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在郴市待了三天。


    在小姨的帶領下,張宣和米見先後去了五嶺廣場,去了羅家井,最後還去了蘇仙區蘇仙嶺。


    中間舅舅拉著張宣去興隆步行街那邊看了看。這裏目前還隻是一個大致的規劃,不過就算是這樣,舅舅也是比一般人取得了先機。


    1996年,農曆12月16日。


    剛剛吃過早餐,張宣和米見在沙發上一起看電視時,阮秀琴就打來了電話。


    阮秀琴開門見山問:“滿崽,你是不是在米見那?”


    張宣嗯了一聲。


    阮秀琴驚呼:“你這麽不怕死,就跑她家去了?”


    張宣:“......”


    瞧這話說的!真是瘮人!


    阮秀琴擔心問:“米見爸媽好不好說話?沒把你怎麽樣吧?”


    張宣說:“叔叔阿姨人很好,天天招呼我吃好的喝好的,人都快變胖了。”


    阮秀琴問:“方不方便說話?”


    張宣瞄一眼周邊的人,起身來到陽台:“老媽您有話就說。”


    阮秀琴說:“再過兩天你姑姑70大壽,雙伶會趕回來,你打算怎麽辦?回來還是?”


    張宣沒有猶豫:“回來。”


    阮秀琴頓時鬆了一口氣,米見那閨女她可是見一次驚豔一次,就怕滿崽陷進溫柔鄉裏出不來,到時候雙伶的麵子就顧不到了。


    阮秀琴甚至在想:自己都能猜到滿崽肯定去找米見了,估計雙伶也能猜到。


    阮秀琴說:“把電話給米見,媽跟她說幾句。”


    “好。”


    張宣走回客廳把手機遞過去,“我媽想跟你說幾句。”


    看到張宣和他媽媽沒避諱自己,米見心裏有些高興,但更多的是心緒難愁。


    “喂,阿姨...”米見拿著手機去了陽台。


    十來分鍾後,米見回來了,把手機還給他。


    張宣細細瞅了瞅,沒發現任何異樣。


    想想也是,這阮秀琴同誌是個窩裏鬥,對自己可能會凶,對雙伶和米見那是絕對不會給任何臉色的。


    心安地接過手機放兜裏,繼續看電視,隻是沒過多久,阮得誌又打電話進來了。


    阮得誌說:“聽你媽講,你在郴市?”


    張宣回答:“是。”


    對這個外甥的風流韻事,阮得誌或多或少有些耳聞,他沒問張宣在郴市幹什麽。


    而是直接開口:“我們打算回老家過年,今晚的火車,大概淩晨12點左右路過郴市,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張宣看一眼米見,說成。


    聊了一陣,兩人才掛斷電話。


    米見偏頭問:“要回去了?”


    張宣無視旁邊的劉欣和她男朋友,直接躺到米見腿上:“今晚舅舅乘坐的火車要經過這裏,我跟他們一起走算了。”


    米見想了想道:“那我們去街上逛逛吧。”


    張宣眼皮一掀,猜到了她的想法,“行,依你。”


    米見問劉欣:“你們倆一起去嗎?”


    劉欣男朋友望著劉欣。


    秉著多和張宣接觸、以後好抱大腿的想法,劉欣直接站起身:“好啊好啊,呆在家裏正好無聊,我們跟你們一起逛逛。”


    家門口不遠處就是郴市比較繁華的商業街,逛街買東西都不用走太遠的路。


    路過一家服裝店,米見進去走了一圈,臨了挑一件黑色羽絨服。


    問:“這件衣服怎麽樣?穿阿姨身上好不好看?”


    想象一番這件衣服穿在阮秀琴身上的樣子,張宣點點頭:“你的眼光很準,挺好看的。”


    見他的眼光和自己一樣,米見自己試穿了一下,感覺不錯後就直接付了錢。


    這是米見的心意,他倒沒搶著付錢,接過衣服說:“有心了,我媽肯定會非常喜歡。說不得啊,一個冬天就隻穿這一件呢。”


    米見莞爾:“哪有這麽誇張。”


    米見知道進退,買了一件衣服就沒再買。


    張宣明白,要不是阮秀琴同誌跟她打了電話,米見可能連這個存在感都不會刷。


    得知他晚上要回去,老劉一大家子有一個算一個,晚餐都趕了過來。


    這熱情的場麵讓老男人唏噓不已。心裏忍不住感歎,這光景同前生被拒絕進門的樣子簡直是兩個極致啊。


    由於火車要比較晚到郴市,舅舅、小姨夫又叫上他打牌消磨時間。


    這次張宣收著手打牌,每次都以貪胡子為由不胡牌,半大功夫就把前幾天贏得錢都吐了出去。還倒貼了不少。


    這可把舅舅高興壞了。因為他得利嘛,贏了一千大幾,這都快抵得上他三個月工資了。


    米見坐在旁邊笑著沒揭穿他的小心思,怕他無聊,還時不時招呼他吃點零食。


    都說嫖和賭最容易消磨時間,等車的幾小時一晃而過。


    米見看看時間,11:25,說:“該出發了。”


    米見這麽一說,打牌的人齊齊放下牌,就連最興奮的舅舅也不含糊的把牌放下,起身去拿土特產。


    “爺爺、奶奶、叔叔阿姨、舅媽...,這些天多謝你們的款待,我走了啊。”


    挨個打了一連串招呼,張宣一臉笑容地跟大家告別。


    “誒,路上你慢點…”


    樓下,還是舅舅開車,張宣和米見坐後麵。


    出乎老男人意料的是,劉怡也坐上了副駕駛,打算送他去火車站。


    劉怡對自己這態度,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兩輩子頭一糟,一時間都有點受寵若驚。


    同車外的人揮揮手,麵包車動了,很快就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回到屋內,小姨夫一屁股坐下說:“牌品看人品,張宣有氣量!”


    小姨沒懂,挨著坐下問:“你怎麽看出來的?”


    屋內眾人隻有小姨夫是體製裏的人,而且還是正兒八經的正處級幹部,說話自有分量:


    “這張宣腦袋比一般人聰明,會算牌,明明有一手好牌但就是不胡,很明顯在讓牌給你哥。”


    眾人聽這麽一說,紛紛反應過來了。上次舅舅輸的最慘,今晚卻怎麽打怎麽贏,這是一出活生生的鹹魚大翻身戲碼。


    再結合舅舅平時那臭牌技,滿屋子人頓時都信了。


    小姨看向米沛說:“姐夫,我真羨慕你。”


    米沛軟和笑笑,不知道該怎麽接這茬。


    火車站。


    一行人前後用了不到10分鍾就到了進站大門口。


    張宣招呼趙蕾拿起行李,轉身跟舅舅和劉怡打了招呼後,就直直地盯著米見。


    四目相視,某一刻,血氣上湧的張宣伸開雙手一把抱住了米見。


    看到這一幕,劉怡偏頭望向了別處。


    倒是舅舅笑地很燦爛,視線停留在兩人身上,笑出了臥蠶眼,臉上都是花。


    米見沒想到他會在大庭廣眾之下來這麽一出,小小驚訝過後,就在他耳邊說:


    “路上注意安全,和你舅舅他們匯合後給我發個短信。”


    “好。”


    雖然很不舍,但張宣也明白凡事有個緩急輕重,抱了幾秒後就鬆開了她。隨後在三人的注視下進了候車大廳。


    等到人不見了,米見對兩人說:“我們回去把。”


    “誒。”舅舅一馬當先跑去開車。


    劉怡再次瞧望了眼候車室方向,前所未有地對米見說了一句話:“媽看得出來你們情投意合,你要把握住機會。”


    米見頓了頓,右手捋了捋發梢,安靜沒做聲。


    …


    一上火車,張宣就直奔阮得誌臥鋪車廂。


    “親愛的哥哥,我想死你了啦,想死你了啦…”


    剛見麵,張宣還沒來得及同阮得誌和楊迎曼打招呼,就見楊蔓菁一把抱住她,嗲嗲地喊。


    哎喲,這個不要臉的,忒膩乎人!


    張宣服了:“鬆開鬆開,回家給你錢。”


    目的達成,楊蔓菁笑嘻嘻地鬆開他,拉他到下鋪坐好。


    阮得誌和楊迎曼看著這跟小十一完全學偏了的女兒,也是無心無力。


    張宣給米見發了一個短信:已和舅舅匯合,不用擔心。


    米見秒回:知道了,到家告訴我。


    張宣:嗯,很晚了,你也早點休息。


    因為時間太晚的緣故,張宣和阮得誌一家小聚一番後,也是各自沉沉睡了過去。


    等到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清晨5點過,火車馬上就要進入新化火車站。


    張宣搖醒阮得誌一家三口:“我們不去邵市了,到新化火車站下車。”


    聽到“新華火車站”幾個字,楊迎曼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了前幾年那不好的一幕。好在阮得誌適時捏住了她手心,才沒有表現出怯懦的一麵來。


    進站,下車,出站。


    迎麵碰到了杜克棟、伍瑞國和歐陽勇父子。


    此刻四個男人站成一排,嚇壞了不少剛出站的乘客,都是小心翼翼地繞著走。


    “爸。”


    先是和杜克棟寒暄一番,轉頭又同伍瑞國、歐陽勇父子聊了小會。


    杜克棟高興地拍拍張宣肩膀,問阮得誌:“得誌,你們餓不餓?要不要先到旁邊的飯店吃點?”


    阮得誌回答:“還好,車上吃了幾個煮雞蛋,不折騰了,回家吃算了。”


    杜克棟說,“那也行,家裏已經準備好了飯菜,隻等你們回去吃。”


    杜克棟幾人開了兩輛車過來,一輛豐田霸道,一輛奔馳。


    另外歐陽祝和歐陽勇父子各自騎了一輛摩托車。


    張宣把奔馳讓給了阮得誌一家三口,他和趙蕾擠進了杜克棟開的豐田。


    新化到前鎮的路都是山路,山頭都是白雪,晚上跟個白天似的亮,就是太冷了。


    見張宣時不時對著手心哈氣,杜克棟把空調開大幾分,還把手上的手套摘下來給他:


    “今年也不知道怎麽的?冷的古裏古怪,你剛從南方回來還不適應,把手套戴上。”


    張宣不矯情,他有種直覺,手會生凍瘡。


    杜克棟問:“你怎麽沒跟雙伶她們去歐洲看演出?雙伶昨天在電話裏說演奏會很好看,心情似乎非常不錯。”


    張宣說:“滬市手機廠有點事,走不開。”


    其實杜克棟知道他事業繁忙,剛才也就是順嘴一問,“看報紙上說你的小靈通賣得很好,什麽時候賣到我們湘南來?”


    張宣說:“按計劃,大概要97年底或者98年初去了,現在主要是鞏固粵省、滬市和餘杭三個地方的市場。”


    杜克棟問:“鎮上會實現小靈通沒?”


    張宣說:“小城鎮暫時有些困難,但將來肯定會落實。”


    路麵有雪,有些地方還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加之回去都是上坡路,不是很好開。


    在一個拐彎上坡路段,後麵的奔馳忽然熄火了。


    張宣從後視鏡裏看得蛋疼,他娘的,虎頭奔這麽好的車都能弄熄火,這伍瑞國同誌的車技也是杠杠的。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娘們肚皮上也是這樣拱幾下就算了?


    奔馳試了幾次都沒上來,張宣隻得下車對伍瑞國說:


    “你累了,我來開吧。”


    知道張宣車技好,伍瑞國也不逞強,麻麻利利讓出了駕駛室。


    同樣的,杜克棟也讓出了駕駛位,豐田交給了趙蕾開。


    換了老司機,車子像女人一樣重新煥發了新的生命力,一路順暢地回了上村。


    回到十字路口時,天已經大亮了。


    阮秀琴和艾青在小賣部一邊跟抱個孩子的那雯聊天,一邊瞄村口馬路。旁邊趴一直大黃狗。


    忽然,大黃狗起身對著村口“汪”地一聲,阮秀琴和艾青頓時停止了聊天。


    艾青呼聲:“回來了。”


    阮秀琴摸摸狗頭,心裏鬆了一口氣,之前還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這種天氣出了意外。


    “媽...”


    張宣一聲媽,阮秀琴和艾青條件反射似地應聲。


    “誒!”


    “誒!”


    兩聲誒,旁邊看把戲的人大樂,嚇得張宣趕緊又補一聲“媽”。


    張萍和歐陽勇母親正在客廳帶崽,杜靜伶陪一邊聊天。


    見人回來了,坐著的杜靜伶和張萍同時起身去了後院廚房,掀開蒸籠從裏麵端菜上桌。


    奔波了一路,一身膩乎的張宣本想先洗個澡,可是看到楊迎曼母女倆對著桌上的菜眼睛綠油油的放光時,又熄了心思。


    路上就吃了幾個煮雞蛋,她們應該是已經餓壞了吧?


    桌上的菜非常豐盛,15個碗,比過年還熱鬧。這完完全全彰顯著老張家發達了的跡象。


    不過想想今天這麽多人,15個碗也不算多了。


    杜克棟愛酒,阮得誌更是嗜酒如命,加上歐陽祝,三人真真是棋逢對手,硬是嚇得張宣和伍瑞國不敢吭聲。


    吃完飯,張宣給米見發個短信:我到家了。


    然後拿著換洗衣服,進了淋浴間。


    ....


    家裏有浴缸就是好,可惜現在沒人陪自己衝浪,真的是遺憾啊。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張宣接起一看,顯示的是杜鈺。


    有些意外,張宣摁了接通鍵,“喂,老同學。”


    杜鈺問:“張宣,你回家了嗎?”


    張宣說:“回了。”


    杜鈺問:“你年後什麽時候來邵市?”


    張宣反問:“你們什麽時候有時間?”


    杜鈺說:“是這樣的,我們初6要去羊城大姨家拜年。


    你要是初六之前過來,我們還在邵市,要是初6以後的話,你就來羊城找希捷吧。”


    張宣問:“你們每年都去羊城拜年?”


    杜鈺說:“不是,太遠了當年不能每年拜年啊。一般是隔三四年去一次,我們都是幾家人組隊過去的。”


    張宣了然:“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張宣盯著手機屏幕,口裏數著一二三...


    估摸著手機到了希捷手裏時,他編輯個短信:我想希捷了,幫我看看她是胖了還是瘦了?


    希捷剛接過手機,點開短信看到內容,人瞬間麻了。


    像門板上那樣酥酥軟軟的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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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更8600字。)


    先吃飯再來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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