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接過黑蝶遞給她的天機挖出來的消息,裏麵甚至連證據都有!


    天機是越來越了解,她到底是想要做什麽了!


    “前辰年五月二十九,七品縣令朱能之子朱權貴,強搶周家之十六歲妙齡少女,至其女自盡,其父傷重,從此臥床不起,家中唯剩一母苦苦操持!”她朗聲宣布著罪狀!


    人群中,一提著菜籃的夫人撞了撞身邊傻住的枯瘦婦人。“周家大嫂,這是在說你家呢!”


    周大嫂遲疑的看著坐於堂上的路遙,遲遲不敢踏出指認朱能這個酷吏!


    他們吃過太多苦了,再上告,朱能也得不到應有的懲罰,他們累得他們,日子越過越清苦!


    堂上的路遙,不僅指認出了朱能的罪狀,而且還擺出了相應的物證,欠缺的就是物證!


    她看向聚集堂外的窮苦百姓,她站起身來,挺著微凸的小腹,深深的對他們鞠了一躬。“朝堂疏忽,讓大家受苦了!”她誠摯的道歉!


    百姓麵麵相覷,紛紛彎身回禮!


    即使看到了官府公告,也親眼見到了她的和善,但還是無一人敢站出來,承擔得罪朱能的風險!


    他們在怕,怕站出來了,到時朱能沒能獲罪,受苦的還是他們!


    “我理解各位鄉親的苦衷,但我路遙發誓,無論朱能背後有多錯綜複雜的官官相護,隻要今天他的罪成立,定立斬當下!”她朗聲保證!


    滿腦肥腸的朱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頻頻看向後堂入口!


    路遙注意到他這一點動作,她冷聲。“今天就是帝王親自來臨,我也要砍了你的腦袋!”


    朱能心裏的那一點期望,是碎成了粉末,身子瑟瑟發抖著!


    “郡...郡主!”周大搜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請為民婦做主啊!”她抵不過心頭的憤恨,加上路遙一番的慷慨保證,她勇敢的站出來指認。“就是朱權貴,他害死我女兒!”


    “大嫂請上堂來!”路遙道。


    黑蝶出去,親自把痛哭流涕的周大嫂給扶了進來。


    周大嫂跪在堂上,聲淚俱下的訴說著朱權貴的重重惡行!


    砰!


    路遙驚堂木一拍,定下罪責。“朱權貴身為縣令獨子,仗勢欺人,重打五十大板,以示懲戒!”


    “你敢打我?”朱權貴不服的從地上爬起,指著路遙叫囂道。“你知道我爹娘是誰嗎?你...”


    高亮一個抬腳,踹翻朱權貴在地。“大膽,膽敢對郡主不敬,現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他亮出亮晃晃的刀片!


    朱權貴嚇得渾身顫抖,兩泡淚花的看向朱能。“爹啊...”顫巍巍的叫著,快要嚇尿了...


    永遠隻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隻會尋找大人的庇護!


    朱能無能為力的搖著頭!


    然後,一股異味在堂中擴散!


    路遙嫌惡的掐住鼻子,擺著手。“拉出去打板子!”


    一點男人出息都沒有,朱權貴還真的被嚇尿了!


    他單腳被拖著往堂外拉住,他雙手揮舞著。“爹啊,救命,我不要被打板子,我不要...”眼見求救爹沒效果,他轉而喊娘了。“娘啊,快來啊,權兒要沒命了!”


    高亮嫌他煩,直接一指點了他的啞穴,任由他喊叫,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權兒,權兒...”一名身材豐腴的中年婦人從後院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了鼻涕縱橫的朱權貴!“誰?是誰把我兒子傷成了這樣?朱能你這個廢物,在做什麽?”她氣勢洶洶的吼著。


    路遙拍著驚堂木,提醒婦人,她的存在。“堂下是誰?”


    婦人扭頭看去,站起身來。“我乃知府之女,知縣朱能的妻子,你又是誰?”


    “原來是娶了個知府的女兒,難怪這麽囂張!”路遙輕蔑的俯視著朱能。[]


    朱能扭頭嗬斥。“你閉嘴!”


    朱氏一瞪眼。“膽子大了你,敢這樣跟老娘說話!”


    朱能縮了縮脖子,不敢吭聲了,原來還是一個妻管嚴。


    “還不開始執行杖責?”路遙幽幽道。


    二話不說,高亮一腳踩在朱權貴後背上,雙手高舉杖棍就要打下去!


    “娘!”朱權貴淒厲的叫著。


    “不許動我兒子!”朱氏雙手尖尖的指甲,眼看著就要往高亮的臉上撓去!


    “潑婦!”陳明冷喝一聲,把她揪扯到了一邊去!


    啪!


    重重的一板子落了下去,從來沒挨過打的朱權貴痛得眼淚猛噴,嚎叫不已,再加上朱氏不停的咒罵聲,很是刺耳!


    路遙掏掏耳朵,感覺在殺豬呢!


    二十大板迅速的打完,朱權貴的嗓門是絲毫都不減弱!


    陳明也放開了朱氏族,她心疼的跑到兒子,怒瞪著路遙。“敢打我兒子,我要你們一個個都不得好死!”她惡毒道。


    有其母必有其子,看來這朱權貴的性子,還是多半繼承至他母親!


    “大膽,對郡主不敬,就地正法!”高亮抽出了大刀,砍向朱氏的脖子,他不能隨意砍殺朝廷官員,可對無品階者,對郡主不敬,皆開就地正法,這是帝王授予他的權利!


    “慢著!”


    路遙慢條斯理的道,刀刃險險的停在朱氏脖頸的一公分處,驚出了她一後背的冷汗!


    “婦人罪不至死,先拉她到旁邊,讓她也嚐嚐親人受難,她無能為力的痛苦!”路遙冷冷的吩咐著!


    嚇到腿軟的朱氏,被帶到了一旁去!


    “朱權貴的下一條罪狀...”路遙繼續宣讀著。


    眼看路遙能夠震懾住朱氏,而且毫不留情的打了朱權貴。百姓們終於相信,她是可以為他們主持公道的,紛紛站出來,指認朱能和朱權貴的罪刑!


    路遙每宣讀一條罪狀,便在朱能和朱權貴身上施加一種刑具,林林總總的算下來,父子二人已嚐遍了折磨,苦不堪言!


    “你們受到的苦痛,遠及不上被你們所害之人的一半。事到如今,你們可知罪?”路遙沉聲問。


    滿身血痕的朱能,奮力抬起頭來。“所...所有罪...下...下官一律承擔...請...請郡主留小兒...一條...條命,朱家隻有他...他一個獨苗了!”


    他是罪有應得,可也不能斷了斷子絕孫啊!


    “被你們迫害的百姓裏麵,哪家不是一支獨苗?你可有手下留情?”路遙反問,沒有絲毫要放過朱權貴之意!


    “郡...郡主...”


    路遙驚堂木一拍,蓋住了朱能的求情。“朱能,朱權貴罪已定,我祥瑞郡主,秉持帝王公理,對朱能父子執行罪懲,斬立決!”丟下紅色令牌!


    朱能也被拖了出去,與朱權貴兩人跪在大堂院落的中央,他仰望天空,是無力回天了呀!


    “權兒...下輩子學好呀...”


    哢嚓!


    骨碌!


    朱能隻留下這麽一句遺憾又感歎的話,頭便掉地,滾到了朱氏的腳邊!


    朱氏回神,垂首目光與朱能死不瞑目的牛眼對上,她受到刺激的頻頻後退。“啊!”失控的捂耳尖叫,再看見馬上也要人頭落地的兒子,她瘋了似的衝過去。“不...不要...”


    噗!


    血珠濺了朱氏一臉,她的雙眸漸漸變得無光!


    如此血腥的畫麵,普通老百姓哪看到過,紛紛嚇呆了!


    “壞...壞官死了!”


    不知是誰這麽呢喃了一句,馬上勾起了所有人心中的暢快!


    “朱能死了,朱權貴死了,我們解脫了,太好了,太好了!”


    紛紛歡呼著!


    “趕緊謝謝郡主吧!”


    所有百姓紛紛跪下。“叩謝郡主!”


    路遙微笑的平舉雙手。“這是我分內的事,大家請起!”見他們都起身了,她才繼續說道。“朱能的所有家財,會分發給大家,至於背後牽連到的其他官員,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謝謝郡主啊!”百姓們一陣感激。


    濃鬱的血腥味,隨風飄到了她鼻尖,她一陣不適的惡心。


    雖然沒親眼看到朱能父子兩人的屍體,從這血腥味,她也深刻的知道,兩個人被她結果了性命,原來她也是可以這麽冷酷無情的!


    不過,這種貪官汙吏,她也務需手軟!


    路遙忍著不適,走出了大堂,沒看向朱能父子屍體一眼,徑直往大門走去!


    事情結束,她也該離開這裏了!


    經過朱氏身邊時,路遙腳步微頓,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慈母多敗兒,他們有今天,都是因為你!噢,對了,還會有你娘家人給他們作伴的!”


    完全傻住的朱氏,身子輕輕一晃,臉上表情迷離而崩潰!


    “郡主,她怎麽辦啊?”有百姓問著。


    “她一婦人,成不了氣候,不用理會她!”路遙淡淡道,一路出了府門,揚長而去!


    所有百姓跪在府衙門口,目送她離開!


    從此,這個小城太平了許多,朝廷重新派來了一名官員,是名清廉愛民的!


    不過,小城中卻多了一名瘋瘋癲癲的婦人,她衣著破爛,走到哪裏都是人人喊打!


    她正是朱氏,幾年的瘋瘋癲癲生活,最終掉入河中而死!


    當然,這都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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