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葉安然驚呼出聲,鼻子被撞得一陣陣地酸楚難耐,痛得她眼眶隱約泛出淚光。


    伸手,懊惱地推了程子墨一把:混蛋!沒事胸口長那麽硬幹什麽?還莫名其妙地停下來!


    程子墨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感覺自己似乎把她撞得不輕,才會讓一向以女漢子形象示人的葉安然默默飆淚。


    可他並不是個會被女人的眼淚軟化的人,卻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心跳有些失常?有一點驚慌、有一點內疚,還有一點……複雜。


    他沉默了一下,探出手去拉葉安然,“沒事吧?我送你去晨晨家。”


    葉安然沒想到他這樣死心眼!而且,他撞了她還一句道歉也沒有,就隻用一句“沒事吧?”敷衍代過嗎?


    她摔開男人的大手,堅持佇在原地,“不去!”


    程子墨也站定身影,高大而清冷的身軀讓人莫名地心生寒意。他冷冷地看著葉安然,隻覺得她那左顧右盼的態度,明顯就是在跟自己對著幹。薄薄的唇角涼涼地勾起一抹譏誚,“不去?!你今晚睡在機場?”


    睡機場?!葉安然怔了一下,抬頭看見男人冷血冷漠的神情,氣得脫口而出,“好啊!反正跟你這個冷血變太的人住在一起,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程子墨也不辯駁,反而轉身就走。大概是氣懵了,手裏還拖著她的行李。


    葉安然連忙追了上去,“程子墨,你還我的行李!”


    程子墨的身影滯住,握在行李箱拉杆的手鬆開了……


    葉安然忙奪了過來,不忘義正詞嚴地聲明自己的立場,“總之,今晚我說什麽也不會去晨晨家的!”


    程子墨筆挺的背影緩緩地轉過來,俊逸的臉龐掛著十足的鄙薄冷笑,“我不能自己去?”


    “…………”葉安然眨巴了幾下眼睛,反應過來程子墨是要故意跑到顧家,故意破壞她的男神與閨蜜的好事。[]


    白皙的小臉瞬即染上幾分氣憤,見程子墨扭頭就走,她連忙疾步幾步,趕超到程子墨的麵前,“誒,程子墨,你這人怎麽回事?你就那麽見不得晨晨幸福嗎?我告訴你,今晚隻要有我在,誰也不能去破壞晨晨和霍總的好事!”


    程子墨連眼角也沒有掃她一下,就逕直往機場出口大步而去!


    葉安然急了,要是就這樣讓程子墨上了車,去了顧家,那肯定會壞事的!


    她丟開行李,小跑著追上已經走遠了有一段距離的程子墨,惱火地拽住他的衣袖,“程子墨,我最後再問一次,你是不是鐵了心,非要去顧家?”


    程子墨冷著臉,繼續往前走。


    “好!那你就不要怪我了!”葉安然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氣,突然就衝著人群大聲尖叫起來,“變太!大家快來給我評評理,這個變太居然非禮我!!!”


    人群一下子湧了過來,將他們兩人給圍了起來,指指點點的。


    “…………”程子墨驚愕了:變太!非禮!葉安然,你這個女人還能再編得離譜點嗎?


    葉安然可顧不上看他震驚的表情,一付受害者的委屈、憤怒。有正義感的乘客撥打了110,很快便有民警前來介入調查。


    程子墨麵色鐵青地拒絕作任何回應。葉安然則堅持聲稱自己被他非禮。民警見調解不成,隻好將兩人一起帶回了局裏……


    莊嚴肅穆的警局裏。兩個民警分別給程子墨和葉安然錄口供。


    葉安然:“事實就是這樣的,這個男人他心理變太,突然就上來摸我……”


    程子墨:(嘴角狠抽,氣得一言不發!)


    葉安然:(被程先生臉上的煞色嚇得驚顫了一下)。低頭,作抹淚狀,“警察同誌,你一定要狠狠地懲罰這種流亡份子,要還我一個公道啊……”


    程子墨(怒):葉安然,我摸你哪裏了?!


    葉安然(噎了一下,強有力地狡辯):程子墨,你摸過哪裏,自己還不清楚嗎?


    兩民警(麵麵相覷):互相叫上名字了,不會是情侶吵架,反目成仇,這才鬧上警局的吧?


    【民警一】威嚴地拍了拍桌子,震赫住爭吵中的兩人,質問,“你們是不是情侶?警力有限,你們不要增加我們的工作量。”


    程子墨冷冷地自齒縫裏迸出兩個字,“不是!”僵硬的表情像是在抗議民警的猜測侮辱了他神聖的愛情似的。


    葉安然(憤青):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可能跟這個變太戀愛!


    【民警二】啼笑皆非地搖了搖頭:你們倆明明都是互相認識的,一人退一步,各自回家,不好嗎?


    葉安然果斷地搖頭:警察同誌,我是堅決不會撤銷控訴的,你們快拘留他吧!至少,今晚不要把他放出去!


    程子墨:葉安然,你不要太過份了!你別以為我不打女人就――


    葉安然:警察同誌,我再加一條,這個變太他恐嚇我!


    民警:“…………”


    各執一詞、爭吵不休的結果是,民警決定把程子墨滯留在臨時收押室,讓他通知自己的家人前來辦理保釋手續,同時告訴葉安然,她可以走了。


    葉安然哪裏肯走?她就是為了不讓程子墨去打擾顧依晨和霍天遠,才跟他鬧上警局的。要是他被保釋出去了,自己豈不是功虧一簣?


    看見程子墨猶豫著拿出了手機,葉安然一把搶了過來,“程子墨,你說你這人變太見不得人好也就算了,現在都淩晨幾點了,你還好意思在這樣天寒地凍的時候,把你的家人或是朋友從被窩裏挖起來,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程子墨挑眉,森冷地盯著她氣憤填膺的臉孔:沒人性的那個,不就是她葉安然嗎?他到底是碰她哪裏,摸她哪裏了,居然誣蔑他“非視”她?!


    不過,淩晨兩點了,這個時候打擾舒茵茵或johnson,的確不太妥當。


    程子墨沉默著,將手機放回到口袋裏,“……”


    葉安然看著他一臉落寞孤寂地被民警帶進臨時關押室,隱隱地泛起那麽一點點的同情心,衝/動之下就對他說,“你也不用這樣難過,今晚,我陪你好了!”


    程子墨冷眼:“陪我一起被關進局裏?葉安然,你腦子沒病吧?”


    隔了一柵冰涼的鋼質柵欄,葉安然笑得讓程子墨惱火至極:“恐怕不行,警察同誌不會同意我隨意浪費警備資源的。我隻能在外麵陪你了,你好自為之吧!”


    程子墨雙眸泱紅,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踩著翩然的腳步飄逸而去……


    =


    顧宅。


    趁著顧太太下去接電話的空隙,霍天遠撥開蓋在顧依晨身上的濕毛巾,挽起袖子,伸手,將她從浴缸裏抱了出來――


    驟然的起伏低落,似乎是驚擾了睡夢中的小妻子?霍天遠聽見她語蔫不詳地低喃了一聲,瞬即便感覺到一雙濕露露的雙手抱上了自己的腰身,她微涼的小臉也順勢偎進了他殷實的胸膛裏,無意識地蹭著他身上的體溫。


    霍先生冷峻的唇角淡淡地溢出了一絲寵溺的弧度,低聲,逗弄著半夢半醒之中的小妻子,“顧依晨,你在抱誰?”


    懷中的小女人沒有回應,攥在他腰上的雙手卻分明緊了緊。


    霍天遠俯下唇來,以堅毅的下巴輕輕地摩挲著她光滑細膩的小臉,“顧依晨,你是不是吃幕雪的醋了?”


    顧依晨他弄得臉上癢癢的難受,本能地躲開他,“……”


    霍天遠這時正好抱著她走到床邊,微微折身,將懷中的她溫柔地放平到床/上,看了一眼她身上猶是濕著的身體,又起身,折回浴室裏,另外取了一條幹的毛巾,給她擦拭起身體――


    溫熱的大手剛碰到她的肌膚,就被她胡亂地揮開了,帶了一絲可憐兮兮的哭腔,模糊不清地呢噥著,“霍總,我真的很累了……”


    霍天遠一怔,隨即想起從美國啟程的前夜,他想到回國後不能時時與她見麵,從此有些失了節製地要了她好幾次,惹得她連連在身下委屈求饒……


    他有些情不自禁地失笑出聲,細心地替好她擦幹身體,又幫她掖好被子,這才愛憐地在她白皙的小臉上輕輕印下一吻:


    可是,顧依晨,怎麽辦呢?我隻想要你,隻想一輩子要你,一遍又一遍地要你……連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你分開。


    顧太太掛了葉安然的電話,重新折回女兒的房間時,正好在房門外看見前女婿偷吻女兒的畫麵,原本一團亂麻的腦子頓時謔然開朗!


    她踮起腳尖,在沒有驚動女婿的情況下,重又躡手躡腳地下了樓……


    她記得,喬幕雪進門時有將一件西服掛在玄關處的衣架上,走的時候她沒有帶走。會不會――這衣服是霍天遠的?


    顧太太琢磨著,這西服無論是大小還是尺寸,都像是前女婿。她伸手取了下來,偷偷地翻了他的口袋,竟從裏麵翻出了一張從紐約啟程,經由新加坡中轉飛抵c市的機票!


    他不是去歐洲出差嗎?怎麽是從美國飛回來了,而且,他剛才一定看見晨晨身上的吻痕了,竟然還一臉溫柔如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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