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餘順這外公做的有些悲哀。


    著實不招人待見!


    緊趕慢趕,遠在異地公幹的老陸,還是錯過了外孫降生的那一刻,而馬不停蹄趕到醫院探望,劉家父母沒給麵子,沒看上那可愛的小寶貝。


    後來又撲了個空,女兒早早出院,回了劉家,這想見外孫的希望更是渺茫。


    雖然時代不同了,生男生女都一樣,可是聞言這男嬰降生,陸餘順就覺人生煥發了春天。


    這女兒馨或者是指望不住了,嫁出的閨女潑出的水。


    思前想後,目前的形勢隨著外孫的出生,又變得樂觀起來。


    自己隻要這老骨頭如今還硬朗,若熬上十幾年,熬到那下一輩兒起來,這陸家的未來也就有了希望,這家財留給女婿這心裏總是不踏實,若留給外孫,那好歹有陸家的血液,怎麽都是放心的!


    老陸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如今不低頭不成,隻好四處追著劉彼得跑。


    劉彼得不是傻子,自從老陸鬆口,他就明白這陸老邪到底是被鬥敗了的公雞,輸了一程。


    而接連三天,他四處溜達,將老陸耍了個團團轉。


    陸餘順不是沒瞧出,心裏暗罵女婿,可女兒不見他,如今這當爹的還得通過女婿這一關,才能將這見麵禮送給他寶貝的外孫。


    今天這陸餘順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楞將劉彼得堵在了一家酒店的餐廳裏。


    劉彼得不想讓妻子馨擔心,眼瞧著這形勢,也想趁機緩和這關係。


    可是他可看不上老陸那堆臭錢,所以兩個男人如今還得打開天窗說亮話。


    給老陸點了餐,兩個男人,一老一少,開始邊吃邊聊。


    隻是兩人這頓飯沒吃好,倒不是兩人火藥味十足,壞了場麵,而是一對男女入了一處私人雅間,引發了兩人的關注。


    “那範家的小子,老毛病又犯了?”


    “可不是,天天往方家躥呢!”


    “你作為澍野的朋友,怎麽能眼見著發生這樣的事呢?”


    劉彼得也不想啊,說來這怎麽都是自己的老嶽父,和澍野也是忘年之交,關係甚篤,於是劉彼得也沒隱瞞將發生的事都說了,包括自己的擔心。


    “澍野這孩子就是傻,這女人既入了方家門,就是變成了灰也是方家的,若是沒有孩子,他放她走,也沒什麽關係,這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斷了也是好事,可如今這有了孩子,這就是命,她怨也沒用,澍野糊塗,他隻知道可憐這女人,那孩子呢,那孩子總要有母親照顧,總要有個像樣的家。”


    劉彼得覺得這陸老邪這大事上從不含糊,這一說話就能點到重點,說到人心坎兒去。


    “所以我瞧著這範家小子可氣,可星橙那兒,我一個男人,一個外人,又說不上什麽去。”


    “你不說,我說。”


    “這事,馨不讓我意氣用事。”


    耳聽劉彼得聽他女兒馨的話,陸餘順這心裏又覺得十分安慰,這人啊也是一物降一物的,這小子別說,對自己的寶貝女兒馨的確是有心。


    “這男人,得知道輕重,女主內,男主外,這是規矩,而這事不能拖,讓那範家小子逮了機會,澍野這輩子我看就毀了。”老陸先給女婿上了一課。


    “您的意思?”


    “你去和範家小子把話說清楚,我去和這方太太說上幾句。”


    “馨可給我說了您那些舊事的,您別去,萬一再惹了氣,馨和我都裏外不是人。”


    “我算不算澍野的長輩?”


    “那當然算!”


    “這葉星橙算不算澍野的妻子?”


    “澍野把方家的一切都交了,這能不算嗎?”


    “那我算不算葉星橙的長輩?”


    “話是這麽說,不是您和星橙有過解嗎?”


    “我倆兩清了,她還想怎麽著,她搶了我女婿的事,我都沒跟她算賬呢!”


    “可澍野現在不讓說他的事!”


    “那就不說,我自會有分寸,一會兒把範家那小子,尋個理由叫出來,我們分頭行動,這人多口雜的,如此大張旗鼓,那範家小子還拿著玫瑰花呢!”


    今天這事是不好看!


    劉彼得想想也是得和那範禎莫交待清楚,那小子太邪了,把澍野欺負的沒有立錐之地啊!


    於是,範禎莫在去往服務台的時候,被劉彼得拉進了酒店的洗手間,劉彼得可沒客氣,朝範禎莫揮了拳頭。


    葉星橙打量那束玫瑰花,也有些別扭,雖然範禎莫隻是說吃飯,也沒提什麽,可是瞅著那玫瑰,葉星橙就心裏發毛。


    正在心神不定,陸餘順來了。


    “我幫你的事,算我們兩清了吧?”


    “算!”葉星橙承認,雖然這心裏還是有點堵。


    “你一定意外我幹嘛出現?”


    “反正不是好事!”


    “你若這麽看我也沒辦法,我看你這丫頭也不聰明。”


    “昂?”


    “你作為方家的女人,該知道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這隨便和男人吃飯,眼下不成。”


    “我和禎莫沒你想的那麽齷齪。”


    “我是不想,不見得別人不這麽想,方家不是小門小戶,你作為母親,也得為孩子想,那些背後說話的,說你無所謂,可是讓這孩子無辜受累,你這當母親的就不負責。”


    “我隻是來問問澍野的情況。”


    “一個拿玫瑰花來告訴你澍野情況的人,多少有點作秀的感覺,而這裏再私密,我也看到了你來,而澍野那麽重要的事,放這裏談,你這丫頭是缺心眼啊?”


    葉星橙臉倏地就紅了,這陸餘順語重心長的話,著實讓她百口莫辯。


    “我沒”打量那玫瑰,葉星橙隻恨自己沒頭沒腦地跑來。


    “沒有最好,澍野他有他祖母保佑著,一定會沒事的。”


    長輩說話的口吻,葉星橙眼圈一紅。


    “我這就回了!”


    答應著,葉星橙走了,範禎莫回來時,便見桌上一束玫瑰,冷清清地放在一邊。


    摸摸發疼的腮幫,範禎莫將那花摔在腳下,甭提多鬱悶了。


    劉彼得和陸餘順珠聯璧合,臨走的時候,劉彼得給了台階,“老陸,走,上家坐坐吧?”


    這一句老陸比叫句嶽父還親切,陸餘順心裏喜悅,劉家晚上一頓家宴,十分和諧。


    陸馨高興,眼看父親和彼得能說到一起,這劉家父母也認可了她這個兒媳,而父親對孩子喜歡的不得了,陸馨覺得此刻她好幸福。


    葉星橙在一夜的思量後,來看陸馨,看著劉家上下喜樂一團,免不了黯然神傷。


    陸馨藏不住話兒,她覺得再這樣下去,葉星橙的精神會垮的。


    “星橙,澍野活著,別聽範禎莫胡說。”


    葉星橙看著陸馨,她的眼神不似玩笑,也不似平日裏的安慰。


    “馨”


    “澍野眼睛看不到了,他覺得自己是個廢人,他......”


    劉彼得撞見陸馨袒露實情,事已至此,他也沒法再瞞下去。


    葉星橙眼淚洶湧,可後來她又覺幸運,回到家倒在床上,便睡了過去。


    “是累著了嗎?”第二天早晨,葉安不明就裏,摸著葉星橙消瘦的臉頰,好是擔心。


    “姑姑,我不累,我現在覺得渾身都是勁兒!”


    那話氣壯山河,也陰仄仄的,葉安的眼睛一銳,“說,誰又惹你生大氣了?”


    “男人!”


    葉星橙咬牙切齒,將昨天的事告訴了姑姑。


    葉安聞言也氣了個半死,“如今,別給他們臉,咱們一個個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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