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然後夫人是怎麽呢?”


    王媽媽冷笑一聲,那可憐的夫人早就不在人世了。[]


    “夫人最後知道了真相,原來跟了自己七八年的丈夫竟然要殺了自己,所以那一天她當著董事長,還有可憐的亦寒,從五樓跳下去了。那時候我卻看到了董事長微微的笑了一下,他竟然一點都沒有愧疚,他的心是鐵嗎?”王媽媽終於忍不住了,他已經不能再說下去,如果繼續說下,她可能就會激動的跑去為丈夫和夫人報仇的。


    “可是亦寒,他畢竟是你的父親。”今夕看著淚流不止的亦寒。此時她真的不知道說什才好。


    “記得那天,你問我為什麽不開著那輛紅色的寶馬嗎?因為我的母親,她倒在血泊裏,渾身都是殷虹的鮮血。所以我對一切紅色的東西都感到害怕。”看著那一顆顆晶瑩的淚珠隨著他的臉頰滑下來。此時沒有誰比他更可憐了。


    今夕的眼眶不知道已經紅了好幾轉了。


    “不過現在好了,我有亦寒就可以了,他就像我的兒子一樣。”


    王媽媽止住了淚水,長歎一口氣,看了看亦寒。也許一切都是命運早就安排好了吧。


    他們兩個人看起來真的就像是母子一樣,可能是兩個在同一件事上受了傷吧。


    “對不起,王媽媽,我代替我的爸爸給您道歉。”亦寒這麽多年來,對王媽媽始終沒那個都是愧疚的,畢竟是自己的親身父親害死了她的丈夫。


    如果給他們一次從新選擇的命運,亦寒寧願換不是一個富家子弟,寧願過著沒吃沒喝的日子,也比現在的家庭幸福。


    “我會陪著你的。亦寒。”今夕見的那個的對著他說道,那眼神裏散發著炙熱的光。那是一種真誠,是一種鼓勵。


    “我也會陪著你。”


    兩人默默的相視。似乎懂得了什麽。


    那些痛苦的話,亦寒全部說了出來:“你不會介意我有一個殺人犯爸爸吧?”他明明知道她不會介意,可是亦寒卻願意親耳聽到今夕對自己說。


    “你的過去,我不會在意,隻是希望你能夠真正的走出來,那樣你的母親也許就會高興許多。”就像是自己忘記洛一一樣,無論多久,你都應該放下心裏的痛。


    “是啊,我會的。”亦寒不想讓今夕感到失望,所以他說他會。


    “算了,不要說了,飯菜都已經快要冷了,快吃吧。”王媽媽有熱情的給他們倆夾菜。


    今夕看了眼碗裏的紅燒肉,既然是王媽媽的好意,吃一點也許也沒有什麽問題的,她微笑著的放進嘴裏,那濃濃的肉香彌漫在嘴裏,好像比任何菜都要美味。


    三人恢複了情緒,熱熱鬧鬧的吃著飯菜。


    “今夕,王媽媽就是我的親媽,所以今天是帶著兒媳婦來的。”亦寒笑著說道,真的是這樣,無論是誰不願意他們倆人在一起,隻要王媽媽同意就可以了。


    今夕害羞的臉紅了起來,可是盡管是這樣她也願意。因為自己真的很幸福。


    王媽媽點了點頭,她也很喜歡今夕,從今夕的一舉一動都可以看出她是值得亦寒去愛的。“希望我這一把老骨頭,還可以去看到你們的婚禮,我就足夠了。”她笑了笑。眼裏滿滿的都是祝福。


    “您身子骨都還這麽硬朗,肯定可以看到的。”今夕疼惜的看著王媽媽,其實才五十歲左右的年齡,可是臉上卻已經布滿了皺紋,那本可以柔滑一點的手已經變得蒼老無比,歲月,真的把他傷的不清。


    亦寒也用肯定的眼神看著她,他會用盡全力讓今夕幸福的。


    王媽媽笑出了聲,她是發自心裏的笑,因為活了這麽久,這也是她在生命盡頭最後想要看到的。


    王媽媽突然說道,似乎連自己都沒有清楚:“你們今天就在這裏成親吧,我是農村農村有一個風俗,隻要兩個相愛的人在他們父母麵前拜堂,就會幸福一生的。”王媽媽此刻是多麽希望可以看到啊。


    亦寒望了望今夕,他害怕今夕不答應。


    可是今夕二話沒有說:“嗯,我們現在就開始吧。”對著亦寒回笑一下,倆人就跪在了王媽媽麵前。


    “孩子,你們願意永遠都愛著對方嗎?無論生老病死。”


    “我願意。”亦寒緊緊的拉住了今夕的手。


    “我也願意。”她點了下頭,是那樣的已然。


    王媽媽笑著看著他們倆,自己這輩子也就足夠了。沒有什麽可遺憾的了。


    “一拜天,讓各路神仙為你們送來幸福。”今夕和亦寒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二拜土地,無論生老病死,此生不離。”


    “三拜父母,願你們白頭到老,百年好合。”今夕和亦寒對著王媽媽磕了一記響頭,她們在王媽媽麵前是真的成親了。


    王媽媽開心的扶著他倆起來,雖然還是農村的舊風俗,可是當自己說出我願意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永遠無法分開了。“亦寒,以後要好好的照顧今夕,不然我就不把你當兒子了。”


    亦寒知道王媽媽這隻是嚇唬嚇唬自己,自己永遠不會傷害今夕,可是他配合的說道:“王媽媽,有了兒媳婦,就不要兒子了,哎,別人說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去的水,這娶進門的媳婦就讓婆婆忘了兒子!”亦寒假裝傷心的眼神。


    逗得王媽媽和今夕嗬嗬直笑。亦寒還是那麽的可愛。


    天色已經很晚了,窗外隻看得到月光了,青蛙蟲兒的也停止了喊叫,可能是他們也需要休息了吧。今夕關上了窗戶,輕輕的歎了口氣,此時腦海裏全部都是亦寒那悲傷的臉。自己究竟該怎樣做才可以讓亦寒好起來。還有王媽媽,他們明明都沒有放下,不然現在不會這樣。


    今夕躺在了床上,眼睛已經有些痛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了。可是她卻怎麽也睡不著,因為心裏一直在擔憂著。亦寒啊亦寒,上天要我們遇到了,你就是帶離著我逃脫過去的天使,現在是我回報你的時候了。


    另一個房間裏的亦寒同樣也睡不著,他想念著自己的母親,想念著和王媽媽一起放學回家。當年王媽媽那紅潤的臉卻變的如此滄桑。可是真的可以忘記過去嗎?我想他做不到。


    黑夜,夜的有些陰深。


    王媽媽一個人站在屋外,望著天上不知道疲憊的星星“老伴兒,你是在等我嗎?我馬上就要來了。”她對著那顆最亮的星星笑了笑。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他在對著自己笑。她這一生,原本可以好好的過就好了,可是她不知不到終究還是會變成這個樣子。


    第二天,今夕醒的很早,淩晨五點多的樣子,因為吃了紅燒肉肚子疼的厲害,剛一出房門,發現廳堂還有著微弱的燈,難道是亦寒或者王媽媽嗎?她有些疑惑的走了過去,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發著淡黃的煤油燈。原來沒有人啊,是王媽媽忘記帶走了吧。她剛準備走過去將煤油燈拿走,可是走進才發現桌上懸著一雙腳,紅色的鞋子還在輕輕的搖晃,今夕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秉住了呼吸,抬頭一看,“啊!”今夕尖叫一聲,渾身發抖的向亦寒房間跑去。那,那竟然是王媽媽。


    亦寒被今夕的尖叫驚醒,連忙起身跑了出去,正好碰到了向自己跑來的今夕。今夕一把將亦寒抱住了,亦寒能夠感覺到今夕慌促的呼吸,還有狂亂的心跳聲。“你怎麽呢?”亦寒臉色也頓時變得緊張了。


    今夕害怕的說不出來話了,一直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


    “到底怎麽呢?外麵有事嗎?”亦寒說著就要拉著今夕出去。


    “不要不要!”今夕死死的拉住亦寒的手。


    這讓亦寒更加的感到恐慌,她看了一眼受到了驚嚇的今夕,還是走了出去,今夕依偎在亦寒的身後。死死的抓住他的手。


    亦寒走到了廳堂,今夕全身在瑟瑟發抖,那雙腳還在煤油燈的上方搖晃著,亦寒頓時睜大了眼睛,今夕像是瘋了一般的大叫起來。


    那,那真的是王媽媽。她竟然上吊了。


    亦寒慌忙的跑了過來“王媽媽,王媽媽!”他一邊撕心裂肺的哭喊著,一邊抱住王媽媽的腿,幸好亦寒個子高,一把就把王媽媽從繩子上鬆了下來,可是王媽媽已經過世很久了,整個身子都已經變得僵硬,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冰0冷到刺骨。


    今夕立馬打開了燈。


    王媽媽那張變得青紫的臉一眼就被她看到了,今夕真的承受不住打擊了,一下子昏倒在地。


    “王媽媽,王媽媽,你醒醒啊,醒醒啊。”亦寒滿臉淚水的抱住已經死去的王媽媽,拚命的搖著她的身子,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哭泣聲一直持續了很久很久,直到聲音變得沙啞,再也沒有氣力了,才停止住。


    直到了早上七點,山下來了一群殯儀館的人,說是昨天晚上有一位叫做王海梅的女士叫他們早上七點來這裏運屍體。亦寒死活不讓她們帶走,最終殯儀人員派了四個大漢把何亦寒抓住,才把王媽媽的屍體運走,何亦寒大聲嘶喊著,也沒有人理會。


    最終他也無力的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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