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幫主,練了半天了,不累嗎?”南溟忍不住問道。


    隱淪抬起袖子拭了把汗搖頭,繼續振動手腕練習那一招“流霜飛雪”。


    每一劍揮出都要耗費很多力量,他竟然不知疲倦?為何有如此充沛的精力?南溟不由得皺了皺眉。


    正當他走神之時,忽聽隱淪興奮地叫了聲:“右護法!”南溟轉頭一看,不覺驚喜地叫道:“好一招‘流霜飛雪’!”


    星芒般的劍光橫掃天地,如同漫天飛雪般旋飛而過。淩厲強勢的劍氣震得樹上的葉子簌簌飄落。但是飄下的落葉剛撞上空中流轉的劍氣,立刻被絞成了碎屑……


    劍光散去後,藍衣少年提劍而立的形象漸漸顯出。他的臉上雖已布滿了汗水但卻並無半分倦容。


    “真的不困嗎?少幫主,您的腕力如此之強,究竟是怎麽練的?”南溟有些好奇地問道。


    隱淪緩緩收起了劍,暗藍色的眼中似有冰冷和憤怒在靜靜蔓延,他卻依然不動聲色,強行按壓住胸中激烈的情緒,淡淡道:“怎麽?與你有什麽關係?”那樣尖刻的回答令南溟有些窘迫,急忙擺手道:“沒有,沒有……”


    “我們今天就到這兒吧!您還要去飛天澗呢。”南溟忍不住提議道。


    “嗯。”隱淪隻是點了下頭,轉身緩緩離去。


    南溟這才舒了口氣。他確實為那個少年的武學天份和勤奮刻苦的精神所折服。然而不知為何,那個人卻能給他帶來一股無形的壓迫力。


    並未在乎身後左護法南溟的詫異眼神,他徑自緩緩離去。


    他的腕力是怎麽煉成的呢?他緩緩抬起了手掌,衣袖遮掩下的傷痕清晰可見。在北疆的無數個日夜裏,他一點兒也不敢懈怠。


    曾經夢想打敗連天月,那樣就沒有人可以逼迫他,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是他從來不敢放棄。隻因為,向她澄清一切是他此生最大的心願。


    時光荏苒,他的願望還未實現,卻已經再沒有了機會。


    似乎又看到了一望無際的江水和漸行漸遠的木排,這個世間,終究隻有生死才是永恒的。


    連天月、連天月,我一定要讓你跪在我麵前俯首稱臣。我一定要你後悔當日對我的輕視和侮辱,我一定要讓你知道,沒有人永遠都隻是奴隸。


    胸腔裏燃燒著一股子火焰,他使勁的握緊了拳頭,強行的壓抑著心底的恨意。


    待我大功告成,第一件事就是直取飛天門,活捉連天月。他緊抿著嘴唇,步伐忽然加快了。


    濯纓澤畔,每日都可以看到他揮汗如雨的身。


    南溟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勤奮刻骨的年輕人,不由得很是納悶。


    這個少年究竟有著怎麽樣的意誌啊?為何會有如此強烈想要獲得力量的信念?俗話說,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拚,照他這種精神頭,不出幾年,就可以完全繼承幫主的衣缽了吧!


    正在他出神之際,忽然覺得一陣窒悶,猛地醒過身來,才發現有強大的氣浪在前麵的水澤中醞釀,接著就看到澤水以排山倒海般的氣勢掀起了巨浪,如同天幕般席卷向天,接著就感覺到有淩厲的劍氣逼人而來。隻見那藍衣少年飛身而起,一招白虹貫日橫劈下來,那鋪天蓋地的水幕竟然被他一劍劈開,化作無數點浪花鋪撒著落下來……


    南溟看呆了,竟然忘記了躲避,一下子淋成了落湯雞。他也顧不上這些,飛奔過去,望著精疲力竭一手拄劍一手撐著膝蓋的少年大聲道:“果然不愧是幫主的青龍劍啊,少主這些時日進步神速,實在是令屬下大開眼界了!”


    藍衣少年好容易平定了氣息,緩緩直起身道:“我悟到的不過是些皮毛而已,終究無法與師父的精髓相比。”


    南溟道:“幫主那是經年累月練就的真功夫,少主也太過謙虛了,這要是還算皮毛,那麽屬下都不好意思為少主指點了!”


    隱淪失笑,撫了撫手中湛清色的寶劍道:“欲速則不達,是我太心急了!好了,咱們今天就到這裏吧!”


    “好,天色也不早了,少主該回去休息了。”南溟點頭道。


    暮色西沉,他一個人走在靜寂的小路上,心情竟是少有的暢快,大約是這幾日練功有所精進的緣故吧!


    到了自己住的小院子,正準備進去時卻遲疑了一下,他能感覺到裏麵有人。


    就在這時,一個丫鬟邁了出來,看到他忙招呼道:“隱淪少爺,您回來了啊?夫人命奴婢幫您收拾房間呢,已經收拾好了。奴婢這就去準備飯菜!”


    大約是有些懼怕他,丫鬟忙急匆匆的跑開了。


    隱倫大概也習慣了下人們對於他的‘尊敬’,所以並不介意,緩緩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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