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不走,我不走!”容沛沛抱著老太太的胳膊,嚎啕大哭。


    老人家心軟,容老太太看著容書年的助理,遲疑著,“能不能再過幾天……至少給沛沛……”


    她想說,怎麽著也得給她安排落轎的地方。


    “抱歉,老太太,這是老爺的意思。”助理冷冰冰地回道,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容老太太擰緊了眉。


    兒子有兒子的立場,她也能理解他這麽急著趕走容沛沛,盡管容書年一再提醒她,別心軟,容老太太始終無法硬起心腸。


    容沛沛自知老太太是唯一的希望,拽緊了她,死不鬆手。


    “我已經沒有媽媽了,爸爸也不要我了,奶奶……別丟下我,別丟下沛沛……”


    她哭得嗓子都啞了。


    是真的傷心,為即將失去的一切。


    容老太太跟著掉了眼淚,心裏矛盾極了。


    把容沛沛趕出去可是老板交代必須完成的任務,見容沛沛不肯自己走,助理隻有采取非常手段。


    他使個眼色,兩名保鏢走上前,一邊抓住容沛沛的手臂,很用力,將她從容老太太身邊拉開。


    容沛沛使勁掙紮,”放開我!放開我!奶奶,救我!”


    管家及傭人們站在旁邊,默默看著這一幕,覺得容沛沛有些可憐,但誰都沒膽子出聲兒。


    容老太太眼眶通紅,她雙手緊緊攥著,極力隱忍。


    容沛沛自小嬌生慣養,哪裏掙得開兩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


    她被他們粗魯地從容家奢華的客廳拖出去。


    她曾是這個家的小公主,受盡萬千寵愛,而如今,卻狼狽地被掃地出門。


    容沛沛哭著,喊著,撕心裂肺。


    容老太太心痛萬分,險些昏死過去,傭人手忙腳亂的扶她回屋,找了藥給她服下。


    老太太躺在床上,把傭人全部打發出來。


    這種時刻,誰來安慰都沒有用,隻能她自己慢慢緩過來。


    保鏢將容沛沛像扔垃圾樣丟到大門口。


    她細皮嫩肉的,膝蓋撞到堅硬的水泥地麵,痛得她秀眉緊擰。


    保鏢視若無睹,給門衛打了招呼,千萬別放她進去,否則的話,老爺追究責任,後果自負。


    門衛連連點頭,立即把曾經的小姐當做第一號警戒對象。


    容沛沛在外麵哭了好一會兒,家裏始終無人來看她眼,倒是外麵路過的行人,見有人在容家大門口哭,紛紛投來好奇的眼光。


    容沛沛怕被人認出,不敢多留,手遮著臉,落荒而逃。


    她的膝蓋跌傷了,很痛,身無分文的被丟出來,她想打車都沒錢。


    一瘸一拐的走了大半天,她終於到了姚家。


    姚夫人起先對她還算客氣,在得知她是身世暴露,被容書年趕出來後,姚夫人瞬間變了臉,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


    她立刻喊了管家。


    “送客!”


    容沛沛一頭霧水,以為自己聽錯了,“舅媽,你也要趕我走?”


    姚夫人冷笑,譏諷道:“我們家地方小,供不起你千金大小姐。”


    容沛沛心中一刺,臉上清白交錯。


    姚家是她唯一想到的安身之所,容沛沛放低姿態求姚夫人。


    姚夫人鐵了心,不留她。


    容沛沛針對姚依凝,處處跟她唱反調,當初若非她搞破壞,她的女兒何至於被容家厭棄,後來的那些事兒,也就不會發生。


    因著姚依凝的遭遇,姚夫人是把容家一家子都恨上了,包括姚婉芳和容沛沛。


    如果容沛沛還是容家的公主,她能勉強給她麵子,可現在,她一無所有,她憑什麽還對她客氣!


    姚先濤這時回來了,容沛沛忖著,到底是親舅舅,便去求姚先濤。


    他還沒出聲,姚夫人就表明了她的態度,容沛沛若是留下來,她就立馬走人,叫姚先濤看著辦。


    老婆和親侄女,姚先濤糾結了一會兒,選了前者。


    不過姚先濤有給容沛沛生活費,一疊粉紅票子,估計有幾千。


    “沛沛,先拿著,不夠再來找舅舅拿。”留下一句話,他轉身回屋。


    盯著手裏的錢,容沛沛心裏極不是滋味。


    這點錢,換在以往,還不夠她一天的消費!


    偌大的寧城,她已是無家可歸,容沛沛攥著錢,傷心將她淹沒。


    此刻,她好想她的媽媽。


    可她卻不知,她到底在那兒,是否尚在人間!


    容離跟溫馨打了聲招呼,就去環宇。


    公司樓下,聚集了一大批記者。


    看到容離現身,個個繃緊了神經,衝上去,問的問題全是關於容威的死。


    容家把消息封得死死的,關於容威死亡的真實原因,外界一無所知,因此有了各種版本的猜測。


    早上環宇發布消息,容離將重回公司,主持大局。


    於是記者們紛紛趕來,希望能得到真相。


    “容總的死與昨天下午的爆炸案是否有關呢?”才鬧出恐怖襲擊案件,晚上又在廣場死了人,有部分人認為是某些邪惡組織專門策劃的。


    “警方有查到真凶是誰嗎?”


    “是情殺還是仇殺呢?”


    “容少會繼續擔任總裁一職嗎?”


    ……


    “容少,請問容總死了,您心情如何呢?”一道與眾不同的詢問在記者群中揚起,怪異的腔調,顯得很突兀。


    容離頓下腳步,鳳眸睨向提問的那人。


    他戴了頂鴨舌帽,看樣子不過二十幾歲,似笑非笑地看著容離。


    “容總一死,環宇又會回到您手中吧?”他的話,帶出某種意味深長的暗示。


    某些反應過來的記者,霎時麵色微變,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容離。


    何斯俊目一冷。


    這人顯然是來找茬的,他剛才那兩句,分明是拐彎抹角地把容威的死牽扯到容離身上。


    為了奪回總裁之位,所以容離痛下殺手!


    流言向來最可怕,哪怕你清清白白,總有些人會拿有色眼光看你。


    這類汙點一旦有了,極難再消除幹淨。


    何斯腳往前挪了步。


    容離微抬下手,製止他。


    何斯擰眉,瞪向那名記者。


    容離鎮定自若,“環宇是容家的產業,容威遇害,公司無人管理,今天我回來,是作為容家人的責任。”


    “那您的意思是,您不稀罕總裁的位子嗎?”他態度咄咄逼人。


    容離淺眯起眸光。


    “他是容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稀不稀罕,這個位子都是他的,他根本不需要去搶。”容書年低沉的嗓音倏地響起。


    在場的目光即刻聚集過去。


    容書年在保鏢的開路下,一步步走向容離那邊。


    前些時候,容書年在容離訂婚宴上,公然宣布改選容威為他的接班人,全城皆知父子倆關係鬧僵。


    這會兒,容書年卻站出來,明顯維護容離,絕大部分人難以理解他態度的轉變。


    容書年走到容離旁邊,正色道:“稍後會舉行新聞發布會,各位有任何問題,到時候我會一一作答。”


    話畢,他率先走入公司。


    容離眼底掠過了然,他瞥眼那名提問的記者,轉身跟上容書年的腳步。


    既然有新聞發布會,記者們紛紛拿出紙筆,記錄下要問的問題,待會兒好提問。


    戴鴨舌帽的那名年輕男子四下瞅了眼,悄悄退出人群,打算低調溜走。


    哪知他走出一小段距離後,五名黑衣保鏢攔住他的去路。


    對方高大壯碩,哪裏是他惹得起的。


    男子沒了方才的尖銳,眼裏浮現出懼意。


    “你們……想幹嘛?”他竭力保持鎮定,聲音卻隱隱顫抖。


    為首的保鏢將他逼到角落,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剛才那些話,誰讓你問的?”


    男子眼睛一睜,心虛,“沒人……”


    對方一把攥住他的衣領,拎小雞似的把他提起來,抵在牆壁上。


    “說實話!”


    喉嚨被遏製著,痛,而且極犯惡心。


    男子的臉色頃刻間慘白慘白的,腦門兒上滲出冷汗。


    這條巷道極為偏僻,如果他不配合,死在這兒都沒人發現。


    他的記者生涯才開始,就這麽把命丟掉,實在可惜。


    男子強忍著喉間的難受,點點頭。


    保鏢鬆開手,他狼狽地掉在地上,手捂著喉嚨,幹嘔一陣,勉強恢複過來。


    他如實交代,有個女人給他打電話,隻要他按照她的要求問容離幾個問題,她會給他十萬塊。


    她先付了兩萬,事成之後,再付另外八萬。


    他剛剛畢業,忖著就幾個問題而已,能輕鬆賺十萬塊,何樂而不為,於是就答應了。


    他哪曉得,竟然會惹這麽大的麻煩,


    若能事先知道,他死也不貪財了。


    幸好他報了自個的銀行賬戶後,他們就放他走。


    總裁辦公室。


    容離和容書年站在落地窗邊,各自點了支煙,看著屋裏的人忙活著尋找證據。


    容威的住處昨晚就派人去搜查過,竟然一無所獲。


    現在就剩下辦公室,希望能找到與姚依凝有關的線索。


    “你怎麽會來?”容離問。


    容書年吐出煙霧,撣了撣煙灰,“有些事,我必須當眾說清楚。”


    免得造成誤會。


    容離沒再問下去。


    這時,有人撬開了辦公桌的抽屜,裏麵放了一些文件,最下麵,是一個白色的信封,他把信封倒過來,掉出一個小東西。


    “這裏有一把鑰匙!”


    感謝泡泡小可愛和13477153761兩位親的紅包,感謝woshiruxi1983,lmdh兩位親的月票。其實大結局,很快了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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