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老楊從藍夢工作的地方辭職後,見麵的機會也慢慢少起來了。誰也不知道自己以後的生活軌跡是什麽樣的。身邊的人更是看不透。老楊在經曆了一場失敗透頂的婚姻,人財兩空後,老楊一時也沉浸在對婚姻的絕望、不解和痛苦中。在請假去法院起訴前妻無效後,老楊漸漸放棄了這個想法。


    藍夢來這個報社工作的時候,在她來到第三天,老楊主動問藍夢在哪裏住?藍夢當時還沒搬家,下班後正好可以順路一起走。藍夢在路上聽老楊向自己所說起自己婚姻的不幸,那時候也是藍夢對老楊的個人生活多少有了一定的了解。


    再到以後的以後的以後,老楊的閃婚。藍夢坐在老楊的婚宴座椅上,看著老楊臉上的喜悅、靦腆和身邊的新嫂子,再看看來參加婚宴的熟悉的同事、陌生的大人、小孩。藍夢手裏端起一杯黃色的果汁,覺得時光冉珊,一晃就過去兩年多了,藍夢在看看眼前的老楊,好像跟藍夢記憶裏的老楊是兩個人。


    藍夢喝著新嫂子倒給她的果汁,看著嫂子臉上帶著少女時代的“紅暈”。藍夢聽老楊說過終於找到了自己一直在找的那個人。他還說他們同是天涯淪落人,是一對同命相連的苦命人。藍夢坐在那裏看著嫂子身後跟著一個個子高高,活潑開朗的穿著紫色裙子,紮著馬尾辮的小女孩。


    藍夢問身旁的一個帶著孩子的大姐:“這個漂亮的小女孩是誰?”


    坐在她旁邊參加婚宴的姐說:“這個小姑娘是嫂子的孩子。是嫂子跟前夫的孩子,已經離婚很久了。”


    藍夢喔了一聲說:“這個小女孩長得這麽漂亮。她現在跟著誰過?離婚最可憐的就是孩子了。”


    那個姐說:“好像現在是跟著她奶奶過。判給她爸爸了。”


    藍夢說:“喔!”眼前的這個小姑娘跟藍夢見過的那些離異家庭的孩子看著不太一樣。她臉上掛著笑容,小嘴“嘰嘰喳喳”地歡快地笑著,說著。


    這讓藍夢想起另一個小女孩。


    藍夢記得她剛畢業那會兒區學校做老師的時候交過的學生中有個父母離異的小女孩。她很喜歡畫畫,但是眼睛裏經常透著憂鬱的眼神。她的那種眼神讓藍夢回想起自己那段遠去的留在她記憶深處的童年。她的眼神跟藍夢當時的眼神和藍夢妹妹的眼神是那麽相像。


    藍夢的這個小學生在父母離婚後一直跟著她姥姥過,父母為了爭取她的撫養權,兩家鬧得跟仇人似的。爸爸和媽媽先後結了婚,爸爸跟“新媽媽”也有了自己的小孩子。媽媽不讓她爸爸見她,她的爸爸有時候偷著來學校給她帶很多零食和鞋子之類的。如果讓她媽媽知道後會很不高興。這個小姑娘見到他爸爸和媽媽的時候隻是哭。這個小胡娘的家人走了以後,藍夢總會半蹲在地上抱著這個小學生,安慰她不要哭。


    藍夢問這個小學生:“你不想爸爸嗎?為什麽見到爸爸後老是哭呢?”


    小學生哭著說:“媽媽不讓我見到爸爸。”


    藍夢說:你想爸爸嗎?”


    小女孩說:“想。不想。媽媽說爸爸不是好爸爸!不要我們了。”


    藍夢覺得這個小姑娘很無辜,好像被這個世界拋棄了一樣。但是她每次拿著自己在家裏畫的蝴蝶之類的畫帶給藍夢看的時候,她的眼睛裏充滿了喜悅。她還讓爸爸出差給藍夢送了一份福娃的紀念掛件。藍夢真希望這個小學生的眼睛裏隻有閃動著的光彩和喜悅,就像她在畫上畫的迎風飄舞的一隻隻美麗的蝴蝶一樣。


    今天藍夢不知道自己又是怎麽了?也許老楊的婚宴又觸到了她敏感脆弱的神經吧!也許嫂子的這個小女兒已經習慣了她的爸爸和媽媽離婚以後的孤單生活吧!這個小女孩的笑容背後是否也是藏著哭幹的淚水呢!小女孩來參加媽媽和“新爸爸”的婚禮又是怎樣的一個標點符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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