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晗瞪大了眼睛,這一次死也不肯放開飛絮的手了,緊緊握在手裏,忽然眼睛一酸,哭了出來,“不行,我已經失去了心蘭,不能再失去你了,飛絮,不能這樣!”


    飛絮搖頭,她居然看到李青晗為了她哭,李青晗這樣的人,當時聽到梁宥昭要死了的時候,也隻是淡淡流過幾滴眼淚,在她的生命中,幾乎很少有人能讓她流淚。


    “小姐,如果我不跳下去,我們大家就都得死,可是我跳下去,你還有一線生機,再說,那些人的目的不是我,我不會出事的,小姐,你快讓我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飛絮說的話十分中肯,可李青晗不依不饒,怎麽也不肯放開,飛絮無奈,不停地勸說:“小姐,我跟了你這麽多年,就算是為了你去死我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你就成全我吧!王爺還需要你,你還有自己的任務要去完成,難道你忘了要去翼州的目的了嗎?”


    ……


    李青晗什麽也聽不到,她隻感受得到風和雨襲來的那樣的無助感,她覺得自己的胃很難受,很想吐。


    忽然她覺得自己渾身僵硬,動彈不得了。


    是封奕點了她的穴道,衝著飛絮大吼,“快點兒!”


    飛絮淚流滿麵,重重地點了點頭,最後再看了一眼李青晗,奮不顧身地跳了出去。


    馬車的速度快了很多,李青晗覺得好難受。


    等飛絮跳了下去,封奕立刻給李青晗解開了穴道,“王妃,恕奴才無禮!”


    李青晗沒說話,哀莫大於心死,或許就是這種感覺,就像當初她得到消息,梁宥昭生死未卜的消息,她的心都是顫抖的,冰冷的,四肢都開始麻木。


    “王妃你振作點!”封奕聽不到李青晗的動靜,又大聲說道:“她們已經跳下去了,隻有你活著,才能為她們報仇啊!”


    李青晗驀的回過神來,抿唇看著前方,那漫天的雨水和無邊無際的草坪,讓她有種瀕臨絕望的痛苦,“我知道。”


    她隻說了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封奕鬆了口氣。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周圍已經被馬匹包圍,李青晗的這一匹馬迅速停了下來。


    封奕從身上抽出長劍,警惕地看著四周,一共有十個人,憑他的功夫,逃可以,但要帶著李青晗並且不讓她受到傷害,恐怕有蠻難。


    他回頭看了一眼麵色蒼白的李青晗,他第一次覺得李青晗是這樣的美麗,因為她不再是那個強硬厲害的女強人了,而是一個迫切需要他人保護的小女人,僅僅隻是一個小女人而已。


    這一刻,他下定決心,一定不會丟下李青晗一個人。


    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衣擺被人抓住,耳邊一聲虛弱無力的聲音傳來,“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她們倆已經走了……”


    聽到這樣的話,封奕覺得他好想永遠守護在李青晗身邊,即便她已經是王妃了。


    “我不會的……”他輕聲回應道,便將劍從劍鞘裏抽出來,寒光乍現,殺氣橫生。(.)


    “你們是什麽人派來的?”李青晗忽然間開口說道。


    封奕一驚,回頭看著李青晗,她在掩飾自己的驚慌。


    那些人不曾開口說話,李青晗抿了抿唇,伸手一指,指向後麵的方向,大聲道:“你們可知道我是誰?殺了我,被捉到會是什麽下場?”


    那些人沒有說話,看來他們就是別人雇過來要殺她的了,李青晗清淡一笑,“十萬兩銀子,隻要你們現在離開,我便給你們十萬兩銀子!”


    還是沒有回應,那就是說這些人很有可能是殺手,也有可能是對方出價比她高,李青晗隨手挽起鬢邊的發絲,繼續說道:“與我結仇的人不多,但到目前為止有能力要報仇的人幾乎沒有,”她說著,神情忽然一凜,狐疑地說道:“是不是朝陽公主派你們來的?”


    沒有人回答,李青晗心已經亮了半截,除了司馬淩,她真的想不到會有別人了,忽然清冷一笑,那些雨將她身上的裙子打濕,將她的秀發打濕,可怎麽也沒有她的心冷,她想,真的要死在這裏了嗎?


    再也沒有退路了,司馬淩要為司馬聰報仇,在這種地方,她沒得跑了。


    “封奕,我不想讓你受牽連,他們要殺的人是我,你可以逃的。”李青晗輕聲說道。


    封奕卻是堅定地搖頭,“我的任務是保護王妃!”


    於是隻見封奕迅速地從馬車上跳下去,很快與那些人廝打在一起,李青晗坐在車內不知道該怎麽辦,隻是怔怔地看著封奕在雨中與那些人搏鬥的場麵。


    死亡的氣息已經如此靠近了,還有什麽好掙紮的呢?


    封奕身上已經中刀了,就見血順著他的身體緩緩淌下,與地麵上的雨水結合,化作一片血海,那些人的武功也是極高的,單憑一個封奕,任他武功再高,也抵不過這麽多人的圍攻,李青晗看得清清楚楚,她想,她沒救了。


    可這時的她,感到無比的惡心,那些血竟然飆到了她的臉上,她用手抹掉,很快又有血飛濺過來,鼻尖縈繞著的是滿滿的血腥味。


    一個一個的人在她身邊倒下,十幾個人最後居然隻剩下了四五個,可這時候的封奕,已經體力不支了,他腿上被砍了幾刀,背上也是幾刀,他覺得自己已經撐不下去了。


    李青晗從馬車上下來,跌跌撞撞地往身後的那片叢林走去。


    她想活下來,真的不想死,她還不知道自己的生父生母到底是誰,怎麽能死的這麽不明白?


    雨突然停了。


    她才走了一會兒,身後的腳步聲就越來越靠近,一定是那些人追上來了,李青晗咬緊了牙,她覺得渾身酸軟無力,難道真的要喪生於此?


    一柄劍,狠狠地刺向她的後背……


    梁宥昭從夢中驚醒,背後濕了一片,他揉揉眉心,沙啞著聲音喚道:“青晗……”


    門被人推開,緊接著一杯水遞到他麵前,他笑了笑,扯過那隻手放在手心,抬頭時發現來人不是李青晗。


    是冰晗,梁宥昭臉色有些難看,連水也不想喝了,厭惡地揮了揮手,冰晗一怔,委屈地說道:“王妃已經出去了,王爺難道忘記了嗎?”


    梁宥昭這才記起來,李青晗去翼州了,算算日子,已經去了三天了,走得快的話,再過個十幾天應該就能到了。他看著冰晗,發現她的樣子,忽然越來越像李青晗了,那樣的眉目如畫,明眸善睞。


    “溪兒怎麽樣了?”梁宥昭覺得有些不自在,扯開話題說道。


    冰晗立刻喜上眉梢,“溪兒可乖了,隻是王爺你很少去看他……”


    梁宥昭怔了一會兒,喃喃道:“確實很少去看他,今晚便去看看吧。”


    冰晗一愣。


    晚上,梁宥昭就真的去了冰晗住的院子,遠遠地就聽見梁溪啼哭的聲音,梁宥昭劍眉稍蹙,加快了步伐往裏麵走去,提高了音量說道:“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溪兒哭個不停?”


    冰晗急匆匆地跑出來迎接,滿臉的焦急,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王爺,今日是王妃的侄子束兒的生辰,我本來想帶著溪兒過去祝賀一番的,結果不知道在那兒吃錯了什麽東西,一回來就哭個不停,臉上也長了一些小紅點。”


    華束的生辰?梁宥昭從來不怎麽關心華束,也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辰,隻是冰晗這麽一說,梁宥昭忽然想到,李青晗是八月二十五的生辰。


    也就是說,還有幾天就到了她生辰了,想到這裏,梁宥昭不禁嘴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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