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日的趕路,包大人一行人已經到了開封的南門。


    二牛也到了南門。這幾日渴了就喝些河水,餓了就在吃點身上帶的幹糧,困了就找個避風的地方窩一夜。


    看見開封兩個字的時候二牛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希望,不由心頭一鬆,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正巧包大人也在這裏,展昭眼疾手快,飛身過去,查看二牛的情況,公孫先生隨後也上前為這個年輕人診治,“無礙,隻是體力透支,可能是急著趕路造成的。”


    “也不知道什麽事情這麽急,把自己都壞了,耽誤了辦事不是得不償失。”水兒也下了馬,自個感慨著。


    不一會,二牛就醒了過來,一看眼前的一眾人,忙起身道謝,“多謝各位,多謝。”


    “這位小兄弟不要客氣。”公孫先生扶了一把彎腰鞠躬的小夥子。


    “我終於到了開封!太好了。”二牛有些感慨的看著城門,心裏卻滿是酸楚。


    “這位小哥,你到開封做什麽啊?這麽著急,把自己都累暈了。”水兒好奇的問道。


    “我,我,我要去找包青天包大人,告狀伸冤。”說話間眼睛一紅。


    水兒原本在嘴角的笑容也僵住了。和展昭碰了一下眼神,水兒接著問道:“這位小兄弟,看樣子你一定是趕了很長時間的路,怎麽不找你們當地的父母官給你伸冤呢?”


    包大人也認真的聽著水兒和二牛的對話,很是認同這個問題,為何非要越界伸冤。


    “唉,我們的父母官,那是個狗屁官,我們何嚐沒找過他,不過是銀子沒有人家多,不但冤沒伸成,還挨了一頓板子,老爹現在還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可憐的小菊,也死了。”二牛提到小菊和老爹的時候,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哭了起來。


    “好大的膽子,居然有如此貪官,實在可恨,本府定會為你伸冤。”包大人眉頭一皺沉聲說道。


    二牛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水兒在一旁忙提醒道:“這位就是你要找的開封府府尹包青天包大人。”


    二牛聽水兒一說,雙膝撲通跪倒,“大人啊,您一定要為草民伸冤,替草民的未婚妻,和鄧老爹討一個公道。”


    “這位小夥子,你且跟本府回到府衙,再詳細說來。”包大人說道,回身上了轎子,麵色甚是陰沉,包大人向來嫉惡如仇,尤其是對貪官更是深惡痛絕。


    水兒和展昭同二牛一起。“你叫什麽名字啊?”


    “回小姐,我叫耿二牛。”二牛恭敬的回答道。


    “我不是什麽小姐,你也叫我水兒好了。”水兒溫和一笑,在現代人的思維裏,人和人都是平等的。


    “你家鄉是哪裏的?”展昭也插了一句話。


    “我家是嶽州府蕭山縣的。”二牛回答道。


    展昭一頓,心中一驚“你要告的是蕭山縣令包勉?”


    水兒猛地一抬頭迎上展昭的目光。


    “是,就是他。”二牛眼神中的厭惡和憤恨,說明二人猜對了。


    展昭看了看水兒,想起她之前的話,心裏隱隱的擔心著,若這個二牛說的是事實,那麽以大人的性格一定會秉公處理將包勉繩之以法的,那麽包勉按律法當處於極刑!那老夫人那裏包大人又當如何自處?


    水兒的眸子裏流露的是展昭一樣的擔心,隻是她更明白,這個二牛說的一定是真的,無論包大人如何的糾結,他也一定會鍘了包勉,這就是曆史,誰也改變不了。


    見二人都沉默了,二牛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也不好多問什麽,可能他們是在想事情吧。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府衙,包大人沒有休息,直接在花廳問起了案子。


    二牛跪在地上:“包大人,草民耿二牛是嶽州府蕭山縣人事。[]”


    聽到這個地名包大人的身子忍不住一顫,很快鎮定,二牛並沒有看出任何的異樣,繼續自顧自的說著。


    “草民的未婚妻鄧小菊,模樣清秀被絲綢店的王老板相中,搶去做小妾,那日我在山上做工不在家,鄧老爹就到縣衙找縣老爺報案。卻被那王老板反告誣陷,打了板子,小菊不堪受辱,也懸梁自盡了,那王老板把屍體給送了回來,大人您要為我們做主伸冤啊!”說話間二牛已經泣不成聲。


    包大人看著跪著的淳樸,哭的淒涼的青年,心裏雖然百般的不願意,卻還是隱隱的覺得他說的事情,是事實的真相,一陣絞痛。


    “二牛。”沉思片刻,包大人終於沉沉的開口,“你的案子本府接了,但不能全憑你的一麵之詞,展護衛你和水兒即刻跟二牛啟程趕往蕭山縣查明事實回報,若當真屬實,把物證人證相關一切帶回開封府,本府自會處理。”


    “是,大人。”展昭和水兒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行囊都是備好的,也不需要在準備,抬腿就可以走。


    展昭深深的看了包大人一眼,包大人自然知道他想到的事情,展昭也一定想到了,但他們都是公正之人不會為情感所左右。


    “多謝青天包大人。”二牛高興的磕了好幾個頭。


    二牛退出去準備,水兒跟了出去,她明白展昭一定是有話要和包大人說的。


    “大人。”展昭欲言又止。


    “展護衛可是顧慮那包勉是本府親侄兒。”包大人看出展昭的顧慮。


    “是,大人。”


    “展護衛大可不必有此一顧慮,若他真是犯下如此貪贓枉法之事,本府定不會輕饒於他,展護衛隻要如實調查取證即可。”包大人異常的堅決的說道。


    “屬下明白,隻是老夫人年事已高。”展昭想起水兒的話,心中頗有些為難。


    “嫂娘是個明事理的人,本府,本府深信。若是那包勉真的犯了罪,嫂娘不會包庇於他。”提到嫂娘包大人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忍不住輕輕的顫了一顫。


    “屬下明白。大人保重,公孫先生保重。”展昭一抱拳轉身出了花廳。


    水兒和二牛已經在院子等候了。


    三人這就上了路,一路上二人詳細詢問了蕭山縣的情況。王老爺的絲綢店位置,包勉的為官的情況,心裏不由顫了三顫。


    一路無話,很快來到了蕭山縣。


    “二牛,你先回去,告訴鄧老爹,開封府已經介入此案,但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切莫聲張,有需要我們回去你家找你。”展昭叮囑道。


    “是,展大人。”二牛應下之後,一個人先行進了城,迅速的返回家中。


    水兒和展昭兩人悠哉遊哉的進了縣城。


    這樣的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說不上繁華,但卻很是平靜,往來的人們各自忙碌著生活的瑣事,都說江南的人比較溫和,也和這裏的氣候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一進城,一陣細雨輕輕的揮灑下來,溫柔的幾乎是打不濕衣衫。


    兩人先是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午時。


    正是飯口,一樓吃飯的人還挺多,展昭和水兒坐了一個靠窗子的位子。一邊看著窗外的風景,一邊留心的聽著人們討論的事情。


    “潘師爺,您這麽閑著,快請坐,快請坐。小二來壺好茶。”老板迎上一個中年男子,親自招呼著。


    兩人對視一眼,開始觀察這中年男子,男子一身華麗的長袍,一看就是價值不菲,這樣的穿戴真不像是一個師爺穿得起的。水兒一下子想到了公孫先生,兩人都是帶著方巾,這男子怎麽看怎麽透著猥瑣,而公孫先生卻看起來就是博學多才,氣場不一樣,真心差很多。


    “忙著吧,我等個人。”潘師爺樂嗬嗬的接過茶水。


    老板客氣的退到了一邊忙活著生意。


    不一會一個四十開外的男子,穿著更加的華麗,出現在了潘師爺的麵前,“潘師爺,您久等了。”男子也很恭敬的打著招呼。


    “哪裏的話王老爺。”


    水兒和展昭兩人眼睛一亮,不會運氣這麽好吧。


    “潘師爺,上次托您的事。”王老爺也不客氣的開門見山的問道。


    “放心,放心。”兩人都大笑起來。


    王老爺從懷裏拿出一個袋子,塞到潘師爺的手裏,“小意思,小意思,明兒有時間,讓潘夫人到我鋪子裏選幾塊料子。”王老爺眉毛和眼睛已經擠在了一處。


    “一個師爺都這麽的囂張,看來那位也好不到哪裏去。”水兒壓低了聲音說道。


    展昭也是皺著眉頭,沒有多說。


    不一會看見兩人前後離開了。


    他們一走明顯的看到老板的臉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隻是惹不起,不證明看得起他們這些人。


    “這倆人不知道又在研究誰家的姑娘了,唉。”小二跟老板輕聲嘀咕著。


    “唉,這事咱們管不了,你沒看見縣大老爺門前那兩個桶,就是裝錢用的,誰的錢多誰就贏,誰能比這王老爺錢多,唉。”老板也低聲的歎息著。


    這些全部被展昭聽在耳朵裏。


    兩人回到房間。


    “他真的是把兩個桶放在衙門裏,原被告扔錢,誰多誰贏,要是一樣多,後堂擺酒勸和的。”水兒坐在床上輕歎道。


    “你是如何知道一樣多後堂擺酒的?”展昭皺眉一問。


    “都說了,我能看到一些你們看不到的東西。”水兒頑皮一笑,按照自己的路子解釋道,其實也不算是說謊,這些都是原先在書上和電視上看到的,那些自然是展昭他們看不到的東西,不過每個人理解起來都有些不一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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