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珊將溫柔送回家後,又悄悄來到帝豪名苑,她是奉容爵之命來陪溫暖的。


    其實,她更願意相信容少是派她來監視占星辰,擔心他趁機插進一腳,阻礙了自己和溫暖之間的發展。


    不能出門,夜裏兩個女人窩在公寓裏看肥皂劇,中途廣告時,蘇珊轉了個台,屏幕裏跳出一則娛樂頻道的熱點新聞重播――


    隻見電視機屏幕裏,某家五星級酒店門口鋪了長長一條紅地毯,地毯兩側擠滿了黑壓壓的人群,不禁有大批記者,還有捧著鮮花拿著禮物的許多粉絲。


    一輛黑色加長型勞斯萊斯穩穩當當地停在紅地毯盡頭,在助手和大批隨行人員的擁護下,羅素素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微笑著以絕代風姿出現在鏡頭前,五官和身材俱美得無可挑剔,現場鎂光燈閃爍如淋。


    頃刻,無數麥克風遞到羅素素麵前:“羅小~姐,請問您對容氏集團總裁容爵,還有容氏旗下娛樂經紀公司新簽約模特溫暖之間的關係有什麽看法?”


    她的助手以手擋住麥克風,非常官方地回答:“今晚是模特界的盛會,請大家隻談和本次模特大賽有關的事,謝謝大家的理解。”


    有的記者仍舊不放棄:“羅小姐,還是請稍微透露一下吧。”


    薑果然是老的辣,羅素素久經沙場,見此狀況絲毫不亂,“不好意思,對這件事我沒什麽特別看法,還請大家多關注關注我本人吧。”


    然後,她嫵媚地側了側頭,給出美美的三連拍,賺足了粉絲們的眼球外,還給了許多記者福利,將她那襲華麗麗的金色露背禮服亮了個夠。


    霎時間,鎂光燈唰唰唰響了不停。


    羅素素剛想抬腳走上石階,眼底卻是忽然流光溢彩,臉上漾出動人的柔情和歡喜,現場所有的記者紛紛隨著她的視線回頭,隻見一道俊美瀟灑的身影從另一輛加長型黑色賓利內跨出。


    這是容爵自曝出緋聞以來第一次出現在公眾場合裏,無疑是無聲地告訴大家一個訊息――今晚,他是專程來接受采訪的。


    霎那間,所有媒體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他身上,眾人紛紛朝他舉著長槍短炮,唰唰唰猛拍起來。


    他順著紅地毯邁上石階,短短幾步裏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羅素素的臉,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朝她笑著,然後伸出手臂等著羅素素挽住。


    這個邀請的姿勢顯得很隨意,自然是立刻得到了羅素素的回應。


    她嫣然而笑,手臂攀上了容爵的胳膊,姿態很親昵,一米七的個子站在一米八八的容爵身邊剛剛好。


    就連兩人的禮服也是極為般配,羅素素是金色裹~胸同色係紗織長裙,而容爵則是黑色禮服,領口紮上了一個金色領帶,袖口也是金色係的,隻是一點小小的點綴,卻十分巧妙地和羅素素身上的金色呼應成對。


    旁邊有司儀開始解說:“今晚是南城第三界模特大賽,容氏集團容先生作為最大讚助商出席本盛會,他旁邊的佳人便是上一屆模特大賽的冠軍羅素素小~姐,我們掌聲歡迎他們的光臨!”


    台上燈光閃爍,台下粉絲們尖叫不斷,鏡頭裏歡呼聲和鼓掌聲泛成令人無比興奮的浪潮……


    電視機前的蘇珊嚇了一大跳,她原本隻是想看一看八卦,沒辦法,這是她的老本行,職業習慣而已,可誰知道畫麵裏竟然跳出來這樣一幕。


    她本能地從沙發上跳起來,伸手想要拿遙控器換台,結果卻不小心撞到了溫暖手中定格在半空的茶杯,被茶水潑了一身的溫暖無動於衷,像是沒感覺到衣服被打濕了一般。


    她的目光一直靜靜地定焦在屏幕裏那兩個如畫卷裏走出來的的人物,仿佛看到了未來……


    這一對金童玉女的確是該如此光鮮亮麗地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裏,畫麵如此協和,唯美,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們倆是世界上最令人羨慕的一對佳偶。


    容爵的出現,加之此時此刻兩人默契的相視一笑,幾乎已經造就了一段曠世姻緣,所有人似乎都被這唯美的畫麵所深深打動。


    於是,靠非正常手段上位的溫暖,即刻被打回想破壞這段姻緣,卻沒能如願得逞的狐狸精原形。


    蘇珊尷尬地說:“我給忘了……今晚是南城第二屆模特大賽開幕會,容少一定是作為嘉賓出席的,你明白的,公事嘛,都是場麵上走走過場而已。”


    溫暖好似不介意,隨手拂了拂身上的水漬。


    蘇珊的好意自己心領了,可她不知道,這真是一句超爛的安慰話,根本起不到一丁點的功效。


    “你慢慢看,我先回房睡了。”說完這句話,她走進臥室,將自己隔絕在一扇木門內。


    蘇珊訝然,朝她伸去的手停在半空中。


    半晌才收回手,她看向石牆上的時鍾,時針才剛剛指到九點半的位置,她竟然這麽早就要睡?無疑,是在掩飾些什麽。


    如果此時的蘇珊還不識時務地去打攪溫暖,那就真的是太白癡了,她歎息一聲,搖了搖頭。(.好看的小說)


    溫暖進了臥室躺下,並沒有急著洗漱睡覺,做的第一件事是打開手機,點入“酷歌”裏聽音樂,一首鄧紫棋翻唱的《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是她的最愛――


    常常責怪自己當初不應該


    常常後悔沒有把你留下來


    為什麽明明相愛


    到最後還是要分開


    是否我們總是徘徊在心門之外


    誰知道又和你相遇在人海


    命運如此安排總教人無奈


    這些年過得不好不壞


    隻是好像少了一個人存在


    而我漸漸明白


    你仍然是我不變的關懷


    有多少人願意等待


    當懂得珍惜以後歸來


    卻不知那份愛會不會還在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


    有多少人值得等待


    當愛情已經桑田滄海


    是否還有勇氣去愛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


    有多少人願意等待


    當懂得珍惜以後歸來


    卻不知那份愛會不會還在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


    有多少人值得等待


    當愛情已經桑田滄海


    是否還有勇氣去愛


    ……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明白,原來占星辰一直都是正確的,他知道她會踢到鐵板,知道她會重蹈覆轍,知道她所謂的迫不得已其實自始自終都隻是借口,他早就知道,她會摔得粉身碎骨,輸得一敗塗地!


    眼淚無聲流下,她將手機音量調整到最大,任由眼淚從眼眶裏滂沱落下,一串串如斷線珍珠,透明無比地滴落在chuang單上……


    與此同時,帝豪名苑小區樓下,一輛加長版黑色賓利停在光線昏暗的樹蔭底下,車場緩緩滑下,露出男人一張俊美妖孽的臉。


    “容少,要不,我護送您上去看看溫小~姐吧?”阿ben看了看腕表,謹慎地說道,“已經確定沒有媒體追來,而且這個時間段,應該不會有路人經過。”


    容爵沒有作聲,仰視著那最頂層的某個窗口,燈光還未熄滅,看來她還沒有睡。


    他給溫暖打去電話,響了許久卻被掛斷,不一會兒她發來短信:“我累了,想早點睡,你也回去休息吧。”


    容爵的眸光不由得黯了下來,抬起頭望去,那扇紫色紗窗裏的燈光果然已經熄滅。


    見他始終沉默不語,阿ben又說:“容少,如果溫小姐看見那條新聞,說不定會誤會的,我覺得你還是上去跟她解釋一下比較好。”


    聞言,容爵的臉色陰沉下來,回首瞪向阿ben:“阿ben,你今天的話是不是太多了?!”


    阿ben神色微變,“對不起,容少,是屬下多嘴了。”


    容爵沒有看著他,冰冷地說道:“走吧,回老宅。”


    車窗緩緩關上,阿ben發動引擎離開,而那扇紫色紗窗後的那道嬌影則定定杵在原地,注視著黑色加長版轎車越駛越遠。


    ――――――


    距離南城時差約七個小時的法國羅亞爾河穀,容皓天正在他的酒莊內品嚐著新釀的貴腐葡萄酒。


    這種貴腐葡萄酒,是由一種感染了特殊葡萄酒的葡萄釀造而成,寄生在水果皮上,但對人體無害,這種菌類不但能使得葡萄越來越甜,還能產生一種口感原圓滑滋潤的甘油,形成格外動人飽~滿的香氣。


    容皓天之所以喜歡葡萄酒,純粹是因為他的夫人,容爵的母親,一名難得一見的女性品酒師。當年,正是她品酒時的那份優雅神態深深吸引了他。


    憶起往事,容皓天的眸底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涼。


    地窖一側的木質樓梯道上,有人緩緩走下來,是他的貼身助理高森。高森走至他身前兩米處駐足,躬身九十度後,說道:“先生,有南城那邊的最新消息。”


    “哦?”容皓天挑了挑眉,向他伸出手,“拿過來我看看。”


    高森將手中的平板電腦恭恭敬敬地遞到容皓天手中,他打開一看,所有有關溫暖的負麵新聞便全部跳出來,一目了然。


    快速瀏覽完,容皓天那張曆練的臉浮現一抹篤定的笑容:“很好,看來用不著多久,我們容家就會有一場喜事要辦了。”


    “恭喜先生。”


    “高森,去準備準備,下一個星期我要回南城。”


    高森略微驚訝:“先生,您要回國?”


    自從夫人離家出走後,先生也離開南城來了法國,一走就是七年,七年了,他終於決定回國了?


    “嗯,”容皓天朗聲笑道,“既然是喜事,當然要趁熱打鐵,我不希望這件事中途還出現任何岔子!”


    “那好,我馬上替您去辦,不過……”高森似有躊躇,微頓,鬥膽問道,“需不需要我向少爺知會一聲。”


    “用不著!”容皓天的臉色陡然變得陰鷙,“記住,我要回國的事,不準任何人知道!”


    “……是,先生。”


    翌日。


    溫暖決定剪掉頭發,因為不能出門,於是蘇珊將公司裏的造型師請來了公寓。


    年輕的造型師挽起她的長發,驚異不定:“溫小姐,你確定要剪掉這頭漂亮的長發?”


    “嗯,是的,剪吧。”


    年輕的造型師是位男士,他一臉惋惜:“這頭發留了四五年了吧?剪掉的話,會不會太可惜?畢竟,這麽好的發質剪掉後要再長出來需要花費很久的時間,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


    “不用考慮,”溫暖閉上眼,幹脆地說:“我已經決定好了。”


    當初留長發,不過隻是因為那個妖孽的男人說過一句話:“溫暖,你留長發很好看。”


    他還說看她長發飄飄的樣子很撩~人,真想看看她從浴室裏出來時長發濕漉漉披在肩頭的樣子,畫麵一定很唯美。


    溫暖當時就對容爵的想法無語了,不過就是女生留個長發而已,他竟然能想那麽遠,而且還想到那方麵去,實在是……太惡心太變~態了!


    心裏雖然這麽想,但後來,溫暖的頭發始終保持著和現在一樣的長度。


    她想,如今剪掉,隻是不想出門的時候被人認出來,僅此而已。


    長發大把大把地落在腳下,她忽然想起梁詠琪的那首《短發》,歌詞中有一句大致是這樣:“剪斷長發就是剪斷了牽掛,剪斷了懲罰……”


    如果隻是剪斷長發就能剪掉所有牽絆,那該多好?溫暖搖搖頭,心想:不不不!我剪掉頭發絕對不是因為他!


    剪完頭發,送走了造型師,蘇珊替她把長發掃進垃圾桶裏,一邊掃一邊搖頭歎息:“唉,可惜了這麽好的頭發啊,其實吧,你要是擔心被人認出來,可以買假發或者買一頂帽子什麽的戴上啊。”


    溫暖莞爾,不置可否。


    看她這副萬事好商量的樣子,蘇珊很是替她覺得惋惜,直到溫暖衣兜裏的手機鈴聲響起來,蘇珊嘴裏也是一直嘀咕著。


    溫暖轉身去陽台接電話,剛接通,那一頭溫柔的聲音聽起來很急:“姐,不好了,爸媽知道你和容爵之間的事了,你趕緊回來吧!”


    “你說什麽?!”溫暖大駭,“不是讓你注意著點兒,千萬別讓爸媽看娛樂頻道的新聞嗎?”


    “我當然有很注意,可是這種事兒防不勝防啊!而且,爸媽好像不是看的電視新聞,而是去超市逛了一圈後回來就大發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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