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微微恁了眉,上官儀見他似乎有些緊張的樣子,十分的不解,隻聽他緩緩吐出兩個字,“武昭。”


    上官儀聽後大為吃驚,這怎麽可以呢?


    上官儀忙道,“皇上,萬萬不可啊!這武才人可是,”上官儀有些說不出口,他不可置信的望著長孫無忌,卻隻見他似乎漠然置之的樣子,他難道在裝聾作啞,當作什麽都沒有聽見嗎?如果剛剛他沒有聽錯的話,長孫無忌說,皇上立後不可,立妃可以!


    這長孫無忌是不是本末倒置,說反了?


    上官儀對長孫無忌道,“剛剛長孫大人的主張沒有表達錯誤吧!”


    “上官大人,我想我還沒有老眼昏‘花’,或者是愚笨到連自己的意思都表達不清楚吧!”長孫無忌再次說出的話語讓上官儀哭笑不得,他見長孫無忌似不予理會他的樣子,不知他心中是怎麽想的,於是對皇上道,“皇上臣以為,”


    李治見上官儀似乎是要說出什麽反對的話,立刻眼疾手快直接將他要說出口的話堵在了口中,沒有讓他表達出來,“行了,上官大人,”李治的語氣也顯得有些生硬,畢竟這件事還是他理虧,他心中也是清楚的,隻是他已經做了的決定便不會更改。“朕知道你肯定是讓朕三思,”李治急忙匆匆道,“朕已經三思過了,五思都過了。”李治直接了當的對二人道,“朕剛剛與你們說的兩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其他的一切好辦!”


    長孫無忌倒是第一次見李治如此果斷,處理事情這麽快便下了決斷。


    上官儀見長孫無忌根本就不反駁的樣子,心中覺得他們肯定是商議好了的,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拿他上官儀當猴耍嗎?


    從禦書房出來之後,上官儀一點兒都不想搭理長孫無忌。長孫無忌也是看出了上官儀對他的火氣很大,這次怕是很難消氣啊!於是長孫無忌也識趣,幹脆也不主動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了。他長孫無忌心中清楚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可是有些話始終是不方便與他多說的。


    上官儀見長孫無忌默不作聲的便走開了,心中更加的憤懣,於是對著長孫無忌的背影道,“老狐狸,我們割袍斷義!”


    ......


    “皇上,”元寶給李治端了一杯參茶,“這是禦膳房送來的參湯,您還是趁熱喝了吧!”元寶‘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李治覺得十分的難受,於是道,“你有什麽話就說吧,不要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朕覺得不舒服。”


    元寶倒是有些驚訝,終於道,“皇上不愧是皇上,奴才什麽一點點的小動作都逃不過您的慧眼。”


    “別再恭維朕了,有話快說!”李治有些不耐煩起來,但是他心中想著元寶可能會過問蘭妃的事情,倒也是不覺得意外,果然元寶低低的問道,“皇上真的打算立蘭妃為後嗎?”


    元寶雖然知道這件事情不該是他過問的事情,不過一直以來皇上的態度卻不是這個樣子的,突然之間的轉變,不知道是何原因。


    李治喝完了參湯,將碗放了下來,隻是淡淡的道,“她本就是太子妃,朕立她為皇後,就連你也覺得如此驚詫嗎?”


    他說的這句話像是對元寶說的,又像是自言自語,元寶心中打起了鼓:皇上這就算是回答了嗎?


    若說沒有人‘逼’迫皇上,他倒是不敢相信皇上會因為剛剛的那句解釋:她本就是太子妃,所以順理成章的立為皇後。不過若說有人脅迫皇上,他便是更加不敢相信了,這普天之下誰敢‘逼’迫皇上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呢?


    眼看著心中犯了難,忽然司寢局的人來了,“皇上,”


    “怎麽回事兒?”


    “之前禮部的許大人便讓奴才著手準備著皇上大選的事情,如今奴才已經將名單全部擬好,現呈給皇上過目。”


    元寶見裝,忙過去將呈上來的名單傳遞到李治的手中,李治見著紅‘色’的封印,雖是喜氣洋洋的顏‘色’,但是心中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元寶見皇上似乎是沒有什麽興致的樣子,不過這後宮之中一直隻有兩位妃嬪,倒也真的是不像話的啊!


    於是元寶對李治道,“皇上,您好歹過目一眼,這依照規矩來說,您登機的當年是要大選來充實後宮的。總不能這後宮之中一直隻有,”元寶這後麵的話沒有說得出口,想必李治也不想聽下去了。


    李治卻始終沒有看那個名單,隻道,“這件事情便‘交’給你們與禮部去協商吧!隻一條,一切從簡。”


    元寶見皇上還是同意了大選,心中總算是送了口氣,於是忙對司寢局的人道,“你還不趕緊下去準備著。”


    “嗻,”


    元寶臉上帶著喜氣洋洋的笑容,這皇上選妃確實算是最近時間來最大的喜事了。哦,不對,還有淑妃娘娘。


    元寶想到這裏,倒是不由得多嘴提醒李治一句,“皇上,這淑妃娘娘,”


    “好了,”李治拿起了一本奏折,“朕晚上去看淑妃,你讓下麵的人去準備吧!”李治百無聊賴的說了一句,元寶聽後,忙應聲稱是。


    李治見元寶又鬆一口氣的樣子,眼眸微微抬了起來,元寶去傳旨晚上的事情,殿內隻剩下他一人,他放下無心審查的奏折,空‘蕩’‘蕩’的殿宇之中能夠照的見人影,似乎也可以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


    抬頭望著明晃晃的天空,金碧輝煌的壁柱,是不是當年父皇坐在這裏的時候,偶爾也會有這樣孤單寂寞的感覺?


    或許,所謂的孤家寡人便是這樣子的感覺吧!


    頓時,李治的心中有著前所未有的空虛與失落。


    或許他那樣做會讓很多人不開心,也會讓很多人反對。可是他一點兒也不在乎,他隻是為了她。


    當年,父皇為了賢妃所做的事情,不能不說讓他驚異與動容。但是最終不得已之時,他還是沒有能夠護她周全。他隻希望自己不要重複走上父皇的老路,如今便放她自由吧!


    .......


    婉君匆匆趕到了司膳房,見到一群人‘亂’哄哄的樣子,似乎在圍著什麽看。


    於是她趕忙跑了過去,撥開圍觀的眾人,才看見眼前的人。


    “喲,這不是唐醫‘女’嘛!”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婉君知道來者不善,首醫‘女’滿臉笑意的望著婉君,瞥了一眼良辰,道,“本來我是覺得,以良辰醫‘女’的才幹是不需要人幫忙的。”首醫‘女’說著麵‘色’便冷了下來,“不過,既然你來了,我便大發慈悲,也成全你們的互助之情,同意你幫她。”


    首醫‘女’指著一旁大筐的麥‘門’冬,“今日,你便幫助她將這些都摘完吧!”


    婉君看著滿滿一筐的‘藥’草,雖然知道首醫‘女’神是強人所難,但是還是忍不住要辯上一辯,“首醫‘女’,小的想知道,您讓良辰這麽做的理由。如果是典醫監急需要用這些草‘藥’,典醫監那麽多人手,我想大家應該皆可以幫忙。不過,若是您想要公報‘私’仇,小的自然也無話可說,畢竟您是典醫監的前輩,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也隻能啞巴吃黃連了。”


    婉君一般辯駁讓首醫‘女’的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雖然大家都能看得出她在刁難良辰的,但是敢直接這樣子說出來的,隻有婉君一個。這讓首醫‘女’更加的尷尬,麵‘色’通紅。


    看著周圍的人開始議論起來,首醫‘女’隻怕自己下不來台,於是道,“這樣子的工作,對於典醫監的醫‘女’來說應該是最基礎的功課。我想,良辰醫‘女’醫術如此‘精’湛,不至於連如此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吧!”


    聽著首醫‘女’振振有詞的話,婉君心中覺得很不舒服,望著很多的麥‘門’冬芯子,婉君走了過去,良辰見婉君抓起一把,我在手中,良辰不解婉君這是要做什麽?


    ‘吟’非等人望著婉君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不解她在想些什麽,首醫‘女’見良辰默不作聲了,心中一笑:縱使她再伶牙俐齒,想必也不敢不按照她的吩咐去做。這也算小小的報了當日的一箭之仇了,心中不經暗自輕笑。


    婉君低低的一笑,首醫‘女’見她似乎是譏笑的樣子,於是道,“你笑什麽?”


    婉君卻是淡淡的望著那一筐東西,卻也不看她,道,“首醫‘女’剛剛說,這件事情對於良辰醫‘女’來說太過簡單,我想也是,”眾人頓時有些驚詫於婉君所說的話,‘吟’非心中暗自著急,這婉君怕是說差了吧!她不是要幫助良辰的嗎?怎麽倒是像在順著首醫‘女’的話說了!首醫‘女’一笑,“這不就得了!”


    還以為婉君是認輸了,不想婉君話鋒一轉,“不過對於首醫‘女’來說,怕是未必了吧!”


    雪梅、‘吟’非驚詫的望著婉君,雖然婉君言辭犀利她是向來知道也領教過的,但是這樣子針尖對麥芒針對首醫‘女’,怕是有些不合適吧!


    首醫‘女’聽到了婉君的話,頓時一怔,“你說什麽?”她很是慍怒的說道,婉君卻是不卑不亢的說道,“首醫‘女’身為典醫監的楷模,小的倒是很想知道,您是不是對典醫監的一切都那麽的清楚,事無巨細都能夠遊刃有餘的把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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