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芳飛騎趕到彭城,首先去見袁紹的謀士許攸,許攸智謀深廣,且沒有什麽底線,態度果決,同時也是袁紹的洛陽舊友,說通了他想來應該能催促袁紹盡快兵發兗州。


    誰知許攸也是一臉的愁容,歎息一聲說:“哎,我家主公還拿不定注意是否攻打兗州呢。”


    “為何啊許先生,曹賊精銳已被我主劉公拖住,此乃攻伐兗州的天賜良機,袁公還在猶豫什麽啊!”


    “好叫你得知,近日北方發生巨變,冀州牧林森提兵北伐遼東,司隸涼州也有變化,聞言冀州二毛將軍不日將帶兵前往司隸助戰,青州空虛,我主袁公以為兗州地狹民窄,多山不易攻伐,且與曹孟德乃是洛陽舊友,念及舊情不願向兗州用兵,不瞞你說,滿朝之中唯有在下主張用兵兗州,其他人皆對青州虎視眈眈啊。”


    “哎呀呀,如此千載難逢的良機,難道袁公就要這麽放棄了麽。”


    看著糜芳沮喪憤恨的表情,許攸一咬牙一跺腳,說:“不管這許多了,糜子方,汝可敢與我一同覲見我主?請求我主盡快出兵?”


    這弄不好是要掉腦袋的活,糜芳如今也管不了了,現在乃是生死存亡之際,袁紹若是繼續在按兵不動那主公劉備必定敗亡,那他該如何,他們糜氏一門累世家業不打了水漂了麽。


    從下邳來到彭城後袁紹就沒挪過一步,大軍一直駐紮在城外,彭城也是一座堅城,原徐州治所,後來劉備主政時期才把治所挪到了下邳,一直到現在改下邳為治所了。


    陶謙也是屬於土老帽出身,後來晃悠成徐州之主走的是夫人路線,但凡這樣的人都有一個共同愛好,那就是奢華,彭城國原州牧府建造的極其華麗,不過看起來總感覺多了一些庸俗,少了一些美輪美奐。


    走到府門前,見到府中衛士顯得有些焦慮慌張,許攸不免問道:“發生了何事,汝等為何如此慌張?”


    “啊,許先生來啦,您快進去看看吧,主公的小兒昨夜突然發病,醫官看過後也束手無措,急得主公心慌意亂,焦慮萬分啊。”


    許攸笑了笑,抬步走進府內,袁紹最喜愛的就是他的小兒子袁尚,袁尚也生的聰明伶俐,可愛極了,不過此時大戰在即,還得把心思主要放在戰事上。


    進到大堂上,耳邊就聽到裏邊袁紹帶著哭腔在嘟囔著:“蒼天啊,蒼天啊,這這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許攸拜見主公!”


    袁紹連頭都沒回,說:“子遠來啦,小兒突然患病,生命垂危,你說這該如何是好啊?”


    “主公務憂,少公子福澤綿長,區區小患修養幾日定當無礙,主公,我們的勝機到了。”


    “哦?是何勝機?”


    “方才劉備派遣糜芳前來報信,說是那曹操正領二十萬大軍攻打荊州,啊,戰況十分激烈,已成焦灼態勢,如此一來,兗州必定空虛,請主公立刻揮師西進,一舉蕩平兗州,那曹賊一旦失去根據勢必大亂,而且主公可以順手牽羊,迎取漢帝到徐州,那時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就是主公您啦,天下指日可待。”


    “小兒患病,已使孤心亂如麻,神魂顛倒,五內俱焚,哪還有什麽心思圖伐兗州啊。子遠啊,你還是替孤想想如何治療這惡疾吧。”


    “主公啊,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滅曹完全在此一舉,時不我待,主公,懇求你快快發兵吧。”


    袁紹似乎根本聽不進去許攸所言,“這該如何是好,這該如何是好啊。。。我兒若有不測,孤也便不活了,我的兒啊。。。”


    許攸看著生氣啊,袁紹如此庸弱令他七竅生煙,憤恨的爆喝一句:“主公,您醒醒行嗎!”


    袁紹正在憂慮當中,當下拂袖大喊:“退下,滾。。。”許攸大失所望,沮喪的轉身慢慢向堂外走去,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想到失望憤恨的時候口中連呼:“庸主啊,庸主,為一區區孺子竟然貽誤如此好的戰機,哼,真是亙古奇聞,庸主,庸主。。。”


    喊聲很大,袁紹在屋裏聽的真切,不免暴怒,眉頭一皺,大喊:“許攸辱孤,杖二十軍棍。”


    糜芳和郭圖就在旁邊看著,片刻後糜芳離開,沒有留下的必要了,郭圖一臉興趣盎然的看著許攸受罰,他早就到了,許攸來之前他就來勸諫袁紹,他本是主張北圖青冀的,不過如今從下邳發兵已至兩月有餘,卻一直遷延不進,他也有些著急,這不是白白的糜耗軍資麽,故而他的主張也有所改變,不論北上青冀,還是西進兗州,總得盡快選擇一路吧,否則大軍士氣就沒了,結果就趕上袁尚患病,郭圖乃是一個投機分子,看人下菜碟是他的本能,看袁紹目前這種狀態還打個屁仗,說了幾句就走了,沒有發生激烈的爭論,現在反過來看著許攸挨屁股板,好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喜悅。


    看了半天,直至許攸挨完屁股板郭圖也離開府邸,袁紹手下的黨爭很厲害,郭圖、許攸和逢紀誰也看不上誰,各有一黨,互相拆台使絆子都很正常,留守下邳的逢紀若是知曉許攸挨揍了說不定拍手叫好呢,這個貪財好利的家夥就會撲了錢,乃是士人之恥。


    這三個謀士集團一直在爭論不休,逢紀主張休民養兵,積蓄實力,等待來日林曹之間爆發戰爭時再出手;郭圖自然一直主張北圖青冀了,他一門心思就想拿下冀州,好在當初那些迫害自己的人麵前炫耀功德,尤其是進入六月後,司隸涼州形式有變,冀州大軍正向司隸調動,此乃攻伐青冀的天賜良機,他就更活躍了;另一位許攸極力勸諫聯合劉備圖謀許昌,攜天子令諸侯的好處他看的明明白白,從大義出發才能百戰不殆,把漢帝攥在手裏太重要了,至於青冀那都是虛的,得到天子還怕得不到土地麽。


    這三個集團就一直在袁紹麵前爭論不休,誰也不讓著誰,袁紹本來就好謀而無斷,一向是五分把握他不戰,七分把握也不戰,非得等到感覺有十分把握了才全力一戰,用兵就是用險,無險就不勝,哪有十成把握的戰鬥,謀士出的建議還完全不同,找個匹配的都找不出來,這不是更令他難以決斷麽。


    去往徐州的時候很痛快,尋路飛馬五日就到了彭城,回來可就難了,到處都有亂兵,時時會爆發戰鬥,糜芳心裏焦急啊,袁紹看來是指望不上了,得盡快返回襄陽把此事報告給主公,以期盡快拿出決斷。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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