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嘯辰說完就放開了蘇雪凝的手。


    蘇雪凝有些傷心,她是多想握久一些,想不到楚嘯辰竟沒有留戀。她的手在半空中怔了一會兒,才尷尬地收了回去。大家都隻是注意著二人,也沒有看出其中的端倪。


    紀心語看著兩人握手,雙方彼此注視著對方,想著自己再呆下去也隻是煎熬。


    這時,楚嘯辰突然將身後的紀心語一把拉到懷中,原本冷淡的表情突然又變得春天的陽光般溫暖柔和。


    眾人這才注意到楚嘯辰身邊的紀心語,嬌小清純,容貌和氣質竟與蘇雪凝有幾分相似。紀心語一下被楚嘯辰拉入懷中,卻表情麻木地看著蘇雪凝。


    楚嘯辰摟著紀心語,說:“這是我的妻子,紀心語。”說完輕輕在紀心語的額頭上印了個吻,又深情款款地看著紀心語,柔聲說道:“心語,跟大家打個招呼。”


    蘇雪凝聽到話自楚嘯辰口中說出,心中震驚不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鑽心的痛感。他看她的冷淡和他看紀心語的深情款款,怎麽會這樣?紀心語竟然已經成為他的妻子?!


    紀心語麻木地看著楚嘯辰,那眼裏的深情去不是真實的。紀心語不作他想,隻是麻木地配合著,努力換上一副喜悅的表情,微笑著向大家打招呼:“各位好,我是紀心語。多多指教。”


    與楚嘯辰交好那男子驚歎道:“喲,嘯辰!這你就不夠意思了吧!什麽時候取的這位紀小姐,卻到現在才介紹給我們認識?也不請我們喝喜酒。”


    楚嘯辰低頭,靠向紀心語,在她耳邊嗬氣道:“心語不喜歡鋪張宣揚,所以我們采取了低調的行事方式,你說是嗎,心語?”


    紀心語看著那男子,說:“是啊,我說什麽,他就依我了。”從紀心語的神情實在看不出歡樂甜蜜,眾人都隻當她性格比較冷漠。


    “這位紀小姐看著有些像蘇小姐呢。”另一個嬌妍的女子驚歎道,看起來她是那男子的女伴。


    “哎,對對對,是有幾分相像,怪不得楚總裁剛剛看了蘇小姐這麽久,原來是和楚夫人長得像。”蘇雪凝身邊的女子一語道破。


    蘇雪凝、紀心語還有楚嘯辰三人聽了這些話心裏不免有些許尷尬感。


    蘇雪凝強作歡笑,伸出手對紀心語說:“很高興認識你,紀小姐。”她沒有向身旁的女子那樣要喊紀心語作楚夫人,因為在她心裏,要做楚夫人的應該是她自己。


    紀心語伸出手與蘇雪凝輕輕握著,強作笑顏,說:“你好,蘇小姐。”說完之後迅速將手抽了回來,仿佛不願意與蘇雪凝有過多的接觸。


    楚嘯辰卻絲毫沒有細想紀心語的反應,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就要讓蘇雪凝不好受,仿佛一個小孩子在泄怒。


    楚嘯辰又拉起紀心語的手,兩隻手十指緊扣著,說:“改天再請你們聚聚,就當是擺個小酒,可以嗎?”


    很少見楚嘯辰這麽柔聲地說話,大家都以為楚嘯辰是因為紀心語的原因才變得如此溫柔,都樂嗬嗬地附和著:“好啊,你可以說話算話!”


    “當然。”楚嘯辰答應著,又深情款款地看著紀心語。紀心語隻是一味麻木地笑著,連她也能想象自己笑得有多勉強。


    這時旁邊有個女人走過,不小心碰到紀心語,紀心語有些重心不穩,便靠到了楚嘯辰身上。那位女子似乎意識到自己撞到人,轉身向紀心語說了句:“對不起。”又細心地問紀心語:“這位小姐,你還好嗎?”


    紀心語搖搖頭,擺擺手,說:“沒關係的。”


    那女子見紀心語確實沒什麽,就離開了。


    楚嘯辰扶著紀心語,也溫柔地問她:“心語,沒被撞到吧?”


    紀心語搖搖頭,沒有說話。楚嘯辰把她摟得更緊了,好像對待寶貝一樣嗬護著紀心語,還伸手摸摸她的臉以示安慰。紀心語麻木地配合著,感覺卻比她第一次陪著楚嘯辰回楚家老宅時更糟糕。都是演戲,但在楚家老宅,她心緒反倒更平靜安穩,至少那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隻是與蘇雪凝相像的替代品。


    這一切看在蘇雪凝眼中,既有驚訝,又有心痛。她驚訝楚嘯辰竟會對紀心語如此溫柔,並不像林紫瑤所說的隻是個簡單的替代品;她心痛楚嘯辰在自己麵前如此愛護另一個女子。


    音樂響起了,舞池裏有人在舞動。


    隻見林紫瑤一個人樂嗬嗬地走過來,打招呼道:“雪凝,嘯辰哥。”看到楚嘯辰懷裏的紀心語,又漫不經心地說了句:“紀小姐也在這啊。”林紫瑤又笑著和其他人打招呼。


    “紫瑤,偉文呢?”楚嘯辰看見林紫瑤隻一個人過來,就好奇林偉文怎麽不一起來。


    “嘯辰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肯定是物色到什麽美女,在泡妞吧。哈哈。”林紫瑤開玩笑著。蘇雪凝和楚嘯辰都笑了。紀心語一點也不覺得好笑,更不想理會林紫瑤。


    “紫瑤,原來你們認識啊,我還想介紹你跟蘇小姐認識呢!”站在蘇雪凝身邊的女子走到林紫瑤身邊挽起林紫瑤的手,說:“你來得正好,我們剛剛還介紹蘇小姐給楚總裁呢,楚總裁也介紹了他的妻子給我們認識。”


    林紫瑤會意,原來他們都不知道蘇雪凝和楚嘯辰是舊識,又看著楚嘯辰緊摟著紀心語,一副生怕別人搶了紀心語的樣子,心裏氣憤,小心思轉了轉,就笑著跟楚嘯辰說:“嘯辰哥,既然他們把雪凝介紹給你認識,敢不敢邀請雪凝跳一支舞?”


    楚嘯辰一時也不知道林紫瑤打的什麽主意。紀心語卻在心裏默喊著:不要跟她跳。


    “雪凝可是蘇氏的新接班人哦,楚氏跟蘇氏總會有生意上的來往吧。難道因為紀小姐在場,嘯辰哥不敢了?”林紫瑤故意激著楚嘯辰,還一臉挑釁地看著紀心語。


    楚嘯辰佯裝詢問紀心語的意見:“心語,你說怎樣?”


    在外人看來自然以為楚嘯辰是真的顧著紀心語,紀心語卻看出了楚嘯辰的假裝,也隻是麻木地配合著說:“你就邀請蘇小姐跳一支舞吧。”難道我說不可以,你會聽我的話嗎?紀心語在心裏想著。


    “蘇小姐,賞臉跳支舞嗎?”楚嘯辰鬆開紀心語,走到蘇雪凝麵前,伸出手,紳士地等候在蘇雪凝的回答。


    蘇雪凝看了一眼林紫瑤,表示感激,繼而微笑著點點頭,將手交到楚嘯辰手中。


    紀心語看著楚嘯辰帶著蘇雪凝走入舞池,心裏百般滋味,卻不能發泄,隻能麻木地站在那裏看著。


    林紫瑤不屑地瞟了一眼紀心語,又怨恨地看著楚嘯辰和蘇雪凝隨著音樂開始舞動的身姿。現在讓她選擇,她還是選擇先利用蘇雪凝對付紀心語。


    蘇雪凝將手臂搭在楚嘯辰的肩膀上,目不轉睛地看著楚嘯辰,楚嘯辰摟著蘇雪凝的纖腰,也看著蘇雪凝。兩人隨著音樂優美地旋轉擺動著。蘇雪凝漸漸地往楚嘯辰靠近了些。楚嘯辰想推開,身體卻不受控製,反而發現自己有種將蘇雪凝攬入懷中的衝動。但是他不能,誰讓她背叛諾言,棄他而去!


    蘇雪凝望著楚嘯辰,見他這麽久都不願意開口說話,唯有先開口了。她輕輕地問楚嘯辰:“你……還在恨我嗎?”蘇雪凝看著他,期待一個答案。


    “恨。”楚嘯辰言簡意賅地回答。


    “你還愛我嗎?”蘇雪凝瞬間又問了下一個問題。


    楚嘯辰默然,沒有回答。


    蘇雪凝見楚嘯辰不說話,趁機又向楚嘯辰解釋當年的事情:“嘯辰,當年我之所以離開你,隻是以為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當年楚太太找過我幾次,讓我離開你,我不願意背棄我們的誓言,從來沒想過要離開你。可是後來我收到一封信,也許當時我並沒有仔細看,隻是因為認出那是你的筆跡,所以我以為那封信真的是你寫的。信上說你讓我走,不要纏著你,而且楚太太去找你都是你的意思。那時你有幾天都沒有跟我聯係,態度也很冷淡,而且有信為證。信封裏還有一張巨額支票。看了信之後我很心痛,把支票撕掉了,連夜去了法國。想從此一走了之。”


    楚嘯辰隻是默默地聽著,臉上並無波瀾。


    蘇雪凝繼續說:“直到前不久我才得知原來一切都是誤會,是有人從中作梗破壞我們的感情。我承認是我太傻了,竟然相信了所謂的親筆信。也怪我沒有查明真相,更沒有考慮到你當時的處境。”蘇雪凝說著,眼睛有些泛紅,竟有淚滴從眼角滲出,她說:“嘯辰,我愛你,從來沒有要離開你。我知道這是誤會,迫不及待地回來了。”


    楚嘯辰看到蘇雪凝說到動情處竟流下傷心的眼淚,心中觸動,卻不表現出來,仍是淡淡地說:“夠了,別再說了。我不想聽。”


    說著放開了蘇雪凝,不打算再跳下去。蘇雪凝想不到楚嘯辰竟然不想聽自己的話,又問:“難道你就這麽恨我?你真的愛紀心語嗎?”


    楚嘯辰沒有正麵回答蘇雪凝的話,隻說:“我的家務事不牢蘇小姐費心。”說完撇下蘇雪凝一個人在舞池裏站著,楚嘯辰自己則走回紀心語身邊,重新拉起她的手,好像在向其他人說明他對紀心語的心思。


    蘇雪凝看著楚嘯辰頭也不回地回到紀心語身邊,拉著她的手,蘇雪凝第一次覺得楚嘯辰不屬於自己了,心中萬分傷感。


    晚宴上無非是吃吃喝喝聊聊,時間過得很快。而蘇雪凝則一直注視著楚嘯辰和紀心語。到了散場的時候,蘇琳娜找到蘇雪凝,問她:“姐姐,你要跟我們一起回家嗎?”


    蘇雪凝笑笑說:“不了,你跟爸爸還有阿姨回去吧。我還要回住所去整理一下。”


    “那你自己要小心。”蘇琳娜笑著走開了。


    蘇雪凝又看了一眼楚嘯辰,他卻在親吻紀心語的臉頰。傷心至極,蘇雪凝不願在留在這裏看二人恩愛,於是咬咬牙,轉身離開了宴會大廳。


    楚嘯辰親吻完紀心語,抬頭看到蘇雪凝離去的背影,眼睛死死盯著那抹背影。紀心語的心裏何嚐不是像蘇雪凝一樣傷心。想不到不久前楚嘯辰還對自己示愛,如今卻緊緊關注著另一個女人。


    過了一會兒,楚嘯辰也走出了宴會廳,完全無視紀心語。紀心語唯有自己跟在後麵。一路上楚嘯辰都沒有開口說話,仿佛車裏隻有他自己一個人而已。回到楚家之後,楚嘯辰更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完全不理會紀心語。


    紀心語看著楚嘯辰的背影,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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