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垂雲見狀,麵色下的怒意忽然暗湧,就覺周邊的空氣似乎有些波動,霓裳麵色一驚,但覺周身被壓製一般,讓她無法動彈。


    這氣勢似乎隻是針對霓裳的,身後夜瞳見霓裳這般神色,便知墨垂雲已然動怒了。他慌忙的想去上前攙扶住霓裳,卻被墨垂雲一記怒目驚得怔在了原地。隻好垂著頭,不去看霓裳。


    片刻後,忽然響起“轟”的一聲,塔頂上的琉璃瓦片突然被這陣波動震開,碎片紛紛往下墜落,四周塵土四起,就如白煙騰起。塔頂下的人似乎也是聽到了這聲巨響,眾人抬頭向上看去,驚得四處散去,碎片迅速掉落在地上,而一道紅色的身影忽然飛了出來,直直的往下墜落。本以為這身影會如碎片一樣,掉落在地上。但千鈞一發之際,另一道藍色身影也飛了出來,直接朝著紅色身影而去。


    霓裳看著四周景色迅速變幻,她反而有種解脫前的感覺,閉上眼睛,聽著風從耳邊刮過,就如一雙溫柔的手觸碰著自己的臉頰,揉著自己細碎的發絲。本以為會直接落在地麵,不想一雙有力的臂膀接住了她,驚得她睜開眼,便對上夜瞳那雙不悲不喜的眼眸。安全落至地麵,墨垂雲依舊站在塔頂上,看著兩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夜瞳將霓裳輕輕放下,動作小心翼翼。這番舉止讓霓裳心中一陣動容,剛剛自己被墨垂雲那番氣勢震懾住了,胸口隱約泛著一絲疼痛。墨垂雲竟然拿內力震傷自己,霓裳能料到但心裏微微泛著一絲你那過。不過,自己是聖陰教護法這件事,足以讓墨垂雲震怒。教內人員一見是兩位護法落地,都長籲一口氣。但見墨垂雲身影忽然從高塔上躍下,直直落在他們兩人麵前,驚得霓裳退了幾步,麵色有些驚恐。


    “教主。”開口說話的是夜瞳,他似乎想為霓裳求情。


    墨垂雲聞言,直接冷眸掃過,夜瞳見狀,立刻噤聲,不敢多言,神色擔憂的看著身旁的霓裳。


    “從今日起,霓裳不再是護法,驅逐出孔雀聖教。”一字一句的說著,滿目的怒意看著麵前那位紅衣女子。


    教內弟子聞言,大吃一驚,紛紛看著各自對方,教主竟然把霓裳護法驅逐出去了,這,這,究竟怎麽一回事。還在議論紛紛的時候。


    “我最討厭別人欺騙我了,霓裳。(.無彈窗廣告)”墨垂雲冷然道,眸子如針刺一般看著有些虛弱的霓裳。


    霓裳聞言,微一愣,就連旁邊的教內眾人聞言,都不由愣住了。今日教主似乎是針對霓裳護法的,難道,有什麽事情麽?還在猜想之際,便忽聞霓裳悠悠一笑,道:“墨教主,我確實騙了你。”


    墨垂雲聞言,眉目微微一皺看著離自己有些距離的霓裳,但見她忽而將身旁的夜瞳推搡到墨垂雲這邊,幾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見她直接起身躍向另一處。


    見那抹豔紅色的身影忽然閃身,還未多想,身後的夜瞳忽然追了上去。墨垂雲眯著眼見兩人身影一前一後消失在遠處,他麵色淡然,也閃身離去,卻不是去追霓裳。


    霓裳見身後夜瞳跟著自己,立刻頓住腳步,靠在一棵樹上,對著同樣頓住腳步的夜瞳道:“你跟著我做什麽?”


    “你真是無邪的人?”說實話,自己不太相信這件事,雖然霓裳親口承認了,那一刻,夜瞳卻是不信的。


    “哼,我確實是無邪的人,怎麽了?”霓裳冷冷的看著麵前不遠處的夜瞳,眼中浮現一絲戒備,奇怪,墨垂雲竟然沒來。霓裳忽然有些失落,自己是孔雀聖教的叛徒,墨垂雲卻並未追上自己,原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不過爾爾。


    似乎是瞧出了霓裳眼中的失落,夜瞳歎了一口氣,悵然道:“罷了。”


    “怎麽?不捉我回去?”見夜瞳有想走的意圖,霓裳有些奇怪。


    “教主沒下令捉你,是我自己跟上來的。”夜瞳神色淡然道,霓裳晚自己幾年進教,未曾想過她竟然會是無邪派來的耳目。


    “嗬嗬,你為何要跟著我?”霓裳不傻,她知道夜瞳的心思。


    夜瞳聞言,遲疑了一會兒,垂頭不語,似乎在思索什麽,隻是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開口。但見他這番神色,霓裳笑了笑,直接閃身離去。


    林中那抹豔紅的身影離去,夜瞳適才回過神來,見身影漸漸消失在深處,他悵然歎了一口氣。


    “墨教主,有些事情,其實未必是與你們孔雀聖教有關係。”墨垂雲一直在重複想著這句話,無邪將所有滅門的事情都推到他頭上來,這也就罷了,武林方麵,竟然假惺惺的一起來剿滅孔雀聖教。(.)


    若不是得知前朝失落的寶藏在大理,估計這些武林所謂正義人士也不會抱成一團。他不擔心那些人來剿滅,恨的是無邪竟然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這眼線還是自己比較滿意的護法霓裳。


    想起揚州那次,武林大會,無邪似乎一直追著唐微,似乎是向得到唐微身上的東西。細想一遭後,他忽然叫來了手下,讓他們一個個打探一下最近江湖上突然出現的前朝寶藏傳言,他要確定,這裏麵到底有些什麽,無邪花了三年時間,不可能隻是為了默默發展聖陰教,其中一定大有名堂。墨垂雲想到此,微微一笑,唇角扯起一抹笑意。


    思源書院那事,墨垂雲著手讓人私下去查探,並未懷疑身邊的霓裳。隻不過有人點道,霓裳在思源書院發生前十幾日,忽然去了揚州分舵。他起初並不懷疑霓裳,但卻也留了心眼。若不是這幾日跟著霓裳,他萬不會想到霓裳與無邪有關係。並且還是安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


    信件是在霓裳房中某處隱秘的地方搜到的,所以,他更加肯定霓裳的身份了。欺騙自己的,往往隻有死路一條,隻不過今日,墨垂雲卻沒有這麽做,故意放走霓裳,隻是為了讓無邪明白,識破他的計劃。


    霓裳此時負了些傷,還好在墨垂雲起手的時候,自己用內力抵住了一些。她慌不擇路的跑進林間,希望找個地方歇息。


    靠在一棵樹下,霓裳慢慢調息。未曾注意樹上站著一人,眼神陰鷙的看著自己。慘白的麵具下,不知是何種麵容。


    無邪悄無聲息落在霓裳麵前,靜靜的站在她身前,微微垂著頭,看著麵前閉眼調息的霓裳,眼神閃過一絲殺意,而後,不露痕跡道:“你是被發現了?”


    這番話,驚得霓裳立刻驚的眼睛睜開,看見麵前站著的來人時,不由一愣,麵色訝異,教主竟然會來,這,這自己始料未及啊。


    見霓裳這般吃驚的神色,無邪陰陰一笑,聲音詭異道:“怎麽?”


    霓裳聞言適才回過神來,立刻起身道:“教主,屬下辦事不利,請教主懲罰。”


    無邪聞言,一雙眸子打量了一番霓裳,而後沉著聲音道:“好戲就快要開始了,你留在我身邊。”


    霓裳微微一愣,看著麵前的無邪,似乎有些不信,教主竟然沒有懲罰自己,而是.....正往下想的時候,無邪忽然道;“你受傷了,所以這事我暫時不追究。”說罷,直接閃身離去。


    看著林間拿到身影迅速消失在另一邊時,霓裳立刻追了上去。


    蘇念晚此刻端著碗低頭扒飯,總覺得坐在大廳裏吃飯,感覺數道目光注視著自己一樣,十分不自在。他們幾人倒是吃的挺歡樂,蘇念晚低著頭,唐微時不時眼神飄向蘇念晚,但神色卻很淡然。上首的唐傲唐門主也是如此,大概是與她太相像的原因,總覺得能看見她的影子一般。鬼姬雙眼看著他們幾人,唇邊含笑,似乎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樣。


    夜子桓,束小劍,蘇念晨三人其實是各懷怪胎,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這頓飯終於艱難的結束了,蘇念晚是長籲一口氣,還好明日就能離開唐家堡了,不然吃頓飯的感覺太煎熬了。若不是為了這頓好吃的,蘇念晚也不想過來接受這般注視,四處張望想緩解一下心情,眼角餘光瞥見了唐媽站在一旁,但見唐媽似乎也在打量自己,與蘇念晚的視線一接觸,驚得唐媽立刻是收回了目光。蘇念晚有些奇怪唐媽的神色,自從她照顧自己依賴,唐媽似乎一直對她都保持著一種刻意的距離。


    眾人吃好後,客套的叨擾。明日下山似乎是讓唐微帶路,不過這唐家堡自己還不知道是如何上來的,可惜的是,沒能見識見識暗器,不過,算了,自己有幸能來唐家堡就算不錯了。


    蘇念晚蔫蔫的神色回到院中,卻見院中站立著一個身影,驚得她立刻頓住腳步,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狐疑道:“唐媽?”院中的來人正是唐媽,蘇念晚有些奇怪唐媽為何會來此。


    唐媽聞言,微微上前,那晚月光皎潔,照在唐媽臉上,竟然蘇念晚產生一種錯覺,唐媽今日似乎麵色有些不對。


    唐媽打量了一番蘇念晚,微微低頭道:“姑娘,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麽事?”蘇念晚眉目微微一皺,滿目的好奇,唐媽會找自己有什麽事了。


    “念傾城,是不是你的娘親?”唐媽略遲疑了一會兒,而後將這句話說了出來。眼睛緊緊盯著麵前的蘇念晚,似乎在等待她的答案。


    蘇念晚聞言,微一愣,怎麽,唐媽也會認識自己的娘親?蘇念晚未多想,點點頭道:“是啊,怎麽了?”


    唐媽聞言,麵色一愣,忽而笑道:“難怪。”眼光忽然變得犀利起來,一陣冷意從眼底閃過。蘇念晚見狀,不由戒備起來。唐媽現在的表情似乎有些陰沉,並不友善,她冷冷注視了一眼蘇念晚,陰陰一笑道:“傾城這個妖女,生的女兒也如此像她,哈哈哈。”


    妖女?蘇念晚聞言,忽而麵色一沉,雖然並未見過自己的娘親,但這般侮辱,蘇念晚自是心中不滿。


    大概是看出蘇念晚的麵色不對,唐媽斂了斂笑意,道:“竟然幫她照顧了你,我還真是頭腦昏花了啊。”


    “喲,上官煙雨,你現在怎這般?”院外忽傳來鬼姬的聲音。蘇念晚回眸一看,便瞧見鬼姬徐徐邁步走入院中,嬌媚的麵容上掛著絲笑意,似乎是在嘲笑麵前的唐媽一般。


    唐媽聞言,麵色一驚,而後眸子忽變得陰鷙起來,她眯著眼冷笑道;“鬼姬,你眼神不錯啊。”


    “哦?”鬼姬眉目一挑,走上前,擋在蘇念晚身前,那道瘦弱的身影在蘇念晚看來,極其讓自己覺得安心。


    上官煙雨?蘇念晚眉目一皺,她似乎在江湖上聽說過這人的名字,隻不過不是貌似還有一個男人麽?隻是麵前這女子不是唐媽麽?難道,一直也是易容的?想罷,她細眼打量了一番,似乎是瞧出了些端倪。


    “哼。”上官煙雨冷哼一聲,看著麵前兩人,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上官煙雨你來唐家堡為何事,我想你那個狗男人不清不楚也潛伏在這裏吧?”鬼姬眼角一挑,神色不屑道。這兩個狗男女在江湖上也算是臭名昭著了,做事的話不會分開,想必不清不楚也肯定在唐家堡裏。鬼姬戒備的看著四周,不知道那人會潛伏在何處。


    不清不楚,上官煙雨?蘇念晚忽覺得有些印象了,這兩人在江湖上也是被人唾棄的,不清不楚出自武當,因為了搶奪秘籍殺了師叔,後被武當弟子們追殺。上官煙雨出自逍遙派,似乎是行為不檢點而被驅逐處門派。聽聞逍遙派的弟子們極其少,男的長相俊秀,女子容貌無雙,這個上官煙雨到底會是什麽容貌了?


    “我為何要告訴你了,鬼姬。”上官煙雨一邊說著一邊打量這兩人,而後笑著道:“還這是巧啊,竟然能讓我碰見了傾城這妖女的女兒,哈哈。”說罷,眼神陡然一冷,直直的看著蘇念晚,似乎是有著深仇大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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