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浩這一夜睡得非常不穩,和劉新雯見麵後,回到自己家中後,孤零零地躺在巨大的雙人床上,不知為什麽,他覺得床是不是太大,大得空曠,大得讓人心中發虛。


    一個強烈的願望從心中升起,也許這個願望早已埋在心底,他盼望著一個女人成為他的妻,夜晚兩人相伴著入眠,讓他的夜能夠不孤單。


    而這個女人,正應當是他剛剛見到的那個人,他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偏偏在見了一次麵後,就把那個女人深深地印在了心底。


    緊接著,現實的一切又海浪般地湧來,一位叫做肖月含的女子,他不是沒有想過把她正式娶進家門,做他的年輕的妻子,但是,她的奇特的履曆,讓他不得不采取慎重的姿態,而且他明明感覺到,這個女人的不平常之處,在於她對任何事物都舉重若輕,所以,她也未必真拿他們倆人的感情當做大事。


    劉新雯傳達給他的那些令人難於接受的細節,便不斷地衝進大腦,攬得他不住的心悸。尤其是她述說兩個孩子看到的夢中情景,那個梳著古代頭型的女子變幻的形象,更讓他的睡夢難以平安。


    忽然間,他的世界變成了無垠的海洋,海灘邊遠遠的有兩個孩子向他奔來,一個男孩一個女孩,隱隱地喊著老爸。


    周宇浩朦朧中覺出那是周朗,還有那個女孩兒琳琳,一進高呼著周朗衝了過去,但是很快被一團迷霧阻攔。。。。。


    一夜時間,就是在這樣的惴動不安中過來的,直到自己的夢中,出現了一個含著甜美笑容的女子,在向他一點點地湊近,睡夢中不會有危險感的,他知道這個女子是誰,他的心裏還是非常的依賴她,那個女子象是非常理解他一樣,主動地靠近,一點點地貼近他的胸前。。。。。。


    周宇浩的眼睛睜開了,房間中已經播下了燦爛的朝陽,一位女子笑容可掬地低頭望著他。一股暖意湧來,似乎昨天的一切經曆都暫時暗淡,他低聲地叫了一句“月含,你來了。”


    月含的聲音裏帶著蜜意與關心,“宇浩,你太累了,一直睡到了現在,快點兒起床吧,公司那邊的事兒要耽誤了。”


    周朗和琳琳是被一陣腳步聲與說話聲吵醒的,他們倆人睜開眼睛時,看到的是屋子裏明晃的陽光,他倆以為這陽光是早晨的陽光,但是,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很快周朗就覺察到了,陽光的方向不對,這陽光是夕陽的方向,這個房間他住了多年,陽光的方向他很熟悉的。


    已經是夕陽西下了?


    他和琳琳竟然在他的臥室中睡了一個白天?


    那腳步聲和說話聲驚動了他倆,琳琳一躍從床上起來,跳到床下向門外望,原來,是周朗老爸和肖月含有說有笑地進了別墅大廳中。[.超多好看小說]


    她看了之後急忙回到床邊對周朗說“周朗哥,咱們倆人竟然睡了一個大白天,一直睡到你老爸和肖月含下班回到家裏了。”


    周朗從床上坐起來,做了一個滑稽的鬼臉笑了一下說道“沒有想到我們兩人這麽能睡。”


    琳琳湊近周朗耳語說道“既然已經到了晚上,那就隻好再近距離觀察你老爸,還有她了。”


    琳琳特別加重了她這個字。


    周朗認真地點頭稱是,擔心也就油然而生,後麵,這位肖大姐會做什麽呢,無論她做什麽,他和琳琳都是無能為力的。


    今天肖月含身著了件飄柔的粉花連衣長裙,仍舊是那樣溫順地為周宇浩做晚餐,她到廚房,雙手麻利地做了一餐白米粥,還有一碟精致的炒菜,一盤蛋炒米飯。做好了,端了上來,今天,她沒有選擇做了飯立即離開,而是陪著周宇浩一起用了晚餐。


    周朗和琳琳盯著他倆用了晚餐,猜度著晚餐之後,這位肖大姐又會做什麽。


    他倆人都看出了,老爸眼神中又出現了那樣的渴望神色,但是,也看出老爸在向內壓斂著那個渴望。


    也許這位肖月含也發現了眼前這位男人的心理上的變化,她並沒有象往常那樣靠近他,順應著他如火一般的激情與需求,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將碗筷收拾好,端回廚房,洗淨之後放入消毒櫃,走回大廳。


    她向周宇浩那兒看了一眼,眼中是充滿了溫馨的,“宇浩,我今天還是要早點走,那口子狀態不好,我要照顧一下他去。”


    周宇浩微笑著點了頭說道“月含那你就快去吧,不要耽誤了病人。”


    月含稍稍躊躇了片刻,似乎在等著周朗多挽留一下,見沒有回音,便立即說了句“宇浩,你一定休息好。”然後快步走出了大廳。


    不一會兒,院子中響起了汽車的引擎聲,月含的寶馬車馳出了大院。


    周宇浩聽著那聲音遠去,眼中透出迷惑與不安。


    周朗望一眼琳琳說道“真叫奇怪到家了,這個女人,為什麽放著一位女富豪的日子不過,到這裏來當小三?”


    琳琳搖頭說道“周朗哥你的形容不準確,她這個做法不應當叫小三,而是重婚罪。可是你老爸又沒結婚,所以,沒法子給她定罪。”


    周朗突然叫道,“琳琳,咱們倆人可真叫實在,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月含大姐,她的家裏是什麽樣子的。”


    琳琳也叫了起來,“是啊,咱們為什麽不去她家裏看看。”


    周朗拉起琳琳的手說道“走,馬上跟著她,到她的家裏去。(.)”


    寶馬車上,僅月含一人,琳琳和周朗坐到了後排座位上,盯著眼前這位神妙的女子。


    隻見她熟練地操控著方向盤,車子在路上飛馳,從背影上看,她有幾次伸出手臂,擦拭著麵頰。


    兩人心中都發出了疑問,“她在擦拭眼淚,她哭了?”那就是說,已經看出了老爸心際的變化?


    若從她的機敏程度上來講,老爸的心理變化她豈能看不出呢?


    周朗把目光投向車上方的視鏡,倒映出她的臉頰,他看到這個臉頰,現在的表情非常冷峻,而且透著幾絲焦急與不安,這樣的表情更證實了,她早已經看出了端倪。


    車子飛速地奔馳,不一會兒就開進了一片別墅區內,在一處花樹掩映地院落前,她按了一下車笛,一位門衛為她開了門,車子繼續開動,進了院子。


    門衛恭敬地向她點頭致意,她也點頭回敬了門衛。


    車子在院子中停下來,月含開門出了車,直奔別墅大廳,一位四十多歲的女傭迎了上來,說道“肖董您回來了。”


    肖月含態度很和藹,看來挺尊重這位女傭,“劉嬸我回來了,他現在好嗎。”


    那位大姐點著說道“是的,挺好,您要去看看他?”


    月含點頭說道“走,我先去看看他再說。”


    琳琳和周朗迷惑地跟在後麵,不知道她們要去看誰,索性,就跟著她走罷了。


    月含腳步不停地進入了一間大臥室,隻見臥室中間一張大床,床上躺著一位形銷骨礫的男人,這男人似乎瘦得隻剩下一層皮,包著那一身嶙峋的骨頭。


    月含走近了他,聲音親切地問道“老公我回來了,你挺好吧。”


    那個男子似乎非常感動地點頭,啊啊地從嘴中冒出聽不清楚的聲音。


    月含接著說道“對不起我回來晚了,你餓了吧。”


    男人點頭,好像急切地盼望著吃晚飯。那位劉嬸似乎很有默契一般,用一隻托盤拿上了晚餐。


    肖月含取過一碗粥,用小勺一勺勺地喂起他來。


    琳琳自從進了屋子,就一直盯著這個男人看,直到他張開嘴,一下下地接受著月含喂的粥時,她猛然大叫一聲,“爸!這是我爸啊。”


    周朗聽她這一喊,驚得猝然回頭,大聲問道“什麽,這個男人是你爸?”


    琳琳聲音有些抽泣,“沒錯的,雖然瘦得變了形,可我還是看出來了,畢竟,那是我爸啊。”


    琳琳出神地望著那個男人,口中喃喃地叫著“爸,你怎麽在這兒呢,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突然,那個男人的臉色變了樣子,變得扭曲,眼睛中透出火爆的顏色,嘴大張開,像是要咒罵什麽,緊接著,一隻手伸出,奪過月含手中的碗,嘩地一聲,將粥潑向月含,月食被潑了個措手不及,粥飛灑到她的臉上,又到男人的身上,臉上。


    琳琳和周朗頓時愕然,不知道這裏出了什麽意外。


    那位大嬸急忙跑過來,將托盤拿開,用手中的手巾為月含擦拭了兩下說道,“肖總,你先去洗個澡吧,身上太多的粥,我來收拾這兒。”


    月含匆匆離開,琳琳想看一下她的神色,沒有來得及看,隻見這位大嬸走近這位男人,替他脫下身上那件汗衫,用手中的手巾替他擦拭一下,口中說道,“不行,我去打盤水來仔細擦。”


    這時,周朗和琳琳一同走上前,湊近了這位男子,兩人向他的後背看去,同時驚得叫了一聲,隻見這個男子的背後,有一隻深深的,好像已經淤了好久的大血手印!


    兩人出神地盯住這個血手印時,忽然覺得背後一股陰冷的氣息,直讓他倆人毛骨悚然。


    兩人急促地回頭,是一位女子站在背後,仔細看,是肖月含!


    隻是她的裝束變了,頭上是他們倆人在老爸夢中見到的那個雙鳥大發髻,身上一襲薄薄的粉色紗衣,透出她腹前那件紅色的抹胸兜兜,光彩,漂亮,但是,那神情卻冷漠得嚇人,一雙陰毒的眼睛盯住了他們倆,一直盯到你的內心深處。


    兩人一見眼前這位肖月含,不由得嚇得啊地大叫一聲,扭身便逃。兩人最怕的就是這個古代美女肖月含,忽然間再變成那個骷髏式的女子,那個樣子太恐怖。


    兩人落荒而逃,步子飛得如飛翔的雷電一般,再一回頭看時,那處別墅已經遠遠地留在身後,隻看到它隱約的大門了。


    兩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周朗喘著問琳琳道,“琳琳,你說那個男人是你爸,可是你從來沒有說過,你爸他就在這個城市裏啊。”


    琳琳隻顧加快腳步,她邊跑邊說著,“周朗哥,我隻有快些去找我媽,現在我也鬧糊塗了。”


    兩人飛快地進入琳琳家的小區,雙雙飛速越上琳琳單元房的六樓,徑直進入到琳琳媽媽的房間。


    琳琳媽媽正睡著,周朗看一眼牆上的掛鍾,午夜二時左右,人們正在睡眠最沉最深的時候。


    兩人毫無拖延地躍進了媽媽的身體,夢中的劉新雯,斜靠在床沿,雙目睜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她見到周朗和琳琳像一陣風般地出現在麵前,不由得喜出望外。


    劉新雯高興地說道“我心中一個預感,就是你們兩人到什麽地方去打探什麽去了,快告訴媽,你們去了哪裏。”


    琳琳由於跑得急,有些氣喘地說道“媽,我和周朗悄悄地跟著肖月含,一直到了她的家中,你猜我碰到了誰?”


    劉新雯望著琳琳那激動的樣子,實在想不出她會在肖月含家碰到什麽出乎意料之外的人。於是試探著說了句“周朗老爸去她家了?”


    琳琳甩一下手說道“媽,哪是那回事啊,我在肖月含家,看到了爸!”


    劉新雯一聽,驚得立時坐起身來,“你爸,他在咱們這城市裏?”


    周朗見劉新雯這驚訝的樣子,不禁問道“伯母,我正在奇怪,就算琳琳的爸爸真的在咱們這個城市裏,又有什麽可奇怪的呢。還有,如果那個男人是琳琳的爸爸,那肖月含她就是。。。。。。”


    周朗口中那個第三者沒有說出來,他想問的是,這個第三者,你們娘兒倆難道竟然不認識。


    劉新雯明白周朗的意思,她欠直了身子,對他們倆講起“當年,琳琳還在小學時,她爸爸覺得在咱們這個城市裏很難有發展,於是就去了南方,那個新興大城市深圳,他把我們娘兒倆暫時留下,說安頓好了之後,接我們娘兒倆一起過去。”


    說到這裏,劉新雯的臉上悲戚起來,“果然,過了大約半年多,不到一年,她爸爸回來了,我當時那個高興啊,以為他是來接我們娘兒倆的,沒有想到,他是回來辦離婚的,他告訴我在深圳混得不成功,多虧一位女子幫他經營,現在他已經離不開那個女子,隻能走這一步。我也就隻能同意了,因為,他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


    周朗問道“這就說明,您和琳琳一直也沒有見過那個第三者?”


    劉新雯點頭道,“是的,我們娘兒倆一次也沒有見過她,也不會想到,那個第三者竟然就是這位肖月含,當然了,更想不到他們什麽時候回到了咱們的城市。”


    “媽,”琳琳打斷了劉新雯的話說道“你不知道,爸的那個樣子可慘了,瘦得皮包骨頭,就像是一身骷髏一樣,我是認了半天,才把他認出來的。不明白這個肖月含,用了什麽手段來折磨爸,而且更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樣地折磨爸。”


    “對了伯母,”周朗緊張地補充了一句,“我們也從琳琳爸爸的後背,發現了那樣一個大血手印,隻是好像淤血淤得多年都陳舊了一樣。”


    劉新雯聽了他們倆人的話,驚得睜大眼睛,半天才開口說話“他們倆人肯定有些原因才這樣做,你爸他隻有動不了身子了,肖月含才能自由地出門做她願意做的事兒。”


    周朗困惑地問道“可是她偏偏要選中我的老爸做她的情人,她到底要圖個什麽呢?”


    劉新雯點點頭說道“是啊,他們大老遠的,從大南邊回到北邊來,是什麽原因呢,真是費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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