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我會覺得它不相配呢?


    “取之無用,棄之可惜。”婉君忽而想到這句話,可是如果不用鬆露,這場競賽還有什麽意義呢?


    ――既然想做,就放開了做吧!如果你不能看透其中的本質,我想便是我看錯人了,你的師父也看錯人了。


    本來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卻硬生生的存在了,所以顯得格格不入。可是若是它不存在,也不合理。


    如果是這樣的話,換一種方式讓它合理,不就行了嗎?


    婉君想到這裏,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看了看周圍寂靜的環境,可是自己怎麽也睡不著,於是悄悄點了蠟燭,往司膳房走去。


    第二日,婉君給獨孤充容送膳食的時候,也帶上了昨日新研製出來的湯羹。


    “娘娘,您品嚐看看吧!”婉君恭敬的說道,獨孤充容有些好奇,她這麽快就想通了?


    打開盅,用筷子翻看了一番,並未找到鬆露。


    “你將鬆露給去了?”獨孤充容有些狐疑的問道。


    “您嚐嚐看吧!”婉君一臉平淡,將勺子遞給了獨孤充容。


    帶著一抹疑問,獨孤充容試了試婉君的菜肴,一臉驚異。然後又在湯羹中翻看了一番,“娘娘,您不用找了!”婉君忽而道。


    “你將鬆露放在裏麵煮了之後,又取出去了?”獨孤一夢略感意外,好奇的問道。


    “沒有,鬆露在湯中。”婉君微微一笑,“現在,您還覺得奇怪嗎?”


    “在湯中?”獨孤充容擰起了眉,“可是湯裏並沒有白鬆露啊!”


    “因為我放的白鬆露是您肉眼看不見的。”婉君淡笑著說道。


    “看不見?”獨孤充容細細望著眼前雪白濃鬱的湯羹,恍然道,“你將鬆露磨成了粉末?”


    婉君點點頭,獨孤充容讚賞的笑道,“沒有想到,你的心思比我還要細膩。”


    “原來,娘娘昨日便想到這種方法,卻還是不肯告訴我。”婉君微微一笑道。


    “你看,我說過你能做到的,不是嗎?”獨孤一夢笑道,“你給這道湯起名字了嗎?”


    “白露四鮮湯。”婉君低低的說道。


    “尚可,”獨孤充容點點頭。


    “奴婢還要多謝娘娘的提點。”


    “我可沒有說什麽!”獨孤充容忙道,“那是你自己的悟性高!”


    二人相視,心中了然。


    ......


    婉君回司膳房的時候遇到了長風,看他神色匆匆,難道是因為城外災民的事情嗎?


    “哎,你們聽說沒有,皇上因為東北災民的事情,大發怒火。”


    “恩恩,聽說了,據說皇上在朝堂上衝著文武百官生了好大一通氣。”


    婉君聽著身邊路過的宮人說的會聲會影,看來東北的澇災比想象的還要嚴重。


    婉君有些焦急的等在禦書房外的角落中,直到上個長風出來,婉君才低低叫了他一聲。


    “你怎麽來這裏了?”長風四下看了看,“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恩!”婉君點點頭。


    找了個僻靜沒有人的地方,長風才開口道,“你找我是為了什麽事情?”


    婉君看長風的神色有些不大對勁,也沒有多想,道,“城外的災民,是不是又增多了?東北的災情到底有多嚴重?”


    “哦,”長風長舒了一口氣,“原來你是要問我這件事。”長風鬆了一口氣。


    “你以為我要問你什麽事情?”婉君警覺的說道,“難道還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不不不,沒有。”長風有些慌張的說道,“東北的災情的確很嚴重,皇上也下了聖旨立刻開倉賑災,但是眼看長安的災民日益增多,可想東北此次的澇災有多嚴重了。”


    “皇上生氣,你沒有怎麽樣吧!”婉君有些擔憂的望著眼前的男子,長風淡然一笑,“我沒事!你放心好了!”


    “災民都是逃難過來的,你們在城外發放物資的時候也要當心些。”婉君道。


    “你怎麽知道他們都在城外,我們還去城外發放過物資呢?”長風見婉君這些日子也沒有出宮去過啊,再加上她不是要準備新品膳食競賽的事情嗎?


    “我昨日因為競賽的事情出了一趟宮,正好遇到城外流竄的災民,還看見陳鋒發放賑災的物品,所以我才知道的。”


    “原來是這樣,那些災民還真可憐,沒有東西吃也沒有地方住。現在城外已經搭起了臨時的難民營,可是糧食問題才是最緊缺的,你想那麽多災民,各地肯定都有分散的,長安的糧食是儲備給軍用的,如今挪用了也不是長久之計。若是向京中的糧商購買,那麽城裏的物價就會不穩了。”


    “沒有想過用其它糧食代替嗎?”婉君問道。


    “就算能有代替的糧食,米粉,小麥什麽的,那也不能頓頓吃麵糊吧!”長風愁眉不展道,“對了,你競賽的事情準備的怎麽樣了?需不需要我幫忙?”


    婉君輕聲一笑,“幫忙?你能幫什麽忙?你會做菜嗎?”


    長風微微一愣,“好吧,當我什麽也沒說。”


    婉君噗嗤一笑,長風有些不悅的說道,“你也隻能在口頭上欺負欺負我。”


    “就算這樣,我也開心啊!”


    “你開心就好!”長風無奈的搖搖頭。


    婉君忽然想起,“太子呢?他最近怎麽樣?”


    長風聽婉君提起太子,頓時臉上的笑意就沒有了,麵色有些黯淡下來。


    婉君看出來,他肯定知道些什麽,但是不肯對自己說。


    婉君有些焦急,拉過長風的袖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你快告訴我啊!”


    長風淡淡的說道,“你不要著急,太子就是不想你擔心,所以才不讓我們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的。”


    “不告訴我?為什麽?”婉君想不通,為什麽李治要瞞著自己。


    “他病了,”長風猶豫著,還是說出了實情,“自從上次我與你說他病了之後,之前不知因為什麽,他的病情又惡化了。”


    不知因為什麽?婉君回想,難道是因為自己那日去了太子府,讓他動了怒氣嗎?


    “沒有請太醫嗎?太醫怎麽說的?”婉君擔憂的問道。


    “你以為太醫院那幾個老頭能幹什麽事情?他們不過吃著閑飯,真要有什麽事情,他們能做什麽?”長風沒好氣的說道,“可是,在宮外請了大夫,他們也是一籌莫展。開了藥,太子也吃了,就是不見好。”


    “我再去看看他吧!”婉君想到,“不行,我還是不去了!”


    “怎麽?”長風有些好奇婉君的反應,“你為什麽說要去,又不去啊?”


    “我不是要忙競賽嗎?你忘了!”婉君現在也隻能搬出要競賽這件事來作為擋箭牌了,如果讓他知道被李治的側妃打了,還不指不定鬧出什麽麻煩呢!


    “好吧!你說的也對,你好好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吧!太子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如果這個時候,秋楓在就好了。”婉君有些失落的說道。


    “太子生病的這件事是機密,不要隨便告訴了別人。”長風望著有些失神的婉君,有些擔憂。


    “我知道了,我回司膳房了,你去忙吧!”


    說完,婉君也不顧長風話是否說完,便轉身回了司膳房。


    ......


    婉君看著一群人圍著嘰裏咕嚕不知道在探討什麽東西,“唐選侍,”婉君一回神,“春兒?她們在談論什麽事情啊?”


    “哦,聽後宮的人說,皇上因為東北澇災,要求撥款賑災。也為了這件事,皇上下令,要削減後宮的支出用度。”春兒麵色有些落寞的說道。


    “哦?難道淑妃娘娘已經下旨了嗎?”婉君好奇的問道。


    “那倒沒有,是皇上身邊的宮人先傳出來的消息,那肯定是真的吧!您也知道,後宮沒有不透風的牆,想必現在已經傳瘋了。大家都害怕自己的俸祿被削減啊!”


    “我看他們是杞人憂天了!”婉君笑了笑,往司膳房的偏殿走去。


    “唐選侍,您這是什麽意思?”春兒有些不解,跟在婉君身後問道。


    “你不想想後宮有多少人?就算皇上下令削減後宮妃嬪的用度,也不會削減後宮宮人的月例銀子。那是祖上規定好的標準,後宮宮人眾多,若是做出變更,難免人心渙散,越是這種時候,不會有人選擇這樣笨的方法來解決銀兩短缺的問題。”


    “唐選侍,您好厲害啊!”春兒有些崇拜的說道,“您,您這是要做什麽?”


    看著婉君在挑揀著桌上的材料,有些好奇的問道。婉君看著桌上價值不菲,件件都是昂貴的食材,想到剛剛長風與自己說的話。如今城外有大批災民,可是宮內的食材用度還是如此奢靡,倒是令她有些於心不安。


    想到自己所製作的白露四鮮湯裏用的材料,不下數十金,覺得有些歉疚。


    “春兒,我去一趟司供局。”婉君道,看著桌上竟是奢靡的肉類食材與香料,婉君想:或許她該嚐試一下別的菜肴。


    剛出門,婉君便遇上了安司膳,安然狡黠的一笑,“怎麽,聽到皇上要削減後宮的銀兩的消息害怕了?”


    “我才不會因為這種無聊的消息感到害怕!”婉君淡笑著說道。


    “你最好保持著你的這份自信,希望後日的競賽之後,你還能笑的這般燦爛。”安然睥睨著婉君,“順便告訴你,我所製作的菜肴所需所費乃是千金之數,你還是好好想想,你該怎麽贏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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