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考核,我不希望有人特殊化。(.好看的小說)”首醫女對婉君道,“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所以,在此期間,恐怕你要將你的針囊交給我保管了。考試時,你也不能使用那套極其名貴的寒冰銀針。”


    首醫女此言一出,聽道她的話語的眾人都有些唏噓,原來婉君用的針是那樣罕見的。


    婉君雖然心中有些不舍,但是想到隻是由首醫女暫為保管,還是微微頷首。“是。”


    良辰看著首醫女麵露淡笑,心中猜想,莫不是她想出什麽壞主意?若不是她想要做些什麽,何必在這麽多人麵前強調婉君的針有多麽珍貴呢?


    隻是,在她還沒有行動之前,恐怕也不能確定。


    課散之後,吟非盯著婉君道,“你的針囊給了首醫女,那你考試之時,要用來考試?”


    婉君指示的安然的搖搖頭,“沒關係,我還有銀針。”那副銀針是自己的師父臨別前贈給自己的,因而那套針也不是她平日裏使用的。首醫女既然話都已經開口了,婉君也不好頂撞或是拒絕她。既然由她為自己代為保管,她還免得擔心,銀針放在自己的身邊會出什麽問題。


    良辰經過婉君身邊時,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我想,首醫女怕是不止想要代為保管那樣簡單。”她恐怕還想據為己有吧!


    說完,不等婉君反應過來,她便匆匆離開了。婉君瞪大了雙眸,吟非不解,“剛剛,良辰說那樣的話是什麽意思?”


    婉君沉默不語,剛剛她的提醒是出於善意,但是她還是沒有辦法分清,她這樣對自己示好的理由。


    簡單收拾了行裝,婉君等一行受訓醫女便離開了皇宮,往宮外的惠民署趕去。


    抵達了目的地,首醫女讓眾人各自收拾了行裝。


    “在這裏,你們能夠遇到各種各樣的病患,你們就盡你們的所能,醫治他們。”首醫女道,“在修煉的過程中,你們要注意觀察病人的麵征,體質,以及處方的側重點以及注意點。在最終考核的時候,醫官們很有可能針對這些方麵考你們,到時候你們隻能憑借對醫術的敏銳感,以及這些天的實踐經驗,來應對最後一場考試。我想,功夫在平時,有些事情,也不是投機取巧便可以有效地。”首醫女說話的時候,尤其注意了幾個平時喜歡搞些小動作的人,“若是沒有精湛的醫術,是不能夠留在宮廷裏的,你們便利用這段時間好好修煉自己的醫術吧!”


    話畢,首醫女便命手下的醫女將它們分成幾組,自由的學習與練習。不知是偶然,還是故意的,婉君與良辰麵對麵時,婉君覺得有些不自然,雖然她想要了解良辰的目的,但是麵對麵色一如既往淡然的良辰,婉君的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疑惑,難道真的是她想多了,她真的像表麵上那樣坦蕩嗎?


    等到醫女分配完小組之後,婉君這組一共是四個人,良辰,婉君,吟非以及一個叫雪梅的醫女。麵對著眾多的病患,一時間吟非有些無從下手,“這麽多病患,我該怎麽全部記清楚他們的病症呢?”


    “不用慌張,”婉君說著,將書遞到了吟非的手中,“那些都是書本中記錄好的,你已經熟讀了醫書,如今你可以對照著書本,觀察他們的病症,想必這樣,很有助於記憶。”


    “我怎麽沒有想到?”吟非淡笑著撓了撓頭,良辰隻是輕聲一笑,便走到一邊,開始觀察病人的病症。


    “能夠與你們分到一組,真的是我的榮幸。”一邊,有些樸實害羞的姑娘雪梅說道,婉君對她並沒有什麽記憶,如今看來,她到還算是個老實謹慎的人。


    婉君見她們都已經開始觀察病人的體征了,而她也想要挑選一位病人觀察一番。可是,當她看見良辰正在蹙眉看著一個麵色蒼白,橫躺在床上的病患,她的麵色很是不好,似乎她的眼眸之中還有一絲質疑。


    婉君有些好奇,她走了過去,望著良辰看著的病患道,“你為什麽用這樣的眼神看他?難道有什麽問題嗎?”


    良辰沒有說話,走近了剛剛她一直看著的男子,他的呼吸有些緩慢,但是都是很短很急促的那種,有種他會休克的感覺。


    良辰撥開了他的眼皮,上翻的眼珠,似乎已經沒有了生氣。良辰放開他,微微道,“他沒救了。”


    婉君頓時蹙眉,她低眉看著眼前的人,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但是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便見到良辰像是事不關己一般走開了,聽到良辰話語的雪梅與吟非走了過來,看著眼前的人。婉君的心沉了下來,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人,在宣布眼前的病患無藥可救之後,就那樣冷漠的離開了?為什麽沒有盡過最後一絲努力,就那樣輕言放棄了?


    婉君有些急促的搭上眼前的男子的脈搏,當她探清眼前的人的脈象之後,忽然喪了氣,果然如同良辰說的那樣,他已經藥石無醫了。如今他隻是在熬時間而已,這樣痛苦的死去,恐怕對病患來說,真的是最大的折磨。


    婉君也搖了搖頭,吟非大驚,“他沒救了?”


    婉君點點頭,“不如,讓他安靜的死去吧!”


    “不行,”這一聲嚴厲的反對,是從看似冷漠的人口中發出來的的。


    婉君道,“你也知道,他已經是藥石無醫了。如今他隻是在拖時間而已。”


    “你沒有權力,為他做決定。”良辰義正言辭的說道,“就算有很多事情人是無能為力的,但是你不能剝奪他的生命。”


    “可是,這樣的生命,對於他而言,是痛苦的。”這句話是吟非說的,她望著一喘一喘的病患,心中有些不忍。


    站在簾子後麵的首醫女看著眼前的三個人已經起了爭執,嘴角露出淡然的一笑。這才隻是開始,之所以將你們三人分到一組,便是為了看見你們起爭執。宮內不需要這麽多將傑出優秀的醫女,若是讓她們進入皇宮,恐怕對宮內的醫女是一股巨大的衝擊。恐怕她的地位就會岌岌可危了!


    首醫女滿意的放下了簾子,轉身離開了。良辰麵色淡然的掃視著眼前苟延殘喘的人,反問婉君道,“若是她是你的親人,你還會選擇這樣做嗎?”


    良辰的話戳在了婉君的心心上,婉君不置可否。良辰不想在與婉君爭辯這件事,因為於她而言,那個人已經是一個死屍了。


    婉君心痛的望著眼前的人,如果他是自己的親人,她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嗎?她隻是將其看成一個患者,將其看成一個弱者,而沒有將其看成是自己的親人朋友般?她忽略了他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那該怎麽辦?”吟非看著沉默不語的婉君,婉君轉身,緩緩走開了,“你們決定吧!”


    “哎!”吟非看著本來為此爭執的兩個人,如今都不說話了。可是,這樣的難題交給她來決定,豈不是讓她為難?


    頓時,雪梅發出一陣驚呼,“他咽氣了!”


    一時之間,三人的目光都投向剛剛還在苟延殘喘的男子,良辰很快恢複了鎮定。那隻是每個人都必經的過程,如今隻是輪到他而已,沒有什麽值得驚訝的。


    婉君卻是心中有些波瀾,如果剛才有一個選擇放在自己的麵前,她會選擇活還是死呢?


    吟非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頓時哭了出來。她沒有想到,在來到惠民署的第一天,就遇上了死掉的病患。這距離它踏入這間屋子,還不過十分鍾。


    可是,她沒有想到,惠民署處理病死屍體的速度也是如此之快。許是外麵的人聽到了雪梅的呼叫之聲,有人進來看了一眼之後,便有人匆匆步入屋內,將剛剛死去的屍體抬了出去。


    “他們,這是要將其抬去哪裏?”吟非有些錯愕的問道,似乎還在驚恐之中,沒有反應過來。


    “因為他們都是病死的,”良辰頭也不抬的說道,“有些是有傳染病的,為了以防傳染,會將其盡快火化安葬。”


    吟非的眼眸中閃爍著淚花,婉君看著單純的吟非,心中不禁想到:這才是剛剛開始而已。既然選擇了醫女這條路,未來你要接觸的事情還很多。可是,眼淚不能解決任何事情,那隻是內心稚嫩單純的表現。


    她望著一麵安慰吟非,一麵輕輕抽泣的雪梅,婉君反問自己:是不是自己在不斷地磨礪之中已經麻木了?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不會哭了。


    轉眼,反觀一旁淡然像是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的良辰,婉君久久的望著她的一舉一動,她熟練的為病患換帕子,似乎想要為其降溫。她熟練地動作,讓婉君可以清楚的看出她的醫術實力。但是,就是這樣擁有傑出醫術的人,為什麽對待所有的事情可以一笑置之?


    婉君看著良辰,這一刻,她無比想知道,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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