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我用……我用藥控製了她,而她……”呂灝眼神微閃了一下,意薏卻頓時明白了,他能不聲不響地帶走太子,並殺了他,卻不被兆磬國其他人所知,是那個女人在衝中周旋,而帶不走不受寵的藍羽公主,怕是因為她被那個女人控製了吧。


    “你的藥,應該沒有效果了。”稷塍前次天和她說過,兩年前還在四處尋醫的兆磬國女王卻不再繼續找了,那隻有兩個解釋可以說明,一是找到了,而是不準備活了,顯然前者。


    “這個我知道了。”


    她本不想多言的,但是既然都說到這了,再多說一點又何妨?“藍羽公主呢?”


    “未解。”就是兩字,意薏就明白了,原先她也派人查過她,是中毒,不過是不會叫人喪命的慢性毒藥罷了,那個女人,是不會不好好把握這個好時機的。


    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她們攸瀾族,意薏就對那麽女人無比的憤恨,即使她現在還不能證明,當年之事,就是她所為。


    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寬慰的話她說不出,而諷刺挖苦的話,有沒有緣由,也就隻是輕聲道,“我先睡了。”遂不再多言。


    隻覺得身子一暖,就被他抱在懷裏,意薏也不掙紮,一是怕牽扯到他的傷口,而是根本就習慣了,便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睡好,而那兩柳眉,卻是微微凝著的。


    她一直沒有問呂灝今天是怎麽受傷的,心底卻是隱隱的不安。


    回到將軍府已經是正午,意薏是直接翻牆過來的,正好看到了站在木槿樹下的阿墨,一襲淺灰色的長衫,簡單卻難掩從骨子發出的傲氣。青芽馥鬱的馨香在庭院彌漫,意薏甚至難得的一怔,腦海裏的那個桀驁不馴的少年,如今已是翩翩公子了。


    “進去坐吧。”意薏不問他來的目的,淺笑著從他身側經過,眉間是難掩的痛心,他的長衫,帶著清晨露水的點點斑駁,怕是站了一夜有餘。


    隻覺得被一股力量拉了一下,掩去眼底的所有神色,笑容淺淺的對著那深不見底的黑曜眸子,等著他的下文。


    “一夜未歸是為他?”說是詢問,還是詰責來的確切些。她擔心他一夜不歸,而他擔心她守了一夜。


    即使麵對這樣的動作和語氣,意薏也不惱,麵色不變地應了一聲,沒有意料之中的怒火,隻是帶著些許頹廢地鬆開禁錮她雙肩的手。


    “昨日銘王放出消息,晨曦鎖出。”聽不出任何的情感,就像是陳述一件實事,而意薏卻明白了呂灝受傷的緣由。


    但是,僅此而已嗎?她不相信呂灝看不出這隻是一個陷阱,而呂灝也知道銘王是沒喲晨曦鎖的,那麽,還有什麽更令他擔心的事呢?


    “你眼裏除了他,可曾考慮過其它。”拋下這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阿墨揮揮手就走了,徒留意薏在風中淩亂,什麽跟什麽嘛!


    意薏本想問清楚他還知道些什麽,卻瞥見紫晴朝她走來,使了一個眼色,意薏沒有問話,直接往自己的房裏走去。


    “又發生了什麽?”紫晴慌慌張張的樣子,意薏大概能料到是有什麽事情,等門一合上便開口問道。


    紫晴也不說多餘的話,“據探子來報,銘王放出晨曦鎖的下落,但是,事實上,他是控製嵐蓉公主。”她已經說道這個份上了,意薏怎麽會聽不明白,銘王放出晨曦鎖的下落,或許是想找一個契機,順帶迎合皇帝,但是,控製兆磬國的嵐蓉公主,怕是引呂灝過去,而呂灝受傷的事,便都能說得通了。


    看到意薏沒有露出慌張不滿的神情,紫晴也鬆了一口氣,繼續道,“皇帝已經派重兵把銘王府給包圍住了。”


    這一下,即使在淡定的意薏,不免也露出了吃驚的神色,不得不說,銘王這招,真的很奇妙!借嵐蓉公主的消息,吸引了呂灝,再借晨曦鎖的事情,引來皇帝的重兵把守,最後是即使是無法鏟除呂灝,也會加大皇帝對呂灝的不滿和忌憚,因為世人隻知呂灝是為了晨曦鎖才去得銘王府的。


    這樣一個天衣無縫的計謀,還當真是銘王自己所想的,若是他背後有人相助,那就當真不能小覷了,無論如何,能有這般縝密的心思,還是針對呂灝,卻是是一個隱患,但是,是誰要加害呂灝呢?或是,呂灝可知這個計謀?


    “煜王府那邊可有消息?”她回來不過是一個時辰,就隱隱擔心呂灝那裏是不是出事了。紫晴的秀眉緊蹙了一下,“現在還不知道。”


    她們的擔心倒是不同的,既然皇帝已經開始借機打壓煜王府了,那麽,呂灝重傷,怕是有危險,而至於紫晴,她隻是擔心意薏的婚事,不能如期舉行,不過,不能如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紫晴,你幫我收拾一下,我去煜王府一趟。”思量到其中的厲害關係,意薏再也待不住了,匆匆走近內室,換了一件淺綠色的長裙說道。


    紫晴心底還是有些不願的,但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直接忤逆意薏,怔了一下,還是默不作聲地替意薏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


    意薏未注意到紫晴有什麽變化,“要是祖父或是稷塍問起,你就是說我有分寸,叫他們不必擔心。”等一切都收拾妥當,意薏沉聲吩咐道,現在的她,已經顧及不到許多了。


    “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意薏剛抬腳從房裏出來,就遇到一襲白衣的稷塍,臉上是不加掩飾的慍怒,卻又是半倚著紅柱,慵懶地望著她。


    意薏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後是淡淡地說道,“稷塍,我還有些事情,你……你放心,我不會拖累琉菁教的。”稷塍的脾氣,意薏很了解,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她滿心掛念的是呂灝的安危,明知自己這麽說,會惹他不高興,卻也不多解釋什麽。


    “隨你!”稷塍果然是生氣了,轉身便想離去,卻又擔心她的安危,不得不多說幾句,“你不想想,呂灝怎麽會受傷,他救嵐蓉公主是為了什麽?再說,你對他就沒有絲毫的信任,他的能力你不清楚?”頓了一下,看到意薏微沉的眼眸,他很快隱去心底的不忍,“你現在如何進得了煜王府?”


    意薏本就不是一個莽撞之人,而現在,鎮定下來,還是能捕獲稷塍話裏的意思,抬頭問道,“你可知道了什麽?”他怕稷塍知道的太多,反而顧慮多了,再說,他們的婚事,稷塍一直就是反對,即使沒有正麵和她說、


    “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隻不過……阿姐,你的眼光,還真不是一般地差。”優雅地坐到庭院的石凳上,示意她過來。


    意薏故意忽略他的冷嘲熱諷,卻也依言坐到了他的對麵,“不過,我倒是想看看,我阿姐選中的人,還有什麽高招。”


    意薏隻覺得心底一沉,稷塍話裏的意思,是呂灝現在有危險,不等她開口詢問,稷塍又悠悠說道,“呂灝現在,應該在大牢裏了吧。”還好阿姐走得及時,萬一晚一步,怕是也要叫他給連累了。


    而意薏的大腦卻嗡地炸響,隻有三個字不斷在腦中重複,大牢裏!他還是重傷在身,而牢裏必定是陰暗潮濕的,他的身體又怎麽吃得消,而現在自己除了幹著急,既然什麽都幫不上,她該怎麽辦!


    “稷塍,你……”好不容易穩住了心神,沒有衝出去門直接去煜王府,而是帶著希冀的問稷塍,他的能力,意薏一直很清楚,如果稷塍能夠……


    “我不會出手的。”稷塍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波瀾,但他的決定,卻是任何人也改變不了的。


    意薏有些頹然無助,怔怔的望了他一眼,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卻最終還是訥訥地閉了嘴,稷塍在這件事上,是不會幫她的,而無論她說什麽,都是徒勞。


    深吸一口氣,意薏便起身朝大門走去,她不能什麽都不做,即使她什麽都做不了,隻要有一線生機,她都不會放棄,更何況,在這死等,實在是太揪心了,她不喜歡這種把什麽都放等待的感覺,實在是不喜歡。


    “你去做什麽!”稷塍看到意薏一聲不響地往外走,就連往日的玩世不恭也掛不住了,怎麽女人一遇到情愛都是這麽不用腦子的嗎?他的阿姐,往日是多麽的沉著鎮定之人,今日明知不可輕舉妄動,還要這麽率性而為,她可考慮過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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