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凜凜還是想多了,這一夜倒是無事,於凜凜之前猜測的也並未發生。倒是她和宋甜兒兩人躺在床上聊了不少話,於凜凜同她講自己的見聞,宋甜兒聽著,偶有笑聲和羨慕。而宋甜兒同她講些做菜的要點,於凜凜隨意地聽著,卻但笑不語。她這做菜的技能已經是徹底沒救了,她自己清楚得很。


    兩個美麗的女子夜話竊語,累了便交頸而臥,當真是一副十分美麗的畫麵。


    第二天,宋甜兒醒來時,於凜凜早已經從客棧端來了早飯。宋甜兒一時有些不好意思地爬起來,撓了撓頭道:“真不好意思,我竟然睡了這麽久,你昨日本就累了一天,真是辛苦你了。”


    於凜凜將早飯放在桌上,微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的事,平日都是你做飯,實則辛苦。如今在客棧,我為你端次早飯而已,算得什麽辛苦。”


    這世上最開心的事情莫過於你付出的溫柔,卻被對方發覺,並被對方以溫柔返之。


    宋甜兒開心地笑了,她已覺得很久沒這樣開心了。


    兩人用過早飯之後,便又去了神水宮,繼續了昨天的調查,做一些進一步的完善,於凜凜幾乎都要得到全過程的倒退圖了,但還有一點卻不甚明白。


    動機。


    如果真是無花做的,那麽他這麽做的動機是什麽?總不可能真就因為無聊,所以就進了神水宮,勾引了妹子,盜走了神水,害死了五個人吧?這邏輯是說不通的。也正因為他沒有動機,楚留香才壓根沒有懷疑他的意思。


    恐怕,就於凜凜做出一係列推論,拿到整個江湖上來說,也是沒人信的。


    就連蘇蓉蓉她表姑之前聽於凜凜推測出家人都那麽驚訝,等表姑問起她到底是誰時,於凜凜也隻保持了緘默。這種有生命危險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何況,就算其他人聽了,也定不會相信。


    因為無花大師是這麽高貴清雅,他平日連生都不殺,似他這樣的人,又怎麽會手沾血腥?所有人都不會相信。


    既然不會相信,於凜凜也便不會說。


    在得到了所有消息之後,於凜凜與宋甜兒用了頓午飯便再次上路了。一路上倒是沒出什麽意外,看來對方要麽是沒有發現她們的行蹤,要麽就是不打算在路上做掉她們。


    於凜凜覺得恐怕是楚留香的香的緣故,對方猜測不到楚留香的去處,但若因她的香而來,發現是她,更恐是楚留香的陷阱,而選擇靜觀。


    但終有一天潛伏的人都會出現,畢竟被別人認為最最不可能殺人的人若是殺了人,總是不願意他的秘密被旁人直銷的,因為他定是有不想讓旁人知道的動機,他隱藏著的另一麵。


    事實證明,於凜凜猜測的確是如此。對方並未在路上動手,反而是選擇了大明湖畔的風雨亭,雖不知消息是怎麽泄露的,但於凜凜在約定的當天黃昏趕到大明湖畔風雨亭時,卻並未見到楚留香。


    不遠處倒是有個黑發少年正不停地瞧著她,於凜凜剛與他對上視線,那少年就抬步似要走過來,但他還沒走過來,有四名著綠色長袍男子就走上了風雨亭,攔住了於凜凜。[]


    “這位姑娘請留步,請問你可是蘇蓉蓉姑娘?”


    於凜凜點了點頭,那四人神態恭謹道:“我們四人乃朱砂幫弟子,受楚留香公子所托,來接姑娘過去。”


    聽到這話,於凜凜擰起了眉毛,道:“你是說,楚留香托你們四人來接我?”楚留香應該明白她並非蘇蓉蓉,也不會像蘇蓉蓉那麽聽話,那麽,麵對並非蘇蓉蓉的她,楚留香又怎會放心讓別人帶她走呢?


    “正是如此。”四人道。


    於凜凜輕笑一聲,道:“不好意思,若等不到他本人,我是不會同你去的。”


    “……如此,好吧。”那四人佯作為難地拱了拱手,似要離去,卻在臨走前一秒,拱手時,他們四人垂下袖子裏突然飛出淬了毒的暗器,直逼於凜凜麵門。於凜凜一個下腰躲過那飛來的暗器,身形鬼魅地一彎,已是從那暗器下“滑”了過來,她速度奇快,那四人還保持著抱拳的姿勢,卻已有兩人被於凜凜點了穴動彈不得。


    王憐花功夫雖比不上沈浪,但在這奇門詭道上的功夫可不弱,於凜凜從他處學來的點穴也十分精準,那兩人眼見著是不動了。而另兩人吃驚之下,一雙拳頭已是虎虎生威地舞了起來,朝她撲將過來。


    他們二人拳頭攻得又急又猛,拳頭揚起的勁風獵獵,幾乎將於凜凜圍攻在拳頭織成的網中。但於凜凜眼睛之毒辣比他們二人的速度更快,她一個輕巧的側身躲開其中一人的拳頭,手輕輕一撥,看著也沒用多大的力氣,卻準確地把那人用力揮出的拳頭撥至了一邊,接著手腕一彎,運起內力拍向了對方胸口,直接將人拍將了出去。


    因著她的出手,另一人瞄準了她的空門襲來,直擊她的太陽穴,似要對她下殺手。於凜凜隻伸出空餘的另一隻手的一根手指輕輕一抵,正抵住了對方的拳頭。那人壓根沒想過,自己用盡全力的拳頭竟根本揮不出去,被區區一個柔弱女子的手指擋在中途,一時間額頭上都流下了冷汗,卻再也進不得一步。


    男人不由惱羞成怒地想要揮出另一隻拳頭,於凜凜卻已收回了方才打飛那男人的手,掌心相抵,擋住了他的攻勢。


    兩次攻勢都被對方漫不經心地擋住,那男子麵色大變,卻在霎時疼得說不出話來,因為於凜凜飛起一腳踹中了他的褲襠。


    他登時手上力道一軟,被於凜凜直接一巴掌拍飛,越過欄杆,“噗通”一聲掉湖裏了。


    以於凜凜的功夫,不用這種方式倒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是,她被這四個大男人暗中使暗器的卑劣法子偷襲,心中不快得很,因此就在那一瞬間發動了攻勢,直接踹歪他的子孫根,就這法子的效果來看還是很不錯的。


    這四名男子偷襲,再到被於凜凜點穴了兩人,拍飛了兩人也不過眨眼之間,而麵對這活著的兩人,於凜凜微微一笑,忽然道。


    “我精通人體各處的穴位。”她的微笑又甜蜜又燦爛,卻令人無端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她眉眼彎彎,有如天上新月,配上她蘇州女子柔和明媚的麵容,令人打心底裏生出一股寒意來,因為於凜凜道:“你們誰要試試?”


    雖然話語裏是詢問的口氣,但於凜凜的手指已經點中了其中一人的笑穴,那男子頓時麵部表情開始扭曲起來,眼淚都從眼眶裏擠了出來,明明是笑得不行,卻因為被點僵直的穴道而動彈不得,隻能扭曲了麵龐,狼狽又痛苦不堪。


    欣賞了一會兒後,於凜凜解開了那人的穴道,他登時倒在了地上開始狂笑起來,身體還抽搐個不停,旁邊還因為被點穴而動彈不得的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地上那人,沒過一會兒,地上那人不一會兒就笑不出來了,很快他身體停止了抽搐,從他身下緩緩流出一灘血來。


    於凜凜察覺到不對,忙不迭點了他全身止血的三處大穴,卻已經沒有了用處,那人在方才的一瞬間服下毒藥而死。


    “居然服毒了……”於凜凜擰起了眉頭,突然看向僅剩下的那個男人,朝他一笑,道:“剛剛你也看見了那人的模樣了吧,有了他當先例,我會卸下你的下巴,讓你不會那麽容易死……即便是舌苔下藏著的藥,也沒辦法動一下――”她拉長了聲音,眼眸漆黑幽深,卻浮起了淡淡的惡意。


    “你最好還是乖乖告訴我所有,是誰派你來的,有什麽目的,一五一十地全部都告訴我,不然……”


    黑暗中忽然閃過一道流光,堪堪從於凜凜的眼角滑過,她還沒看清那是什麽,那道流光就已經沒入了男人的胸膛,而他就這麽被點著穴死去了。


    “是誰?!”於凜凜忙不迭轉身,不想,那始作俑者卻是沒有離去。他泛舟在不遠的湖上,麵前似乎還擺著架古琴,在星光的映襯下,那出塵的風姿令人心生仰慕,而之前看著於凜凜的黑發少年竟是已然不見了。


    “……無花大師。”於凜凜麵上表情不變,身體的肌肉卻是悄悄繃緊了。一直隱藏自己的人如果忽然暴露了他的真性在你麵前,如若不是他已被識破真性,那便是他已決定要將你殺死了。


    “又見麵了,蘇姑娘。”無花停泊了船後,飄然下船,他俊秀清雅的麵孔揚起一絲微笑,那溫文之風華,頗為攝人心魂。


    “這麽晚了,無花大師怎麽在此處,方才的暗器可是出自無花大師之手?”於凜凜用輕鬆的語調說著,眼睛卻是銳利地看向了無花。


    無花卻隻是輕巧地從船上取下了古琴擲入了水裏,於凜凜蹙眉看著他的動作,他慢慢悠悠地就著湖水洗了洗雙手,甚至還洗了洗眼睛,又取出絲巾來擦淨,仿佛看見眼前的血腥都髒了他的眼似的。


    ……事兒真多,於凜凜心想。裝什麽啊,剛剛的暗器敢說不是你發的?


    “貧僧並不知什麽暗器。”


    沒想到無花會否認,於凜凜眯起了眼睛:“除我之外隻有你一人,而此人死在我眼前,我要盤問他,自然不會是我動手。如若不是你,難道是鬼?”


    “貧僧一直泛舟湖上,又怎會看見岸上之景。至於方才,並非貧僧一人在此,有位施主剛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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