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他,他和淩少揚之間,溫涼永遠不會選他,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嫉妒還是悲傷,絕望蔓延了整個心間。[]


    他看著他們一起上車,看著她坐進駕駛室,看著車子消失在視線裏,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麽意義。


    也許是太久沒有醉過了,他直接開車回到這裏,兩瓶酒下肚,心裏的痛似乎真的減少了許多。


    但他沒醉,真的沒醉。


    他很清醒,她一開燈,他便認出了她。


    “阿涼,你拿酒做什麽?”


    溫涼搶不到他手中的酒,把目標轉向茶幾上還沒開口的一瓶威士忌,然,她剛伸手去拿,墨禦宸便蹙了俊眉,疑惑而緊張的問。


    她速度極快的奪過酒和開瓶器,惱怒地說:


    “墨禦宸,你既然這麽想喝,那我陪你喝。”


    墨禦宸眸色驟然一變,伸手就要去搶回來:


    “阿涼,你不能喝。”


    溫涼情緒很激動,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身子退開幾步,她雖不會喝酒,但開酒卻很熟練,手下一邊開瓶,一邊質問:


    “我為什麽不能喝,你上次不還灌我喝了嗎,墨禦宸,你既然想醉,那我陪著你醉,最好是一起醉死,一了百了。”


    死了,一了百了。


    這話,於墨禦宸如五雷轟頂。


    酒意驟然退去,他臉色大變,起身太猛,身子一個踉蹌,因喝酒而赤紅的眼緊緊盯著幾步外的她。


    想著她曾經無數次輕生的行為,他心驀地一陣抽痛,難以呼吸。


    “阿涼,乖,把酒給我。”


    他穩了穩身形,朝她走過去,溫涼步步後退,眼淚隨時會奪眶而出,酒瓶已開,她把開瓶器朝他扔去,他不躲閃,被砸了頭,卻不覺疼,隻是朝她逼近。


    “阿涼,你酒精過敏,聽話。”


    他心莫名恐慌,其實溫涼並不是真的想喝,可他卻害怕,隻因太過在乎。


    “允許你喝,就不允許我喝,墨禦宸,你都不聽我的,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溫涼倔強的揚著小臉,他一步步進,她一步步退,兩人的距離始終保持在五步以上。


    墨禦宸的酒意被緊張和恐慌一點點驅逐,最後一點殘存的酒意也在她抱怨的話語裏蕩然無存,整個人完全清醒了。


    心狠狠一抽,連連點頭說:


    “我聽你的,阿涼,我們都不喝,喝酒傷身。”


    他願意聽她的,願意一輩子都聽她的,他緊緊鎖住她哀怨而蒼白的小臉,頓住腳步,深情和她對視。


    溫涼重重咬唇,因他那句聽她的,淚水奪眶而出。


    揚起手中酒瓶,瓶口離唇不過咫尺之距,見他臉色大變,她忽略心底的痛和灼熱的淚,逼他讓步:


    “你若是真聽我的,那你就答應我三件事。”


    墨禦宸心口一窒。


    明知她可能要他答應什麽,還是肯定的點頭


    :“好,我答應你,把酒給我,阿涼,我什麽都答應你。”


    上次,是他太混蛋,灌了她的酒,結果她過敏而暈倒時,最後心疼的人還是他,如今知道她曾經有過輕生的念頭,給她做心理輔導的女人又叮囑他,說她雖全愈了,但也不保證不會再複發。


    當某一天她承受不住現實的壓力和痛苦,就可能會選擇逃避,把自己困在自我的小小世界裏……


    他看過那兩張光碟,她抑鬱那段時間的自我折磨和迷茫無助,隻要一想起來,心就狠狠抽痛。


    溫涼見他不加猶豫的答應,一個勁點頭,握著酒瓶的手緊了緊,深深吸口氣,平靜地說:


    “第一,你以後不許喝酒買醉,不許糟蹋自己的身體。”


    她認識的墨禦宸不是酒鬼,應該是英俊瀟灑,成穩睿智,永遠從容淡定的男子,而不是像她剛才看見的那樣痛苦,頹靡,讓人又恨又惱。


    墨禦宸喉間一熱,眼眶迷上一層氤氳,溢出薄唇的聲音無比沙啞:


    “好,我以後不買醉。”


    “第二,你要永遠記著,我是害死你媽媽的人,你應該恨我,像墨倩茹那樣恨我。”


    墨禦宸俊毅涮地一白。


    深暗的眸子凝聚著痛楚,他薄唇緊抿著,答不出一個好字來,他做不到恨,更不想永遠記著那些所謂的恩怨。


    溫涼抬手抹掉眼淚,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些,繼續說:


    “聽唐瑞宏的安排,和唐伊蘭結婚。”


    墨禦宸渾身重重一震,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阿涼,伊蘭喜歡的人是你哥。”


    溫涼愴然一笑,冷冷地說:


    “那又怎樣,她並不知道那塊表的主人是我哥,也許永遠不會知道,就算知道,唐瑞宏也不會答應她和哥在一起。”


    她雖然和唐瑞宏不熟,但那天在醫院,她敏銳的感覺到唐瑞宏看她的眼神很矛盾,偶爾還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


    她不知道為什麽,他會流露出恨意,她和他沒有接觸,就算她和墨禦宸有了糾纏,他也不會因此而恨她才對。


    畢竟她和唐伊蘭是朋友,他自己也一開始就提到這一點。


    不給他猶豫和反悔的機會,她暗自做了個深呼吸,最後又說:


    “剛才伊蘭給我打電話,說你和淩少揚打架的視頻被傳到了網上,嚴重影響到她們公司的形象,唐瑞宏還差點被氣暈了過去,你趕緊去醫院看他吧,我可不想再背上什麽罪名。”


    最後半句,她故意說得冷漠而無情,時刻提醒著他,她是他的仇人。


    墨禦宸眸底掠過一絲愕然,倒也很快接受便冷靜下來,還不忘上前拿回她手中的酒:


    “阿涼,你的條件提完了,現在,把酒還給我。”


    溫涼的目的達到,自然不會再願意拿著酒瓶,實際上,這麽長時間近距離對著酒瓶,呼吸間滿滿的酒味,她已經很不舒服了。


    “還給你。”


    她眉心蹙了蹙,把酒還給他。


    “阿涼,你回家去吧,別忘了明天早上八點的航班。”


    墨禦宸拿過酒瓶,轉身將其放回茶幾上,順勢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準備去醫院。


    “你要自己開車去醫院?”


    溫涼眸光掃過他手中的車鑰匙,一臉的質疑和反對:


    “阿晉呢,你可以打電話讓他送你。”


    他這會兒雖然清醒了,但剛才喝了那麽多酒,她無法相信他能平安駕駛,就算他能保證自己平安,被交警抓到,後果也極其嚴重。


    墨禦宸微微眯眼,嘴角勾起一絲不明意味,自嘲地口吻說:


    “阿涼,你剛才已經跟我劃清界限了,我做什麽,你沒有必要擔心。”


    他抬步就走,溫涼被他一噎,呼吸窒了窒,回過神來急忙追出去,抓住他手腕說:


    “墨禦宸,你不能自己開車。”


    “那你要我怎樣?”


    墨禦宸半眯著眼,語氣涼薄,好似真的已經和她劃清界限,眼神裏沒了剛才的深情戀愛。


    溫涼不加猶豫地脫口而出:


    “我送你去醫院。”


    “你開著淩少揚的車送我,阿涼,你真是好心。”


    他語帶嘲諷,拿開她的手,斂了神色,嚴肅地說:


    “阿涼,你剛才提的那些條件我都答應,以後不再糾纏你,不會再讓你背負莫須有的罪名。”


    “墨禦宸,你故意這樣有意思嗎?你別忘了,剛才你也答應過,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好吧,就算你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但你酒駕會威脅到別人的生命安全,為了那些無辜的人不被你傷害,我現在送你去醫院,你要是覺得我開淩少揚的車送你是種羞辱,那我開你的車把你送去醫院總行了吧。”


    溫涼一口氣說完,伸手奪過他的車鑰匙,不管他答不答應,快步走向車庫。


    凝著她纖瘦的背影,墨禦宸眸底閃過一抹陰謀得逞的笑意:阿涼,就算我答應你那些條件又如何,隻要我愛著你一天,便不會和別人結婚。


    聽見車庫裏發動車子的聲音,他才抬步朝前走去。


    “你身上酒味重,坐到後麵去。”


    他伸手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溫涼卻出言反對,清弘水眸不悅地瞪著他。


    “我不坐後麵。”


    他語氣冷硬,這是他的車,他為什麽要坐後麵,一屁股坐進副駕駛座裏,身子往座墊上一靠,雙手抱胸,閉上眼睛。


    溫涼眨眨眼,出聲提醒:


    “係好安全帶。”


    沒有人回答,他雙目緊閉,假裝沒有聽到她的話。


    溫涼心裏腹誹一句,盯著他半天,最後不得不妥協地傾身過去,替他係安全帶。


    墨禦宸一動不動,五官線條甚至泛著絲絲冷俊,好似在告訴他,他們已經劃清了界限,他不會感謝她替他係安全帶。


    溫涼撇撇嘴,低頭發動自車子,心裏自嘲的想,自己真是犯賤,明知不該管他的事,卻又狠不下心。


    一路上都沉默,溫涼專注的開車,墨禦宸閉目養神,若非鼻尖一直酒味縈繞,溫涼肯定會忽略身旁還坐著一個大活人。


    二十分鍾後,邁巴赫在醫院門口緩緩停下,溫涼轉頭,見旁邊的男人沒有睜眼的想法,不得不開口喊他:


    “墨禦宸,到醫院了。”


    “幫我解開安全帶。”


    那人大爺似的命令,眼都不睜,一副她不幫忙解安全帶,他就不下車的架式,溫涼雙眸驚愕地睜大,不敢置信的盯著他那張英俊而淡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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