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扯澹,羊城終於到了。


    從白雲機場通道出來時,老太婆生怕他走了,跟上他說:


    “小夥子,我知道你還在讀書,臉皮薄,等會見了我孫女你膽子要大點,她不喜歡一板一眼的男生。


    以前家裏介紹的那些男生見到我孫女就顯得很拘束,所以被沒看上。”


    張宣好想搭一句:為什麽要拘束?你孫女恰人嗎?


    老太婆似乎猜出了他的想法,拍手道:“誒!這個眼神好,我就喜歡你這不屑的眼神,等會要保持住。


    我那孫女呀,從小是被眾人從手心裏捧出來的,見慣了阿諛奉承,就沒見過不屑的男人,你這樣子肯定印象深刻,說不得就有戲。”


    張宣:“......”


    服了!


    真他娘的被這神仙邏輯給打敗了。


    問題是,既然你家孫女這麽出眾,怎麽會找不到男人呢?還要你個老太太在機場臨時找?


    世界真是太大了哎,真真是什麽樣的妖魔鬼怪都有。


    這讓他想起了八十年代的一樁美談,鄰村有個小夥子,是個木匠,因為手藝好被隔壁六都鎮的一大戶人家請去打家具。


    這大戶人家是靠淘金起家的,在附近幾個鎮都很有名氣,不過天公不作美,家裏沒有兒子,隻有三個女兒。


    那天小夥子正打家具時,女主人忽然問小夥子的生辰八字,後者也沒在意,以為是隨便問問就說了。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家具結束那天女主人對他說:“我有三個女兒,你有沒有看上的?有看上的就挑一個,我給你們做主,把婚事定下來。”


    後來這小夥子試著挑了在信用社做出納的老二,這婚事竟然就這麽稀裏湖塗成了。


    直到現在這小夥子說起這事時還在得意洋洋,而得意洋洋的語氣裏還是覺得難以置信,打個家具竟然娶了個這麽好的老婆回家。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這小夥早就不在農村做家具了,在丈母娘家的支持下,在東莞大朗開了自己的公司,一家100多人規模的紡織廠。


    在老太太絮絮叨叨之下,兩人終於來到了出閘口,張宣也見到了被老太太吹了一路的孫女。


    人家孫女確實生的好,身材高挑,眉間似有澹澹的水霧,配上一身得體的休閑服,形象氣質俱佳。


    但張宣一看到對方就覺著膈應,剛才還感歎世界太大什麽樣的妖魔鬼怪都有呢,沒想到轉眼世界就變得這麽小了。


    這不是前陣子在地鐵上見到的那黃衣服女人麽?


    當初人家可是鄙視自己來著。


    “來來來,瑩瑩,奶奶給你介紹一個人。”老太太拉著要跑路的張宣,趕忙給兩人介紹。


    謝瑩一眼就認出了張宣是誰?上次在地鐵上聽完丁三石的說叨後,還真在報紙上留意了下,果真是那大作家來著。


    事後想起人家口口稱讚的大作家就這樣被自己打發掉時,她還覺得好笑,但並不遺憾,在她信奉的人生準則裏,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兩人對視一眼,謝瑩看出了張宣的去意,頓時幫著解圍:“奶奶,我們認識。”


    “啊?”這回輪到老太太懵逼了。


    見老太太不自覺鬆手,張宣擠個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後走了。


    目送張宣消失在外麵的人群中後,老太太才回過神:“你們真認識?”


    謝瑩攙扶著她:“真認識。”


    老太太問:“他叫什麽名字?我都忘了問名字了。”


    謝瑩說:“張宣。”


    “張宣?這名字怎麽這麽耳熟?”老太太問。


    謝瑩說:“他經常出現在報紙上,當然耳熟了。”


    “啥子?”


    老太太再次懵逼,好半晌小聲問:“報紙上那寫書的?”


    謝瑩說:“就是他。”


    老太太立即石化,好後悔地說:“早知道是他我剛才就不鬆手了,他這麽優秀,生出來的兒子肯定不差。”


    謝瑩被雷的不輕,不想說話了。


    路上,老太太一直在發揮著八卦精神說話,不在一個頻道上的謝藝偶爾搭一句。


    最後見奶奶沒完沒了,謝瑩隻得發大招:“聽一朋友講,粵省銀角大王的女兒看上了他,跟他在一起。”


    老太太愣了愣,“有這事?”


    謝瑩繼續講,“還聽說這人的未婚妻另有其人。”


    老太太立馬沒了談興,鬱悶小半天後才憋出一句話:“生的這麽好,卻是個花心蘿卜,可惜了咯,害我浪費了一路口水。”


    ...


    離開白雲機場,張宣並沒有直接回中大,而是去參加了銀泰地產4周年總結大會和紀念活動。


    他本來隻是打算亮一下相、刷一下存在感就走的,沒想到居然把陶顯給引來了。


    沒法子,老男人隻好留下來陪領導。


    人家給你麵子過來,總不能一走了之吧?


    圍著商城、遊樂園、酒店和寫字樓走了一遍,陶顯先是高度肯定了一句:“發展的很不錯。”


    張宣內心有些小得意,卻沒搭話。實在是太熟了,又加之有陶歌這層關係在,兩人之間已經不需要溜須拍馬那一套來陪襯。


    又是走走停停看了半圈,陶顯終於說了此次來訪的目的,“現在勢頭好,深城你有沒有想法?”


    麵對這一問題,張宣沒有說違心話:“其實深城我們早就有考慮,在公司的發展計劃中,下一個重點考察對象就是深城。”


    作為一個知曉後世經濟大勢的人,深城在一定程度上比羊城還重要,張宣怎麽可能錯過這塊香餑餑?


    這次要不是為了莉莉絲,要不是為了幫助文征,第四座商業綜合體中心那肯定是深城無疑了。


    平心而論,現在的金陵沒法跟深城比,新世紀後就更加沒法比,越早在深城這種快速發展的城市布局,收益就越大。


    聽到張宣這話,陶顯點點頭,點到為止,不再多提。


    逛了一下午,兩人一起在街邊飯館吃的晚餐,期間兩人一直在話家常,飯到尾聲時,陶顯說:“你的新書寫得很好,陶芩準備當兒子的傳家寶傳承下去。”


    目送陶顯坐車離開,張宣眉毛微蹙,在心裏反複琢磨陶顯臨走前的話。


    新書寫得很好,這話沒毛病,畢竟大家都是這麽誇讚的嘛,他厚顏無恥地接受了。


    問題是後半句:陶芩準備當兒子的傳家寶傳承下去是什麽意思?


    難道陶顯在點名自己和陶歌的關係?對自己不滿了?


    可,可這不能啊。


    自己一日不和陶歌正式到一起,陶家人就沒理由幹預,陶顯這麽聰明的人怎麽可能不知曉這一點?


    難道這話的潛在意思是:陶歌年紀大了,要自己把握個度?


    那這度怎麽把握?


    同陶歌保持距離?


    還是像陶芩一樣,讓陶歌懷個孕?


    想到陶歌懷孕,張宣就覺得扯、覺得自己想偏了,陶顯是什麽樣的人物,怎麽可能說這種暗示的話?


    思索了許久,想到腦殼疼也沒明白是什麽意思的老男人幹脆不想了,直接給陶歌打電話。


    把陶顯的話原原本本複述一遍就問:“你幫我分析分析,是不是我想多了?”


    陶歌問:“你心虛了?”


    張宣一口否認:“心虛?不存在的,我們之間就像那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


    陶歌聽得咯咯直笑,也懶得反駁,笑過之後就道:“深城你要是有意可以早點動工。”


    張宣福至心靈地問:“你爸是不是像那芝麻開花?”


    陶歌沒否認:“我沒問,應該是看到了希望。”


    張宣了然,聰明地不提這話茬,轉而問:“你妹妹懷孕了?”


    陶歌說:“我也是前兩天才得到消息,懷了個男孩。”


    張宣立馬送上祝福:“恭喜恭喜!”


    陶歌翹個二郎腿,似笑非笑道:“又不是姐懷孕,你恭喜我幹什麽?你要是真想恭喜我,就過來陪我喝一杯,喝醉了去太平洋遊泳還是去攀登珠穆朗峰,姐都陪你。”


    張宣閉嘴。


    沒等到他回話,陶歌已然習慣了,轉而說起了正事:“有姐在,我爸的話你別放在心上,該幹什麽就去幹什麽,別分心。”


    “成,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等的就是這話,張宣鬆了一口氣,暗道:你們父女倆的事情自己關起門來自己解決,別扯上我啊。老夫年紀輕輕的,真怕死唉!


    掛斷電話後,張宣在手心把玩了會手機,最後給陶芩去了電話。


    “喜得貴子,恭喜恭喜!”


    “謝謝。”


    陶芩現在心情不錯,摸摸肚子半真半假問:“我什麽時候有大侄子?”


    張宣:“......”


    有麽有搞錯?你爸來一出,你姐來一出,你又來一出?還真是一家人。


    見他裝傻充愣,陶芩緩沉開口:“前段時間我媽跟我講,她做了個夢,夢到陶歌孤獨終老,所以她最近總是憂心忡忡地往寺廟裏跑。”


    張宣沉默。


    後麵他不知道跟陶芩聊了什麽?也不知道怎麽掛的電話,更不知道怎麽回的中大,一句“孤獨終老”觸碰到了他內心的禁忌,讓他想起了米見晚年的孤零。


    “你回來了?”


    一開門杜雙伶就欣喜地拉過他,左看看右瞧瞧。


    “嗯。”看到自己媳婦這滿麵笑容,張宣心情一下子開闊了很多,剛才鬱結的心情瞬間衝澹不少。


    “你吃晚飯了沒?”


    老男人本來想說吃過了的,但看到她一臉期待的樣子,就順著她的意思道:“還沒吃,回來跟你一起吃。”


    “那我們去樓上吃吧,今天我們做了火鍋,今冬第一頓火鍋喔,是你最愛的大片牛肉。”


    “好,我去拿瓶酒。”大半年沒吃火鍋了,忽然嘴饞,想喝點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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