度明顯太慢。


    “這裏。”桐兒立即扯著羅玉笙的衣袖向車庫的方向而去。


    “桐兒!”薄荷突然喚了一聲,然後蹙著眉看著她道:“你就在這裏,讓苗苗帶你隱叔叔去。”


    桐兒頓了頓,不明所以。


    “你不能跟著去醫院。”薄荷又道了一句。


    “可是媽媽……”桐兒不放心的看向羅玉笙懷裏的上官媽媽,上官媽媽已經暈倒了,上官瑾瑜又沒了消息,她怎麽能不去呢?


    “聽話。”薄荷自然也有她的考慮,她不希望桐兒插手上官家的事,上官瑾瑜這小子交朋友可以,可是如果要桐兒插手上官家族的事卻是萬萬不行的。[]


    上官家的複雜程度不亞於欒家,是潭非常深的水,而且今晚桐兒要坦白的事情雖然還沒有坦白出來,但她也明白了她那還沒說出口的話地意思,從小就是看著她長大的,怎麽可能不明白她的心?


    當年她問了自己要了隱的msn號碼,又幫隱找到妹妹,再為隱受傷,這幾年快速的成長最後甚至提出去意大利留學,她這個做母親的隱約的也感覺到了她的意思,但是從未說破過的事情她也不能主動提起,直到這次他們一起從意大利回來過春節,隱又是從未回來過過春節的人……心裏怎樣都會有預感的。


    雖然隱的事業和身份會讓薄荷同樣覺得沒有什麽安全感,可相比較桐兒自己的心意和對隱的了解和熟知,雖然這兩個人有些年齡差距,又有輩分橫在中間,但是隻要兩個人互相有這方麵的心思,薄荷也是不會反對的,因為她尊重孩子自己的意思,隻是在桐兒已經有了選擇的時候,關於上官家,她這個做母親的當然還是希望她不要去碰觸的好。


    羅玉笙看了薄荷一眼,隻低聲的對桐兒道了句:“我會跟著去醫院的。”說完便跟著苗苗向車庫的方向快速而去。


    一路上,晴空都有些茫然。


    回頭偷偷看身後的高大身影,姐姐沒說出口的話到底是什麽?難道她真的和這個‘隱叔叔’在一起了麽?雖然她還是覺得這個人比起姐姐來說老了些,但是姐姐不會真的喜歡這個人?剛剛……他抱起這個阿姨時,苗苗還覺得他其實挺帥的……


    “那個隱叔叔……”晴空憋不住心中的疑惑,回頭望著男人,問:“你和我姐姐在談戀愛麽?”


    問得那麽直接,反而讓羅玉笙有些意外。


    不過,羅玉笙很快便又笑了笑,這是湛家的孩子,實在沒什麽好意外的。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實在沒什麽好隱瞞的,羅玉笙點了點頭承認:“嗯。我喜歡你姐姐。”


    “我就知道!”晴空輕呼了一口氣,好像對於自己‘猜對了’而感到一絲愉悅,不過很快便又正經了起來,再次扭頭看向羅玉笙問:“可是……你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羅玉笙微微一怔,低頭看向晴空,這個小丫頭問問題卻能問的這麽犀利,她確定她自己不是有備而來的?


    可是這個世界上有人會永遠在一起嗎?羅玉笙並不知道答案。


    他沒有回答,小丁的車已經開了出來。


    羅玉笙將鄭女士放進車裏,自己也跟著鑽了進去,然後車子便飛快的開了出去。


    晴空站在原地跺著腳疑惑,這個問題很難回答麽?


    爸爸和媽媽不就永遠在一起嗎?而自己和小舅也會永遠在一起的!就算她老了,也會照顧小舅……這很難回答麽?


    這個時候的晴空很難理解,為什麽想要永遠在一起的人,有時候會變得那麽難。


    桐兒很難再吃下任何事物。


    她聽了媽媽的話留在家裏,可是現在整個腦海裏都是上官媽媽說的話,上官媽媽狼狽的樣子,甚至上官媽媽所說的上官瑾瑜有危險的事。


    她不懂媽媽為什麽不讓她跟著去醫院,她曾經和上官瑾瑜是好朋友,上官瑾瑜也常來家裏作客,媽媽是知道的,媽媽怎麽能讓她坐視朋友有危險,就因為他們家族可能複雜,所以就讓她遠離呢?


    桐兒不想再吃飯,實際上,因為這一出,大家都沒什麽食欲再吃什麽東西了,沒一會兒便統統撤了飯菜去客廳裏看晚會,桐兒則自己到花園裏呆著。


    “桐兒。”薄荷跟著桐兒出來,輕喚了一聲。


    “媽媽。”桐兒抬頭看著薄荷過來,薄荷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在她旁邊坐下。


    “你心裏是不是在怪媽媽?”薄荷是個聰明的女人,哪裏會不明白桐兒的小心思。


    桐兒沒回答,但是她的沉默便已經是答案。


    薄荷歎了口氣,將一旁的抱枕拿過來墊在自己腰下,抬頭看向漆黑的天空淡淡道:“媽媽也是為你好。你真的想讓隱感到失望?”


    桐兒扭頭詫然的看向薄荷,有絲震驚:“媽媽……”難道媽媽已經明白了?


    “你想瞞我還是太稚嫩了些,你們一開口我便知道你倆是真的成了。”


    桐兒還是難掩震驚,媽媽怎麽能這麽厲害?


    “你醇兒姐姐和你李姐夫當初在一起的時候給我的震驚更大,所以你們倆這從小便有跡象的感情在我看來根本不算是什麽,我也早就有些預感了,你去意大利不就是為了他嗎?”薄荷是檢察官,心思的細膩和敏感和別人自然是不一斑,早看出來其實根本也不足為怪。


    “可媽媽……你……讚同我們在一起嗎?”桐兒實在沒想到,自己擔心了很久的問題,原來媽媽根本早已經看了出來,而且眼下看來……似乎還是同意的?


    “為什麽不呢?你隱叔叔……或許你私底下已經不叫他為叔叔了,但他十六歲我便認識了。當年他便是個十分會隱忍的人,我也看出他不會是個平凡的人,他的過去雖然是個謎,但是他活在這個世界上的這份兒堅韌當年我便是十分欣賞的。雖然他如今的身份也讓我不太放心你們的未來,但是我相信他是個十分懂得分寸的人,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誰不為自己和未來奮鬥?他還有個妹妹,為了這個妹妹和你,我相信他也不會真正的步入歧途。而他這樣的人,其實與你一樣,都是非常缺乏安全感的。桐兒我知道,你關心上官,但是上官的事我和你爸爸會看著幫忙的,你既然已經決定向我們坦白,就說明你們是真的決定要在一起,上官的心事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所以以後他的事,你都不要再管了,讓隱和你自己都多一份責任心和安全感,這就是我這個媽媽的心思,現在你要怪媽媽嗎?”


    薄荷不希望自己和女兒之間存在任何的間隙或是芥蒂,有事情便坦白說清,大家互相明白心意,這樣家人之間才能永遠靠在一起。


    桐兒也終於明白媽媽的心意,感激的投入她懷裏,真心的說了句:“媽媽……謝謝你。”


    薄荷遲疑了一下才拍了拍她的肩歎了口氣,實際上,這丫頭雖然明白她的心意,但其實還是會想要去關心是不是?薄荷也不再問,這是桐兒自己的事,她隻能給意見,給自己的意思,並不能真正的強迫她不能去做某些事。


    又或許,有些事需要她自己真正的經曆了她才會明白。


    桐兒的確明白了薄荷的心意,也是真心實意的感到感激,隻是她真的放不下。她想起親生母親去世前的模樣,所以心裏怎樣也放不下上官媽媽。她又想起上官媽媽說的上官瑾瑜一直沒有回家,所以也擔心上官瑾瑜真的遇到了什麽事。


    當年在小區裏撞見上官瑾瑜的哥哥將他推到冰冷的河水裏,也是這樣寒冷的天,他一個人在河裏掙紮,說實話她相信上官瑾瑜的哥哥或許還會對他做出什麽事來,所以她根本無法因為要給阿笙安全感而完全不管上官瑾瑜,她做不了那樣的決心。


    她的心裏隻有阿笙,隻喜歡他一個人,這是不變的事實。


    而上官瑾瑜是她這麽多年的好朋友,他為了自己做了那麽多事,她怎麽能因為‘避嫌’就對他的母親不管不問,甚至不管他?


    她也相信,阿笙會支持她的。


    阿笙,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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