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兒快速的換了衣服便出了房間下了樓。


    雖然是夜半了,但也沒有辦法不得不敲了丁叔他們的門。


    如今已是中年的小丁披了件外套眼神迷蒙的來開門,桐兒著急的拽著他的胳膊便道:“丁叔叔,你能去趟上官家嗎?”


    “上、上官家?桐兒小姐,發生什麽事了嗎?”


    小丁的睡意顯然已經去了大半。


    “是,很重要很緊急的事情。你去上官家隻管告訴門衛你是湛家的人,然後讓他們趕快通知上官瑾瑜,就說……讓他立即去醫院一趟!不……不行,”桐兒很快又自我否定了這個行動,低了一下頭,再抬頭時眸光變得更加堅決:“你一定要親自見到上官瑾瑜!不管用什麽辦法都要見到!親口告訴他,他的媽媽自殺了……正在醫院搶救!”


    小丁一聽,臉色變得煞白。


    自殺……他不是沒有見過上官瑾瑜,那小子從前總是來家裏找桐兒……


    “好,我這就去!”小丁不敢猶豫,攏了攏衣裳便回身去拿鑰匙。


    “輕點兒,不要驚擾了爸爸媽媽他們……”桐兒低聲又吩咐了一句才轉身自己快步的向車庫走去。


    夜半,路上的車很少,就連紅綠燈都全部變成了閃爍的黃燈,桐兒幾乎沒有任何阻礙的很快就到了醫院。


    急匆匆的趕到急救室門外,醫生才告訴她:“已經搶救過來了,現在人已經被送回病房,不過情緒不太穩定。這是遺書,我想……還是交給你們的好。”


    桐兒這才鬆了口氣,拿著遺書悄悄來到病房門外,看到病床上那模糊又蒼白脆弱的身影,眼眶不由變紅。


    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當她母親躺在病床上,而她每每在門外踮起腳尖去望她的身影……和眼前的這一幕,幾乎是一樣的。所以她深深的知道失去母親的痛苦,雖然後來有媽媽的疼愛,但是心底卻還是永遠忘不了那傷痛……所以她才讓小丁叔叔無論如何也要親口告訴上官瑾瑜,那麽在以後,她不會後悔,上官瑾瑜也不會遺憾。


    在門外長廊的椅子上坐下,桐兒展開手中的遺書。


    也許,她並不該看的,但是心底卻又隱隱覺得,或許她該看一眼。


    為什麽上官媽媽的電話聯係薄隻有自己和上官瑾瑜的聯係號碼?她平日裏再也沒有別的可以聯係的人嗎?桐兒覺得有些不對經,所以經過一番掙紮,還是打開了手中的遺書。


    阿瑜,不要怪媽媽,媽媽走了。


    媽媽知道,是媽媽對不起你,沒有給你足夠幸福的人生,甚至讓你過的比常人還要艱辛,可你卻從不抱怨。媽媽還記得,當年在美國時,雖然隻有我們母子倆,可是我們至少是快樂的。你常常問你的父親,我也可以搪塞你,但你總還是抱著一絲希望……但是至從他的出現,算是徹底的打碎了我們的夢。


    你始終都是上官家的血脈,他們不可能放過你,你也不能放過他們。


    隻是你自己的人生和幸福呢?


    媽媽知道你喜歡桐兒,媽媽看得出來,你真的很喜歡她,媽媽從未見過你這樣喜歡過一個人,從上初中的時候便開始了?傻孩子……你怎麽能隱瞞著麽久呢?讓媽媽看的也著急啊。


    等媽媽走了,你一定不要再猶豫……不然她遲早有一天也會像媽媽這樣離開你的,所以你一定要牢牢的抓緊她的手啊。


    媽媽活著很痛苦,所以你不要傷心。


    媽媽不忍心看到你的掙紮,不忍心自己再這樣經受折磨和痛苦,不忍心……你就這樣放掉你自己的幸福。


    去追求她,不要放手,好嗎?


    母親,鄭x絕筆。


    桐兒看著這一封遺書,心中悲痛。


    此刻,她心中的感情極為複雜。歎息著上官瑾瑜的母親就這樣放棄了生命,歎息著他們母子倆的命運如此多桀,歎息著……自己竟然成為上官媽媽遺書中的女主角,是她給予上官瑾瑜最多的希望……原來就連她,都知道上官瑾瑜的心思。


    所以那一天她才說出那樣的話嗎?


    桐兒迷茫的看著手中的遺書,不知道該怎樣交給上官瑾瑜!


    遠處傳來腳步聲,桐兒立即將遺書折好放進衣服裏,起身看向盡頭,氣喘籲籲的向這邊跑來的正是上官瑾瑜。


    上官瑾瑜神色有些慌張的衝過來一把拽住桐兒的胳膊緊張的問:“我媽怎麽樣了?我媽她怎麽樣了!?”


    桐兒豎起一根手指示意上官瑾瑜安靜下來,畢竟現在也才四點半,天還未亮。


    看到上官瑾瑜神色緩和了一些她才低聲道:“你媽媽已經脫離危險,現在在裏麵……應該是睡著了。”


    上官瑾瑜終於鬆了一口氣,鬆開拽著桐兒的胳膊。


    他抿著唇,一言不發,轉身推開門走進了病房。


    桐兒站在門外,透過玻璃看向裏麵,她看見上官瑾瑜走到床邊靜靜的握著她母親放在外麵的手,那手腕上還纏著紗布,在月光下異常慘白。


    然後……桐兒便看見上官瑾瑜趴在床邊,肩膀在輕輕的抖動。


    他,在哭。


    桐兒沒有再看下去,而是回到長椅上坐下,伸手將那方遺書重新摸出來,看著遺書,心裏五味雜瓶。


    她並不想上官瑾瑜看到這遺書,因為裏麵有太多……她並不願意讓他去做的事,比如……勇敢的追求自己。


    她想讓上官瑾瑜去追求別的陽光……可她又不是冷血的人,在知道他竟然喜歡了自己那麽久她也無法完全無動於衷,但最多……也隻是感動和內疚,她知道她的心全部都給了阿笙,再也給不了別的人,所以她隻能拒絕,而拒絕對上官瑾瑜便總是傷害。


    上官媽媽總會醒過來,而遺書也總會被提及。


    即便他看不見,上官媽媽也總還會親口告訴他。


    遺書是他這個做兒子的權利……她又算是什麽?


    經過一番激烈的掙紮,桐兒終究還是起身,握著那遺書推門進了病房。


    上官瑾瑜已經冷靜了下來,隻是呆呆的坐在床邊看著他母親沉睡的麵容。


    “阿瑜。”桐兒站在門邊看著他的背影輕喚。


    上官瑾瑜立即回頭,像是如夢初醒才想起她還在。


    “今晚……謝謝你。”上官瑾瑜從椅子裏站起來真誠的看著桐兒道,知道她當時必定也嚇傻了,但還知道讓他們家的司機千方百計的進入上官家親自找到他,要不是他錯過了母親的這次劫難,他一定會痛恨自己。


    桐兒搖頭,覺得自己的功勞並不大。況且她一直都覺得,作為朋友做些事,都是應該的。就像他,一直都在為自己付出一般……


    “你……沒事?”桐兒有些擔憂的看著上官瑾瑜,問。


    上官瑾瑜歎了口氣,轉頭看向床上自己的母親淡淡道:“看到她這樣,我怎麽能好。”


    桐兒咬了咬唇,猶豫了一下卻還是將手中的遺書拿出來遞給他:“這是……伯母留下的。”


    上官瑾瑜愣了一下,抬頭看向桐兒,看到她眼底的光芒時才伸手接過。


    展開,上官瑾瑜認真的看了起來。


    在明白這竟然是一封遺書時,他顫抖了。


    而那上麵的內容卻又讓他更加的無地自容,在桐兒麵前,他怎麽能繼續看下去!


    一把捏住那遺書,上官瑾瑜神色有些慌張的看向桐兒:“你……看了?”


    桐兒立即搖頭,這個時候,不想撒謊也必須撒謊。


    “沒有,怎麽可能……那是留給你的,我沒有看……”


    她強作鎮定,但還是被上官瑾瑜看破,她從來都不太會撒謊,特別是在他麵前。


    可她都這樣說了,也是為了他的麵子,他還能繼續追問什麽?


    “我媽她是太愛我了……我送你回去。”歎了口氣,上官瑾瑜站起來道。


    他也不想再過多的提及這個話題,免得將他們之間的氛圍弄得更加尷尬。


    “不用,我……在這裏陪你,陪你等她醒過來。”這個時候回去也是睡不著的,而且……天亮了,她也就該去機場了,有些話,或許該和上官媽媽好好談一下。


    執念,並不是解脫,反而是另一根牢籠,同時痛苦的……還有她的兒子。


    上官瑾瑜沉默了片刻才同意:“那也好。”


    兩個人一同在床邊坐下一起守著還未醒來的鄭女士,慢慢的聊起從前的時光,上官瑾瑜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般也調侃起他自己的戀愛來:“你或許不知道……從前我總愛站在露台上,一邊抽煙療傷一邊看著窗邊的你。那個時候的你和現在一樣安靜美好……而我或許就是那樣沉迷其中再也不能自拔的……”


    “一開始我是很害怕你的……想著這樣一個混混該是多麽凶惡?隻是沒想到你其實心腸蠻好的,在公交車上救了我……”


    說著說著兩個人都莞爾了,就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桐兒一直將上官瑾瑜當做好朋友,上官瑾瑜卻將她當做自己最珍貴的初戀。


    這並不是桐兒的錯,也不是上官瑾瑜的錯,他們不過是在對的時間遇見了錯的人……因為那個時候桐兒的心中已經種下了另外一棵大樹。


    上官瑾瑜看向窗外漸漸泛白的天微微歎了口氣:“對不起……我母親的心意也是為了我好,但她並不是故意要讓你為難。”


    桐兒知道自己的謊言已經被戳破,但也不感到尷尬,而是微微笑著搖頭:“不用這樣阿瑜,這世界上最值得我們尊敬的便是父母親對我們的愛。我知道伯母愛你,臥我並不怪她,反而慶幸自己能在這一刻守在她身邊。”


    上官瑾瑜看向桐兒,桐兒伸手握住他的手背:“我說過,無論你怎樣,我會一直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的。”像幽幽一樣的朋友……雖然幽幽常常調侃她,但是在心目中,他們的位置卻是一樣的。


    上官瑾瑜大手一個反握,看向母親歎息:“你就是這樣……越加讓我不甘啊……”


    桐兒一怔,終於沒有再說什麽。


    半個小時後,上官瑾瑜去打熱水,桐兒在床邊坐著見到上官媽媽轉醒。


    桐兒立即上前,握著上官媽媽的肩溫柔的問:“阿姨,您醒了?”


    鄭女士睜開眼睛看見桐兒才發現,原來她沒死……


    “桐兒……”她的眼底閃過一抹失望,原來想死都是這麽困難的一件事。


    “阿瑜來了,他去打水了,馬上回來。”桐兒也並未問她為什麽要自殺,這些話也不該她問。


    “阿瑜……”上官媽媽一個顫抖,眼帶驚恐的看向桐兒,“你怎麽……你怎麽把他叫來了!”


    桐兒愣了,難道……她不想見上官瑾瑜嗎?那遺書……豈不是根本就是給自己看的!?


    鄭女士也意識到了自己這一刻的失態,臉上閃過一抹窘迫,竟然不知道在這初醒的一刻該說什麽好。


    不過,阿瑜既然不在這房裏,她也沒有死去,那麽有些話她就不得不說了……


    “桐兒……”鄭女士望著桐兒,既然她能在這裏和阿瑜一起等著自己醒來,那她是不是其實對阿瑜也是有同樣的心思?


    “伯母想請你……接受阿瑜……他去意大利也是為了你,他如今願意奮鬥爭取上官家的一切大部分的原因還是為了你……所以你能不能幫伯母照顧……”


    “媽!”門‘砰’的一聲被拉開,桐兒驚慌的回頭,發現上官瑾瑜正站在那裏,臉色沉黑的看著自己和上官媽媽,就像是陷入了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天氣……恐怖而又陰霾。


    “阿瑜!”上官媽媽渾身一顫,眼露驚恐的看向自己的兒子。


    她雖然想做什麽……但是她卻並不想阿瑜知道,更不想讓他感到難堪!


    “桐兒,你該回去了。”上官瑾瑜黑著臉走近來將水壺放下,看也沒有看桐兒一眼,仿佛他們之間那溫馨的聊天都不過是沫一般的夢境,夢醒了,也該各自回歸各自的世界了。


    “阿瑜……”桐兒並不想走,她還沒有勸上官媽媽,如果下一次上官媽媽再自殺……


    “我母親是死是活和你有什麽關係!?你出去!”上官瑾瑜怒了,指著門外對著桐兒便是暴風雨一般的怒吼。


    桐兒怔在原地,他倒是從未對自己這般過……心裏也知道,自己是管的太多了,他或許從來都不想讓她插手他的生活或是人生,就像阿笙一樣,都想讓她置身事外。


    桐兒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轉身便要走,她也是個有自尊的人。


    “別走桐兒,桐兒你等一下!”鄭女士愣了一下卻極快的坐了起來伸手便拽住了桐兒的大衣,然後眼帶怨念的瞪著自己的兒子低吼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匿你明明就想……”


    “媽,你還想怎麽樣!?”上官瑾瑜低頭,蒼白的露出笑臉看著自己的母親,看著她的掙紮,看著她的企圖挽留,可他卻隻想哭。


    “我……我還想怎樣……?阿瑜,媽媽隻是想讓你幸福啊……”


    “夠了,你覺得這樣真的能讓我幸福嗎?”上官瑾瑜伸手輕輕的打開母親拽著桐兒衣裳的手,然後冷冷的看著桐兒道:“你走。”


    桐兒躊躇了片刻並未轉身離去,而是正了身子麵對著上官瑾瑜和床上正在流淚的上官媽媽,低聲道:“伯母,我知道你……怎麽想,但是阿瑜說的對,您是死是活和我都是沒有關係的。”


    上官瑾瑜緊蹙著眉沒有看桐兒,上官媽媽卻是一臉錯愕的看著她。


    那麽善良的桐兒怎麽可能說出這樣的話?難道……真的是自己把她逼急了?她厭惡了自己?


    “不,桐兒……”


    “因為,我大抵也就是傷心,可是真正悲痛欲絕的人卻是阿瑜。您真正的為他想過嗎?是,您想讓他幸福,所以您刪掉電話裏其餘的所有聯係人隻留下我和阿瑜,然後割腕自殺,然後讓我看見那封遺書……您是想告訴我,您在用死來要求我和阿瑜在一起。也許,我就那樣答應了……可是您真正的為阿瑜想過嗎?或許他並不想這樣,他不想用這樣的方式和我在一起,我更加不想。我和阿瑜是朋友,不管他拿什麽態度對我,我始終是不變的,您也知道,我有男朋友,我不想讓阿瑜難過或是難堪,可您卻這麽做了……阿瑜剛剛在你沒醒來的時候趴在您床邊上在哭您知道嗎?他不想讓我留下來是不想讓他變得更加尷尬您有知道嗎?我們有我們自己的方式來處理這些感情,如果您……或者是上官老先生插手,都隻會讓我和阿瑜越來越遠……阿姨,祝您早日康複,我馬上就要回意大利繼續上學了,希望下一次回來還能來看望您。”


    桐兒說完深深的朝著上官媽媽鞠了一躬,然後看向上官瑾瑜冷漠的側臉,轉身終於離去。


    她知道,說這些話同樣會讓上官瑾瑜更加難堪,或許不再見她,但是她更不想看到上官媽媽執念的再做出些什麽瘋狂的事情或是說出什麽話來,那樣,上官瑾瑜如果失去了她,會比現在更傷心……


    他已經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她沒有辦法陪在他的身邊,她隻有她這一個人,不能為別人的人生負責,她隻能為自己的人生而奮鬥努力。


    而她的目標……始終都是阿笙。


    也許對於上官瑾瑜來說是殘忍,但是這七年裏,他們誰也沒有對不起誰。


    上官瑾瑜對她好,她也對他好,隻是心裏的感情不一樣罷了。


    有些事,是真的不能勉強。


    桐兒站在醫院大門外看著已經完全變亮的天微微歎息,原來隻有真正經曆了,才懂。


    桐兒將車開除醫院的車庫,車子‘砰’的一聲突然抖了兩下。


    桐兒心裏咯噔想著出事了,下車一看,竟然爆胎!


    而她的車上並沒有拿備胎……


    雖然很無奈不得不拿出電話給小丁叔叔打個電話,讓他叫人過來。


    而她因為還要趕飛機所以不得不先回去。


    將電話握在手中,這些天她一直都在重複的撥一個號碼,甚至能夠倒背如流,能知道哪一個數字在這串號碼之中占第幾位。


    可是,總是無法接通。


    “嘟……”電話終於通了,桐兒甚至沒有料及,太多的希望卻總是失望,但這一刻驚喜卻又來得太突然!


    桐兒頓住腳步雙手握住電話,電話終於通了,他是恢複了聯係嗎?


    但是,笑容再次漸漸冷卻,因為電話雖然通了卻無人接聽,直到冰冷的女聲傳來:“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桐兒掛了電話歎了口氣,雖然有些不甘,但還放棄了手機,推門進入咖啡廳去買奶茶。


    買了杯奶茶出來,桐兒慢悠悠的過馬路準備打車回去,飛機是上午十一點的,這個時候回去還能吃個早餐。


    “嗡――嗡――”桐兒正要過馬路衣服裏的電話卻突然急促的震動了起來。


    桐兒慢悠悠的將電話拿出來,看了眼來電顯示愣住了,阿笙……


    “喂!”桐兒也不急著過馬路了,而是急忙的接起電話。


    “丫頭……”男人低啞的聲音隔了太久終於再次熟悉的在耳邊響起。


    桐兒眼眶一熱,這些天……他可終於有消息了。


    “你去哪兒了……我找你,好著急……”桐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抿著唇,紅著眼眶隻能委屈的抱怨……卻更像是撒嬌。


    羅玉笙也沒有解釋,隻說了三個字:“好想你。”


    站在馬路上迎接陽光的桐兒終於露出笑容來。


    心裏有太多的話想要對他說,可是她知道,不是這個時候。


    “丫頭。”


    “恩?”她終於開始慢慢的過馬路,心情也漸漸的好了起來,之前的那些陰霾也終於一掃而光。


    “如果……我變得不再是從前的我……如果,我不再是你所認識的那個男人,如果我漸漸的沒有時間再陪著你,你還會像從前一樣隻望著我,一直守在我身邊,不離不棄嗎?”


    桐兒有些不解他為什麽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可是既然問了,她笑了笑便回答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不管如何的物是人非,我的心裏……都隻有你。從很早很早以前便是,以後的以後也不會改變。”


    她願意為了他,傾盡人生所有的光華。


    男人在電話那端輕輕的笑了,極盡曖昧的對著電話道:“丫頭,等我回意大利。”


    “好。”


    掛了電話,她幸福的捧著奶茶抬頭望才見一個光輝的太陽。


    這一天,有太多的結束,又有太多的開始。


    原本是要打車的,可是來來往往要上班的人突然多了起來。


    桐兒隻能一直站在路邊等著,人群突然喧嘩,桐兒抬頭,似乎對麵大廈上的電視牆已經在開始播放早間新聞。


    桐兒攏了攏衣領,雖然今年的春天來得有些早,但還是覺得冷啊……


    “華城市羅氏集團前任董事長在十四年前全家遭遇火災,但近日,突然出現兩位遺孤,並稱十四年前的那起火災並不是意外,並已經要求司法立案查清當年真相。作為華城市第一財閥的羅氏集團董事長羅先生表示,隻要確認二人身份便會將屬於他們的集團雙手奉還,而如今他們的身份得到確認,竟是上一任董事長嫡親血緣……”


    滅門慘案?桐兒有些興趣的看向大屏幕,卻在看到屏幕上的人出現時,傻了。


    那不是……阿笙和安靜嗎!?


    桐兒的腦袋‘嗡嗡’直響,這才明白他剛剛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這才知道,他果然姓羅。


    但是,桐兒卻不曾知道,他竟然是華城市第一財閥集團羅氏的遺孤?聽著旁解的話桐兒膽戰心驚,這就是他說不出口的身世?而他這些年究竟是怎麽過的……


    他宛若換了一個人,雖然消瘦了不少,但卻越加的精神和俊逸了。


    此刻坐在新聞發布會的現場,對著眾媒體聲音冷清無比的道:“我和妹妹當年從火災中逃生,因為受到過度驚嚇和創傷,所以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將我們收養的人給了我們很好的治療,所以我們的記憶和身體都漸漸的康複,如今回來是想要感謝三叔這些年對集團的貢獻,也是想要感謝三叔如今給予我和我妹妹的支持。我和妹妹現在也還沒有足夠的能力來運作集團,所以以後還要三叔多多的幫忙。至於十四年前的火災,我和妹妹雖然在現場,但是太多的事情都沒有頭緒,所以這件事還需要交給警察處理……希望大家多多關注。”


    “哇……好帥啊。”


    “嘖嘖,身世這麽坎坷啊……我可聽說當年羅氏的那場火災是死了一百多個人呢,後來整個小鎮的人都搬走了,覺得那裏不詳。”


    “是啊,簡直是災難啊,他們竟然還活著,好像一段傳奇故事……”


    “但是羅氏有那麽容易讓他們拿回去嗎?”


    “哪有那麽容易說拿回去就拿回去的……我看那個三叔雖然一副誠懇欣慰樣子,但心裏究竟怎麽想的,他自己才知道……”


    周圍的人都在討論著,桐兒卻茫然無比。


    沒想到她是從電視上才知道他的身世……心裏雖然有些生氣,卻又同時理解著他,不知道他這些天究竟是怎麽過的?


    這些人說的又是真的嗎?他真的……和安靜失去了一百多個親人?在那場大火災裏……十四年前,安靜不過七歲,而他不過十五六,他們是如何承受的?


    心疼,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向她襲來。


    手機突然震動,她拿起來一看,是條短信,發短信得人,竟然是他。


    她抬頭,新文發表會還在繼續,而他似乎在剛剛低了片刻的頭。


    短信是意大利文,寫著:等我回來,給你講個故事。


    桐兒莞爾,回了一個字:好。


    片刻後,電視牆裏的他終於目光更堅定的看向了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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