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血液不相溶


    自從在臘八宴會上被月嫻雅擺了一道,霍飛燕就被人鄙視的徹底。鳳翎瑕為了拉攏霍家,並沒有治她的罪,而是將她賜給太子做侍妾。


    霍飛燕一向心高氣傲,豈能甘心。


    可是鳳翎瑕是誰,“汙蔑皇室與傾慕太子,一個是死,一個是做侍妾,你自己選擇。”


    霍飛燕便隻能選擇後者,她不想死,想做人上人。


    鳳翎瑕便教她,如何襄助夫君,如何鞏固夫君的寵愛。但霍飛燕總覺得鳳翎瑕說的都是虛假的,一個母儀天下的皇後,與自己的夫君都是貌合神離,她的話,有用嗎?


    但這些話是萬萬不敢在鳳翎瑕麵前說的,恐怕她有十條命都不夠砍的。


    漸漸地,她便也發現了帝後之間的嫌隙,因為鳳翎瑕所說的話,她用到了元旌的身上,確實很有用,而皇帝,卻始終對皇後不冷不熱。


    皇帝和皇後都不是正常人。


    這是霍飛燕的想法,一個不肯討好夫君,一個不肯疼惜發妻,說貌合神離都是好的,帝後的關係,簡直降到了冰點。


    但霍飛燕不敢問,隻能盡力,討好元旌,在側妃嫁進來之前,生一個孩子,讓自己被提為側妃。


    或許是缺少關愛,太子對於霍飛燕的溫柔體貼十分滿意,加上在鳳翎瑕那裏學到的,如何討好男人的秘術,更是讓元旌流連忘返,從此專寵。


    但太子有側妃了,那位劉尚書的小姐劉舒,囂張潑辣,自己跟她又有過節,霍飛燕想,一定要抓住太子的寵愛。還好,太子對她一直都是極好的,就連夜不能寐,也是跑到她這裏求安慰。


    沒日沒夜,在太子驚嚇的睡不著的夜晚,她都會守著,守著或者夢囈的元旌,或者醉酒的元旌,聽著從太子嘴裏含糊不清的醉話。


    終於有一天,太子呢喃著:“嫻兒,你怎麽不是月晉搏的女兒,你一定是的……”


    霍飛燕立即就有了精神。


    月嫻雅不是月晉搏的女兒?


    這個名字,總是從太子的夢囈中出現,霍飛燕也不是笨人,在臘八宴會上,一定是月嫻雅設計了自己,而月嫻雅一定不愛太子。


    若是愛著太子,月嫻雅怎會將別的女人推向太子的身邊?


    但元旌仍然癡迷月嫻雅,夢中都不忘,甚至受了月嫻雅的氣,回來向霍飛燕發泄。


    所以,當霍飛燕聽到了太子的夢囈以後,突然有種感覺,打敗月嫻雅的機會來了。


    於是乎,在月嫻雅每日彈琴唱歌,做針織女工的時候,慢慢的有流言傳過來。


    “二小姐不是老爺的女兒嗎?”


    “啊,那是誰的?夫人怎麽可能對不起老爺?”


    在各種各樣的宴會上。


    “看這個月嫻雅,跟月大人一點都不像,聽說不是月大人的女兒呢!”


    “這個野種來了,快走快走!”


    月嫻雅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冷待,不過她能忍下去,比起來前世被陷害,連出門都不敢的情況好多了,但別人不淡定了。


    月華章出門聽到了這些流言蜚語,氣的跟人打了幾次架,每次都是傷痕累累的回來。秦氏跟月晉搏之間的爭吵越來越大,馮夢情更是仗著身孕作威作福,就連霍飛雨和元悅這些人,都著急了。


    “嫻兒,外麵的那些流言,你怎麽都不去製止呢?”這是霍飛雨的聲音。


    連月竹吟都開始著急,她是義女,比起來月嫻雅的身份不明,顯然是要好得多的,可當事人一句話都不說,她有什麽辦法呢?


    “流言止於智者。”麵對眾人或者擔心或者嘲笑的目光,月嫻雅這樣說。


    但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毀滅,這些流言屬於前者。


    終於在很多人都議論紛紛的時候,月家的老祖宗開始了發難,將月家所有的掌權人請到了祠堂,當中滴血驗親。[]


    彼時月嫻雅正在與丫頭淘澄玫瑰花汁,將上好的清油兌好了放進花汁子裏麵,能夠讓顏色更加豔麗聽到這個消息以後,隻是淡淡的笑容,這已經比她想的要晚了許多,以老祖宗的脾氣,已經是很難得了。將所有的工具都放下,月嫻雅輕聲道,“走吧。”


    月晉搏不同意,認為這是對楚韻雪的侮辱,月嫻雅勸道:“爹爹是不願意認女兒了嗎?女兒和爹爹血濃於水,怎會不是爹爹的女兒,請爹爹答應祖母的要求,也還母親一個公道。”


    秦氏看到月嫻雅如此堅定,心中不由得動搖起來,也許當年,是自己冤枉了楚韻雪。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滴血驗親,是必須的事情。


    因為月府是一個世家大族,所以不少權貴世家都親自派人來作證,一些與月家不睦的人得意洋洋,而月嫻雅的好友則擔心不已,這種無根無據的事情,怎麽就會讓月嫻雅碰上了?流言猛於虎,就算是月嫻雅被證明是月家的女兒,也是被疑心過血統的女兒,以後的前程,還有嗎?


    不過月嫻雅不在乎,因為軒轅旃不在乎,不管月嫻雅是千金小姐還是平民百姓的女兒,軒轅旃愛的不是身份,而是月嫻雅這個人而已。


    所以月嫻雅很放心,對自己母親的信任,也是對軒轅旃的信任。


    連皇帝都驚動了,本來這是月家的榮耀,可月家的人臉上,並沒有什麽光彩。


    除了馮夢情等人,她們唯恐天下不亂。


    而秦氏和月晉搏的臉上,卻多了一絲不自在。


    當年的楚韻雪,的確是與還是太子的元釋有些幹係,隻不過最後楚韻雪嫁給了月晉搏而已。


    皇帝關注這件事,自然因為月嫻雅是楚韻雪的女兒。月晉搏不自在是因為當年三個人的事情,而秦氏不自在,則是懷疑,月嫻雅是不是皇帝的女兒,所以元釋才如此關心。


    “嫻兒,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委屈。”軒轅旃霸道的宣布,暗地裏卻告訴月嫻雅,一切都準備好了。


    月嫻雅的眼睛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那些關心她的人,都有著濃濃的擔憂。


    最後將眼神定在了秦氏的臉上,“祖母,你真的要嫻兒與父親滴血驗親嗎?”


    月晉搏被月嫻雅幽幽的語氣弄得心神一顫,“嫻兒,你是我的女兒,誰敢有半句意見?”


    月晉搏也是個霸氣的男人,此時一副護犢的樣子,每個人還真的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人家的家事,誰還不怕死的插嘴。


    秦氏也有些猶豫,但是弓已經拉滿,“嫻兒,晉搏,流言總是有出處的,滴血驗親,才是澄清的有效方法。”


    “好。”月嫻雅拿過來那根尖細的針,毫不猶豫的刺破了自己的手指,鮮血一下子滴落了好幾滴,月嫻雅還嫌不夠,將中指伸進了清水裏麵。


    月晉搏也刺破了手指,鮮血低落。


    良久,兩滴血沒有溶在一起。


    一片嘩然,連月晉搏都吃驚不已,雪兒……


    “孽障,你還不滾出我月家的大門!”秦氏依然是雷厲風行的,沒想到這個小畜生真的不是月家的後代,享受了這麽多年的錦衣玉食,長大了還帶給月家如此大的恥辱。


    “母親,不可!”月晉搏阻止,他不相信。


    “那個女人是個不潔之人,當年就跟……這個孽障也被證明不是你的女兒!來人,將那賤婦的牌位丟出月家祠堂,將這個小畜生給我趕出去。”秦氏沒有提到月華章,因為月華章的麵容,活生生一個縮小版的月晉搏。


    “祖母,一定是這水有問題,一定是水有問題!祖母,姐姐是父親的女兒,生下來的時候您還抱過的!”月華章跪倒在地求情。


    秦氏有些心軟,可是一個孩子跟月家幾百年的聲譽比起來,算不了什麽。


    仍然是堅持著要將月嫻雅趕出去,事實勝於雄辯。


    其他人也是完全不可置信,楚韻雪是那樣溫柔賢惠的女子,別說與月晉搏交好的官員不相信,就連與月晉搏政見相反的人,也有不少愛慕過楚韻雪的風姿,不信楚韻雪會是那樣的人。


    元悅和霍飛雨也都說不出話來,畢竟這都涉及到了上一輩,她們不好發表意見。


    而站在太子身邊的霍飛燕,與馮夢情母女三個一樣,露出了微笑。


    眾人都注視著月嫻雅,這個女孩子到現在都保持著鎮定,難道是傻了嗎?


    “祖母,這水有問題,裏麵被放了清油。您可以向太醫問一下,清油的作用。”


    月嫻雅檢查了一下清水,十分篤定。


    照顧楚韻雪的病那麽長時間,月嫻雅的醫術也是過人的。


    哪裏用得著太醫,一直在擔心著月嫻雅的霍飛揚立即上前,用手指沾了點水放進了舌尖上,仔細品味過後,下了結論。


    “老夫人,您恐怕是被蒙騙了,這水裏,就是被人放了清油的。”學醫的人都知道,若是以白礬放入水中,即使不是親生父子,血液也可相溶,而以清油放入水中,即便真的是親生父子,血液也不會融合到一起。


    霍飛揚沒有必要撒謊,因為這種話很容易就被太醫證實。


    月晉搏勃然大怒,“誰準備的水?!”


    他不禁擔心,若是嫻兒不懂醫術,沒有看出來,若是沒有人想起來檢查這水,那麽他的愛妻,他心愛的女兒,就要蒙受這些不白之冤,而他的後半生,就會淒慘的度過。


    手中還拿著托盤的小丫頭噗通一聲跪下,“老爺,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啊!”


    小丫頭的一下子成了全場的焦點。


    月嫻雅的危機解除,與她交好的人都放鬆下來,就連便服的皇帝,也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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