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大,薛嬪怎麽樣了?”祿申滕永遠都是板著一張臉,讓人看不到絲毫的喜怒,一聲黑衣的男子顯然才剛從外麵回來,但對祿申滕的問話,也不是一無所知,隻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合適,略微思索了一會兒,才答道,“薛嬪娘娘的孩子沒了。”


    他不敢說皇子,也不敢替她說話,他知道國主不喜薛嬪,不僅是她的母族,還有她也算是罪有應得。


    果然,祿申滕除了冷哼一聲,連派個人去看一下的打算都沒有,依舊低頭看著行軍布陣圖,黑衣男子隻能安靜地待在一旁,等他隨時的吩咐。


    “凝兒這幾天可安生?”自從阿墨走後,祿凝兒就像換了一個性子一般,原本還有些活潑的樣子,現在去安靜地嚇人,甚至,經常是動不動就靜坐半天,任誰都不敢打擾,而其中的緣由,隻有他和幾個宏捷十二衛知道。


    “回國主,還是與往常一樣,即使是公主身邊的侍女也沒有辦法。”


    “下去吧。”這幾個字,帶著深深的無力,即使嚴大也有些擔心,但有些事情,不是他們做下屬應該管的,比如,為什麽凝兒公主會變成這樣。


    那天晚上,也就是靈怡郡主和阿墨大夫離開之後,宮裏幾個薛明一黨的餘孽,趁機劫走了公主。


    當他們看到公主門口倒地的侍衛,便進了公主的房間,果然,沒有人影。公主不見了可是大事,在發現的第一時間了,便有人去找國主,但是,那個時候,國主和國母……


    他們也不敢擅自做主,但公主的生死也事關重大,被國主給訓斥之後,便分為兩批,一批按著蹤跡去尋找公主,而另一批則在一旁候著。直到正午,國主才出來,當聽到公主出事,便派了國都的禁衛軍去尋,是在城門口的一間破廟裏找到公主的。


    而那個首領看到公主之後,便即刻通知了國主,他們雖然沒有進那間破廟,卻也都知道發生了什麽,因為,國主派出所有的宏捷十二衛去追捕那些餘孽,而後,把薛家,兩百多人口,在午門斬首示眾。


    公主失身的事情,雖然被隱瞞了下來,但從此以後,公主便整日魂不守舍的,經常嘴裏掛著,我配不上你。


    即使那些餘孽被當著公主的麵絞殺了,公主仍然是那副樣子,不喜人觸碰,即使是曾經的貼身婢女,也正因為這個,國主要阿墨大夫的下落,是想讓他娶了公主。


    ……


    “國主。”嚴大本來一守著門口的,沒有想到祿申滕這麽晚了,還會出來。


    “孤去看一下凝兒,你們誰都不要跟過來。”


    沒有人敢勸,除了恭敬地答是,他們什麽話都不敢多說,烏雲遮住了月亮,看不到一絲的月光,夜晚,酈約國的皇宮還是寒意陣陣的,但是,這些對祿申滕來說,都不算什麽。


    祿凝兒住在碧芩閣,離他的禦書房倒也不是很遠,既然他說了不想人跟著,這一條路,便連個宮女也沒有,他忘不了自己的妹妹衣不蔽體,渾身是血的模樣,那些餘孽是故意毀了她,而不殺她,就是想要讓他不安,想要讓他唯一的親人變成這副模樣,好叫自己愧疚自責。


    可是,無論他們怎麽做,都改變不了薛明失敗的事情,隻能加快他們的死期,但是,對於凝兒,他還是有愧的,但是,這又怎樣,他會叫她喜歡的人娶她,他有這個權利,這個天下,以後都會是他的,阿墨娶她,不過是遲早的事情,而有他在,阿墨不敢說什麽的。


    “參見國主。”


    祿申滕揮了一下手,然後看了一眼漆黑的屋子,沉聲問道,“為什麽不點燈?”


    “啟稟國主,公主……公主她不讓點燈。”一群婢女戰戰兢兢地答道,又重新跪了下去。


    祿申滕卻沒有在看他們一眼,直接推門進去,他是習武之人,目力本就比常人要好,所以,能看到蜷縮在一角夫人祿凝兒,也不奇怪。


    他在祿凝兒的身前蹲下,想要把她麵龐的發絲捋到後麵,可是,手指剛碰到她的臉龐,她就像發了瘋一般,雙手不停地朝他抓來,祿申滕無法,隻能一隻手抓著她,一隻手撫著她的背,輕聲說道,“凝兒,是哥哥呀!”


    祿凝兒的動作一頓,透過亂糟糟的發絲看著他,然後便是大哭了起來,“哥哥,哥哥,我真的好害怕……他們,他們不是人……我一定要把他們千刀萬剮!一定要!”


    祿申滕輕拍著她的後背,然後攬過她,“沒事了,沒事了,那些人都被五馬分屍了,再也不會傷害你了,乖,凝兒不怕不怕……”


    動作和話語都是極盡溫柔的,此時的祿申滕,就像是一個安慰心疼自己妹妹的好哥哥,而祿凝兒也在他的安撫之下,安靜了下來,除了臉上還掛著淚痕,而頭發散亂地貼在臉上,完全沒有一個公主的樣子。


    “哥哥,你為什麽不早點來,我真的好害怕,真的很害怕……”


    祿申滕手上的動作一頓,是啊,自己為什麽不早點來,要是自己能早點來,事情就不會發生了,他的妹妹,還是天下最幸福無憂的女子,可是……沒有如果。


    想到這裏,他便愈發地痛恨起呂灝和阿墨,若不是因為他們……如果阿墨不願意娶凝兒,他就讓整個琉菁在這和蒼茫大陸上消失。


    其實,如果沒有阿墨和呂灝,當晚,隻要是他和任何一個女子在一起,悲劇還是會重演的,不是別人的原因,而是害人終害己,但他是國主,他有著生殺大權,他不覺得自己有錯,那誰又敢說他錯了呢?


    “沒事的,哥哥會叫阿墨娶你的,你不用擔心,他不敢……”


    祿凝兒去冷冷地打斷了他後麵的話,“哥哥,我都這樣了,還能嫁給阿墨嗎?哥哥,你不必哄我了,過幾天我就去護國庵修行,這輩子,我都不打算嫁給任何人了。”


    這是她難得清醒說過的話,即使她對不是完全斷了念想,但她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看的清楚,即使她仍舊是完璧之身,阿墨都不一定會娶她,更何況,此時的她,還有什麽希冀,即便是想,她也也沒有資格了。


    “凝兒,你是公主,你放心,這些都交給哥哥,哥哥會有辦法的。”


    祿凝兒眼神是一片空洞,看了一眼一片漆黑的屋子,頓時沉默了,不是她不想,而是可望不可即,那個能把一身布衣,都能穿出翩翩萬千耳朵男子,她怎麽配的上,但是,她還是心動了,自己現在處於一片黑暗之中,卻比常人更加渴望光明,沒有喜歡黑暗的,隻是她一時無法再麵對陽光和溫暖罷了。


    “哥哥,意薏姐嫁人了,你還會喜歡她嗎?”


    即使黑暗之中,看不到祿申滕的臉,她還是能感覺到他的身子明顯怔了一下,這個問題,他不是第一次想,他是酈約國的國主,他是蒼茫大陸的神話,他會允許自己喜歡一個嫁了人的女子嗎?即使那個女子風華絕代。


    “哥哥,你接受不了是嗎?意薏姐那麽好,況且,她的離開,和你放手其實不是沒有關係的,煜王雖然隻是一個王爺,但他的才華和權利應該也不低,但是,哥哥,他喜歡意薏姐,甚至會把她放到天下之前,哥哥,而你是做不到的,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後悔,,當粗給你們下花兒媚的,嗬嗬,終究是害人害己……”


    他做不到嗎?自己曾說過,先要天下再要她,但是,那個時候,意薏的身心都不屬於他了,還會想要她嗎?


    答案是肯定的,他從未這般想要一個人過,甚至為了她,動搖了自己一統天下的決心,哪怕最終還是理智的,但也改變不了自己有過這個想法的事實,他不知道這是愛,但很清楚這份牽掛和嫉妒,他一想到現在她和呂灝在一起,他的心裏,便是滔天的妒意,怎麽也壓製不住。


    “哥哥,還是放手吧,我們都放手,我也累了,哥哥還是早點去休息吧。”她無法保證能勸說自己的哥哥放棄,畢竟一統天下,是他畢生的夙願,但她還是想要自己的哥哥放過意薏姐,現在,她比任何時候都明白,有些事情有些人,一旦錯過,便是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會放手的,這個天下是我的,意薏也是我的。”


    “可是,哥哥,意薏姐根本不喜歡皇宮,你能給得了她唯一嗎?”


    祿凝兒的話裏,透著深深的疲憊,反正她是決定了,自己的餘生,就在護國庵度過了,哪怕她會有遺憾,但是,至少還留一段記憶,而自己若是尋思,怕是真的什麽也留不住了。


    “哥哥,你甚至給不了她國母的身份。”這個是真的,百官不會允許,他們的國母,是一個敵國的王妃,而她哥哥的驕傲,也不允許自己的國母,曾經是別人的妻子。


    “我可以給她寵愛,在後宮裏,她會是最特別的。”呂灝像是下了什麽決定一般,說服祿凝兒,也是在說服自己。


    而祿凝兒除了無奈地搖搖頭,也不再勸說什麽,哥哥太偏執,而他的身份和驕傲,蒙蔽了他的本心,不經曆一些事情,他是看不透的。


    給讀者的話:


    額,齋齋表示也不想些任何女子出事,但是,木有辦法,凝兒得借助一些事情看明白一些事情,她一直太順利了,祿申滕還有些事情看不透,得慢慢來,很快就是騎濼獵,那個會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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