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妙妙才把眼淚擦幹,她離開了蕭洛的懷抱,即使千萬般不舍,她也知道那已經不屬於她了。


    感覺的妙妙的疏離,蕭洛有些難過,想伸手再把她抱回來卻始終沒有勇氣,難道妙妙真的不願意再接受他了嗎?忽然間,他不再那麽自信了,所有的運籌帷幄所有的成竹在胸在她麵前似乎都變得那麽不確定。


    “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駙馬。”妙妙故意冷著臉,隻有這樣她才能真的對蕭洛狠下心,離開蕭洛才是對他最好的結局。


    她故意加重駙馬兩個字,是想借此提醒彼此的身份,可是聽在蕭洛的耳朵裏卻猶如一塊大石壓在胸口,太多的無可奈何現在無法解釋,猶豫半天他也隻能說一句。“如果我說我不是梁國的駙馬,我們還有可能嗎?”


    “不是駙馬?”妙妙不是傻子,她不會聽不出這句話裏有難言的隱情,不是駙馬,他們還有可能嗎?


    在沒有回到蕭楚國的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蕭洛是梁國駙馬,那個時候她認為隻要找到蕭洛,他們就能重新開始,可是回到蕭楚國,她忽然變得不那麽確定了,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他們不能脫離整個社會與世隔絕,人言可畏,他們真的能受得了輿論的壓力嗎?


    先不說他有妻有子,就是他仍舊孑然一身,恐怕再續前緣也不可能了。


    自己的身體已經被人侵犯過,身邊還多了一個兒子,試問一個正常的男人有幾個能接受自己這種情況的呢?況且還是完美的蕭洛,他值得比她好千百倍的女子。


    如果是以前,她慕容妙妙可以自信對全天下的人說,能夠站在蕭洛身邊的女人隻有她,隻有她慕容妙妙才配得上高貴完美的蕭洛。


    可是現在呢,她不敢,一個曾經被人強.暴過還為對方生下孩子的女人如何有臉麵站在蕭洛的麵前。


    懷忍冬的時候,大夫曾說,當年自己腹部中劍傷及腹腔,能夠懷上忍冬已經是萬分之一的幸運,如果打掉這個孩子,她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做母親。


    這也是她選擇生下忍冬的原因,生下忍冬後,大夫又說她可能會終身不孕,一個無法為心愛男人生下孩子的女人怎麽能配的上蕭洛。


    “妙妙,你說話好嗎?不要沉默不作聲,你的沉默讓我不知所措,這比罵我打我還讓我難受。(.無彈窗廣告)”


    蕭洛搖晃著妙妙,眼前的她是那麽絕望,眼神裏的決絕仿佛要跟他一刀兩斷一樣,看到她的神情,他仿佛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麽,可是那都不是他想要聽的啊。


    “洛,聽我說好嗎?”妙妙終於從迷離的狀態清醒,她推開蕭洛的手,眼睛看著窗外,淡淡的開口。


    “我經常在想,我從二十一世界來到這裏說不定就是為了能夠與你相逢相愛,我們那有一句話,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我以為,彼此能夠邂逅,能夠相逢,能夠相遇,定是五百年前佛祖麵前定下的緣。但殊不知,緣起緣滅的瞬間,你我早已經錯過了前世今生的五百年。


    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一輩子錯過了,而我們總是在錯過。錯過昨日,錯過今朝,而今朝,今朝仍在重複,重複著一種相同的別離。七年前,我們便已經錯過,當我被北野星痕淩辱的那一刻,我知道一切都結束了,我不怪北野星痕,也不怪上天的捉弄,我隻怪我自己,怪我為什麽這麽優柔寡斷,為什麽要去自以為善良的想要改變北野星痕,如果當初我能拋下一切不去理會他,也許今天不會落得這般田地。


    可是你知道我不能,也許再重來一次,我還是無法放下北野星痕不管,畢竟前世他給了我生命,是他把你我的命運緊緊相連,如果沒有他,前世今生,恐怕不會有你我。


    如今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我隻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親情友情我都有了,所以我不敢奢求愛情,不完美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我沒有能力一次擁有那麽多,跟沒有權利去跟誰爭取這一切,因為,我不配。


    人都是會變得,守住一個不變的承諾卻守不住一顆善變的心和周圍變化的一切,有時候,執著是一種負擔,放棄才是一種解脫,這世上沒有永恒的幸福,既然曾經擁有,我便不敢再想天長地久,蕭洛,與你曾經的甜蜜和幸福已經足夠讓我守著回憶了此殘生,對於將來,忘了我吧,你會找到更適合你的女子,最起碼,她還有一個完整的身體,她會為你生下你們的孩子,而不是像我一樣……”


    話未說完,妙妙早已淚如雨下,就這麽結束了嗎?也許是吧……


    “不是這樣的,妙妙,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自信了?以前那個意氣風發敢愛敢恨的妙妙哪去了?別這樣,我心疼啊。”蕭洛不顧妙妙有多冷淡,一把將她擁在懷裏,他不知道妙妙是被強.暴才生下北野星痕的呀,當初他以為是妙妙心甘情願的,即使這樣,也沒能阻止他再次接受妙妙的決心,他不介意,真的不介意。


    “放開我,蕭洛,不要再這麽溫柔的對我了,我承受不起,放開我吧,我真的配不上你了。善待梁秋夕,她是個善良的女子,好好對她,你們會幸福的。”


    掙脫蕭洛的懷抱,妙妙起身往車外跑,這次蕭洛沒有阻攔,當她踏出馬車的那一刻,她仿佛聽到了蕭洛重重的歎息,還有那句:可是我愛的是你啊……


    眼淚瞬間崩潰,蕭洛,錯過你是我此生最大的遺憾,可是命已如此,更多的是無可奈何,當不能擁有時,唯一能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蕭洛,我不會忘記你,卻也不會再打擾你,即使我知道這條路很艱難,可是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下去。


    蕭洛,你好,蕭洛,再見……


    看著妙妙的背景,蕭洛頹然的靠在馬車裏,妙妙你可知道,這世上女子即使再完美,也無法入我的眼了,妙妙,隻要你還愛我,哪怕隻有一丁點的愛,我都要繼續愛你,因為不愛你,我不知道我的生命裏還剩下什麽,愛你,是我活著的唯一信念,妙妙,別放棄我好嗎?


    ……


    一路邊哭邊跑,妙妙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蕭洛,越遠越好,她怕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說的那些狠話會在下一刻反悔,樹林中橫出的樹枝把她絆倒,扭到了腳她還是要繼續奔跑,似乎想要用身體的疼抵消心裏的痛,一身狼狽她也不在意,沒了蕭洛,她還要打扮給誰看!


    跑回到城裏,她才停下喘了口氣,低頭看自己的腳腕,已經腫了好大的一個包,嗬嗬,腳都已經扭成這樣了,為什麽心裏還是那麽疼呢?


    妙妙一跳一跳的朝富貴大酒樓走去,雖然心裏難過,可是她可不想因此變成瘸子,還是找到蕭浪他們之後就去看醫生吧。


    單腳跳還真的不容易,當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蹦上酒樓台階準備往櫃台蹦去的時候,忽然迎麵一陣風,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突然大步流星從她身邊走過。


    這可害死了妙妙,本就站不穩的她在被男人一撞,立即失去了平衡,以一個完美的狗吃屎姿勢趴在了地上。


    到底是哪個混賬家夥不長眼,居然撞倒她,看不出來她心情不好,看不出來她現在是殘疾人嗎?!


    想著自己本來就夠狼狽的形象,再加上這丟人的姿勢,她就是下地獄也不會放過害她的家夥。


    其實,也不是很嚴重的一件事,可是誰讓妙大姐心情不爽,這個可憐的男人隻好當炮灰了。


    於是在她倒地變成狗吃屎的那一刹那,她抓住了男人的衣服,也因此阻擋了大半的慣性,這也讓妙妙雖然擺了狗吃屎的造型但也不至於很疼。


    “你在幹什麽?”


    一抹壓製不住怒氣的聲音從妙妙的頭頂傳來,那個男人的聲音太大,一下子酒樓裏鬧哄哄的聲音全都停了下來,一時間不約而同的全都朝妙妙這邊看過來。


    你大爺的,姑奶奶心情本來就不好,你還來個惡人先告狀,要不是你撞人我能倒嗎?


    妙妙怒氣衝衝的抬起頭,由於腳的關係她現在隻能保持著趴著的姿勢,這一看可真是不得了啊,這……這……


    “嗷嗷嗷~~~臭流氓!”映入妙妙眼簾的是一個隻穿三角內褲的兩條大腿,大腿上還有許多腿毛,等等,這三角內褲怎麽看著這麽眼熟,好像是大大大非常大服裝店的。


    “喂,你看夠了吧!夫人,如果你要是願意看我可以回家讓你看個夠,不過現在能不能麻煩你放開我的褲子!”


    慕子謀眼裏醞釀著風暴,從喉嚨裏迸出怒吼,在酒樓裏回蕩出陣陣回音。即使他帶著金色麵具,人們也十分清楚他臉上明顯的怒氣。


    褲子?


    一瞬間,妙妙腦中一片空白,她目光呆滯向下移,發現自己手上正拽著一條墨綠色的布料,再一看,果然,慕子謀的褲子讓自己扒下來了。


    妙妙也了,她記得她明明拽的是衣服,什麽時候變成褲子了!


    周圍的人看到這場景哈哈大笑,有得笑得前俯後仰,有的趴在桌子上揉肚子,有的直勾勾色迷迷盯著那帥哥的美腿。


    “呃……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不撞我我也不會這樣,而且我腿腳不好……”


    妙妙急忙解釋,慕子謀生氣也是應該的,誰讓她當眾剝了人家的褲子呢。


    “哼,我不聽你解釋,現在麻煩你鬆手好嗎?”


    妙妙這才發現自己還緊緊攥著人家的褲子呢,於是連忙撒手,慕子謀飛快的提上褲子,狠狠的剜了妙妙一眼。


    “你腳受傷了?”慕子謀剜她的同時發現了她腳踝的異常。


    妙妙點點頭,“要不是我腳受傷了,我也不可能被你撞到,也不會扒了你的褲子。”


    慕子謀在聽到扒褲子三個字的時候又瞪了妙妙一眼,嚇的妙妙趕緊閉嘴。


    “母親大人,孩兒扶您回去吧。”這時忍冬出現在妙妙麵前,難得今天慕師傅帶他出門,卻不想慕師傅去了很長很長時間的廁所回來之後發生這樣的事,剛剛丟人的一幕他可是全都看到了,要不是因為母親受傷了,他現在都不想現身,因為實在是太丟人了。


    蕭湛和蕭浪也從樓下走下來,“妙妙既然你受傷了就先回去吧,今天的飯改天再吃。”


    “也隻能這樣了。”妙妙此刻被慕子謀抱起,然後揮手對蕭湛和蕭浪說,“過幾日有走秀,記得到時候一定要參加啊,海報都貼出去了,不來就是拆我的台不夠意思啊。”


    走秀?估計又不是什麽好事,蕭湛已經開始在心裏找理由準備拒絕了,而蕭浪則是一直盯著慕子謀看,那背影似乎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三弟,我們也回去吧。”蕭湛見妙妙他們上了馬車,出聲召喚身邊的蕭浪。


    “皇兄,你有沒有覺得那個慕子謀很眼熟?”蕭浪難得用一次腦袋不是在女人身上。


    “眼熟?他帶著麵具,我沒看出來。”蕭湛並沒看出什麽不尋常。


    蕭浪搖搖頭,也許是他多心了,世界之大,長相都有相似,更何況是背影,況且,皇兄此刻還坐在輪椅上,而慕子謀則是雙腿完好的,嗬嗬,自己真的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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