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春天來的較晚,春寒料峭,春日裏的風雖然已經綿軟輕柔,可彌散於身邊在淡淡的陽光籠罩下溫柔中還帶著幾分寒意。


    “這裏比甘肅那邊要暖和,貝子怎麽穿的還這麽多?裹著貂皮不熱呀。”安琪兒一見這小姐連烏克也不認識了,心想看來她心裏除了納蘭容若誰也放不進去。


    “烏克,你看見我你不下來喊什麽,你是貝子,我是格格,按禮數你得過來請安。”赫舍裏心想著原來的自己出了名的野蠻,與這烏克相熟,必然不會少捉弄他。


    “烏克給格格請安,格格吉祥,走咯。”烏克笑著說,策馬攔腰就把赫舍裏抱上這雪白的馬匹,馬的耳朵豎起來,揚起馬蹄踏在古道上。


    “這是送給你的,名字叫踏雪,我去了府上多次,中堂大人說你在修佛,你認識佛經嗎?”烏克笑笑說。


    赫舍裏抬頭看著這張俊美的容顏,下巴上發青的胡茬,淺淡溫柔的笑了笑說:“你看你,連胡子都長出來了,越來越難看了。”


    “我回去刮了,對了,二阿哥今天擺了全羊宴,我帶你去吧?”烏克笑笑說。把身上的貂皮鬥篷脫下來披在赫舍裏的身上,馬蹄的速度加快,在山間奔騰,這匹白馬乖順得很,幾乎不用拉韁繩,跑的就又快又穩。


    “它好可愛,送給我你不能後悔。”赫舍裏摸著這白馬油光發亮的皮毛,就覺得如絲柔軟,若雪潔白,突然想起二阿哥的福晉就是富察錦代,不由得渾身不舒服。


    “我不喜歡吃羊肉,你跟我走吧,我給你做湯圓吃,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什麽,我不會咱就找個廚子。”赫舍裏笑著說,對於普通的南北家常菜她還是會一些,不過很特別的就不會了,畢竟她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子。


    “真的,你不會跟上次一樣把廚房的帳篷燒了吧,燒了帳篷不要緊,你在裏麵還睡著了,把我嚇壞了,我撲進去的時候又氣又怒又害怕,火都燒起來了,你居然睡的很香。”


    赫舍裏臉色一僵,不對,誰也不會睡著了失火,於是故意不在意的問:“那年輩子的事,我怎麽不記得了?”


    “就是三年前,你和富察小姐一起來漠北,我帶你們去戈壁玩兒的那次,你說不喜歡大漠黃沙。”烏克笑笑說,把背脊貼近赫舍裏的身子,赫舍裏沒在意,回想著應該不是富察錦代要殺她,因為沒有必要。


    那麽就是另有其人,是誰呢?


    “那天誰和錦代一起來的?”赫舍裏笑問。


    “不是富察錦代,是富察雲兒,富察錦代的大姐,我哥哥的側福晉,本來是要許給我的,我真的不喜歡她,不過她包的餃子就是好吃,福晉最喜歡吃了,不如咱們包餃子吃。”烏克笑著說:“把三阿哥也叫上,我們趕上皇上新殤,雖然悲痛莫名,可是日子還得過,但來圍場也不好大張旗鼓,最近也就來圍場了,因為京裏的戲園子,歌舞坊都已經關門了,要掛白三個月。”烏克笑笑說。


    “瞧你說的憂國憂民,忠君愛國的,我要是信,那就白活了。”赫舍裏慢聲恥笑他。


    烏克心道:這次她在宮裏受辱倒是好事情了,這性子比過去溫柔,性格比過去活潑。總之比以前更迷人了。


    “你在京裏多留幾天吧?”赫舍裏輕笑著說。


    “今年我不回去了,三年我都不走,我把你娶回大漠,我就再也不進京。你說好不好,我們都不回來。我們在大漠喜歡怎麽過就怎麽過,你不高興你還拿鞭子打我,我依舊不動,你高興我就高興,你不高興我給你當馬騎,好不好?”烏克笑著說,小時候赫舍裏給海蘭珠夫人打了,在帳篷外麵罰跪,他就抱著她放在身上,舉得高高的,而後趴下給她當馬騎,對她說:“赫舍裏,你最高貴了,整個滿洲國就你一個人可以騎在未來親王的背上。”


    不久赫舍裏就笑了,拿著小鞭子裝模作樣的說:“你是馬,我可就打了。”


    但一點也不用力,那時候赫舍裏經常溜出來跟他一起玩兒,哪怕回去挨打,還會出來,可是不久格布拉大人找了個教習去教授赫舍裏讀書,給她禁足,沒有半年,赫舍裏心裏就剩下納蘭容若那個男人了。


    “什麽跟什麽,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書六禮,你要娶我,跟我說沒用,你跟瑪父說去。我隻負責欺負你。”赫舍裏此刻有一種奇怪的親切,就好像跟自己的親人在一起一樣,這些日子,她從沒有這樣自然自由過。


    “戈壁好玩著呢,比京裏好玩兒多了,我覺得索中堂不會拒絕,但你會逃婚嗎?你的知道隻要你不願意,就算皇上把你賜給我,我抗旨也會幫你逃婚的,隻要你高興。”烏克深情地說,他希望後半輩子和她一起度過。


    “我想過了,我除了吃,睡,什麽也不會,脾氣也不好,不管瑪父把我嫁給誰,我都認了,但有一點,娶我的人,不可以把我放在一邊,所以我最不喜歡嫁給皇上。”赫舍裏正在說的時候,對麵一個少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那是個優雅如畫,光亮至美的俊美少年,周身散發著一種雍容華貴的氣勢,那眼神折射出深邃的溫柔。


    “你沒這個命,赫舍裏你給爺下來,烏克你要犯欺君之罪嗎?”康熙已經怒極,什麽有吃有喝對她好就行,最不願意嫁給皇上?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您打算怎麽樣啊?”赫舍裏故意輕慢的說,都已經有了貴妃,過幾年就要立後,選秀,還來招惹她做什麽?


    “赫舍裏,你給朕下來,你聽見沒有,不然你這庫倫格格不用做了。”康熙冷聲說。


    “不做就不做,萬歲爺,我還不想做呢。”赫舍裏其實很痛,其實沒有表現的那麽不在乎,可是假如有個人光芒萬丈,尊貴無雙,一跟小指頭就比別人的腦袋精貴,天生就是坐在雲端上,這樣的男人再長了一副風流俊貌就是天下女子趨之若鶩的,她掙不到,那就告訴他,你雖然在天上,但於她赫舍裏而言是浮雲,浮雲再高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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