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可能感受到謝欣看著自己的眼神是有多麽的灼熱。


    她知道謝欣的憤怒,更知道自己已經邁出了這一步!


    可是,她的手才被身邊的夜輝牽起準備共舞,冷子欽竟像一道冷風一般直勾勾的衝上台來,而後直接把他們相牽的手給硬生生地扯開……


    “你幹嘛?”在夏可可的驚訝裏,夜輝有些激動的小聲言語,畢竟在萬眾矚目下出岔子,這絕對是丟臉的事。


    “我要帶她走!”冷子欽一臉冷色的說了一句就要拽夏可可離開。


    “不要……”夏可可本能的拒絕,她雖然聲音不大,也話語有著乞求之調,但那雙眼裏分明彰顯著她的不肯與怒!


    她已經點燃了複仇的火焰,她得讓它們怒燒起來,可他竟然破壞之前的約定,連一支舞都不讓跳!


    他,他怎麽可以……


    “你怎麽可以這樣?”夜輝說出了夏可可心裏的質問:“咱們不是說好的嗎?”他問著緊張加尷尬的掃看著周圍。


    “說好?”冷子欽挑了下眉,直接把另一隻手搭在了夜輝的肩頭:“當你那一百萬支票被退票的時候,我一點也不認為你有好好履行合同的意思!你不仁,還不許我不義嗎?”冷子欽說完是扯了夏可可就要走。


    支票被退票?


    夜輝懵了,夏可可也懵了,但她真的不能走,她得讓自己和夜輝一起麵對這樣的尷尬,那麽彼此才能拴在一條線上!


    所以她奮力的去扯自己的手,眼望著冷子欽,輕聲的重複著:“別這樣,別這樣……”


    “你沒有選擇權。”冷子欽突然站定轉頭看著她:“走。”


    夏可可搖了頭:“不,我想留下和他在……唔……”


    她想說“在一起”,可這三個字還沒能出口,就被冷子欽非常突然的封在了口中。


    嗡……


    一霎那間,會場裏發出了眾人各色驚訝的聲音,它們混雜在一起,猶如螺旋槳猛然開轉一般吵耳,可夏可可的腦海裏也是這麽一個聲音……


    “冷子欽,你!”夜輝見狀憤怒的上前就要抓扯,可冷子欽不但放開了夏可可的唇,更是非常快速的一拳就砸在了夜輝的鼻子上。


    當夜輝痛的飆出淚花捂著鼻子彎腰後退時,冷子欽在眾人的驚色裏一臉冷色的衝他言語:“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不守約的合作者!而你,最好給我搞清楚,現在,她的歸屬權可是我的!”說完他看向夏可可:“走!”


    一個字,充滿了命令,充滿了不可違抗的意誌。


    夏可可從他的眼眸裏切實的感受到了他的堅定,她的理智在提醒她得屈服,可是,她又覺得自己不可以就這麽走掉,因為一旦這麽走了,她所有的一切都會白搭。


    她看著他,張了張口說不出什麽,但腳下的步子卻一點也不配合。


    “你走不走?”冷子欽看著她質問著,但這口氣,就像是最後通牒一般。


    夏可可心裏發苦發怒,可此刻她又不能爆開來,她為難的看著冷子欽,捏了一下他拽著自己的手指,表達著自己的為難,而後她慢慢地把腦袋轉過去看向夜輝,表達著自己的不從--而此刻謝欣已經衝到了夜輝的跟前攙扶著他,直問著怎樣,夜輝則是捂著鼻子抬頭起來看著自己。


    這一刻,夏可可覺得宛如瓊瑤戲一般的惡劣與狗血,可她卻希望冷子欽能懂得這處戲的精髓是什麽--她絕不能輸了在夜輝心裏的位置啊!


    冷子欽感受到那一握,再看著夏可可那轉頭的樣子,當即眉挑了一下,立時喝了一聲:“你不想走,也得走!”說話間他猛然抬了手,敲在了夏可可的脖子上。


    夏可可眼珠子往後一翻,人就往下出溜,但她沒能出溜到地上,因為冷子欽一把將她接住後,竟直接把她扛在了肩上,而後他一手抱著她的腰身在肩,一手插兜的偏頭看向了夜輝和謝欣,一臉不悅地說到:“你得為你自己的失誤買單,至少下一次先搞清楚你的賬戶,有多少錢。”


    說完他在眾人的矚目和驚訝裏,就那麽瀟灑的扛著夏可可走了。


    而夜輝抬頭在一片淚水充盈的模糊裏,隻能看到被抗在某人身上的夏可可倒垂下來的手臂……以及母親晃動不休的半張臉……


    “小輝,快把手拿開讓媽媽看看,你的鼻子,看看你有沒事?”謝欣緊張地試圖去扯開兒子捂著鼻子的手,可夜輝卻忽而盯向了她:“你問我有沒事?你說我有沒事?當你凍結了我的賬戶時,你有沒想過我會不會因此有事,因此而難堪?”


    他說完一把推搡開謝欣人就往外衝,這裏太多的眼睛看著他,他覺得自己回到了小時候,何時何地都是一張張看似親近的笑臉上有一雙充滿嘲意的眼。


    “兒子!”謝欣倒在地上急聲輕喚,她不想丟醜,但更不想和兒子鬧翻。


    “別叫我兒子,我就沒你這個總讓我難堪,總要對我說不的媽!”夜輝惱怒的大吼,頭也不回的直勾勾向前!


    謝欣聞言立時覺得自己像是被當眾重重的又抽了一耳光一般--先前他丟棄自己去和夏可可跳舞,就已讓她難堪的如被掌摑!可現在……


    “小輝!”身後是父親的聲音,他頓了一下,還是向外衝了出去,他不要在這裏接受父親的訓斥,那會讓他更加的,無地自容。


    “你沒事吧?”胡蘭輕問著要把倒地的謝欣攙扶起來,而謝欣一看是她,立刻推開了她的手,自己撐著地起了身。


    “怎麽回事?”夜友天完全沒料到自己這熱鬧的宴會上會出現如此奇葩的場麵,胡蘭是一樁,害他多花了二千五百萬,但反正也是做善事搏名聲,倒不怎麽心疼,而且胡蘭似乎處理的很好,沒讓自己負擔什麽,但夜輝,他的兒子卻又給他來一樁,但顯然,這個糟糕透了……


    “凍結賬戶?”夜友天看著謝欣,顯然想弄明白這裏麵的情況。


    謝欣聞言嘴巴一抿。


    小輝和她頂嘴,又把她這個當媽的話當作耳旁風,她給這個不聽話的兒子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凍結他的賬戶,讓他不得不低頭--這是她多年來用慣了的手段,也是兒子最快妥協的方式,她隻是照了以往的習慣去做,想讓兒子明白還不到他威脅自己的時候,可是,誰能想到兒子竟然還牽扯上了交易,然後因此在眾人麵前給了她第二個“巴掌”!


    “這些,咱們還是回頭再說吧!”謝欣不可能在此時去解釋教育的問題,她當下說了一句便轉了頭看向眾人:“兒子大了,當媽的很多時候就各種不對了,青春期,永遠都是別人不對的青春期,但願你們從不曾遇上這樣讓人頭疼的時刻,嗬嗬。”


    她苦笑著自我輕嘲,立時倒也緩和了氣氛,畢竟賓客們是誰都不會傻到此時不給主家麵子的,當即紛紛言語,說著自己孩子的不懂事,不過,更多的人也清楚的感覺到了今夜有太多的八卦可以挖一挖。


    至少冷子欽和夜輝之間有著值得挖掘的什麽合同,更有一個叫夏可可的女人注定要成為接下來大家關注的熱點。


    冷子欽一路扛著夏可可直奔自己的跑車,當他把夏可可放進車內轟響油門離開後,夜輝才蹭著鼻血追到了會場外,但此時那輛漂亮的銀灰色one77已經在視野裏那一路的燈光下變成了一個點。


    他吸了一下鼻子,就往自己的車跟前跑,他決定開車去追冷子欽,追到他家去把夏可可搶回來,可是他剛到車前,笛福就伸手拉住了他:“少爺,你得止血。”


    “一邊去!”夜輝煩躁的甩了胳膊,在他眼裏,笛福根本就是母親身邊的一隻狗,雖然很多時候他都是幫自己的,護著自己的,可到底他是母親的人,此刻他心裏的怒火,已經把他劃分在了敵對麵。


    “少爺!你是還想被羞辱嗎?”眼看夜輝拉門上車,笛福不得不大聲言語:“難道你以為你追上冷少就能把夏小姐帶回來?你哪什麽帶?”


    夜輝一頓,隨即低了頭。


    他拿什麽帶回夏可可呢?


    他是夜家的少爺,可他卻被凍結了賬戶,他連拿出一千萬給夏可可解脫都做不到!


    眼看夜輝這般,笛福伸手扶上了車門從車窗那裏勸著他:“少爺,冷靜一些吧,意氣用事沒用的。”


    夜輝偏頭看了他一眼:“笛叔,我是不是很沒用?”


    笛福苦笑了一下:“少爺說的什麽話啊!”


    “我問你我是不是很沒用?”夜輝的聲音帶著一些顫抖之音:“我頂著一個夜少的名頭,卻是要錢沒錢,我被人人看著,羨慕著,可我卻連自己喜歡的女孩都不能追?然後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要站出來,按照承諾說的給她保護,可,可我卻根本做不到,讓她難堪,讓我難堪,然後我還要麵對著那些嘲笑的嘴臉……我是夜友天的兒子嗎?啊?我怎麽就覺得我那麽窩囊!”


    他的言語在尾音是變成了質問的咆哮,笛福剛要言語,夜輝卻是轟響了油門。


    笛福一看不對,動作迅速的鬆了手,車子立刻擦著他身開了出去。


    咬了咬唇,笛福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輕喃:“受傷的自尊啊!”


    而此時one77正在郊區的高架上飛馳,冷子欽從後視鏡裏看了看後麵,開了口:“起來吧!”


    身邊副駕上的夏可可動都不動一下。


    冷子欽撇了下嘴:“別裝了,他如果要追來,這會兒我就看得見了,我可開的不快,毛頭小子到底是沒膽量對抗父母的。”


    一句話丟下去,夏可可蹭的一下坐了起來,恨恨的看著他:“冷子欽,你就是一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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