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說什麽?”她望著桌上的青花纏枝香爐,不帶一絲感情*色彩地問道。


    “無,隻是不像好幾日前那樣沮喪低落,還有些,興奮,隱隱地期待。”心蘭回想起剛才看到華堅的那一幕,細細的描述著。


    哦!興奮?半個月前舅父有事離開,當眾宣布將鋪子裏所有事宜交給李青晗打點,華堅為此還和她大吵了一架,便一連數天不回家,縱然舅母幾番相勸,華堅就是不肯回來,李青晗一不做二不休,派一些身強力大的人直接把他打暈了帶回來,因為這事兒,華堅覺得很沒麵子,更加憎恨她了。


    隻是,如今卻又不那麽倔強了,到底是為什麽呢?


    “舅父不舍得教表哥,我來替他!”向來俏皮可愛的李青晗,嘴裏竟然冒出這麽一句話來。


    心蘭與飛絮對視一眼,低頭不語,隻是越發捉摸不透這位丞相府二千金的性子了。


    李青晗原本是丞相李德暄庶女,五歲那年因信了一位道士的讒言,說她命中帶煞,留在身邊對李大人的仕途極為不好,是個隱患,後來種種原因,原本不信這些的李德暄也隻好將愛女送出李府,如今堪堪已是八年。


    望著眼前的一片晚霞,絢麗奪目,李青晗倚在窗前,嘴角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心蘭和飛絮站在一旁,時不時瞅一瞅自家小姐,隻覺得她那不經意間的笑,都像是一種蠱,讓人無意識地就被迷惑。


    心蘭上前一步,遞上手裏的茶盞,提醒道:“小姐,酉時快過了。(.無彈窗廣告)”


    漫不經心地笑著,粉嫩的嘴唇上揚,接過茶杯,接起蓋帽,輕輕地,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茶杯邊緣,發出清脆的響聲,“當然,我隻不過是表小姐而已,這華氏最後的主人,是他華堅,再者我是一個不祥之人,被父親趕出丞相府,一來就是八年,他不把我放在眼裏,是應該的。”


    她讓華堅酉時來,還為他準備了飯菜,如今飯菜早已涼透,她還一直未動筷。


    “要不,奴婢再去催催吧!”飛絮有些氣不過,對著李青晗說道。


    擺手,“不必!”


    說完閉上眼,掐指一算,似乎是看到了什麽不好的東西,睜開眼盈盈一笑,看來明天會有一場好事要發生。


    華堅來的時候,已經是戌時了,這邊李青晗已經換好了衣裳,坐在案前預備著第二天的護送珠寶上京的事情,華堅才慢吞吞地,帶著自己新看上的女子來到李青晗這裏。


    “表妹這麽晚了還找我,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啊?”華堅懷裏摟著佳人,邊挑逗著,邊漫不經心地說。


    那懷裏的女子嬌小甜美,笑靨如花,柔弱無骨的模樣,當真叫人看了骨頭也會酥軟。


    如此不成器,將來何以接受這龐大的家業?


    李青晗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燭光下她那一頭青絲如同瀑布一般柔順無比,紅唇微啟,相較於華堅懷裏的人兒,倒別有一番韻味。


    “表哥實在太過隨意了,這明日運送珠寶上京一事,可擔待不得,若讓舅父知道表哥無心處理,定然會發怒。[]”


    華堅一驚,他原以為這個李青晗是打算霸著生意不放的,沒想到,這麽重要的事,也知道知會他一聲。


    輕咳了兩聲,好不容易把懷裏的美人勸退了,才走到案前,“表妹是什麽意思?”


    “我倒是想與你商討一番,該走哪條路線,我見識不多,跟著舅父的年份也少,自然不如表哥想的周到,去年舅父指定這條路線,結果路上遇到從署國來的匪徒,搶走了大批寶物,好在舅父早有準備,才得以彌補,而今他人不在,把如此重任交給你我二人,定要不負眾望,將貨物安全抵達才是。”李青晗不緊不慢地說著,看到華堅臉上露出的怪異的笑容,心裏一絲冷笑,“表哥,你說,我們把這批貨分成三份,分三個不同的路線走,混淆視聽,掩人耳目,如何?”


    李青晗的做法固然妥當,但分成三份,也就是說要準備更多的人員來護送,這樣一來,不是很劃算。


    “何必如此?東邊盡是繁華城市,從此路過,不會有人如此放肆大膽,劫取皇宮裏的東西。”


    秀眉微揚,“哦?豈不太過招搖?告知天下這車裏是多麽名貴的東西?”


    這樣一說也有道理,華堅皺眉,看著案上的地圖,深思熟慮的模樣讓李青晗有幾分欣慰,聽見他信心滿滿地說道:“既然如此,北路或較為穩定,從此路去,必定是最安全的,表妹,你看如何?”


    李青晗咧嘴一笑,竟然散發著活力無限,青春洋溢,看得華堅一時心神蕩漾,“那便聽表哥的,明日我叫人護送上京。”


    原本以為,要好一番功夫才能打聽到這路線,沒想到李青晗居然自己送上門來,華堅得意地笑著,大搖大擺地出了門。


    已經天黑了,出了李青晗的院子,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抬頭看去,那梨花樹下嫋嫋婷婷的身影,不是剛剛懷裏的溫香軟玉嗎?


    華堅從後背一把摟住那女子,在她發間狠狠地嗅了嗅,懷裏的女子仿若一塊美玉,經過了精雕細琢,成了他手裏的玩物。


    真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華堅早已心神難耐,卻碰巧懷裏的人兒吳儂軟語,與他耳鬢廝磨,一時把剛剛那檔子事忘到九霄雲外,隻顧著尋歡作樂去了。


    過了兩日,珠寶已經送出了一天半,李青晗端坐在屋內,時不時問心蘭什麽時辰了,雖然是抱著一本書在看,卻看得懶懶散散,漫不經心。


    直到外麵的小廝匆匆忙忙踉踉蹌蹌闖進來,不管不顧地就跪在她麵前,哭天喊地,“表小姐,不好了,路上有土匪劫貨,弟兄們誓死保護,也是全軍覆沒,這可怎麽辦啊!”


    心蘭蹙眉,剛想站起身訓斥這人,卻又想主子在這裏,沒她開口的份。


    “怎麽辦事的,狗奴才!”說完拿起手裏的茶盞狠狠地砸下去,正打在他的頭上,熱氣騰騰的茶水順著頭發流下來,小廝驚了一驚,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還不解恨,李青晗騰地站起身,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看著他,疾言厲色的樣子讓他莫名地心慌,“在哪裏被人劫走的,有沒有說是何人?”


    搖頭,他當時早就六神無主了,哪裏還記得這麽多。


    “你是華堅身邊的人,去把少爺請過來!”


    “不必了!”門口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眾人回頭看去,華府真正的女主人蔣氏正走過來,嚴肅的瞪著剛剛還囂張的李青晗,愈發覺得,這個小丫頭片子,果真把自己當成主人了!


    看清來人,以及身後跟著的華堅,李青晗掀唇輕笑。


    有些動搖的飛絮看見自家小姐臉上的那怪異的笑,不經擦了一把冷汗,小姐比她還小三歲,這麽總是一副老成穩重的模樣?


    “青晗見過舅母。”李青晗施施然行禮。


    並不理會她,轉頭看向跪著的,滿頭是水的小廝,眉頭一蹙,聲色俱厲,“太平盛世,哪裏會有那麽多劫匪,光天化日之下,誰還有那個膽子動朝廷要的東西,分明是你們這些奴才,見錢眼開,還想栽贓陷害給少爺!”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跪著的小廝渾身忍不住顫抖,屏聲息氣,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華堅痛快地看著現在的場麵,餘光瞟了一眼依舊氣定神閑的李青晗,精致的麵容上找不到一點兒驚慌,心裏又開始有些不痛快了。


    “舅母,他說沒說謊,我一試便知。”李青晗挺直了身子,上前一步,從容淡定地看著蔣氏,用不容置喙的口氣對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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