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皇女大戰李琦兒瘋僧戲耍佐佐木


    蕭寒回到了府衙,愁眉不展,金熙智踱來踱去,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便罵道:“日本人真是奸詐,毫無心肝。”刺史等人更是愛莫能助,隻在一旁幹站著。最後蕭寒道:“也隻好有什麽算什麽了。”


    一夜無話,到了次日,依舊上了擂台,扶桑隊伍中個個勝券在握,喜氣洋洋,唐人這邊無不暗暗焦急。杜冰對柳如煙道:“還是我去上吧,別人恐難應付。”柳如煙指著台上道:“梁長老上去了,大可一較高下。”梁長老手提青竹杖,威風凜凜,站在台上。鬆木井對間人皇女請求出戰,拿了長刀,到了前台。鬆木井道:“對麵可是丐幫的魯幫主?正要會一會打狗棒法!”梁長老道:“你原來精通漢學,在中原一定呆過不少時日。”後麵一人笑道:“老梁,你下去,讓我來比劃比劃。”回頭看時,正式幫主魯武宣。兩張老過來見禮,魯武宣道:“因和慧清師兄一道前來,在婺州陳府耽擱了幾日,才勉強趕來,要是再晚,就沒的玩了。”不僅梁長老,在座諸人見魯武宣來到,都大喜若望,一顆起伏不斷的心立刻靜了下來。梁長老與魯武宣換了竹杖,轉身下台去了。魯武宣顛了顛手中的竹杖,拍了拍,自言自語道:“棍子總是用來打狗的,隻要能打狗,就是好棍子。”


    鬆木井道:“你來的正好!正要會一會中原的絕學。”橫刀砍來,殺氣逼人。魯武宣竹杖輕挑,講求四兩破千斤,將鐵木刀挑開,笑道:“著什麽急?”舉起酒壺,竟喝了一口酒。鬆木井氣往上湧,憋得麵紅耳赤。一刀斜砍,魯武宣使出纏字訣來,竹杖不離刀身分毫,彼進我退,彼退我進,魯武宣酒壺伸出,道:“遠來是客,何不喝上幾口?”左手拿著,直奔鬆木井嘴邊送來,鬆木井左掌急拍對方前胸,魯武宣身子一翻,竟從鬆木井背上反倒後麵去了,竹杖後點,鬆木井向前躍開丈餘。鬆木井轉身過來,使出絕學潑風刀法,橫衝過來。


    魯武宣止住道:“慢來,你還沒說你的名字呢。”鬆木井道:“我是鬆木井,日本的武士。”魯武宣道:“你若是來中土做客,有現成的好酒好菜享受不盡,若是前來比武,比我老叫化強的人可多如牛毛,沒得自討苦吃。”鬆木井冷笑一聲,道:“牛吹的倒大,別忘了,我們已經勝了四場,平了一場。九場比試,眼看就結束了。”魯武宣道:“年輕人,可不要太狂妄了,成了瘋犬,就得人人喊打了。”也不知道是誰那麽促狹,從一個賣狗肉的攤子上拿起一整條狗腿,扔了上來,喊道:“著法寶,狗腿來了!”魯武宣早就瞥見,竹杖輕輕一挑,化去上仍之勢,伸手接在手裏,用鼻子嗅了嗅道:“好香,好香。”竟大口吃了起來。金熙智見二人離自己不遠,稚心大起,拿起一碗美酒,道:“老家夥,光吃不喝,多沒意思。”說著,一碗酒平平扔來,魯武宣身形一轉,穩穩接住,雖然中途灑了不少,不過仍有多半碗尚存,端起來就要喝,旁邊鬆木井怒上眉頭,道:“羅嗦什麽!”揮刀砍來,魯武宣右手竹杖挑過,就地一滾,用的是“引”字訣的棒迥掠地,將鐵木刀引開,同時喝了一大口酒。間人皇女見乞丐瘋瘋癲癲,喊道:“不要羅嗦!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其實魯武宣果然是在拖延時間,他和慧清在陳府調和陳碩真夫妻口角,說了兩日,才勉強說和,便起身趕來,中途遇到了師太智虛,說有事要辦,隨後趕來,務必幫自己留下一個位置。(.好看的小說)魯武宣打趣道:“師妹,你一個出家人,怎麽還六根不淨?”智虛稽首道:“魯師兄,出家人雖六根清淨,遇到妖魔鬼怪,佛祖也不能聽之任之。若不降服,豈不是害了天下人?”慧清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師妹所言甚是。須知除惡即使善念。方才聽說我唐人九戰無一勝出,我們當盡快趕去。”魯武宣摸著山羊胡子道:“正是如此,加上我親家公老杜那小子,足可搬回局麵。”智虛疑問道:“誰是魯師兄親家公老杜?怎麽沒聽說過啊?”慧清不禁莞爾,聽魯武宣解釋道:“他兒子小寶成了我徒弟,他不是親家誰是?”聽街上有兩人跑著道:“都去擂台了,快走啊,晚了看不著熱鬧了。”魯武宣不敢再行耽擱,和慧清趕來。


    魯武宣四外瞧看,見智虛正和柳如煙說話,心下放心,啃了口狗腿,慢條斯理的道:“先收起來,要不掉了地上就沒得吃了。”又喝完剩下的半碗酒,將酒碗扔回,道:“謝夫人!”說夫人而不是欽差,表示心意不外。魯武宣兀自拍著著肚子,道:“老肚啊老肚,今天幫你吃飽了,等待會兒就得吃你老杜了。”蕭寒笑了笑。


    鬆木井終於忍耐不住,暴跳起來,將刀舞的如急風暴雨相似,魯武宣也不敢托大,運起打狗棒法,逐漸施展開來。有詞雲:棒回略地施妙手,橫打犬莫回頭,狗急跳牆如何打,快劈狗臀擊狗尾。正是打狗棒的不傳之密訣。台下諸人看見真正的打狗棒法,驚喜異常,真不枉來了這次。諸葛師襄暗暗叮囑跟隨仔細觀瞧。鬥到一百多合,魯武宣伸左手食中二指取敵雙目,同時左足翻起,踢敵小腿仆參大穴,同時棒身壓住木刀,借巧力往回抽取。鬆木井全身大穴被敵籠罩,不得不撒手後退,哪知魯武宣見敵後退,左手便指為掌,使出另一項絕技亢龍有悔,是降龍十八掌中最剛猛招式。亢者強也,取<易經>中乾卦之六,強不可久也,是以有悔之意。掌風拍出,雖然相距數尺,仍然印在鬆木井胸前,若不是半路想起不能致人於死,抽回三分內力,便真要結結實實拍上了,即便是大羅神仙,也不免骨斷筋折。鬆木井一口鮮血噴出,倒在台上。金熙智過來問道:“你不會用力過猛了吧。”魯武宣道:“連這點火候都掌握不到,以後還怎麽教人家兒子?”別人自然不懂,金熙智笑道:“既然這麽著,你就拿壇酒回去。”魯武宣也不客氣,抱起一壇酒,拍了拍,連喝帶哼的晃晃悠悠下去了。鬆木井已然醒來,道:“降龍十八掌果然名不虛傳。”


    智虛一身出家人粗布衣裳,頗有淡泊名利風采,拂塵搭在肩上,上了台來。智虛出家清玄庵,江湖人少有人知,見一女和尚上台,很多人心存不服,柳如煙道:“不知道大師姊能不能勝。”諸葛師襄點頭道:“這位大師步伐穩健,目光懇切,必定胸有成竹。”杜冰笑道:“智虛大師和老乞丐、慧清大師交往甚厚,想來差不到哪裏去。”台上孫秀香見智虛上來,過來見過。智虛道:“恭喜師妹出嫁。”孫秀香臉色一紅,扭捏的低下了頭。蕭寒和金熙智也過來見過大師,道:“大師小心,東瀛人奸狡無比。”智虛道:“我剛才去見過了師尊,料也還能勉強應付。”孫秀香聽師父蹤跡,忙問師父在哪,智虛道:“師父已經遊曆江湖去了。”蕭寒歎道:“老俠客真世外高人,我輩不及。”杭州諸官見欽差說話,也不敢多說,如若無聞。


    間人皇女已經派小林純二郎過來,智虛先是稽首施禮,道:“出家人本不該摻擾俗世,不過聽說貴客遠來,以武會友,如何又暗施鬼道?前來領教。”小林用蹩腳的漢話道:“你是哪個?報你的名來。”並報了自家名姓。智虛道:“貧尼智虛。”小林沒有聽說中原有叫智虛的高手,狂妄起來,道:“老尼姑,你還是下取得好,若是受了傷,連化緣都化不成。”智虛道:“施主又何必口出惡言?”小林道:“你是自找苦吃!”幾刀揮出,發起狠來。拂塵是出家人手持之物,前麵是馬尾之絲,後麵是木杆,作為兵器,亦長亦短,剛柔相濟。智虛手中拂塵,舞動的如瑞雪飛舞,或上或下,或遠或近,隻見一團白影在台上移動,顯然穩操勝券。台下諸人才知道那句古話的道理,‘凡出家人、女流不可上陣,上陣必有異術’,此人即為出家人,又為女流,自有非常人之能。聽說是紅拂女俠的徒弟,更加佩服。徒弟尚且如此風範,何況乃師?對那個飄忽不定的女俠,神往膜拜。一百三十回合之後,智虛讓過小林來招,回手一拂塵,卷住對方右腿,用力一拽,小林木劍撒手,四爪朝天,躺在地上。畢竟出家人心慈手軟,否則早在百招之內,智虛就可取敵首級。現在勝負已定,蕭寒神情大定。刺史卻想:“還有兩仗誰去打?”智虛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飄身世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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