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手藝不錯,不到5分鍾頭發就修了快一半,不過就在這時,裏邊的座機響了。


    電話響三聲後,老板娘對張宣說:“不好意思啊,你等一下,我去接個電話。”


    “好。”張宣老神在在坐著,如是說。


    老板娘把梳子和推剪放一邊,就拿起白色聽筒說:


    “喂,哪位?…是你啊…嗯,在理發店,嗯,有一個老顧客…你手上的傷怎麽樣了?…啊?…他不在,他今天去佛山表弟那邊了…晚上跳迪斯科麽,你有傷在身方便嗎…那這樣,我下午早些關門過來,一起吃個晚飯…”


    百色老板娘的電話打了有四五分鍾樣子。


    張宣眼睛望向外麵,麵部沒有任何表情,耳朵卻悄悄聽著…


    手上的傷…他不在…跳迪斯科…


    奶奶個熊!這信息量好大,張宣暗暗猜測,這通電話到底是不是萬軍打的?


    又花了6分鍾的樣子,頭發剪完了。


    老板娘問:“要不要再洗一遍?”


    張宣訝異,這年頭剪頭發都隻管洗開頭,不管洗結尾的,看來這老板娘心情不錯啊。


    笑說:“會不會麻煩你?”


    老板娘跟著笑:“不麻煩,我反正閑著沒事。”


    聞言,張宣也不再客氣:“那成,洗個吧,我回家就不用再洗了。”


    老板娘比較用心,手也溫柔,還會按摩,按的頭皮很舒爽。


    這時張宣禁不住想,要是這手按在萬軍身上…


    洗完,吹幹…


    張宣走出理發店時還回頭看了一眼,沒整明白。


    就像歐明曾說的:68分,不能再多了。


    27日早上。


    張宣一大早趕到火車站,守在出站口揮手大喊:“陽永健、孫俊,這邊!”


    見到是他,陽永健露個土味笑容,小跑過來滿是驚喜地問:“張宣,你怎麽來了?”


    張宣和孫俊擁抱一下,“來接你們,餓了嗎?”


    “還好。”陽永健說是說還好,但肚子卻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叫。


    沒得說,帶著兩人先去吃飯。


    找一家路邊飯店,要了四個菜,三個葷菜一個青菜。


    張宣問孫俊:“要不要來點啤酒?”


    孫俊滋個潔白板牙,笑嘻嘻地搖手:“不喝不喝,我中午還要坐車咧。”


    張宣有點意外:“中午就走,這麽急?”


    孫俊撓頭,“明天我爸60大壽,得趕回去。”


    提起這事,張宣一下想起來了,孫俊上麵有5個姐姐,他父母是將近40歲才生的他。


    哎,老父親明天生日,今天還堅持送陽永健。


    張宣都有點觸動,這份情比金堅啊!


    菜上的很快,吃到一半時,張宣問陽永健:“20多天過去了,你還想改專業嗎?”


    陽永健沉默一會,還是說:“我打算改。”


    張宣吃塊粉腸,想了想說:“既然這樣,那暑假我給你找份事做,你做不做?”


    陽永健抬頭問:“暑假你不回去?”


    張宣搖頭說:“看情況,就算回去一趟也不會久呆。”


    陽永健明了,隨後問:“打算給我找份什麽事?”


    張宣現在自己都不知道安排她做什麽,隻得神叨:“暫時保密,隻要你不怕我把你賣了,到時候肯定有事你做。”


    陽永健帶刺揶揄:“我不是雙伶這種美女,更不是米見這種大美女,我一灰姑娘我怕什麽?”


    張宣白一眼,沒好氣道:“別用灰姑娘抬高自己,灰姑娘大部分都能翻身,你就一深山土姑娘。”


    陽永健氣結,停筷子罵:“張宣,你這嘴真是賤。”


    見兩人日常吵嘴,孫俊趕忙插話道:“張宣,暑假打工,我能不能來?”


    張宣咬個牙花,側頭對孫俊笑說:“你知道我為什麽懶得問你嗎,我留住母的,公的肯定會聞著味兒來,是不是這麽回事?”


    孫俊不敢看陽永健,低個頭一直嘿嘿嘿笑。


    陽永健更氣了,不說話了。


    吃完飯,孫俊直接返回羊城火車站。


    張宣送陽永健去南方醫科大學。


    幫著把行李放到宿舍,張宣提出告辭。


    陽永健追出來挽留道,“奔波了一天,吃完晚飯再走吧。”


    “你請我?”


    “我請你。”


    “到哪吃?”


    “學校食堂。”


    張宣轉身就走,“那還是算了,你又不是什麽美女,多吃一餐少吃一餐都不影響,走了啊,拜拜!”


    說著,張宣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的瀟瀟灑灑。


    在校門口等了20分鍾,沒攔到的士。


    他娘的,那些大媽、大爺、小姐姐們太恐怖了,每次都靠搶,搶不過就用胸對準張宣。


    光天化日之下,你說你用身體攻擊,那還怎麽辦?真是為難人啊。


    真真是服了!


    又等了兩分鍾,致命公交車來了,上吧。


    這次倒是運道不錯,有吸煙的。


    挨著吸煙的坐好,張宣閑的無聊,習慣性地掃一眼周邊,沒有罵架的,沒有熱鬧看,可惜了。


    不過前麵兩個妹子不錯,長相、氣質、穿著都不錯。


    背後看女人他喜歡先看人脖子,修長,天鵝頸,美。


    白白的,嫩嫩的,好想用嘴給人家按按摩。


    紅衣服的妹子掏出一袋零食,拆開,先遞給朋友。


    黃衣服女孩伸手拿幾塊巧克力糖,吃一個就誇讚道:“還是進口的巧克力好吃。”


    紅衣服女孩一邊吃,一邊嗯嗯嗯地說:“我現在隻吃進口零食。不論是口味還是包裝都比國內的強太多了。”


    聽著兩女嘰嘰喳喳,張宣忽的眼睛一亮,對啊!海關罰沒那麽多副食品,罰沒那麽多進口零食,自己完全可以利用起來啊。


    雖然那些進口食品保質期大多隻有半年到一年了。


    可價格也便宜的離譜。


    想想後世那些進口零食專賣店,張宣突然找到了突破口。


    把這些海關罰沒的副食品買過來,然後以市場價5折對外出售。


    同時進行買一送一活動、以及捆綁銷售。


    比如買兩件優惠多少…


    買三件優惠多少…


    把某些特定關聯商品捆綁在一起,又是優惠多少…


    上午還在發愁暑假給陽永健安排什麽工作,張宣一下子有了主意。


    越想,覺得可行性越高。


    進口零食對別人來說也許有經營風險,但對於他來講,白菜價拿貨,就算虧了又能虧多少?


    要是這生意萬一做成了,那不僅能掙到錢,還能幫助到陽永健。


    公交車走走停停,張宣心裏裝著事兒,不知不覺間就到了中大。


    一下車,張宣就迫不及待地圍著中大考察一圈,從南門走到北門,他發現至少有4家門店適合做這生意。


    位置好,人流量大,一問門店出租價格,也不是很貴。


    思緒著,思考著,張宣又從北門返回南門。


    在南門停留一會兒,他決定副食品第一桶金就掙女大學生的錢。


    那些城裏的女大學生家庭條件好,活的精致,又愛攀比,更喜歡外國調調。


    把門店開校門口,貪吃的她們肯定會買。


    同時把小廣告做好,專營愛情領域,唆使那些男舔狗買進口零食討好女朋友,或追求女生。


    要知道這年頭進口的東西代表什麽?


    代表貴,代表有品味,代表在同齡人裏有臉麵!


    張宣福至心靈,找到了落頭。


    不過這事先不急,過段時間再說,等陽永健換了專業再說。


    回到教師公寓租房,路過一樓時,張宣聞到了肉香味。


    鼻子嗅嗅,確定是自己最愛吃的肉香味。


    張宣敲門:“老鄧,老鄧,口幹了,討口水喝。”


    門開,老鄧看一眼就知道他安的什麽心,都懶得搭話,直接過來把他拉了進去:


    “我倆你還客氣啥子,來,先進來坐會兒,還有兩個菜沒好。”


    張宣臉皮厚,笑著就進去了,隻是才幾步,又停住了,屋裏有個姑娘,蠻好看的姑娘。


    張宣頓了兩秒,接著裝模作樣用杯子倒杯水,走進廚房悄悄問:“你妹妹?”


    老鄧看一眼,搖頭說:“我朋友。”


    “真是朋友?”


    “當然,我老鄧從不撒謊。”


    “是嗎,那我把導員叫來。”


    老鄧氣暈了,安靜幾秒後說:“別去麻煩你導員了,她來了非吵架不可。”


    張宣笑問:“那她是誰?長得蠻好看的。”


    瞞不住了,老鄧幹脆說:“我前任。”


    前任?


    張宣立馬升起了八卦之火:“那個未婚妻?”


    老鄧扶了扶眼鏡:“嗨!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都老黃曆了,不要提這沒意思的了。”


    竟然是她,張宣暗暗觀察一會老鄧的臉色,把好奇心憋回去,識趣地不再提。


    轉而把杯子裏的水喝完就說:“那晚餐我不到你這吃了,走了。”


    老鄧回身問:“那你去哪吃?”


    張宣回答道:“我去三樓看看,不是說鄒青竹來了麽,我去打打秋風。”


    老鄧撇撇嘴,“你可拉倒吧,她們不在家,文慧父母帶著她們三個去外麵吃了。”


    張宣問:“文慧父母不是去了文慧姨家嗎,怎麽還沒走?”


    老鄧說:“不清楚,反正我看到她們一起出去了。吃飯時還邀請我了,我走不開。”


    張宣又走回廚房,“是嗎,那我不走了,你放心,等會我做個安靜的電燈泡。”


    老鄧伸出手指,樂嗬嗬地指指他,又忙去了。


    晚餐張宣吃的老口。


    老鄧和前任互相有點客氣,說話客氣,完全是一副相敬如賓的樣子。


    張宣左吃吃,右吃吃,時不時抬頭看看兩人,然後又低頭使勁吃。


    吃完第三碗飯,張宣摸摸圓溜溜地肚子,起身對老鄧說:


    “老鄧,我想起家裏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老鄧哭笑不得,看著他離開。


    門開,門關。


    張宣深呼吸一口氣,他娘的這氣氛太詭異了。那女的,你說,你都把人家拋棄了,還回來幹什麽?


    嗯~,女人的世界他不懂。


    還是回去看書寫作吧。


    …


    開學了,張宣上午報道,下午去了宿舍。


    一進寢室門,發現大家都圍著歐明在七嘴八舌,說是要他請客。


    張宣走過去問:“發生什麽好事了?”


    魏子森拉著他歡快地說:“宣哥,你不知道,老歐和一個筆友相愛了。”


    張宣下意識瞟一眼歐明床頭,嘿!還真的新添增了一個名字。


    1、丁豔紅


    2、劉利芬


    3、廖美麗


    4、餘韻


    張宣驚訝問歐明,“叫餘韻?”


    歐明摸摸大光頭,微笑說:“宣哥,這名字有什麽問題嗎?”


    張宣假模假樣歎口氣:“這名字取得好啊,有靈性,等你結婚後就知道了。”


    接著問:“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歐明說:“在雜誌上啊,她征詢筆友,我就應征了。”


    李正跟大家散根利群,也是問:“你們認識多久了?”


    歐明說:“去年國慶認識的,前幾天確認關係的。”


    萬軍問:“真的是複旦的?別是騙子啊。”


    這話歐明不樂意了,“怎麽可能是騙子呢?暑假我還和她約好見麵呢。”


    張宣問:“在哪裏見麵?”


    歐明說:“當然是滬市啊,她是滬市本地人。”


    魏子森問:“難道你還跑滬市去?”


    歐明咬著白紙煙絲,吧唧一口反問:“為了愛情,有什麽不可以的嗎?”


    張宣五人麵麵相覷,瞬間懵了!更是服了!


    不再搭理歐明這二貨,開始各自聊天。


    張宣特意觀察了一番萬軍的手,發現左手掌打著厚厚的繃帶,就試探問:“老萬,你這是怎麽了?”


    魏子森老跳脫了,插話道:“他啊,他這是受了工傷。”


    張宣心知肚明,隻是關心傷勢:“嚴重不嚴重?”


    見宿舍5人都真切地注視著他,萬軍心裏流過一股暖流,他沒說話,而是把繃帶緩緩解開…


    隨即,眾人都嚇到了。


    發現萬軍左手小指短了一截。


    沈凡顫抖問:“老萬,你這是…”


    萬軍知道他問什麽,把繃帶繼續纏好,勉強笑說:“別擔心,這是我工作中失誤造成的,影響不大。”


    李正煙都嚇得沒吸了,緊著問:“你這是工傷,公司賠償了沒?”


    萬軍點頭說:“賠了。”


    大家雖然好奇賠了多少,但明智地都選擇了閉嘴,凝視著萬軍,沉默了。


    宿舍有點死靜,張宣主動說:“大家這麽久未見,今天聚一聚,我請客。”


    聽到有人請客,魏子森最先反應過來:“可以帶女生嗎?”


    張宣看一眼萬軍的手,笑說:“可以帶女朋友。”


    “啊~”魏子森仰頭發出一聲哀鳴,“宣哥,你這是不厚道啊,我和柳思茗還差一點,就差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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