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華不要亂動。”那被黑袍男子叫做是男子看到他被一旁的鬼堡弟子踢到,皺著眉嗬斥道。


    聽到他的嗬斥,他也終於不再亂動,繼續乖乖跪在地上了。而一旁的鬼堡弟子在上座長老的授意下,又是走過來將他黑袍上的帽子粗魯地摘了下來。


    黑色帽子下,露出一張用半張麵具遮住的臉。但那張臉雖然被半張麵具遮住,也是可以從他露出的聰耳靈鼻,便可想出他麵容的清雋。摘下帽子後,那鬼堡弟子還想將他麵上的麵具也一並拿下,卻是被旁邊那位被男子叫做師傅的黑壯漢子叫住了。


    “住手。”


    那鬼堡弟子聽到他的喝止,有些猶豫,但是再看了上首的長老朝他點頭後,他便還是將他麵上的麵具拿了下來。而在那麵具被拿下來的一瞬間,那黑袍男子不由得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像是將自己的麵容顯露出來讓他有一種羞憤之情一般。


    而在眾人看了他麵具下的麵容後,也是會明白他為何會有如此羞憤之情了。因為他的有半臉接著上額的一大片,竟是都有燒傷的傷疤,一時看來麵目猙獰,卻不似戴著麵具時還讓人覺得清雋。


    “哼。給他戴上吧。”終於,上首傳來了一聲冷哼聲說道。那黑袍男子終於鬆了口氣一般,在麵具被戴上的一瞬才緩緩張開了眼睛。


    旁邊被他叫做師傅的黑壯漢子也是終於鬆了口氣,然後便是轉頭看向上首的幾個鶴發老者。他們便是這坐鎮寒塢嶺的鬼堡長老了。


    “長老。不管是這女子也好,還是夜華也好,均是被我所迫,這事情並不關他們的事。希望大長老能夠饒過他們,此事罪責,由我一人來擔。”


    “放肆。乎偃,你還真以為我們愛惜你的才能,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任你,不會對你怎麽樣嗎?私自與那些所謂江湖正派的女子通婚,讓人假扮你這個大司命呆在雁塔糊弄我們,還將這女子帶入寒塢嶺盜取靈芝,你所犯的,哪一條不是死罪。你一人擔當,擔得起嗎!”


    首座上的聲音擲地有聲,卻是並未令那下麵跪著的乎偃有所畏懼,他依舊跪在兩人之前。因為他的身後,一個是他所愛的妻子,一個是他的徒弟。


    “不論如何,求長老們念在我這些年來為鬼堡所做之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放過他們二人吧。乎偃甘願承受一切責罰。”


    “師父……”


    “夫君……”


    “夠了!你們當這裏是哪裏,能夠任由你們為所欲為?乎偃,念在你曾經在之前對我鬼堡有過大功,又天賦凜然,能堪大用。我們對於你一向離經叛道,常常偷偷跑出寒塢嶺去江湖中闖蕩的事情,本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叮囑了你不要將寒塢嶺之事泄露。可是你如今,不但帶入這麽個外人,更是和江湖正派女子通婚,又和這女子串通起來,試圖偷取三長老藥園中的珍貴靈芝,你這般,還如何讓我們相信你!”


    乎偃眼中目光閃動,便是又跪著向前挪了挪,辯解道:“大長老,偷取靈芝,違背寒塢嶺規矩的事情,我自認罰。但是夜華,盡管是個外人,卻是在外一直跟著我的徒弟。你們剛才也看到了,他和我一樣,容顏受損,不過我隻是受了刀傷,而他是受了燒傷,同樣要帶著麵具過日子。所以我當初才會心生憐憫收他為徒。但他天資聰敏,早已學得我一身本事,不然我也不敢讓他代替我在雁塔呆著。而我既然帶他回來,也便是說明他將是會為我鬼堡所用,所以長老大可不必擔心他這個外人會給我們帶來什麽困擾。至於我夫人素璃,當初是我年少心性,才會誘她私定終身。後來偷取靈芝,也是因為我對她的生病受傷的親人心生憐憫,又知所以才會主動要求來偷取靈芝,也自是不幹她的事。如今偷藥卻被發現真相也是我連累於她。所以,還望長老們開恩。”


    乎偃身後的女子素璃聽到他這般將所有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心中一驚。雖然在認識乎偃之前,她根本不知道原來鬼堡還分了隱世和出世兩派,而寒塢嶺這一派便是屬於隱世這一派,雖不幹預江湖世事,卻是藏著鬼堡中堅勢力的事情。但是她卻是對鬼堡一向心狠手來的陰暗作風有所耳聞。所以對於乎偃將所有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是十分擔心的。便是在乎偃話音剛落,便急忙上前道:“不,不是這樣的。夫君沒有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求他逼他的。若不是我,他根本不會這樣,不能罰他,不能……”


    “夠了!”大長老聽著他們辯解卻是眉頭緊皺著。喝止了素璃繼續說下去後,便是轉頭向身旁的其他長老商量起來。一邊商量著,還一邊抬頭看著下麵跪著的兩人。


    乎偃將素璃摟進懷中,靜靜等著他們宣判。曾經決定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便是已經想到了會有這般結果。他隻是盼著不要被抓到。但是若是被抓到,那下場就絕不會好。所以此時,他抱著懷中的人兒,心中存的,卻是在享受最後的溫馨之感。不知道長老們會如何處置他們呢。隻求,能夠讓自己所愛的人和那個無辜之人逃過一劫。


    終於,上麵的長老們商量好了。便是由大長老站了起來,走上前來,宣布著結果。


    大長老冷哼了一聲,威勢十足,接著才道:“乎偃,你所犯之罪,罪不可恕。但是念在你曾經在鬼堡生死存亡之際在我鬼堡立過大功,這一次便是讓你逃過死罪。隻是,死罪可免,卻是活罪難逃。經眾長老商議,乎偃,便罰你到霧毒林思過十年,能不能出來,便看你的造化了。至於這女子素璃,不管你以前是何門何派,如今既然到了我寒塢嶺,又嫁了乎偃,便是我鬼堡之人,犯了錯,自然要受罰,便罰你到寒冰洞思過十年,同樣,生死各安天命。而你這徒弟夜華,既然你說他是個可用之才,那我便給他個機會,讓他暫代你的職務。不過在這之前卻是有個考驗。不過,這就不是你們現在需要知道的了。來人啊,將乎偃和素璃帶下去。”


    他一聲令下,便是有鬼堡弟子上來將兩人分別帶了下去。兩人掙紮著,卻不是害怕去麵對那責罰,而是因為擔心這十年的相思之苦該如何熬過。


    夜華跪在那裏,全城看著自己的師父師娘被帶走,心中擔心卻是什麽都做不了。反而還要在這裏忐忑地等待著長老們來告訴他那決定自己命運的考驗究竟是什麽。


    終於,等到乎偃和素璃被帶下去後,大長老才轉過頭來對他道:“我鬼堡分為兩派之事,想來你也該是聽你師父說過了。你的考驗,便是和那出世的鬼堡一派有關了。”


    夜華抬頭看著大長老,整頓著自己之前因為擔心自己師傅師娘的忐忑心情,仔細認真的聽著。


    皇宮中。


    林婷已經被傲天澤接回了宮中。但是,他們兩人的冷戰卻是依舊沒有解除。


    連瑞謙在帶著藍翎羽離開京城回雪山之前,也終於是再看不下去兩人這般鬥氣的樣子,便是向傲天澤透露了一些林婷之前跟他說的有關於暗天城之事。傲天澤知道真相之後,想到林婷那天真善良的心性,也是對於林婷為什麽會救暗天城有所理解了。再想到自己之前因為吃醋而說的那些重話,不禁心生後悔。


    他想要去跟林婷道歉。但是每次到她宮中,卻是都遭到了她的閉門謝客。實在,是讓他無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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