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王掩去所有的神色,沉聲問道,“他們來做什麽?”那個侍衛隻是搖搖頭,“這個屬下也不知,隻是,他們是拿了太後的懿旨來的。”


    銘王冷哼一聲,卻又不得不出去,“給我好好地看著他!”


    而呂灝卻仿佛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一般,依舊掛著淺淺的笑意,隻是眼底帶著些不易覺察的擔心,意薏,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怕是心急如焚吧!


    他確實沒有料到銘王會這麽快就動手的,所以,昨夜他沒有來得及和她講清楚,而等她剛出府,銘王就帶著聖旨來捉人了,那時他是慶幸意薏已經走了的,依她的性子,怕是會惹出什麽事端來,本來,有些事情他還想慢慢謀劃的,既然他們這麽等不及了,計劃提前又何妨,隻是……他們的婚事……始終是他虧欠了意薏的。


    “二哥,我和寧霜郡主,是受了太後的懿旨來探望三哥的,而二哥的下屬攔著我們究竟是什麽意思。”淩王的臉色依舊不大好,帶著些許的病色,雖然話語還算是恭敬,但明顯已經有了不滿的意思。


    寧霜郡主也隻是低著頭,她的身份不同淩王,自然是不能說些什麽的,但是,一想到是他派兵抓走呂灝,也就連行禮都忘了。


    銘王的目光輕輕略過寧霜,卻也不多加指責,倒是似笑非笑地看著淩王說道,“六弟這話,二哥怎麽聽不懂呢?這些天牢的下人也真是沒有規矩,倒叫本王給背了黑鍋,既然這樣,你們進去吧。”


    他本不想讓他們去探望呂灝的,但是,若是趁此機會,可以叫寧霜看到呂灝的狼狽模樣,死了心倒也是好事,不是麽?


    銘王這麽好說話,倒是叫淩王吃驚不小,但卻沒有表現出來,到了謝,便和寧霜由一個獄吏領了進去,“寧霜郡主,回去之後,替本王向長公主道謝。(.無彈窗廣告)”


    寧霜有片刻失神,但立即便明白過來是為什麽,她的身份,還當真沒有探望呂灝的必要,而她今天的舉,倒是怕叫有心人給抓住不放,借著長公主的名義,倒還說的過去,便順著呂澈的話答道,“寧霜記住了。”


    這是她頭一回來天牢,沒想到是這般的渾濁陰暗,腐敗的氣息迎麵撲來,不由地拿出繡帕捂住了口鼻,緊緊擰著秀美,卻也沒有抱怨什麽。


    淩王的身體不好,自然也是無法習慣天牢的陰暗,他原以為會聽到那些犯人的喊冤聲,卻沒有想到,竟是這般的……死寂。


    他不知道的是,進了天牢的人,沒有一個是尋常百姓,但是進來的人,無論是否有冤的,都是由仇人的,換句話說,一進來,便被折磨地連喊冤的力氣都沒有了,除了腐敗和死寂,天牢倒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看到被吊掛著的呂灝,渾身是血肉模糊,散亂的頭發隨意地鋪到麵上,滴著分不清是血還是汗,恐怕淩王做夢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狼狽到已經沒有人形的,竟會是自己那個風華絕對的三哥,蒼白的雙手不由得握緊,恨意四射,卻又頹然地鬆開,現在,他是社麽都做不了。


    而寧霜郡主除了開始的驚呼一聲,然後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卻是滿臉的不相信,這個人,會是煜王呂灝。淚水在眼底打轉了一會兒,終究沒有落下來,若是呂灝一直都這樣,那她該怎麽辦,她不能把整個長公主府都拉下水,再說,被這樣折磨一番,即使能夠出去,皇帝也不會把皇位傳給他了,而呂灝自己,怕是再也沒有風華絕代了。


    銘王對自己看到的結果很滿意,這就是權利的魅力,什麽親情,愛情在它的麵前,都是不堪一擊的,即使他沒有呂灝的謀略,卻比他們都看得明白,至死不渝,地老天荒的誓言,其實也不過如此,所以,即使他是喜歡寧霜,但是,隻要她威脅到他的皇權,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出去她的。


    呂灝卻不去顧及他們所想,隻是淡淡說道,“你們來啦。”然後就闔上雙目,倒是像累極了的樣子。


    呂澈雖知現在還不能惹惱銘王,也沒有機會和呂灝單獨說些什麽,深吸一口氣,對著銘王說道,“二哥,無論如何,隻要還未被拔出,三哥依舊是親王,而二哥的行為,倒是有些像是……”公報私仇。


    銘王卻似看笑話一般地看著他,半響才道,“本王原以為,六弟是聰明人。”然後又好似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做太多力所不及的事情。”


    眼角的餘光瞥到寧霜郡主黯淡的臉色,嘴角扯出一個笑容,“寧霜郡主,本王這麽說,可有錯處?”


    寧霜當即愣住,等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才恭敬地答道,“銘王殿下說的自然是對的。”眼底的悲哀也隻是一閃而過。


    銘王顯然是心情大好,但也不準備陪他們在這裏久留,“既然如此,那我們出去吧。”說完這個,也不去理會淩王依舊陰沉的臉,自己首先走了出去。


    寧霜郡主隻是抬頭再看了呂灝一眼,抿著唇,隨著呂洬出去了。


    淩王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三哥,你多保重,我們會盡量想辦法的。”說完,端詳著呂灝,卻發現他並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也至少隨之離開。


    等天牢恢複了一片死寂,呂灝卻是抬起了頭,臉上無所謂的笑容早已不再,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倒也沒有顯得多大的悲傷,這一帳,他有的是時間和他們清算,隻是,突然想起了意薏,那個淺笑倩兮,看到自己這副光景,會是什麽一副表情,這一刻,他在意了,也擔心了,他怕看到她眼底的失望。


    那時,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殺人,其他人怎麽看待他的落魄,他都不在意,而意薏,是他認定的人,倘若……妄想離開他,自己或許會殺了她,也隻有這樣,才能禁錮住她.


    意薏就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挨到天黑的,直到飛鷹再次過來。意薏本想問他是怎麽做在重兵包圍的煜王府來去自如的,但看到他眼底的急色,便等著他說這次來的目的。


    竟然是去見一個人,那個人自然不可能是呂灝,飛鷹還沒有這個本事,能把她弄到天牢,但是,究竟是什麽人呢?對於飛鷹,意薏還是信任的,換了一身夜行服,帶了一些備不時之需的藥粉,就隨他離開了。


    在一家裏將軍府不過是兩條街之隔的酒肆裏,見到了那個想要見她,又請得動飛鷹的人,方將軍,那個將要替代祖父的人,竟然真的是呂灝的人。


    沒有客套的鋪墊,意薏直接問道,“方將軍叫意薏過來可是何事?”


    方將軍已經不是原先的副帥了,皇上欽點的大將軍,代替了祖父的職位,而此時,若是在稱他為“方叔”自己未免太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孫小姐,屬下派人送您去和煜王見上一麵。”方將軍的答話倒是恭敬,但是臉上卻微露急色。


    她也不答話,隻是半眯著眼,考量他話裏的可靠性。


    倒是方將軍頓時急了,忍不住繼續說道,“屬下的身份,怕是小姐早就猜到,既然這樣,小姐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意薏依舊不急著答話,優雅地喝了一口茶,問道,“方將軍,意薏想知道,您可曾有做過對不起祖父的事情?”


    方將軍顯而未料到意薏會這麽直白地問他這個問題,除了起先微怔片刻,便沉聲答道,“屬下不曾!煜王殿下對屬下有恩,屬下自然忠於他,但也未曾做過絲毫對不起大將軍的事情,小姐若是不相信,自可去查。”


    雖然狀似無意,她卻不放過方將軍的一舉一動,即使是他因為憤怒而緊握的雙手,不是她太過小心了,而是現在的時刻特殊,她寧願什麽都不做,也不要胡來給呂灝添亂。


    “既然這樣,意薏告罪,也請方將軍安排吧。”


    方將軍顯然鬆了一口氣,然後一揮手,便有侍從恭敬地呈上一套獄吏的衣服,意薏隻是看了一眼,沒有再問什麽,便伸手接過,到後麵的林子裏換上,還好,她出來的時候,順便束了頭發,這樣看來,倒也像個獄吏。


    一路上方將軍叮嚀著她要注意的事情,意薏雖然裝作聽得很認真,心裏還是暗暗猜測呂灝究竟是什麽時候把他收為自己人的,而這個,皇帝明顯還不知道。


    給讀者的話:


    555~齋齋今天又晚更了,鞠躬道歉,明天不敢了……感謝一杯茶打賞了188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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