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健明早就半醉半醒的了,要是放平時,給他八個膽子也不敢鬧季容白身邊的人,也就心裏想想,偏偏這回給撞上了,今天喝了點兒酒,就得意忘形了起來。見陶知之這麽主動,立刻把手搭上去,“美女給好好兒看看啊。看好了少爺今晚……嘿嘿……”


    陶知之淡淡的冷笑一聲,抓過黃健明的手,擼起他的袖子,果不其然看到上麵一道八厘米的疤,然後嫌棄似的給甩了下去,絲毫沒有給黃健明麵子。


    黃健明不高興的瞪了她一眼,“喲嗬,你這女人,居然這麽不識趣?”


    陶知之卻拉著白司退到安全距離,極有姿態的站著,神秘的笑了笑,“大黃,你都不記得我了?”


    黃健明皺眉,誰敢這麽叫他啊,那都什麽時候的事了……可偏偏就是那麽一激靈,一下子就想起來了,“你,你是陶……”


    “記得就好。小白,走了。”


    白司本來就是想跟陶知之說這個的,沒想到陶知之自己記起來了,也不裝了,直接語重心長的拍了拍黃健明的肩,“大黃,你大姐大回來了。以後記得上門拜見啊。今天咱們就先走了。回見!”


    然後很不給麵子的大笑了幾聲。跟上陶知之的步子,兩人逐漸消失在走廊處。


    季容白冷冷一瞥,沒想到又是個和陶知之沾邊兒的男人。他煩悶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女人,“走吧。”


    那女人今晚給嚇得不輕,但是好歹也是個分管一方的總經理,不會太失態,急急的跟上季容白的步子就走了出去。


    黃健明一拍腦門,靠!活見鬼!怎麽把那個姑奶奶給遇上了?!


    陶知之一路都沒什麽表情,白司試探的看了她兩眼,“是不是覺得看到季容白在那兒不高興啊?”


    “沒有。”


    “哎聽說季二少就是這樣的,今天我就是想讓你看看他的本性,免得將來給騙了啊。”


    “小白,別多管閑事。”陶知之煩悶不已,沒有再說話。


    黃健明一個人傻坐在包間的沙發上都十五分鍾了,周圍幾個人暗道不妙,是不是因為兩個美女都走了,黃少不高興了啊。


    “黃少,要不……咱們再找幾個美女?”周圍的人試探問。


    “找什麽找!不找了!”黃健明現在心裏別提多鬱悶了。


    剛才酒勁兒上來了,就跟季容白杠上了,冷靜下來回想,也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竟然把季容白店裏的大堂經理給拐來了,一想起季容白冷冷看他一眼的樣子他渾身都難受,萬一什麽時候給報複了都不知道!他黃健明在a市得瑟歸得瑟,但有幾個人他是怎麽也不想招惹的。偏偏今晚還惹了倆!關鍵是陶知之,他怎麽不知道陶知之回來了啊。一想到自己小時候給陶知之欺負的時光,臉上就有點掛不住。這不,手上這道疤都是陶知之那夥人給留的呢。這夢,真他媽噩!


    “那……”


    “出去!都出去!”


    **


    季容白讓錢曼曼坐後座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緊擰的眉頭顯示著他現在心裏的惱火,“我怎麽交代你的,不該去的場合盡量推掉。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給你的薪水的?”


    錢曼曼給季容白的口氣嚇得渾身一抖,“季總,我……黃少也是常客,我以為是談生意,哪裏想得到有這一出啊。我,我知道錯了。”


    季容白冷笑了一聲,看著錢曼曼,目光凜冽,“有到鼎鼎大名的酒吧‘食色’包間裏麵談生意的?錢曼曼,你別把男人想得太單純。”


    錢曼曼等於是被季容白冷嘲熱諷了一番,但誰讓這人是她老板呢,隻能縮縮頭,不敢再說話。


    季容白把車子開出來,沒開幾步就一個急刹車停住,刺耳得緊。錢曼曼剛要問怎麽了,就看見季容白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對著車身外麵的人道,“上車吧。”


    原來是剛才那位小姐和先生。錢曼曼大概猜到了點兒端倪,立刻乖乖閉上嘴不說話。


    陶知之就壓著打開的車門俯身媚媚一笑,話中帶刺,“我們倆就不勞煩季二少大駕了,這美人還沒送回家呢,英雄就別再拈花惹草了,啊。”


    然後‘咚’的一聲砸上車門。一點也不溫柔。


    白司詫異的看了一眼陶知之,想說什麽,最後還是卡在了喉嚨裏,他可是看明白了,陶知之分明就是有點在意的,隻是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季容白窩火的看了一眼後視鏡,要不是出這一茬,陶知之哪裏會發脾氣?剛才可不就是發脾氣了麽?不過轉念又一想,這說明陶知之在意。


    “季……季總,要不,我自己回去吧?您下車好好和您女朋友說說。要不我去說吧?”


    錢曼曼要是不懂察言觀色,也做不成這個大堂經理了。以往那些女人可從來沒讓季容白露出過這樣的表情啊,現在這個說明不一樣,那自己要是真給人家造成了誤會,肯定成罪人了啊。


    “坐好。”季容白冷冷的對著身後的女人吐出兩個字,季容白沉默著狠狠踩了一腳油門,然後車子一下就飛了出去。心裏尋思,改天找個機會,再給陶知之好好解釋。


    陶知之看著疾馳而去的車,狠狠吸了一口氣。


    “哎對了,你說大黃剛才看見你啥表情啊,肯定驚呆了吧。哈哈,我就是讓你嚇嚇他。你不知道,他小時候不是就給送出國了麽,我聽說他還嚐嚐因為想起你嚇得晚上睡不著呢。你說說,咱們小時候多壞啊,給人家童年時光造成了不可磨滅的記憶啊。哈哈。”


    白司多揚眉吐氣啊,他年紀不大,家世不算是最好的,平日裏也時不時受著黃健明有意無意的騷擾和侮辱,不過也不太過分就是了。真要急起來,兩人也算旗鼓相當,不過陶知之可不一樣,陶知之是黃健明的噩夢啊。


    陶知之淡笑一聲,“沒想到長大了他還是這副德行,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轉而輕瞥一眼白司,“你這個愛看熱鬧的癖好怎麽還留著呢,早該改了。”


    “哎桃子你怎麽能這樣啊。你忘了小時候咱倆老站一邊兒看熱鬧來著……”


    “小時候是小時候。總歸要長大的。”陶知之抿起雙唇,微笑著看了看遠方。


    這夜寒風瑟瑟,刮過兩人的麵龐。四周的燈火通明將她的臉龐映照得白裏透紅,眸子閃爍而堅韌,勾起的唇角卻和眼裏的冰冷相矛盾。鼻翼間還能嗅到一股車子排氣孔排除的廢氣的味道。白司訕訕的擦了擦鼻子,望著飛馳而去的季二少的車背影,暗暗反省。


    陶知之自嘲的輕笑了一聲。好像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她在心裏對著季容白離開的那條路說,季容白,真心也要,假意也罷,要動搖她,還欠缺點功夫。


    **


    接下來連著好幾日都沒見到季容白這個人,好像這個人就突然消失在她的生活中似的。陶知之也無所謂的搖搖頭,麵對好幾次問起季容白的自家母上大人,她也隻是淡淡的說,“不熟。”


    謝簡寧還以為隻是兩人是吵架了,不過吵架好啊,婚前磨合總比婚後磨合來得好。陶誌清和她都很看好季容白這個女婿。一來呢,陶知之是他們家獨生女,又是從小給眾人捧著長大的,而季容白也有這個本事,繼續寵下去。但偏偏事情不如長輩們預料的那樣。


    因為很快,謝簡寧就聽說,季容白有了新的女朋友。她臉色就變得有些不好了。


    “媽,你管這些做什麽。難道還真當季二少能當咱家女婿呢。”陶知之一邊吃飯一邊事不關己的說著。


    “我看前些日子你們不是挺好的麽。要是他對你沒意思,晚會那晚為什麽要邀你跳舞?現在又傳出這種事情,不是打咱們家的臉麽。”謝簡寧也有些掛不住了,好歹季婉也算她的好朋友,兩家人的關係擺在那兒。說的不好聽就是季容白做事沒個分寸。


    “這樣也挺好,難道媽媽是要我去給季容白當個明麵上的女朋友,然後再看著他偷偷養些小情兒麽。”陶知之笑了笑,不在意,“他換女朋友就跟換新衣服似的,媽媽你這回可是看走眼了。”


    雖然陶知之麵上說得事不關己,可心裏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發堵。這個季容白,到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弄出這種謠言來。


    “那可不行!就算你和他結婚,那也絕對不能隻是形式上的,我們陶家的女兒,哪能受這種欺負。知之,你真的不在意?”謝簡寧就是摸不清陶知之的意思。看陶知之這副樣子,根本就不在乎季容白,可謝簡寧覺得打臉啊,季婉剛剛才打電話過來道歉說她那個當媽的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還是別人傳出來的,偏偏季容白本人又找不著人。


    陶知之摁了摁謝簡寧的手,“媽,這些事情你少操心了。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不是我的緣分,你強留也留不下。吃飯,吃飯。”


    “對了,你看……要不你在你們學校外麵租個房子吧。每天上班下班時間也匆忙,你這來來去去的,又不會開車,麻煩。”


    “唔,我正有這個打算。”陶知之咬了咬筷子。


    正好易東打了個電話,陶知之正好,拉了人一塊兒去看房子。


    “小姐,您來這兒可是來對了,咱們小區是周圍這片兒治安最好的,環境也是最好的,這樓盤修了沒多久,住的大部分也是學生老師什麽的,也沒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室內空間的設計也相當合理,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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