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走過來,輕歎,“爺,王妃很好。[]爺不用擔心!”他的表情有些委屈,好像有些替王爺不值。卻也不敢有輕易的表露。當然,他沒有君燁那種癡情沒有君燁那種愛,自然不明白君燁的境界。


    “暗一,說實話!”他不動聲色,卻似乎已經聞出那語氣中所帶的一絲憤憤不平。


    “爺……”暗一一怔。


    “不會說謊就不要說!”


    在溫泉中泡久了,那病態中鬆軟的話語,卻始終攜帶著讓人臣服的力量。


    “爺,王妃見到另外一個青梅竹馬了……”於是暗一將事情複述了一遍,他的確不善說謊,沒辦法隻得照搬一遍,“爺,別激動!”


    實際上,不得不說將這些話說出來。怎麽不讓人激動!


    果然,藏在溫泉下的手緊緊的拽著。他麵色鐵青,那翻滾著白霧的溫泉瞬間一冷。偌大的溫室中暗一似乎狠狠的抖了一下,屬下難當,爺,您讓屬下怎麽辦?


    “夜絡璃?”


    他牙尖迸發出一個聲音,帶著寒氣。腦海中關於夜絡璃的記憶一點點的呈現,自心中升起一股醋意。瞬間泰然自若的君燁蕩然無存。


    暗一似乎感覺到,暴風雨要來了!爺吃醋了,後果是什麽?這個還真難以預測!


    ~


    怡雪閣正廳的房間內,數展琉璃燈耀目的照耀下。慕容芷凝一身白色的寢衣躺在床上,兩眼翻白的看著自己手中那空白的藏寶圖。腦海中想起一幕幕關於進入清風閣後跟那老頭的對話。


    當時慕容芷凝以禮相待偏偏那個老頭什麽都不肯說,懶得理她。後來她火了,直接走上去把他那裝逼的酒杯子拿過來一飲而盡。當時那老頭臉都綠了。


    而當知道慕容芷凝來是鳳之女,便是那個以醫術擒獲整個斂南國的天命女子之後。卻是敬重十分,什麽狗屁該說的不說的全部都說出來了。那形象節操啥的,掉一地!


    不過,正讓慕容芷凝覺得期待的時候。覺得這藏寶圖的秘密即將解開的,她真的很想拍死那死老頭。


    她要藏寶圖是為了避免殺戮,震懾四方。而那老頭居然告訴他,這藏寶圖若是讓四國的人知道了注定會死得很慘。注定成為攻擊對象。這個慕容芷凝當然不是沒想過,不過更重磅的消息是。


    想要解開藏寶圖的秘密,必須聚集大陸五個國家的首領之血。同時滴在這藏寶圖上,才能讓天書顯現。


    當時慕容芷凝便差點炸毛了,硬是憋著忍回來。


    她想要用天山的力量來鎮壓四國,他想要天山夜池水恢複燁的精力,她還想迫不及待的見識一下所謂的紫霧天山。靠!居然告訴她要平定四國,四海歸一方可坐擁藏寶圖。


    那個時候用來幹毛?求那死老頭解釋!


    凝眉,慕容芷凝反複的打了個滾。第一百八十五次哀歎,上帝,這藏寶圖到底是幫她還是害她?上帝,滅了她吧。夫君在為國家奮鬥,她卻幫不上忙。


    思慮諸多的慕容芷凝,頭大,頭大得已經不能再大了。她其實很懶,不過若是四國靠這個來攻打他們國家那這藏寶圖拿在手裏豈不是禍害?


    可是,若是讓人家拿了去,慕容芷凝也心中一百個不願意!


    “王妃娘娘,奴婢……王妃娘娘一天沒用餐了,是不是該傳膳了?”侍女跪在地上,一溜煙的時間把慕容芷凝曾經說過的全忘了。[]


    慕容芷凝翻個身,從床上滾出半個身子,“我叫你跪了嗎?”


    “奴婢……”香兒似乎要哭了一般。


    慕容芷凝揉了揉眉心,“誰要你自稱奴婢的?我說了,這裏是家。不是一個上下級分明的組織。”在她的意識中是這樣的。


    “奴婢是下人,實在不敢……”香兒哆嗦著身子。


    “哦!”


    慕容芷凝淡淡的應了聲,轉身走了過去,香兒的目光不敢抬起。遲遲未降臨的暴風雨讓香兒覺得有些奇怪,而當一件衣服落在她的身上時,香兒更是一頭霧水,“王妃娘娘……”


    “穿上!”


    慕容芷凝命令。


    那件衣服是大紅色的禮服,采用質地柔軟的天蠶絲所製成價值連城。似乎連捧在手裏香兒都覺得是一種褻瀆,“王妃,這衣服。這衣服不是奴婢這種下人能穿得起的。”


    慕容芷凝無語,軟磨硬泡的。把那衣服套到那丫鬟身上,然後又給她化淡妝。那個叫香兒的女子長得其實很清秀,穿上那身衣服再加上化妝。整個人瞬間從老土的侍女升級為貴婦。


    纖長婕羽撲閃,一汪清泉下挺立的鼻翼高聳。那種瞬間上來的靈氣,讓人難以置信。就像是重生一般的香兒從未想過自己也會如此的美。


    “知道嗎?所有人都是平等的,雖然你隻是我的侍女。但是也有自己的尊嚴有自己的追求才對,而不是一味的卑微!要看清自己。”


    她所做的一切,不過就是為了這句話。她不想在自己的家裏,還要整天看到別人拜來拜去的。至少身邊的人這樣跪來歸去她受不了。比如風輕塵,就很少在她麵前行大禮。


    香兒還在驚魂中未醒過來,慕容芷凝隻是一笑,“慢慢的坐在這裏欣賞夠吧,我先去吃飯!”


    據說直到她離開了,整個房間就隻剩下她一個人。對著那鏡子,那張臉百看不厭。


    慕容芷凝輕笑,拂袖離開房間。一路走到大廳去用餐,教訓了侍女之後心情好很多。


    她決定了,等燁回來了她要好好的了解一下那家夥為什麽要跑出去。還要好好了解一下,一起商討邊關事情。她要證明自己不是個當米蟲滴!


    隻是,她前腳才走出去。君燁的回來無聲無息,有點像準備捉奸。但他心中想的不過是,想給凝兒一個驚喜。


    踏上小橋,君燁目光所見正好看到房間裏琉璃盞燈照著。一室花燈璀璨,梳妝台前,女子款款而坐。一身大紅色的禮服,從那側臉的幅度看來竟然如此華美。


    她在等著他嗎?她為他戎裝打扮!那身大紅色的衣服,瞬間讓君燁的目光煥然一新。看慣了她一身碧藍色的裝扮,素顏。今日的盛裝打扮美得銷魂。


    君燁的步子不由加快,那幾日在溫泉受苦瞬間消失在腦海中。他隻想走過去,狠狠的抱住他的凝兒。好好的一親芳澤。


    “凝兒……”


    他抬步走過去,風揚起他的發絲於衣衫。此類風流,此類風華誰能敵,“凝兒,你今天……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梳妝櫃前的女子恍然間驚嚇,發現自家爺溫情脈脈的走過來。香兒渾身顫抖,低著頭冷汗直冒。她一時貪圖玩樂,竟然忘了規矩若是王爺發現她穿著王妃的禮服。他,會怎樣?


    死罪!這是死罪。


    “凝兒,怎麽了!可是病了?”那原本溫情脈脈的話語又加了三分急促,似乎在擔心。就像是掏心肺般的,拍在香兒的肩上。


    那一刻,香兒隻感覺自己的肩一陣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女子直接跪在地上。整個身體顫抖得不行,一貫的反常讓君燁心中頓時一陣沉痛。正欲將女子抱起來,身後傳來呼喚,“燁,你在幹什麽!”


    君燁轉身,隻見在風中站著一個女人。碧藍色的披風,一雙鳳目正不可思議的盯著君燁。那一刻,卻隻見君燁轉身。那目光瞬間又溫潤轉為冷冽冰寒,“你是誰?”


    話語中,誰注入了三分如冰窖般的寒冷。誰心中憤怒難休,誰心亂如麻。


    “王爺,奴婢知罪,請爺責罰!”


    香兒不斷的磕頭,那頻率很快。但君燁卻是瞬間看到了那人到底是誰!冷冽的氣息瞬間讓整個房間冷得冰凍,君燁感覺自己全身都在顫抖。憤怒,無邊無際的憤怒。


    “來人,拖出去!賜死!”


    君燁接過暗一遞過來的手絹,一遍一遍的擦拭著手。然後,朝那丫頭扔過去。那種嫌惡,任誰看了都忍不住心中羞愧。似乎,除了慕容芷凝爺從不碰任何女人。若真碰了,連續幾個日夜都會覺得


    髒!


    “王妃,救我!”侍女將所有的期盼都寄托在慕容芷凝身上。


    “放開她,那禮服,是我讓她穿的!”


    “為什麽?”君燁怒問。


    “人人都是平等的,我可以穿她當然也可以穿!”


    “你用的東西,決不允許任何人再用!”


    “為什麽?”


    “那是一種褻瀆!”


    “誰規定的?”


    “本王!”


    “君燁……”


    慕容芷凝怒吼,似乎她從來都認為自己在這王府享有一定的女主權利。而此刻,她才發現,一切都扯淡。


    “拖出去!”


    他暴吼一聲,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周身肆意著陰冷殘絕,慕容芷凝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君燁這麽生氣過了。那侍女長發落地,就那樣被拖出去。似乎沒有一絲怨言。


    “我的侍女,容不得你處置!”慕容芷凝怒了,“我說了,那衣服是我給逼著她穿的。不是她自己穿上去的。”


    “同等!”


    “君燁,這個家我到底有沒有權利做主。”


    “此事除外!”


    慕容芷凝隻感覺一股怒氣漸漸的升騰起來,她等他回家已經很久了,可是此事由她而起,她怎麽能看著那女子去死?


    “就當我求你,饒了她!”慕容芷凝的口氣軟了幾分。


    君燁指尖一顫,看著那抹大紅色的身影,“等等!”


    慕容芷凝一喜,想著他總算是開竅了。卻不想下一秒卻再次將她打入地獄。


    “把你身上的衣服脫下來,你沒有資格穿著去死!”君燁怒斥。


    “是……”


    如此受辱的事,而在那侍女看來卻是極其平淡。乖乖的在眾人麵前就那樣將那衣服脫下。慕容芷凝忽然退後兩步,這些人,根深蒂固的沒救。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也是那一刻,慕容芷凝發誓以後打死也不要再做那樣的傻事。


    “燁,那是一條命。我說了,在我心中命是同等的。既然是我害了她,那麽,我陪她一起去死!”


    她笑,笑得軟弱無力。其實慕容芷凝也想不到事情會鬧得如此不可開交,她自然清楚燁有潔癖。所碰過的女人,幾乎都已經到陰曹地府報道了。可是這一次是她的錯,無論如何她都得盡力去挽救。


    “你這是在逼我麽?”他的話語很冷,心中更寒。


    “是你在逼我!”


    其實,誰在逼誰。似乎無跡可尋。


    他沉默良久,在諸多沉思之中。忽然飄過一句話,“重責二十!”


    “君燁!”慕容芷凝想再說什麽。


    君燁指尖一動,冷冽的寒光直接射向那女人,“本王要告訴她,這王府隻有一個王妃。這王府,誰若敢有半點逾越。今日,不過是最輕的教訓!”


    這王府,他真的不想再管。隻是,偏偏有些事看不過去。似乎一個女人爬到他頭上去比爬到慕容芷凝頭上去,更嚴重。


    “還不動手!”


    他負手,一股傲然淩世的戾氣。似乎不管什麽時候都難以改變。


    慕容芷凝無奈,她似乎想繼續勸下去,而劈裏啪啦的板子落下。慕容芷凝直接倒下去,燁,能說你太愛我,還是,什麽?


    那侍女的慘叫聲響徹在整個夜空之中,慕容芷凝一個拙劣差點沒站住。軟軟的倒在一個懷抱中,此刻,卻不知該怨恨還是該如何。那久久未聞到的體香,慕容芷凝沉醉一瞬。


    “你放開我!我此時很討厭你。”


    也不知是有心的還是無心的,那一刻她很討厭這個男人。再次清醒,離君燁三丈。


    “本王知道,你不討厭夜絡璃。”他心中一陣莫名的火,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隻是火大的發泄幾句。


    慕容芷凝驚魂未定,忽然聽到這話反應過來。眼睛都綠了,“君燁,原來你一直在監視我!”


    他薄唇一僵,那是保護!


    他想說那是保護,那是想知曉她的行蹤。不是監視。可話到嘴邊卻不知該如何是好。或許隻要慕容芷凝隨便解釋幾句,或者說點什麽。他便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而偏偏,慕容芷凝此時正在氣頭之中那火很大。哪裏有空去安慰。何況,她一直在擔心他的安危怕他太過操勞。想要幫助他!卻不想原來他竟然在她身邊監視她。


    慕容芷凝扶額,將自己親自研究的傷藥交給香兒。轉身,走進房間。君燁踉蹌著步子準備走進去,“噴”一聲,門關了。吃了閉門羹的君燁站在門前一動不動,許久,才忍不住叫道,“凝兒……”


    他想說,他其實真的沒有多少精力跟她吵架。他能陪她的日子,屈指可數!父王曾經告訴過他,使用一粒藥丸可以讓他二十四個時辰之內一切正常。而超出二十四個時辰,便會全身無力,隻有泡在溫泉之中才能恢複一些體力。若不然,形同廢人。


    “我,不想見到你!”


    房間內傳來厭惡的聲音。君燁指尖一顫,眉間擰起,許久,他答道,“好!”一襲紅衣消失在怡雪閣,君燁縱然是有多愛他,有多寬容。卻也是個需要溫暖的男人。他吃醋了,隻是想讓凝兒安慰一下。


    奈何,她從來不懂得解釋。更何況是在這生氣的時候!離去之時沒有人看到君燁嘴角一抹無奈的涼薄。


    “爺,咱們現在去哪裏?是回寢殿還是?”暗一跟在後麵,話語變得恭敬很多深怕惹了君燁不高興。


    “本王今晚做得過分了?”他問。


    “額,爺。這王府的確是該有王府的規矩!”暗一道。


    “她可以不守,但手下的人,決不允許!”他眼中有一種莫名的怒氣,“她太任性了。”莫名的憤怒流露出來。


    暗一看著天空,似有若無的嘀咕一句,“任性又怎樣,你還不是愛得死去活來的。”


    君燁看了他一眼,似乎並沒反駁。想了想,“本王是不是該回去道歉!”


    “額,屬下不知。”暗一無語望天,爺,我一向以為你很有出息的。你是我的英雄我的神,可是,在王妃麵前你什麽都不是。


    君燁想了半瞬,夜絡璃的事似乎一直過意不去。他白皙的玉指籠在眉心,微微擰了擰。放下手,“既然出來了,隨本王進宮吧。”


    若是凝兒能跟他解釋一下,必然一切,他都不會再計較!可是,他信她。豁出命的去信她,而她反倒覺得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殊不知,他也會累!


    *


    怡雪閣,慕容芷凝打開房間。隻覺門前一陣風滑過,刺骨的冷。那紅衣妖嬈的絕世美人不在了,她等了好久的。她還說,要跟他一起分擔政事的。


    “離去便離去了,永遠不要回來!”


    慕容芷凝怒吼,心中卻是諸多不滿。回頭準備睡去,而屋外月如霜撒下。一地清輝。入目的是那秋千,她不由的走過去。獨自坐了上去,後麵卻沒有人再給她推。


    “凝兒,記住。不管以後我做什麽,都是以你為中心!”


    那句話在她心中無數次的告訴運轉,以她為中心。聽著多麽幸福的話,可為何還是會吵架。到底,誰的錯?


    他是封建製度下成長的男人,他傲嬌,他有他的尊嚴。他不希望碰別的女人,更不希望那代表著王妃尊貴身份的禮服穿在別人身上。的確!或許,她真的做錯了。


    可是,他為什麽要監視她!


    夜絡璃的事,她明明已經說清楚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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