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逢柯訂婚了,你知道嗎?”蕭湘跟打了雞血一般的興奮,見我並不搭理她,又說,“這並不是最可怕的,最驚悚的是,對象竟然是高蕊!”


    我剝花生的手指頓時一僵,驚訝與不安全部竄到了臉上。


    蕭湘一張大臉擺在我麵前,一副痛苦的樣子,“你知道嗎?竟然是高蕊!高蕊啊!”


    按道理來說,我這時的反應,應該是要罵娘的,然而或許是寧沅的離開,我開始讓自己變得冷靜,我想,即便身邊沒有了寧沅,我一樣可以應付自如地麵對高蕊。


    所以,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並且安慰蕭湘說:“放心吧,沒你什麽事,你隻要好好安排自己的婚禮就可以了。”


    “你不要與她會晤嗎?”


    汗,還會晤,估計是被她老公感染了,說話這麽有水平。


    “她家裏本來也沒什麽錢,爸媽又不管的,不知道夏逢柯怎麽可能看上這種女人。”


    蕭湘兀自說著,我早已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她要是敢把主意打到顧錦身上,我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高蕊其實也沒得罪我,隻不過因為她跟顧錦有過一段關係,而現在的我,怎能允許她來跟我搶老公?


    當時我也才讀高一,由於顧錦的存在,我在那個年齡對男女生之間的情感一事還隻是處於一種朦朧模糊的狀態,而我每次與鄰居的男孩子嬉鬧打趣,顧錦就會鐵青著臉來一句,“你書讀好了嗎?有時間跟男生玩不如去多看幾本書!”


    我都不知道他是遺傳了誰的,這麽能念叨,明明我都已經上了高中,還把我當小學生看似的。


    可是他自己,卻經常當著我的麵跟別的女生卿卿我我,不明所以的我隻好裝傻,結果他的女朋友跟他分手的原因就是,“我覺得你對你妹妹比對我好。”


    我有一種很大的犯罪感,深深地覺得自己的存在使得顧錦的戀愛不能功德圓滿,於是我傻傻的去解釋,就奇了怪了,他就我這麽一個妹妹,不對我好能對誰好?有什麽好吃醋的,再說你還沒正式做別人媳婦兒呢,就在這兒亂吃飛醋,那要是真結婚了,家裏還沒我的容身之所啦!


    正說話間,門鎖被轉動,從外麵走進來一個頎長的身影,我定睛一看,蕭湘已經主動撲上去抱住了那人。


    原來是她老公,看來我在這裏有點電燈泡的味道,思索著要不要先閃,就看他對我禮貌地笑了笑,我什麽表情也沒有,隻是覺得和他相處有一些變扭,不如跟夏逢柯在一起時來得自在。


    “結婚前一天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見麵的,你們二位好自為之,我先閃人。”


    說完拿起包包就要走人,蕭湘靠在牆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估計她的意思是,算你識趣!


    我突然覺得,像蕭湘這種注重肉體上的愛的人,跟我這種注重精神上的,果然就是有些區別,看樣子顧錦應該也是注重精神。


    於是一個人在外麵吃了飯,才跑到病房裏,想著那些人應該已經走了,結果居然還霸占著病房,顧錦他媽不見了蹤影。


    暗自歎了口氣,不知道怎麽的,總覺得跟那種女人一同生活在藍天下,呼吸一片空氣就覺得壓抑得很。


    顧錦常說,我很勢力,專門喜歡欺軟怕硬,以前倒不這麽覺得,現在一想,果然是這樣。


    又一個人在外麵等啊等,好不容易那群人出來了,連個餘光也沒給我,就這樣離開。


    我將手搭在門把上,半天不敢推開門。


    很多事情的發生都不需要理由,比如今天為什麽顧錦不想見我,又或者說他為什麽要瞞著我和別的女人私自見麵。


    這麽想著,倒是沒那麽尷尬了,輕輕鬆鬆地開了門,看到他的時候,忍不住還是抖了抖,有種想要找個地洞鑽下去的感覺。


    於是我很沒出息地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身後傳來他的聲音,緊接著一陣風拂過,我的手臂一緊,被拉住回頭,看到顧錦的臉,胡子拉碴的,估計是有一陣子沒剃了,像他這樣愛幹淨的人,真少見。


    也有一些憔悴的感覺,看著都讓人心軟,我當下就差點哭了。


    “你往外麵跑幹什麽?來都來了。”他微微蹙眉,我低著頭抿唇不語,實際上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最後我還要死不活地來了一句,“你不是不想見我嗎?我怕我一過來撞上什麽不該看見的,壞了你的好事。”


    “……你確實是壞了我的好事。”


    我一聽就來氣了,肯定跟某某某探班的時間重疊了。


    “我正要去洗手間,你來了也好,幫我舉著瓶子。”


    汗,我一臉黑線地抬頭,看到他自己拿著藥瓶子,鞋都沒穿的模樣,著實有些好笑,最後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他無奈地搖頭,一轉身就把瓶子丟到我手上,還好我身手敏捷,不然可就碎了。


    他穿好鞋,徑自走向廁所,我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滿頭冷汗心想你不會還要我陪你進去吧,不管我們關係如何,還沒到那地步啊!


    “哎,那個,我就不進去了。”


    我支支吾吾地說著,估計現在臉紅的可以滴血,才覺得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奇的抬頭去看,看到他一臉似笑非笑的模樣,好以整暇地盯著我。


    於是我猛地又低下頭,心裏那個求饒啊,大哥你放了我吧!


    “你快去吧,我聽說憋久了不好,尤其是男人。”


    ……


    連這種話都放出來了,他還是沒什麽反應,我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了,死就死,不就是看一眼,反正吃虧的又不是我。


    我越過他率先進了洗手間,他才一聲低笑,跟著進來了。


    心似乎有些不受控製地跳動,連呼吸都開始有些紊亂,盡管我還一直在告訴自己,就當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聽見。


    我始終背對著他,他磨磨蹭蹭了半天,一陣輕微的聲響傳來,再接著就有點羞於開口了。


    以前看《名偵探柯南》的時候,柯南曾經因為小蘭換衣服慢說過一句話,“女人就是麻煩!”現在這場景,讓我不由得在心裏念叨一句,男人就是麻煩!


    “好了。”身後他輕聲說道。


    我點頭,轉身跟在他後麵。


    “你出差的情況怎麽樣了?”他坐在床上,開始對我進行盤問。


    我給他掛好瓶子,坐在一旁老老實實地說著,“額,後來有點事,提前回來了。”


    他點頭,對我的話深信不疑,我開始有些內疚和慚愧,“你怎麽就病了?這麽會挑時間?”


    “誰知道你消息這麽靈通?我剛病你就回來了。”他一臉壞笑,我也有些忍不住,拍了他大腿一下,嗔怪道:“我又不是特地為了你回來的,我正在辦大案子呢,忘記東西落在家裏了,所以回頭來拿,跟你沒有半分錢關係。”


    聽了我的話,他雙手一攤,露出悲哀的神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幹嘛騙我,那你是不是明天還得去?”


    一下子就急了,又不是專門騙你的,明知道我撒謊不在行還來氣我,於是皺眉說道:“應該是不用我去了。”


    “看樣子我病的還不重,你一點著急的樣子都沒有,還滿心歡喜。”


    我真是要被氣死了,“呸,你就自己詛咒你自己吧,別把我算進去。”


    “那可不行,不是說生同穴死同衾嗎?你既然是我的人,自然要跟我同生共死了。”


    怎麽還會有這種人的存在?這簡直是上帝造人時犯下的極大的錯誤!我流著汗,“等那一天再說吧,我們兩個就法律關係上來說還是單身。”


    ……


    正打鬧著,我突然想到鬱芸璋這個人,心裏有些發毛,按道理來說,我懷疑誰都不應該懷疑顧錦,如果不是他神經病了,沒事做幹嘛跟我耗著這麽久?


    而鬱芸璋是個什麽人,我一點都不了解。


    至於顧錦的那個親媽,我更是聽都沒聽過的。


    然而眼前的顧錦。正笑的歡快,似乎並沒有打算跟我解釋的意圖。


    “怎麽了?”他見我神情突然低落,伸出修長的食指,磨砂著我的臉。


    一個激靈,瞬間回到現實,我直勾勾地盯著他看,最後說道:“我這次去b縣,遇到了一個看手相的大師,他跟我說,我這一生,感情這條路很曲折,會出現很多複雜的關係,陷入很多紛爭中。”


    他的笑容漸漸褪去,雙眸溫和地看著我,我很想知道,他是選擇告訴我,還是繼續掩蓋。


    “沒想到你這麽迷信呢!”他來了這麽一句話。


    我搖搖頭,“這不是迷信,掌紋隨著年齡的變化是有改變的,你說過,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我想,也是因為手上的指紋預言了我未來的一生。”


    他們也都知道,我這個人喜歡研究中國的文化,比如什麽易經八卦之內的,有時間也會學習學習,別人說成是迷信的東西,在我這裏卻納入了思考審視的範圍。


    他似乎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索性坦然一笑,拉過我的手,狡黠地笑了笑,“我也會算命呢!給你看看!”


    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他一句,你會看的那些手相還不是我跟你說的,別給我一頓胡扯。


    “哦,生命線這麽長,看來你生命力挺頑強的啊!嗯,感情線這麽長,都到食指了,證明你注重精神上的愛,智慧線剛剛好,就這麽長最佳!”


    嘰裏呱啦說完一大通,也不管我有沒有聽,隻是握著我的手,十指相扣,認真且嚴肅地說道:“鄭棠,你相信我嗎?”


    這句話讓我突然間想到《泰坦尼克號》中,傑克經常問羅斯,你相信我嗎?而每一次羅斯給他的回答,都是肯定的。


    不管是夫妻,還是情人,最需要的,就是彼此的信任,如果連最基本的東西都沒有了,那還需要在一起嗎?


    我像是用生命在思考,於是用力地點頭。


    猛地背後一個推力,猝不及防地向前倒去,我落在他懷裏,炙熱的吻鋪天蓋地而來,我想還是稍微起來一點,免得壓倒他,可是背後的力量絲毫不放鬆。


    我也就認了,閉著眼享受著飄在雲端上的感覺,似乎有種失而複得的錯覺,倒現在顧錦到底在我的身邊,在我的眼前。


    他還是沒有變得,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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