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亞編年曆15年11月18日淩晨,複興會和美達布索亞駐海事蜃樓政府依舊處於僵持狀態,複興會暫時處於優勢地位,成功的控製了好幾條舊城交通要道。


    所有被控製的政府大樓上都從樓頂垂下巨大的複興會藍色旗幟,旗幟中間是一個旋轉的風火輪一般的圓形抽象圖案,象征亞寧帝國可以重新趕上曆史的車輪,獨立複興,再次登上曆史舞台的意義。


    對抗雙方都通過控製的信號塔建立了強烈的信號幹擾牆,屏蔽了敵方通過網絡聯係或任何做戰時宣傳的可能,無線通訊隻能在各自的區域內使用。


    雖然是夜裏,但是探照燈光柱把天空和地麵照的如同白晝,複興會還在控製的區域內堆放了成堆的障礙物做路障,安排人把守,想出入變得愈加困難,而春之嵐街正好也在複興會控製的區域。


    春之嵐會館之中,一字排開的古惑仔守在會長辦公室外,為首的是就是小頭目青蛇,總算有機會換了身衣裳,但是由於自己太消瘦,衣服尺寸偏大並不合身。


    而在古惑仔之前,則是之前地下庫房的塗玫粉色眼影的男子阿美,帶了四個姑娘等在屋外,女孩子個個人才傲人,都身著白色衣服,隱約露出身上紋身,抱著醫療箱。


    白虎賊迷鼠眼的瞅著前邊姑娘的胸看,青蛇踢了他一腳,低聲訓斥:


    “能不能不要這麽鄉巴佬!到處瞅來瞅去的!”


    白虎被訓斥了,隻好收回目光看向地下。


    青蛇繼續教育他:“你已經不是在鄉下了,要像個城裏人的樣子,知道了嗎?”


    “嗯,嗯,知道了。”白虎連連點頭,還不住的傻笑。


    聽到他們的對話,幾個姑娘們低聲笑起來。


    青蛇向白虎努努嘴,兩棲動物般的瞳孔又像萬花筒般翻卷起來:“看到沒,學著像我這樣,女孩子家最迷了。”


    白虎砸吧咂吧嘴,又問:“蛇哥,你說咱們的新老板會把咱們的衣服還給咱們嗎?”


    青蛇氣的一巴掌拍到白虎頭上:“怎麽就不能有點出息呢!老板穿咱們的衣服,是咱們的福氣!你想想,老板連咱們的衣服都穿了,以後有好事,能不想著咱嘛?”


    白虎恍然大悟的點頭稱是。


    辦公室內,是典雅厚重的東方風格,牆上的多寶閣上放著一套不下幾十個的碎花瓷人,千姿百態。


    “試試左上那個。”


    仲久坐在辦公桌前邊的椅子上,捂著身上傷口—從中心廣場一役到春之嵐會館血戰,他受傷不輕,好幾處傷口都引起大出血,鮮血已經透過白虎外衣,沿著椅子淌到地上,自從強充著硬漢闖進春之嵐會長辦公室以後,就癱坐在椅子上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了,他從兜裏抓出包皺皺巴巴的香煙,顫抖著抽出一支掉到嘴裏,點著了,然後無力的指向多寶閣上的另一個瓷人。


    按照仲久指的方向,洪月笙提起腳跟夠到下一個瓷人,轉動了下一個。


    “啪嗒“一聲,終於試對了機關,整個辦公桌背牆應聲往左右打開,露出後邊小小的密室。


    與外邊端莊的風格不同,密室裏是豹紋軟裝牆麵,牆上還掛著十幾幅大小不一的壁畫,其中最大的一副是若幹頭戴京劇鳳冠,但身上一絲不掛,搔頭弄姿的少女,其他的畫內容也大致如此。


    密室中間是一個支起的台子,台子正中上是一個奶油色的平躺裸體少女形狀的舊式發報機,隻有兩個按鍵,分別是少女的兩個**。


    “切!”仲久看到密室不僅搖搖頭:“老頭子都什麽年紀了,還這麽有冒險精神!平常都吃了些什麽啊!”


    洪月笙從未見過這般景象,立刻麵紅耳赤,他避過牆上的畫,看向平台上的裝置:“這是什麽啊?”


    仲久虛弱的指向裸體少女發報機:“這是最老式的發報機,是目前唯一的方式穿透網絡屏蔽,找到援軍。”


    “你為什麽知道這些?”洪月笙不解。


    仲久:“春之嵐會長一直和美達布索亞暗中有聯絡。當很多事情亞美聯合政府不方便用正當的方式解決時,就需要幫會通過地下方式解決,例如鎮壓海市蜃樓民眾暴動,同樣的,亞美聯合政府也默認春之嵐會館在有限範圍內的從事走私,賣yin和販毒活動。但是,這次他們腳踏兩隻船,資助複興會,確實出乎我們的意料。”


    洪月笙:“我問你為什麽知道這些?”他強調了“你”的重音。


    仲久歎了口氣:“我死去的母親。。。是春之嵐會長的獨生女,換句話說,這老爺子是我的爺爺。”


    “這麽說,剛才你親手殺死了你爺爺?”?“哼!”仲久看向窗外,鼻子裏吐出的煙氣繚繞,雖然嘴硬,但表情中難免有些落寞,似乎是剛才的對話喚起了某些苦澀的回憶:“不過是血緣上而已,這個臭老頭,從不配做我和我母親的家人。。。”


    他說著咳出了一口血,“好了吧?十萬個為什麽先生,我們時間不多,先把正事幹了吧!”


    洪月笙點了點頭。


    仲久:“我說左,你就按發報機左胸的按鍵,我說右,你就按鍵右邊。咳咳咳,“他又咳嗽了幾聲,“聽得懂嗎?”


    “我不笨。”洪月笙回到。


    仲久:“嘿,小老鼠,你行。”他看了眼古董發報機:“希望這老古董能正常工作。”


    ”左,左,右,左。。。。“洪月笙按照仲久的話按著乳白色少女的左右胸脯發著信號。


    滴,滴,答,滴。。。。信號通過最古老的方式轉化成電波,飛散進空氣中。


    傳完訊息,洪月笙又轉動瓷人關上密室,仲久才擊掌讓外邊守候的阿美和負責醫療的女孩子們進來。


    屋外的阿美趕緊揮揮手絹,”姑娘們,快,快,快!“幾個姑娘趕緊進屋來按阿美的指示照料仲久和洪月笙。


    姑娘們手腳麻利,一看就是經常幫忙處理幫中暴力事宜的善後工作,一位女孩負責端送水盆和藥物,一位負責擦拭傷口和往針管中注入藥劑,第三位女孩用帶彎的銀針鉤了線,準備為仲久縫合。


    阿美站在旁邊,儼然一副媽媽san的樣子,手裏甩著手絹,嘴裏還柔聲碎碎念著:“您放心,這幾個姑娘,是我們這兒手最巧的。我啊,就是負責這春之嵐會館的裏裏外外,您找我就對了。


    咱們會長,以前可喜歡這幾位姑娘了,唉,沒想到會長他,就這麽去了。。。


    阿美拿手絹擦了擦眼淚,不過又馬上調轉立場:


    “哎~您不用擔心,我的位置和工作,效忠的是這個會館,沒有自己的立場,再說的了,您兩位這麽年輕的老板,肯定是比咱前會長那位老爺子生氣勃勃多了~”


    一個姑娘用注射器吸入麻藥,排盡空氣,正要為仲久住入時,被仲久製止了:


    “不要麻藥。”


    姑娘看了看阿美,阿美把手帕揮了揮,於是姑娘放下麻藥針,生生用銀針為仲久縫合,仲久咬著牙忍住痛。


    阿美:“我說老板啊,我說話直您可別不愛聽,您這傷,已經傷及筋骨,短時間內可不能再跑跑跳跳了。”


    為洪月笙送藥的女孩麵容清秀,一頭黑發盤了起來,用一枚金色的鳳凰頭釵別在頭後。她端著裝有消毒水和藥物的銀碟來到洪月笙身邊,洪月笙不由得注意起那枚鳳凰頭釵來。當她剛用毛巾碰到洪月笙胳膊上的傷口時,就被洪月笙迅速躲開開了了。他看著正在接受治療的仲久,說道:


    “我要走了。”


    “走?”仲久一臉驚訝,“你要去哪?你還能去哪?”


    “哎呦,老板您不會還生我的氣呢吧!!“在旁邊的千萬別阿美連忙搭腔:“我剛才說什麽讓您幫我帶個護膚霜之類的話完全是和您開個玩笑,您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我要回家。”洪月笙沒有理阿美,隻是簡單的回答了仲久。


    “家?你覺得在你做了今天的事以後,你在這裏還有容身之地嗎?”仲久勸他:“跟我走吧,小老鼠,天地這麽大,還有很多你沒見識過的地方。”


    洪月笙斬釘截鐵的搖搖頭:“我幫你,是為還你的情,現在我們兩清了。我要回家找我妹妹。還有。。。”想到鳳蝶,洪月笙慚愧的低下頭。


    仲久看著洪月笙表情半響,不僅噗呲一聲笑出來:“行!有種!既然你一定要去,我不阻止你,但你要明白,在昨天的事情後,複興會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假設你還打算接受我的提議的話,今天中午十二點之前,到帝國公園遺址,如果救援部隊能到的話,我在那裏等你,你帶著你妹妹一起和我離開舊城。”


    洪月笙暗自思索,但是他無從得知除了妹妹以外,鳳蝶會不會願意同他一起離開這裏,所以一時沒有回答。


    “咳咳咳咳!”仲久又咳了扣血,越發顯得虛弱,傷口好不容易剛縫合完。他用嘴從已經被手抓擰巴了的煙盒中叼出一顆彎彎曲曲的香煙,想用另一隻手點火,卻怎麽也對不準。


    “撲~”


    阿美識相的及時走上前用自己的火機為仲久點了火。


    仲久狠狠的吸了一口,煙頭變得通紅,發出“茲啦”的聲音


    他臉色蒼白的看著洪月笙:“小老鼠,你放心,你不來,我也不會等你的。”


    既然這樣,洪月笙便點了點頭,轉身就要走。


    “喂,你等一下!”仲久喊住他,“總是陰沉著臉的小子,再告訴我一遍你的名字。”


    “洪月笙。”


    仲久伸出右手來,由於幾度受傷伸出的手還不斷的抽搐,洪月笙看著他,


    ”仲久。”


    洪月笙明白握手的禮節,在電視裏見過,但是以前從來沒有任何人和自己握過手。他把滿是血汙的右手在褲子上蹭了蹭,伸出來握住仲久的手。


    “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兄弟了!brother!”仲久說。


    洪月笙看著握住的兩隻手,又抬頭看了眼仲久,默默的點了點頭。


    這時兩人還沒有意識到,這一刻的握手,不僅改變了兩人的生命軌跡,更影響了日後海市蜃樓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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